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死戰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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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亂墳崗上早已麵目全非。
食人樹怪的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粗壯的枝條像死蛇般扭曲著,綠色的汁液混合著黑色的血液,把整片土地都染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飛頭娃娃的碎顱四處滾落,有些還在微微抽搐,殘缺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還想咬人。
空氣中彌漫著腐肉燒焦的惡臭,混合著樹汁的腥味,令人作嘔。
灰袍人這邊折損了大半。
原本二十多人的隊伍,現在隻剩下七八個還在戰鬥,其餘的重傷倒地。
這些幸存者個個帶著可怕的傷勢——有個灰袍人的腹部被撕開一道大口子,隱約可見蠕動的內髒;另一個左眼被戳瞎,黑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流淌。
最慘的一個右臂隻剩半截,斷口處不斷滴落粘稠的黑水。
可這些足以致命的傷勢,似乎對他們毫無影響。
腹部受傷的灰袍人依然靈活穿梭在樹怪之間,獨眼的那位更是凶悍,單手就擰斷了一隻樹怪的脖子。
他們的動作精準得可怕,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完全不顧自身的傷勢。
山雞靠在一塊斷碑上喘著粗氣,右臂被削去一大塊肉,鮮血浸透了整隻袖子。他咬著布條草草包紮,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汗水混合著血水,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汙痕。
"鐵骨!還活著嗎?"山雞扯著嗓子喊道,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在...在這兒..."不遠處傳來虛弱的回應。鐵骨的情況更糟,左腿齊膝而斷,正用撕碎的衣服死死勒住大腿根,可鮮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滲。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已經發青,顯然失血過多。
"黑狗那個王八蛋..."山雞吐出一口血沫,眼神陰鷙。
按照計劃,黑狗早該帶著援兵到了,可現在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他環顧四周,發現帶來的手下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也都筋疲力盡。
西山府的人也在罵娘:"梅大管家再不來,咱們都得交代在這兒!"
他們的情況更糟,帶來的陰兵已經全軍覆沒,僅剩的幾個活人也都掛了彩。
一個滿臉是血的西山族人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聲音裏帶著哭腔:"雞爺,咱們撤吧!"
"撤?往哪撤?"山雞冷笑一聲,"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他強撐著站起身,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山雞沒理會他們,眯眼盯著戰場。
情況越來越不妙——雖然灰袍人隻剩幾個,但這些家夥簡直像打不死的怪物。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動作絲毫不見遲緩,反而越戰越勇。那些黑色的液體似乎不僅能修複傷勢,還能增強他們的力量。
就在這時,山雞注意到一個詭異的細節:那些受傷的灰袍人,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種黑色的粘稠液體。這些液體像活物般蠕動著,正在緩慢修複傷口。
他親眼看見一個灰袍人被樹怪的尖刺貫穿胸口,可那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見鬼了..."山雞後頸發涼,他混跡牛市口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怪物。
這些灰袍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而是一群不知疼痛、不會疲憊的殺戮機器。
遠處的子輝也發現了異常。
他操控屍殼郎近距離觀察著一個灰袍人的傷口——那人的胸口被樹怪尖刺貫穿,可黑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損傷。
更詭異的是,灰袍人的眼神始終空洞,像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他們的動作雖然精準,卻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著,完全沒有人類的情感波動。
獸化還是妖化?
