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最後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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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輝的動作快如閃電,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巨狼的反應同樣不慢!
    在看到子輝撲下的瞬間,它眼中凶光暴漲,被戲弄的狂怒瞬間壓倒了虛弱!
    它發出一聲暴戾的咆哮,僅剩的三隻利爪狠狠一撐平台,巨大的狼頭帶著腥風,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向空中撲來的子輝!
    它拚著牽動傷勢,也要將這個狡猾的獵物撞下深淵!
    電光火石!
    半空中,子輝的身體已經無法轉向。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將身體蜷縮起來,將凝聚了微弱術法之力的手臂護在身前,如同一個墜落的流星,狠狠撞向那噬咬而來的狼吻!
    “砰!!!”
    沉悶到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在深淵峭壁上炸響!
    子輝感覺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飛馳的岩石牆壁!
    護在身前的手臂傳來骨頭不堪重負的呻吟,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倒飛,狠狠砸在平台邊緣的岩壁上,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而巨狼同樣不好受!
    它那巨大的狼頭被蘊含了術法之力、狼石之力和子輝下墜勢能的撞擊頂得猛地向後一仰!
    頸骨發出令人心悸的哢嚓聲!
    劇烈的眩暈感和撞擊帶來的痛苦讓它發出一聲慘嚎,龐大的身軀踉蹌著向後倒去,險些從平台的另一側滑落深淵!
    子輝強忍著五髒六腑移位的劇痛和眩暈,掙紮著抬起頭。
    他的左手,正死死地攥著一大把剛剛從那平台邊緣撕扯下來的、肥厚粘稠的暗紅藻塊!成功了!
    代價慘重,但值得!
    他毫不猶豫地將紅藻塞進嘴裏,貪婪地吞咽著。
    熟悉的冰寒與暖流再次洶湧,迅速撫平撞擊帶來的內腑震蕩和手臂的劇痛。
    體內那涓涓細流般的術法之力,如同得到甘霖滋潤,瞬間壯大了一分!
    巨狼也掙紮著站穩了身形,它晃了晃巨大的頭顱,甩掉眩暈感,幽綠的獸瞳死死盯著子輝手中剩餘的紅藻,又看了看自己身下空蕩蕩的岩石邊緣它原本守著的那簇已經被子輝搶走)。
    它喉嚨裏發出不甘的、低沉的咆哮,眼神裏的忌憚更深了,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徹底激怒的、困獸般的瘋狂!
    它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齜出森白的獠牙,作勢欲撲!
    但那條扭曲的後腿和體內殘留的毒素,讓它這一步踏得有些虛浮,龐大的身軀微微搖晃了一下。
    子輝立刻捕捉到了這一絲破綻!
    他強撐著身體站直,指尖縈繞起比之前更加凝實些的淡綠色霧氣,眼神冰冷地迎向巨狼的獸瞳,毫不示弱!
    “來啊!畜生!”他嘶啞地低吼,嘴角還殘留著血跡,眼神卻亮得驚人,“看看是你先咬死小爺,還是小爺再毒翻你一次!”
    巨狼似乎聽懂了這充滿威脅的挑釁,它低伏下前身,喉嚨裏的咆哮如同悶雷滾動,充滿了暴戾和警告。
    但它終究沒有立刻撲上來。之前那鑽心蝕骨的劇毒滋味,顯然讓它心有餘悸。
    一人一狼,再次在狹窄的岩石平台上對峙。距離不過兩丈,彼此粗重的喘息清晰可聞。深淵的風從他們之間呼嘯而過,卷起細微的塵沙。
    子輝抓緊每一秒時間,一邊警惕地盯著巨狼,一邊將手中剩餘的紅藻快速塞進嘴裏。
    力量在一點點恢複,術法之力的涓涓細流在經脈中奔騰得更加歡快。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層封印的堅冰,在紅藻持續的“暖流”衝擊下,又鬆動了一絲絲。
    五毒之氣的陰冷和狼石之力的蠻橫,在這微小的力量中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巨狼看著子輝吞噬紅藻,眼中閃爍著極度渴望又極度忌憚的光芒。它焦躁地用前爪刨著岩石,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終於,它似乎下定了決心,猛地低下頭,伸出猩紅粗糙的舌頭,帶著一種試探和貪婪,飛快地舔了一下身下岩石——那裏殘留著一點點之前子輝撕扯紅藻時濺落的、微小的暗紅色碎末。
    僅僅是那麽一點點碎末!
    “嗚嗷——!!!”
    比之前更加淒厲、更加痛苦的慘嚎瞬間從巨狼口中爆發出來!
    它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舌頭,巨大的狼頭瘋狂地甩動,涎液和血沫四濺!龐大的身軀痛苦地蜷縮、翻滾,撞擊在岩石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之前被子輝混合力量引發的毒素似乎被這微量的紅藻再次引爆。
    它口鼻中又開始湧出帶著淡紅泡沫的液體,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連站立的力氣似乎都快沒了,隻能癱在平台上劇烈地抽搐、喘息。
    子輝冷冷地看著巨狼痛苦掙紮的模樣,心中沒有半分憐憫,隻有一種冰冷的慶幸和明悟。
    這紅藻,是劇毒!但隻對他無效!甚至是大補!對巨狼而言,卻是穿腸毒藥!
