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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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跨出門的腳還沒來得及收,繡娘便感覺到一陣涼意,詫異的伸出手摸了一下脖子,一手濕答答的感覺。

    突然,一張布滿瘢痕的臉貼在繡娘眼前,猙獰的裂開嘴笑著,嘴角也因為被利器割開,痊愈後便顯得格外的大。

    繡娘還沒來的急喊,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須臾後斷絕了氣息。

    “去那邊找找,小心別嚇到孩子了。”裂嘴男嬉笑的說著,蹲下身用手將繡娘的屍體翻過來,在她脖子上的傷口抓了一把,極為惡心的伸出舌頭舔舐著手上的鮮血。

    得令的幾個黑衣人迅速跑去範蘅西躲著的屋子裏,小聲的將門打開,偷偷的溜了進去。

    屋子裏很黑,而且很安靜。

    黑衣人開門聲很輕,但足以讓屋子裏的人聽見。

    最先進來的黑衣人遞給身後幾人一個手勢,後麵的人便四散開搜尋範蘅西。

    屋子能見度很低,就算黑衣人這麽開箱搗櫃四下尋找,卻還是沒見到他們要找的孩子身影。

    “沒找到?”突然一個聲音響起,那個裂嘴男搖搖晃晃的走進來,完美不像是這幾個黑衣人那般放鬆腳步聲音。

    一個黑衣人搖搖頭。

    “唉——真不知道你們這群皇兵是怎麽活下來的。”裂嘴男輕聲歎息,對後麵兩個黑衣人擺擺手“你們兩個去把那女人的屍體處理掉吧,別留下痕跡嚇到明早來這裏清掃的宮女太監什麽的。

    我去找那孩子。”

    說著,便走去屋子裏的床榻那處。

    黑夜裏,裂嘴男的腳步聲尤為響亮,慢而緩,每一步卻又有力。

    “阿西,別躲了,叔叔來接你回家的。”裂嘴男笑嘻嘻的說著,嘴角還殘留著繡娘的血,一張臉滿是傷痕,笑起來猙獰的可怕。

    屋子裏依舊沒有聲音,咧嘴男也很有耐心,一步一步在屋子裏打轉,嘴上依舊叫著“阿西,阿西,漂亮的阿西。叔叔接你回家啦。”

    藏在床榻下麵的範蘅西極為努力的捂著嘴不叫自己發出聲音來。

    眼淚順著眼角流過臉頰,流到手上。

    她很怕,非常害怕。

    “阿西啊阿西,快出來吧,我帶你去找你的阿櫻姐姐。”裂嘴男說著,將最後一步停在床榻邊,佇立在那便不再四處走動。

    範蘅西看著那雙漆黑的鞋子停住,絕望的癱坐在地上,鬆開手任由眼淚流在嘴裏。

    阿櫻姐姐,阿櫻姐姐……阿西要活不成了……

    範蘅西心裏想著,絕望的捂上眼睛。

    範蘅西癱坐在地上的聲音不小,裂嘴男聽見後嘴角上揚到最大,猙獰的笑了幾聲。

    “阿西乖啊,叔叔這就帶你回家。”裂嘴男說完,抬起手將床榻掀開,聲音巨大,直接將藏在下麵的範蘅西嚇出了聲音。

    “啊……”範蘅西尖叫一聲,不幹睜開眼睛看他,死死地閉著眼睛不想讓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

    顯然,裂嘴男對範蘅西這反應很是滿意,跨步到範蘅西身邊,將人給抱了起來。

    “真是叔叔的乖孩子。”說著,將帶著血的嘴在範蘅西的臉上親了一口,將血沾染在範蘅西的臉上。

    ……

    翌日。

    清早的天並沒有以往那般明媚透徹。

    李長時一大早從君淑惠那邊回來後便覺得這天色漸昏,似乎是要下起雨來。

    回了自己的梨花院,無所事事的在院子裏擺弄擺弄花草,突然一隻肥胖肥胖的小白鴿就飛了過來,在院子裏的梨樹四周徘徊,最後落了下來。

    鴿子落在李長時麵前的石桌子上,眨著眼睛對著李長時歪頭猛看,似乎要說什麽似的不停的動著腳。

    小白鴿的腳踝上纏著一張白紙,紙張輕薄,裏麵寫的字很容易的就透過來。

    很顯然,這小白鴿是隻信鴿,而且是隻夥食很好的信鴿。

    李長時不知道是誰給的,繞過小白鴿打量自己的小腦袋,抽出那張紙。

    “今晚酉時安影樓見。”

    落款是初元二字。

    李長時將手裏的紙攥在手裏,將小白鴿轟走。

    初元叫她晚上去必然是有事的。

    具體什麽事,李長時心裏也隻是猜想著。

    轟走小白鴿,李長時自石凳上抻著懶腰起來,搖搖晃晃的回了自己的小屋子裏。

    這回籠覺也是很香的!

    ……

    皇宮,掌宜殿,左偏殿。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宮女打扮的小丫鬟慌慌張張的從殿外跑進來,直直的跪在珠簾外的地板上,累的氣喘籲籲。

    皇後剛入睡不久,這麽一吵便又驚醒,紅著一雙眼睛從床上起來,隻穿了件裏衣,卸去頭飾裝扮,臉色有些許的蒼白。

    “怎麽了?”皇後雖然不耐煩,卻還是將心情壓了下去。

    現在宮裏狀況真的不容她有生氣的時候,而且在宮裏待了這麽多年也早就磨練出心性。

    小宮女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後紅著眼哭喪道“孩子……孩子不見了……”

    說著眼淚便順著臉頰落下來,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滴在衣袖上,暈染開一攤深色斑點。

    “奴婢今天早上想著去給繡姨和孩子送點吃食,可去了宣安殿後便不見到她們人,四下尋找後在柴房外發現了繡娘貼身帶著的掛鏈,上麵還沾著一點點血跡……娘娘……奴婢該死,沒看住孩子……娘娘……”小宮女顫抖著雙肩哭喊著,聲音早就沙啞的不成樣子。

    皇後聞言一個不穩險些摔在地上,好在旁邊的幾個老宮女眼急手快,將人給扶起來,這才叫皇後沒摔著。

    “你是說,看見繡姨的掛鏈了?”皇後似乎不太相信,顫著聲音問道。

    “是,那就是繡姨的掛鏈,不過碎了。”小宮女將那個碎了的掛鏈從懷裏拿出來,遞到老宮女的手上。

    老宮女將掛鏈遞到皇後眼前,那上麵還纏著一絲絲殷紅的血漬。

    “這就是繡姨的……”皇後紅著眼睛看著手裏的東西,聲音逐漸顫抖哽咽,手也抖個不停,“太子……完了,這回真的要完了……”

    皇後無力的靠在老宮女的懷裏,哽咽的將掛鏈貼在胸前,漸漸的失了聲,哭的不成樣子。

    簾子外的老宮女見狀立馬將那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給叫走,留下殿裏的皇後獨自哀傷著。

    小丫鬟從左偏殿離開,摸了摸臉上的淚,淡定自若的離開掌宜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