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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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賽被氣的發瘋,這一巴掌不僅打的是他的臉,更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對他男性尊嚴的一種挑釁。

    他伸手就要對紅袖動手,一直站在一邊的風無邪剛想要出手製止,卻被君夜離拽住了手腕。

    在她睜大的眼眸中,出乎意料的看到一直以柔弱謙卑的姿態示人的紅袖,終於展現了她淩厲的一麵。

    反手一個擒拿,抬膝頂肘,隻聽哢嚓一聲。

    寒賽的手臂硬生生的被她掰斷了,手臂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在他的身上吊著。

    啊……”一聲慘叫,寒賽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飛箭也隨之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紅袖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抬腳一個踢,一柄長刀入手,回旋一舞,那鋒利的刀身,就架在了寒賽的脖子上。

    罵我可以,但你不能罵大王,更不能侮辱他的孩兒。”紅袖稍一用力,寒賽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條血痕。

    啊聲嘎然而止,寒賽被紅袖淩厲的作風給嚇的住了口,咬牙不讓敢再讓自己呼喊出來,額上的汗水隨著他的臉頰緩緩滴落,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紅袖環視眾人一圈,聲音威嚴透著冷漠的殺氣:“謀害王嗣可是殺頭的大罪,康平世子明知本宮懷的是王嗣,竟然還敢痛下殺手,他有心挑撥北漠與西楚的關係,把北漠逼上死路,你們說,他該殺不該殺?”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口,紅袖把自己公主的身份抬了出來,又拿北漠和西楚的邦交說事。

    就算是寒賽罪不至死,此時,他也不得不死了。

    再看君夜離的眉頭緊擰,一副不悅的神情,哪個還敢再包庇寒賽,隻能縮著脖子盯著腳尖嘟囔著:“該殺,該殺……”

    寒賽幾乎快要氣瘋了,這些王八蛋哪個沒有收過他的好處,可是現在他出了事,他們全都成了飯桶。

    好,好,你們這些人都學會了見風使舵?願意被一個婦人踩在腳下,可我不會,就算是我死,絕不承認這個小賤人,她想當王妃,簡直是癡人做夢。”

    寒賽扭頭看向紅袖,見她的姿態從容,麵色冷冽,哪裏還有當年跟在寒夜飛身邊那副不諳世事的小女人樣。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甘心,明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現在卻要轉手讓人,還是在一個婦人的手中,這讓寒賽如何安心。

    父王,你還等著幹什麽?把他們殺了,全都殺了。”寒賽如同一個瘋子一般,大聲叫嚷。

    來人,給本世子血洗這裏,今天我還就反了,我要讓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可是他叫嚷了半天,也不見一兵一卒進入殿內,漸漸的,寒賽有些心慌起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

    風無邪上前,拍了拍手,大門豁然打開,隻見外麵的火把之下,寒賽先前布置的那些人,全都被製服跪在了地上。

    就連他的父親瑞賢王,也被五花大綁的捆了。

    事已至此,已經不可能再有轉機,寒賽猶如困獸,想要往紅袖的身前衝過去。

    可是紅袖早已經有察覺,身形微動,手中的長刀閃現,銀光閃過一道血跡噴薄而出。

    寒賽的眼眸倏然瞪大,似乎不敢相信,紅袖一出手就能要他的命。

    周圍的人,也被紅袖的殺氣給震撼在了原地,張大著嘴巴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麽把寒賽給解決了。

    康平世子謀朝篡位,加害王嗣,實在是罪無可贖,如今他已經伏法,可還有人不服?”

    紅袖緩緩收回長刀,淩厲的眼神在屋內巡視一圈,氣勢相當駭人。

    眾人把目光又落到了君夜離和風無邪的身上,見他們二人表麵上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可明眼人誰不知道,他們倆是在為紅袖撐腰。

    隻怕誅殺寒賽,就是君夜離授意,目地就是想要讓紅袖立威,讓群臣順服。

    靜默了兩秒之後,眾人的目光落到了紅袖的長刀上,上麵的血跡緩緩滴落,刺目的紅給眾人的視覺上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臣拜見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紅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眼神若有似無的與風無邪兩人交織在一起,泛起一股暖意。

    如果不是君夜離授意她斬殺寒賽,給她立威,紅袖根本就沒有這個膽子。

    可是在看到寒賽真的要置她於死之時,為了還未出世的孩子,紅袖的勇氣便瞬間高漲。

    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為她做到如此,她又怎麽能讓他們倆失望。

    像無邪說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她不為自己的孩子打下一片天地,那麽有一天,死的就會是自己。