    此消,彼長。
    他緩緩站直身體,感受著體內重新充盈起來的力量。
    雖然距離巔峰還很遠,但此刻的他,手臂不再酸軟,撞傷處隻餘隱痛,術法之力雖然依舊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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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已能穩定地凝聚在掌心,形成一小團緩緩旋轉的、淡綠色中夾雜著細微暗紅血絲的霧氣球,散發出陰冷而危險的氣息。
    他向前踏出一步。
    平台不大,這一步,便拉近了他與癱倒巨狼之間的距離。
    巨狼感受到了威脅,掙紮著想要抬起頭,齜出獠牙發出威脅的低吼,但那吼聲虛弱不堪,帶著無法掩飾的痛苦和恐懼。
    它嚐試著想要撐起前肢,但體內肆虐的毒素讓它渾身無力,每一次嚐試都引發更劇烈的抽搐。
    子輝停在巨狼麵前一丈之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頭曾經不可一世的凶獸。他掌心的毒霧球緩緩旋轉,如同死神的眼珠。
    “看來,”子輝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掌控局勢的漠然,“小爺的運氣,比你好那麽一點點。”
    巨狼幽綠的獸瞳死死盯著子輝,尤其是他掌心的那團毒霧,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
    它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在積聚最後的力量。
    子輝眼神一厲,指尖微動,那團毒霧猛地向前一送!
    巨狼瞳孔驟縮,求生本能壓倒一切!
    它爆發出垂死的凶性,竟拖著癱軟的身軀猛地向側麵一滾!
    “嗤啦!”
    毒霧擦著它的皮毛掠過,落在岩石上,發出腐蝕的輕響,騰起一小股刺鼻的青煙。
    這一滾幾乎耗盡了它最後的氣力,它癱在那裏,胸膛劇烈起伏,口鼻溢血,連低吼都發不出來了,隻能用那雙充滿不甘和怨毒的眼睛死死瞪著子輝。
    子輝微微皺眉。這畜生比他想象的還要頑強。
    他正準備再次凝聚毒霧,給予致命一擊——
    “嗷嗚……嗷……”
    一聲極其微弱、帶著無盡痛苦和疲憊的嗚咽,從巨狼喉嚨裏擠出。
    它不再看子輝,巨大的狼頭艱難地轉向平台下方那無盡的黑暗深淵,眼神裏似乎閃過一絲……茫然?
    或者是對狼群、對某種地位的眷戀?
    子輝的動作頓住了。
    他順著巨狼的目光望去,隻有永恒的黑暗和呼嘯的罡風。
    他忽然想起了聖水啟蒙中關於岩甲狼獸的零星信息:群居,等級森嚴。隻有殺死前任狼王,或者完成某種挑戰,才能成為新的首領……
    一個念頭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他明白了這頭巨狼為何如此執著,如此瘋狂。
    它想殺自己,不僅僅是因為仇恨,更因為它要成為新的狼王!自己這個“殺死”了前任狼王至少讓它墜入深淵)的存在,就是它登頂王座的墊腳石!
    這是刻在它血脈裏的本能和宿命!
    同樣的,子輝要活下去,就必須清除眼前這最後的威脅!
    在這深淵峭壁的孤島之上,在這塊被死亡包圍的狹小平台上,一人一狼!
    從最開始的獵殺與逃亡,到如今的殊死對峙,彼此都徹底洞悉了對方那無法調和、無法妥協的生存目標。
    活下去,或者成為對方王座下的枯骨!
    沒有轉圜,沒有共存的可能!
    子輝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最後一絲因為對方悲慘處境而產生的波動消失無蹤。
    他深吸一口氣,深淵冰冷血腥的空氣灌入肺腑,體內那微弱卻穩定的術法之力再次加速流轉。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的淡綠色毒霧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加凝實,其中暗紅的血絲如同活物般遊動,散發出更加危險的氣息。
    目光如同冰錐,牢牢鎖定下方那頭癱倒的巨狼。
    巨狼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不死不休的決絕殺意。
    它喉嚨裏發出最後一聲如同嗚咽般的低吼,強撐著抬起巨大的狼頭,幽綠的獸瞳中,所有的痛苦、恐懼都被一種困獸猶鬥的、最原始的瘋狂所取代!
    它用盡最後的力量,將扭曲的前肢深深摳進岩石縫隙,獠牙齜出,擺出了最後一搏的姿態!
    峭壁之上,紅藻的微光映照著兩張同樣疲憊、同樣傷痕累累、卻同樣燃燒著不死不休火焰的臉孔。
    下一次碰撞,即是終結。
    “嗷嗚……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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