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遇鬼藤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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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牛市口的巷子緊緊包裹。
這裏靜悄悄的,仿佛被世界遺忘,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突兀地打破了夜的沉寂。
那狗吠聲在空曠的巷子裏回蕩,更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氛圍。
子輝蜷縮在巷子的一角,身子瑟縮著,仿佛在這黑暗中尋求著一絲溫暖。
他身上裹著一件破舊的麻布衣,那布料早已磨損得不成樣子,補丁層層疊疊,卻依舊無法掩蓋其襤褸。
他的臉上再次換成了一張蠟黃的臉譜,那顏色黯淡無光,使得他看起來就像個無家可歸的老乞丐,滿臉寫著滄桑與疲憊。
他粗糙的手裏緊緊攥著半塊發硬的糙餅,那餅的邊緣已經幹裂,似乎隻要稍稍用力,就會碎成粉末。
他時不時咬上一口,每一次咀嚼都顯得那麽艱難,但他的眼睛卻始終堅定地盯著巷子盡頭的方向,目光中透著警覺。
這段時間以來,梅大管家總是在半夜往西山亂墳崗跑,行蹤詭秘,宛如暗夜中的幽靈。
子輝早就覺得不對勁,心中的疑惑如同不斷膨脹的氣球,隨時可能炸裂。奇怪的是,她每次前往那陰森恐怖的亂墳崗,從來不帶飛頭老祖。
子輝從梅大管家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飛頭老祖似乎是被當初那巴掌大小的白骨鷹爪打怕了,以至於如今根本不敢在西山亂墳崗附近露麵。
這一發現讓子輝更加好奇,梅大管家到底在亂墳崗搞什麽名堂?那片充滿死亡氣息的土地上,究竟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
於是,子輝每天夜裏都盯著梅大管家。他肩上的屍殼郎靜靜地伏著,一動不動,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
它的六隻複眼映出亂墳崗上的景象,那景象扭曲而模糊,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梅大管家孤獨地站在亂墳崗上,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她的指尖纏繞著幾根黑線,線頭延伸至夜空,仿佛連接著另一個黑暗的世界。
另一端拴著七顆漂浮的飛頭娃娃,那些飛頭娃娃麵目猙獰,在夜空中忽聚忽散,猶如鬼魅在嬉戲。
它們猩紅的長舌不時地伸出來,貪婪地舔舐著月光,那模樣竟像是在吞噬怨念戰魂。
子輝看到這一幕,心裏一驚,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這些飛頭娃娃竟然能靠吞噬怨念戰魂提升實力?難不成它們和埕魔彘怪一樣,靠著怨念壯大自身?
正當他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時,忽然,一陣陰冷的風毫無預兆地卷過。
這風仿佛來自地獄,帶著刺骨的寒意和詭異的氣息。袖中的判官筆瞬間劇烈震顫起來,仿佛在向子輝發出緊急的警報。
子輝心頭一緊,神經瞬間繃緊。他猛地翻身躍起,動作敏捷而迅速。
就在他剛剛離開的位置,突然從地麵上冒出了幾根胳膊粗細的藤蔓——正是梅大管家的西山鬼藤術。
子輝抬頭一看,梅大管家正站在巷子的盡頭。
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臉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那笑容仿佛來自黑暗的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小老兒,說吧,你盯著本姑娘這些天了,想怎麽死?”她的聲音冰冷而無情,如同死亡的宣判。
子輝抹了把假臉譜上的汗,那汗水混合著臉上的顏料,使得他的臉更加狼狽。
他啞著嗓子,努力學著老乞丐的咳嗽聲:“梅大奶奶饒命,小老兒就討口餿飯吃……”
話音未落,梅大管家眼神一冷,屈指一彈,一縷幽藍的鬼火瞬間從她指尖飛出。那鬼火如同一顆流星,擦著子輝的耳畔急速掠過,削斷了他一綹白發。
子輝心裏暗叫不好,梅大管家顯然已經發現了他的盯梢,這下可不好脫身了。
“混飯吃?那你跟著這些飛頭混吧……”梅大管家冷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她揚手甩出三枚種子。
種子落地的刹那,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定格。緊接著,整條巷子如同遭受了一場無形的扭曲風暴,空間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形。
地麵瞬間崩裂,那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猶如驚雷炸響,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粗暴地撕開。
