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城外那一片慘叫和哀嚎，張令和馬萬年對劉南天更是頂頂膜拜。
    “報應，這些賊子，總算得到了報應，嗬嗬嗬……”張令五十多歲的人了，開心的像個孩子。
    也不知道為何，自從歸順了李大山，打仗從來都是那麽順心。
    總感覺他們打仗，就跟玩似的，壓根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
    每次都能出其不意。
    “沒想到，仗還能這麽打，馬某可真是開了眼界。”馬萬年非常激動。
    他打算等學會了土工作業後，將石柱宣慰司幾個防守要塞，改良一下。
    反正那地方麵臨長江，一旦大功告成，就算有十萬雄兵，也休想攻進來。
    “兩位將軍過譽了，雕蟲小技罷了。”劉南天有些謙虛的回應。
    不僅是水道攔截，這幾天，他們還從南大門和西大門那邊挖了兩條涵洞出去。
    一旦戰事不利，大軍可以從涵洞撤離。
    當然，這是後話。
    張獻忠和孫可望等人來到現場，隻見涵洞內流水潺潺。
    幾十具屍體從裏麵衝出來，死狀淒慘。
    當然，這些人還不是最慘的。
    穿水後，涵洞最裏麵那段崩塌了，屍體都沒法弄出來，直接掩埋在了地下。
    “該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獻忠氣得爆粗口，卻一點法子也沒有。
    好端端的為何會挖到水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
    馬回也異常失望，合著這些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二十多萬大軍，在城下足足等了五天。
    結果沒有等來轟塌城門的消息，反而等來了穿水的噩耗。
    怎麽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孫可望的臉色，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哎，為什麽會這樣，剛才都還好好的，難道這地下有暗河？”
    整整五天啊！
    這五天，他們雖然隻是象征性的進攻，為了讓守軍相信是真攻城，不得將大量士兵往裏投，損失了一千多人。bipai.
    二十多萬大軍，一天得消耗四千多擔糧草，五天就得消耗兩萬擔糧草。
    耗費了這麽大的精力，你告訴我，塌方了，穿水了。
    就連姚黃十三家總盟主，袁韜都淹死在裏頭了。
    左丞相看著狼藉的現場，止不住的搖頭，忽然他眼前一亮：“魚，皇上，您看，水裏有魚？”
    孫可望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
    “丞相，水裏有魚不是很正常嗎？還是想想辦法，如何攻城吧。”
    張獻忠歎息一聲：“丞相，你想吃魚朕不攔著，但現在這個場合不合適，讓人將淹死的弟兄先抬下去吧。”
    語氣冰冷，顯然對徐以顯的非常不滿。
    徐以顯知道他們誤會了：“皇上，孫將軍，你們誤會了我的意思，水裏有魚，說明穿水事件，是人禍，恐怕咱是著了王璐的道道了。”
    嗡……
    什麽？
    著了王璐的道？
    張獻忠腦袋嗡嗡作響，眼睛等成了銅鈴大：“丞相，你這話作何解釋？”
    孫可望和馬回也猛然一愣，朝徐以顯看過去。
    徐以顯蹲下身，撿起一片水邊的浮萍，琢磨道：“你們看，這水裏還有浮萍。”
    他指著前方，繼續說：“儀攏城前，並無水渠和護城河，臣也來查看過袁韜他們挖掘的涵洞，並不深，不可能會挖到暗河。”
    “很有可能，咱們的行動，被王璐獲知了，他們引水淹了涵洞。”
    “水裏的浮萍和魚便是物證……”
    馬回瞪著大眼睛，猛地搖頭：“不，這不可能，咱們行動如此隱秘，就算王璐知道，他們又如何得知能引水倒灌呢，這不可能做到啊！”
    在馬回看來，想要獲悉他們挖涵洞的位置，還得精準將水引過來。
    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孫可望和劉文秀也都認為，此時太過詭異，完全不肯相信徐以顯的話。
    分明就是個意外嘛！
    也就在這個時候，城頭上傳來了守軍士兵的喊聲。
    “張獻忠，你這偷雞摸狗的玩意兒，想挖涵洞偷襲，自作自受，有種的繼續來啊，來多少，爺爺殺多少。”
    上百個士兵，齊聲呐喊。
    聲音傳到城下，張獻忠氣得瞳孔猛縮。
    “狗賊，真是他們，快，給我攻城，一定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張獻忠本就有精神分裂症，原本他還認為真的是個意外。
    得知事情真相後，氣得快要吐血了。
    孫可望、馬回等人，剛才還反駁徐以顯，卻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麽快。
    “狗賊，壕無人性，快，傳令，集結兵馬，攻城……”
    怒而興兵，軍中大忌。
    王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姚黃十三家剩下的首領，得知袁韜和景可勤被埋在了地下，軍心遭受重創。
    “這件事也太詭異了，袁盟主和景將軍都是土工作業的高手，負責挖掘涵洞的景向通，號稱鑽地鼠。”
    “如果附近有水源，他肯定能知道，怎麽會突然穿水呢？”興世王、胡九思滿臉的不可置信。
    “哎，咱們姚黃十三家，熬了這麽多年，總算等到出頭的這一天，沒想到袁盟主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啊！”托天王，李占春搖了搖頭，滿臉悲痛。
    隨後他話鋒一轉：“咱們十三家，這麽多年以來，都是協同作戰，姚黃十三家，就是一個整體，袁盟主不幸遇難，但蛇無頭不行，依我看，咱們還得重新選一個盟主出來率領大家。”
    “對，我也讚同托天王的話，重新選一個盟主，馬上就要攻城了，如果咱們十三家各自為戰，今後話語權就少嘍。”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馬超，開口了：“諸位首領，袁盟主死因不明，依我說，等先打完這一仗，查清楚盟主的死因再決定選盟主不遲。”
    “馬首領，這件事完全是意外，等打完這一仗，還不知道要等什麽時候，咱們幾萬大軍，沒有統帥可不行。”胡九思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張獻忠派人來了。
    “諸位首領，袁盟主和挖掘涵洞的兄弟們死因查清楚了，是王璐他們搞的鬼。”來人將徐以顯等人分析的結果解釋了一遍。
    眾人聽後，暴跳如雷。
    “王璐，竟然是他們的陰謀，兄弟們，我提議，誰要是能殺了王璐，替袁盟主報仇，胡九思就認他為盟主，你們覺得如何？”胡九思冷厲的眼神中，浮現出屍山血海。
    “對，誰殺了王璐，就是十三家的盟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