    草原的夏天很長,入了七月,金色的陽光更是早早的就鋪滿了整片草原,晶瑩剔透的露珠也被鑲嵌了一圈金黃,經過陽光照耀,便生出了七種不同的顏色。

    距離寒夜飛下葬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在這半個月裏,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幫助紅袖整肅王庭,徹底的進行了一次大換血。

    忠於康平世子寒賽的舊部全都被撤換一新,紅袖聽從了君夜離的建議,並未對他們趕盡殺絕。

    隻不過將他們的部下整團打散,塞在了不起眼的位置,如此一來,就是聯絡上,也成不了氣候。

    這可比殺了他們要有用的多,也替紅袖攬下了一個賢明的美名,直到所有的事情都落了塵埃,風無邪他們一行人才從草原往回返,離別這天,紅袖騎著馬一直送到他們出了草原的邊界。

    以後,你還會來嗎?”紅袖拉著風無邪的手,有些不舍的說道,說著說著,眼圈已經微紅。

    現在的她是草原上的新王妃,又手持王令,本不該露出如此軟弱的一麵,可是紅袖就是不想在風無邪的麵前,還要端著王妃的架子。

    風無邪反手握住了紅袖的手,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眼眸裏泛起盈盈笑意:“等著小皇子出生的時候,我當然會回來,我要親手給他戴上長命鎖,親自給他剪下胎發,等到西楚的戰事完畢,也就是我回來之時。”

    提到孩兒,紅袖的麵上便出現了身為母親才有的柔情一麵,她伸手撫在小腹上,低笑一聲:“這個孩子這麽小,就已經開始折騰我了,等他長大了,還指不定會有多淘氣呢?”

    這些天紅袖害喜害的嚴重,飯常常是吃一口,吐一口,夜裏更是不能安然入睡。

    好在風無邪給她開了一些安胎的藥,症狀才稍稍減輕了。

    一陣涼風吹過,帶來絲絲清涼。

    風無邪又將配好的藥材,遞到了紅袖的手中:“這些藥你且拿著,按著方子上寫的按時吃,對你和孩子都有好處。”

    看著遠處的車隊,風無邪輕聲道:“送君千裏終需一別,待我取了宮默然的人頭,前來給寒夜飛祭拜,這次,我定不會輕易饒過他。”

    寒夜飛死的太慘,直到臨死想的還是不能連累風無邪,每每想起他的屍體被雨水衝涮的情景,風無邪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疼。

    紅袖的眸子微沉,點了點頭:“如果有需要,盡管開口。”

    不可以,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養好身子,把孩子安全的生下來,報仇的事,我來。”風無邪想要打斷紅袖報仇的念想,隻能用孩子拴住她。

    所有的事,都沒有她肚子的孩子重要。

    風無邪轉身大步離去,與君夜離一起同起翻上馬背,迎著陽光,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如同覆上了一層光暈。

    紅袖就這樣愣愣的看著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漸漸的淡出了她的視線。

    微風拂過,吹起她額前的碎發,看著他們兩人的身影,她喃喃的道:“一路珍重。”

    出了北漠的邊境,綠色的地皮便逐漸消失了,漸漸的有了高山,有了丘陵。

    君夜離坐在馬車上,桌案上攤著一幅軍事地圖,這幾日他一直在研究這個。

    時而蹙眉,時而舒展。

    不時的在地圖上麵點點畫畫,勾出一些重要的城鎮。

    對於軍事上麵的事,風無邪並不是完全懂,見他看的認真,便安靜的呆在一邊,時不時的給他遞上一杯熱茶。

    靜謐的空間裏,隻有兩人輕淺的呼吸聲和清冽的茶香。

    眼看著已經到了響午,從北漠出來已經有五、六天了,這些天大家一直都在抓緊趕路,從未歇息過片刻。

    誰都沒有吃好,睡好。

    君夜離的眼瞼下方已經出現了淡淡的黑眼圈,風無邪看著他疲憊的臉龐,心中實在心疼。

    便掀開了車簾,看著西斜的落日,便讓大家在原地紮營,準備生火,做上一頓熱乎飯。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君夜離仍然在看地圖,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對勁,風無邪見他這樣,便想下車給他煮些清粥上來。

    誰知才一動身,就聽到君夜離低沉的聲音響起:“你休息,我去。”

    風無邪詫異的回頭:“你早就知道了?”

    對上風無邪晶亮的眸子,君夜離寵溺的一笑,將剛站起來的風無邪伸手一拉,便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裏。

    車廂的空間本就不大,他這冷不丁的一拽,風無邪沒有防備,身子一個失重便一頭紮到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