“沒用就是沒用，再怎麽逞強也改變不了你沒有用的事實。”宮奕冷冷嘲諷。

    鳳冉也不知該如何，畢竟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所顧忌的妖族小公主了。

    想到以前，鳳冉既有懷念也有憤恨。

    宮奕看著鳳冉，少女身姿柔美，膚瑩如玉，眉目精致如畫，唇色嫣紅似血，不點而朱。

    這是一張極致美麗的麵龐，造物者精心雕刻的產物。

    可惜了，這樣美好的麵孔下怎麽就隱藏了一顆自私的心呢。想到那個時候，宮奕眸中晦澀不明。

    “你不是問我們一以前是否認識嗎，那我告訴你，我們不僅認識，而且我們關係很好，隻是後來……可惜了。”

    “怎麽……”鳳冉剛想問發生了什麽，又聽他說著。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鳳冉看著他在自我回憶中，忍不住發狂，發生了什麽，你倒是說啊。

    即使內心再怎麽渴望知道，麵上還是很淡定。

    “哦。”

    宮奕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又是這副無所謂的表情，他最厭恨她這樣了，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一如多年以前將他推向深淵的模樣，真是讓人好恨啊。

    “那個時候啊……”

    宮奕慢慢的講述著……

    作為妖族女皇指定的繼承者的鳳冉，從小自然是免不了出戰的。

    這次，她被下令剿滅雲中宮氏一族。

    戰場上，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幾具還沒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屍體上空盤旋著幾隻禿鷲，屍體上好幾個箭頭還在，那斷了的長槍卻依然握在屍體的手裏。遠處，已不見生命的呐喊，宮氏滅。

    陰風開始怒嚎，似乎要喚醒死去的靈魂。

    鮮血的顏色在宮奕的眼前模糊，都死了！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這是何等慘絕人寰啊！放眼望去，已是屍橫遍野！

    然而他的內心毫無波瀾，仿佛這是遲早的事，看著逐漸向自己走近的少女。

    人群中，女子緩緩走來，黑發如瀑，紅裙飛揚，若一株赤紅曼珠沙華，熊熊燃燒而起。

    在這膽戰心驚的地方，宮奕沒有害怕，沉醉在女子的美麗中，他的眼中是一抹堅定。

    “公主殿下，他怎麽處理?”

    “放了吧，一個孩子而已，掀不起什麽風浪的。”鳳冉神情冷漠，眉目間滿是傲氣。

    宮奕很喜歡這樣的她，那高傲冷豔的模樣讓他深深的迷戀和臣服。

    “殿下難道忘了女皇的話了嗎？不要小看一個目睹自己全家被滅的孩子，將來，往往他會成為一個很強的對手。”似乎不滿意鳳冉的驕傲，那人教訓道。

    “我不會！”稚嫩的童音響起，在這樣的場景中，顯得格格不入。

    “怎麽不會?”鳳冉略帶著興趣問。

    “我不會與你作對，我想跟著你。”

    “跟著我?你可知我是誰？”

    “我知道，我聽他們說過，你是妖。”

    “既然知道我是妖，那你可知我們是不可能相處的。”

    “怎麽不能，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宮奕著急想要表現，深怕鳳冉會拋下自己。

    “為我做任何事嗎？也包括為我去死嗎？”

    “我願意。”反正他的這條命也是撿來的，宮家從來就沒有把他當人看。

    “可是……”停頓了幾秒鳳冉一臉戲謔繼續道

    “我不需要啊，你看，我身後有那麽多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我還要你做什麽？”

    宮奕眼中的光芒隨著鳳冉的話變得越來越暗。

    是啊，她不需要，隻要她想，有的是人為她送死，而他隻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自小身在高位的她怎知他的苦痛。

    就在宮奕以為自己無望的時候，隻聽一道此生難忘的聲音響起。

    “可以讓你跟著我。”

    “真的！”宮奕近乎狂喜，他激動得快要跳起來。

    “不過……”

    還未等鳳冉說完，宮奕堅定道

    “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什麽都可以做。”

    鳳冉失笑。

    “好吧，那你跟我走吧，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吧，像莫染一樣。”

    “莫染。”

    宮奕低低叫著這個名字，後來他才知道，莫染，即使知道鳳冉對他隻是兄弟之情，即使那時她都屬於他了，莫染這個名字仍是他與鳳冉之間不可跨越的一道溝。

    他以為即使有莫染的存在，他們依舊會像這樣友好的走下去，可是，不曾想。

    雲中涯上他被夜驍活捉，以為無論如何，鳳冉都會選擇他，結果……

    看到鳳冉來了，宮奕開心得像個孩子，他就知道她會來的。

    “既然來了，我倒要看看他在你心中有多大的分量。”

    夜驍看著鳳冉，沒想到她真的會來。

    “誰說我是來救他的?”鳳冉神情冷漠，聲線冰寒，未含殺意。

    宮奕卻覺得自己仿佛瞬間落入九天寒冰中，渾身僵硬發冷。

    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直充頭頂。

    大腦一片空白。

    一句話便讓他知道自己隻是她生命中一個路人，可有可無。

    夜驍的話仿佛一個她與自己之間的分水嶺，他們就這樣彼此鬥了那麽多年。

    後來聽說她被關進無界，嗬，還是因為一個很荒謬的理由。

    盡管他不相信，但是她還是走了，去了一個讓人僅僅隻是聽說都會顫抖的地方。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忍不住嘲笑，可嘴角的淒涼怎麽也掩飾不了他忘不了她的事實。

    為什麽明明努力讓自己不再想起，可是當聽到有關她的消息時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靠近，仿佛這樣他們之間就不存在那麽多複雜的過往。

    鳳冉聽著宮奕說著自己與他的過往，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明明沒有這段記憶。

    按理來說，自己做了這麽對不起別人的事，不應該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見鳳冉依舊麵色不變，宮奕止不住的氣憤。

    “嗬嗬，不記得了嗎？”

    鳳冉茫然的看著宮奕，表示自己不清楚有這回事。

    “也是，像你這種長期位處高位的人，怎麽會記得這些小事呢。”

    宮奕特別咬重“小事”這個詞，語中譏諷的含義明顯。

    “我不知道與你之間有怎樣的糾葛，在我的記憶中真的沒有你說的這些事。”

    鳳冉的話讓宮奕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感頓生。

    本來還想說些什麽打擊鳳冉的宮奕，見鳳冉一臉的不明所以，不像是假的。試探著問

    “你真的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