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Chapter97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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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 這是防盜章節,有收入才能支撐寫手的創造, 請大家支持正版  今天在包廂聽到楊沈兩人的對話, 她知道某件事刻不容緩了。但此事關係重大,她曾在福伯麵前發誓不向任何人透露, 所以隻能支開這些人, 暫時隱瞞盟友陸澹白。她覺得對不起陸澹白,但時機一到, 她自會向他坦白。

    叩開花圃的門, 是一個年輕人接待她的。籬笆牆斑駁的影子裏,她跟著進了院子, 年輕人拿鏟子挖開左邊花圃的地,將福伯在這埋藏多時的一個包裹交給她。

    昏暗的月色裏, 她打開包裹, 並非父親的遺囑,遺囑早在福伯被殺那天就被楊立撕毀了。包裏是個發黃的筆記本, 還有一幅畫卷。

    畫卷打開來,白紙黑墨中式寫意風,風格蒼勁雄厚, 正是那幅《樓蘭望月》,說是畫,表現方式卻極為奇怪, 縱橫交錯也不知畫些什麽, 看著是山水風景, 卻又是沒畫全的,譬如這邊隱約能見個起伏的丘陵,那邊卻一大片空白,空白過後又是一處其他的風景,整個畫的布局就像是繪畫者在跳格子,這裏落幾筆,間隔一些空白那裏又去落兩筆……斷續又散漫,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正因所有人都雲裏霧裏,這幅畫便在行內傳的神乎其神,說是蘊藏玄機,更有八卦研究者根據作畫的年代,說此畫是莊未年在陪愛妻考古旅途中所繪,也許隱藏了一個天大的考古機密。總之沸沸揚揚的,都成了國畫史上的未解之謎。

    莊清妍小心翼翼卷好了畫。這裏有關父母重要的秘密,她一定會繼續守護。

    將畫妥善藏好,她拿起筆記本。本子起碼有二十年的曆史,邊角都已破損卷翹,莊清妍用手細細摩挲著,像捧著一本稀世的珍寶。

    這是她母親當年的記錄本。世人皆說她父親莊未年是聞名遐邇的國畫家,卻不知她母親亦是國內有名的考古學家。那些年母親致力於古文明古遺產的研究與保衛,敦煌壁畫、尼雅廢墟、樓蘭古城……她以柔弱之軀殼,行走於天南海北。也正因為對考古工作的嘔心瀝血,她的人生隻存在短短三十五歲便英年早逝。

    日記本前半本都是她母親寫下的工作日記,密密麻麻的文字,見證了她母親曾經的認真與辛勞。而後半本,是父親的日記。

    父母鰈鶴情深,她母親逝世後,父親若不是顧著年幼的她,隻怕要殉情而去。後來父親一直不肯再娶,直到自己十三歲那年初潮突至,青春期的她什麽都不懂,父親作為一個男人也不知該如何教導女兒,心疼無措下才將亡妻表妹沈碧如娶進了門,說是娶妻,倒不如說是給女兒尋母來的貼切。

    也正因對接發之妻的情深,父親再婚後難以將情感轉移到續弦沈碧如身上,愧疚下便在其它方麵補償,譬如吃穿用度,沈碧如對外雖是端莊的當家主母,但一擲千金卻是家常便飯,比如某奢侈品牌的包包必須同款不同色,新季度的衣服穿一次就不穿……親戚朋友看不下去來勸誡,父親總是一笑而過,說,隨她去吧,隻要她高興。

    沈碧如的揮霍莊未年不去幹涉,正如沈碧如也無法管控莊未年,他仍對過世的妻子念念不忘,將愛妻遺物細細保留,甚至將亡妻從前的記錄本也留在身邊,用文字的形式緬懷。而記下的瑣事,亦多是愛妻在世時的點滴,總結便是應了那首蘇軾的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而也是這本日記本,揭露了父親為何要投入大部□□家,成立影視公司的動機。在最後一篇日記裏,日夜浸泡在甲醛的毒家具裏,莊未年寫下了這段文字。

    “近來身體狀況愈下,恐時日無多,想起阿瑜遺願未完,夜不能寐。阿瑜一生為考古鞠躬盡瘁,然坎坷重重,匪徒猖獗,致使心願未完,抱憾至終……阿瑜逝後,本想為其完成遺願,奈何心有餘力不足。若能拍部她的自傳,將故事搬上屏幕,或能影響號召更多有誌之士,為古文明事業披荊斬棘……”

    莊清妍看完一愣,記載的內容大多她懂,母親的考古生涯她知道一些,的確風吹雨曬坎坷重重,她後來的病世跟考古工作也有關,但“匪徒猖獗”是什麽意思?