"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子輝眉頭緊鎖,判官筆在指間轉動。他隱約想起三師父典籍裏的記載,卻又抓不住關鍵。
那些黑色的液體,那些脖頸上的鱗片,還有那詭異的青光...這一切都指向某個他不願意相信的可能。
戰場中央,最後的灰袍人背靠背結成圓陣。他們身上的青光已經微弱,但戰意不減反增。
為首的灰袍人突然掏出一個陶瓶,鼻子一吸。那瓶子裏的黑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像是活物般流動著。
"小心!"山雞的警告剛出口,異變陡生。
吸下黑氣的灰袍人身體暴漲一圈,肌肉像吹氣球般鼓起,將灰袍都撐裂了。傷口飛速愈合,連疤痕都沒留下。
他發出非人的咆哮,那聲音不像是從喉嚨裏發出的,更像是某種野獸的嘶吼。他徒手將最近的樹怪撕成兩半,綠色的汁液濺了一身,卻毫不在意。
其他灰袍人也像瘋魔般,戰鬥力瞬間暴漲。一個灰袍人直接撲到樹怪身上撕咬,像野獸一樣用牙齒撕下一塊塊樹皮;另一個完全放棄防禦,任憑枝條抽打也要往前衝。
他們的眼睛開始泛出青光,動作變得更快更狠。
"這他娘..."鐵骨看得忘了腿疼,嘴唇發抖。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敵人,這些灰袍人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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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雞臉色鐵青。
他終於明白了,這些灰袍人根本不是正常人,而是不知疼痛、不會疲憊的殺戮機器。照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耗死。
他必須想辦法扭轉局勢。
"集中火力!先幹掉領頭的!"山雞嘶吼著下令,聲音因為過度使用而嘶啞。
剩餘樹怪和西山府的人立即調整陣型,五隻樹怪同時揮舞枝條罩向灰袍人首領。那些枝條粗如兒臂,上麵布滿尖刺,足以將普通人抽得皮開肉綻。
可那灰袍人首領卻不閃不避,他的指甲突然暴漲三寸,泛著金屬般的寒光。
隻見他雙手一揮,寒光閃過,那些粗壯枝條如豆腐般被切碎,斷口整齊得像是被利刃砍斷的。
三個西山族人趁機從背後偷襲,藤杖刺穿灰袍人後背。
"噗嗤"一聲,杖尖透胸而出,可灰袍人隻是晃了晃身子,反手折斷藤杖,轉身就掏穿了一個偷襲者的胸膛。那人的心髒還在灰袍人手中跳動,就被一把捏碎。
"這都不死?"幸存的西山族人雙腿發軟,轉身就逃。可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一根飛來的藤杖釘在了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
子輝的屍殼郎突然發現關鍵——每當灰袍人受傷,脖頸處的鱗片就會微光閃爍,那些黑液正是從鱗片下滲出。
他讓屍殼郎操控食屍蟲和噬魂蟲飛近觀察,發現每個灰袍人脖頸都嵌著一塊青色鱗片,那不是裝飾,而是長在肉裏的!
那鱗片與皮膚完美融合,邊緣處還能看到細小的血管連接。
戰況愈發慘烈。
灰袍人雖然隻剩五人,但在黑氣加持下竟逼得山雞這邊節節敗退。
一隻食人樹怪被撕成碎片,三個西山族人被開膛破肚。鐵骨拖著斷腿往後爬,身後拖出長長血痕。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一陣陣發黑。
山雞啐出一口血沫,從腰間摸出最後三顆血骰子。這些骰子是他最後的底牌,每一顆都封印著強大的怨念戰魂。
"瑪德,跟你們拚了!"他咬破手指,將血抹在骰子上。骰子頓時紅光大作,隱隱傳出怨魂的哀嚎聲,那聲音淒厲得讓人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灰袍人首領突然身形一頓,脖頸鱗片劇烈閃爍,像是接觸不良的燈。
其他灰袍人也相繼出現異常,動作開始變得僵硬,身上的青光忽明忽暗。子輝眼睛一亮——黑氣的作用要到時間了!
"他們不行了!上啊!"山雞敏銳地察覺變化,甩手擲出血骰子。
骰子在空中炸開,化作三道血箭射向灰袍人。那血箭帶著淒厲的尖嘯,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哀嚎。
灰袍人首領勉強側身避開,但左肩仍被洞穿。黑液噴湧而出,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快速修複。
其餘灰袍人也動作遲緩,身上青光忽明忽暗,像是快要熄滅的油燈。
"殺!"山雞抄起鐵骨的狼牙棒衝了上去。他渾身是血,麵目猙獰,活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剩下的樹怪和西山族人也鼓起餘勇,發起了最後的圍攻。
灰袍人首領突然仰天長嘯,那聲音不似人類,倒像是某種野獸的嚎叫。
剩餘四人立刻向他靠攏。他們圍成一圈,同時按住脖頸鱗片,似乎要發動什麽秘術。鱗片開始劇烈閃爍,青光越來越亮,將他們的身影都籠罩其中。
山雞豈會再給他們機會?
他掄起鐵骨的狼牙棒,用盡全身力氣砸向其中一人的腦袋。"砰!"頭骨碎裂的聲音格外清脆,在寂靜的夜色中回蕩。
那灰袍人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開,可詭異的是,並沒有腦漿四濺,隻有黑色的液體噴湧而出。
剩下的灰袍人似乎感應到同伴的死亡,同時發出一聲嘶吼。他們的身體開始不自然地抽搐,鱗片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
子輝卻越看越覺得迷糊,透過鱗蟲視角,他發現那些重傷倒地的灰袍人,根本死不了,他們竟然在緩慢的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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