三簇墨綠中透著詭異紫黑的鬼藤毫無征兆地冒了出來,它們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魔,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那些鬼藤猶如擁有自我意識的活物,扭動著它們柔韌卻充滿力量的身軀。
它們的動作靈活而迅猛,以驚人的速度從四麵八方瘋狂地纏向子輝。每一根藤條都充滿了力量,仿佛在向子輝展示著它們不可抗拒的力量。
它們的藤條上布滿了細小的尖刺,那些尖刺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仿佛是無數隻眼睛在惡狠狠地盯著子輝。
與此同時,空中驟然響起了一陣嬰兒啼哭般的尖笑。
那聲音尖銳、淒厲,如同無數把利刃直直地刺入耳膜,聽得人頭皮陣陣發麻。每一聲啼哭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惡與怨毒,仿佛是來自地獄深淵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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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那些飛頭娃娃的聲音,這聲音在狹窄的巷子裏回蕩著,一波接著一波,仿佛無數個邪惡的靈魂在齊聲嘲笑,讓人感到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子輝心裏很清楚,這西山鬼藤術和西山飛頭術都是梅大管家的拿手絕活,威力巨大,一旦被纏上,輕則皮開肉綻,重則魂飛魄散。
不過,這些開蒙中期的飛頭娃娃在子輝麵前根本不夠看。
他眼珠咕嚕嚕一轉,瞬間有了一個主意。隻見他狠狠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出,化作一團血霧噴向手中的竹竿。
那竹竿頓時泛起一道青光,筆尖的裂痕中滲出微弱的光芒,仿佛瞬間有了靈性。
子輝揮動著竹竿,青光在黑暗中劃過,留下一道道炫目的軌跡。他的身影在密密麻麻的鬼藤中四處跳躍,躲避著鬼藤的攻擊,模樣極為狼狽。
他佯裝力竭摔倒,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而袖中的屍殼郎卻悄悄攀上屋簷,它的動作輕盈而敏捷,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它的六隻複眼,死死鎖住梅大管家。
“小老兒,你慢慢玩兒吧……”梅大管家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一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等到梅大管家走遠後,子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手中的竹竿猛地一抖,強大的力量瞬間爆發。
那些飛頭娃娃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像拍蒼蠅一樣,狠狠地拍死在了地上。
子輝摩挲著竹竿上的裂痕,忽然輕笑出聲:“嘿嘿,等小爺我摸清楚狀況,就該收了你的飛頭老祖了!”
……
五更梆子響時,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賣炊餅的王老漢推著獨輪車路過巷口。他瞅見個老乞丐在扒拉碎磚塊,嘴裏還念叨著“造孽喲”。
老漢搖搖頭,滿臉的嫌棄。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憤憤地說道:“要飯的比狗還勤快。”說完,便推著車繼續前行。
晨霧如輕紗般漫過青石板,給整個巷子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屍殼郎伏在子輝肩頭,它的六隻複眼映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
亂墳崗方向傳來烏鴉的啼叫,那聲音沙啞而淒涼,混著若有若無的骨鈴聲響,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子輝把最後半塊糙餅掰碎,撒向地麵喂麻雀。新換的臉譜在晨光中泛起油光。
“四禦婆的龍鯪鯉,梅大管家的飛頭術……這牛市口的渾水,該用哪張網來撈?”子輝自言自語著。
子輝心裏清楚,梅大管家以為他死在了西山鬼藤術下,殊不知就算是飛頭老祖出手,也未必能留得下他。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動作從容而淡定。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梅大管家的鬼藤術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麵。
子輝收起竹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晨霧中,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牛市口的巷子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有地上殘留的痕跡和空氣中殘留的緊張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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