    想不明白,眼圈卻已然紅了,無論那些詞是指什麽,就為母親對古遺產研究的無私奉己,為父親的情深不渝,這種至深至沉的情感讓人感動又沉重,她不由落下淚來。

    寒風瑟瑟中,她擦幹了眼淚,對著天空說:“爸媽,你們的夙願,我一定會完成。”

    將畫轉移到更安全的陣地後,莊清妍出了花圃。

    先前帶她挖畫的年輕人出來送她,踏出院門時,一直沉默的年輕人突然開了口。

    他看她的眼神格外認真,幾乎是用叮囑的方式:“莊小姐,福伯那天走時,再三讓我轉告你兩句話,第一,畫的秘密關係重大,再沒有找到可靠的援助力量之前,務必死守秘密。”

    “第二,堤防A.G。”

    莊清妍頷首,這幅畫是她父母用生命守衛的,包括後來的福伯,也為此付出了生命,這個驚世秘密,在沒得出可靠的解決辦法前,她一定會死守。但第二句話她不明白,便問:“A.G是什麽?”

    年輕人搖頭,“福伯也不知道,他說,你爸病重昏迷時好幾次無意識自語,說要你堤防A.G,具體是什麽,那會他病的太重,福伯也沒聽清楚。”

    莊清妍在腦裏搜刮一陣,沒想出什麽,隻得離開。

    ……

    半小時後,莊清妍回了陸氏別墅。

    陸澹白仍坐在茶幾邊品茶,仿佛就在等著她回。昏黃光線下,就見他一人、一影相對,不言不語,氣質卻如靜川明波,芝蘭玉樹。見莊清妍進門,他抬頭,往一旁空杯裏倒了杯茶,一個無聲的邀請。

    莊清妍今晚接受的信息太多,一時半會還沒理清頭緒,端著杯子半天都沒喝。好久後她開口問:“陸先生,你有沒有聽過A.G這個詞?”

    慢條斯理品著香茗的陸澹白指尖微頓,杯中清液蕩開一圈漣漪,旋即他抬頭,又是從容如初的模樣,“沒聽過,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

    既然他也不知道,莊清妍便不好再問,“沒什麽,我就隨口問問。”頓了頓,言歸正傳,“陸先生,我決定了,我要把爸爸的影視公司開起來。”

    陸澹白沒有半點驚訝,隻平靜地看她。

    莊清妍繼續道:“未來的路我想明白了,不僅要給我爸和福伯討回公道,我還要將父母的事業繼續下去。爸爸逝世前開電影公司,是想拍以媽媽為題材的電影,如今他不在了,還有我。”

    陸澹白道:“可公司裏的資產早就被沈碧如轉移,現在就是個空殼,人力、設備、資金你什麽都沒有,拿什麽運營,又拿什麽投資拍電影?這是一筆大數目。”

    “我知道,但不管多少我都不會跟你開口,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莊清妍道:“我那還有爸爸的一幅畫,我打算用畫去銀行質押貸款。”

    陸澹白烏眸裏忽有暗潮一湧,掀起複雜波濤,他抬頭看她,“是那幅《樓蘭望月》。”

    莊清妍在心底默默跟陸澹白道了個歉,“不是,是另一幅畫。”

    不得已,她隱瞞了《樓蘭望月》的事,但她也沒騙他,《樓蘭望月》這麽重要,她不可能出手,質押的是另一幅。

    陸澹白默了會,“讓我想想,你爸的遺物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也許我能想到其他的辦法。”

    莊清妍心下甚是感激,道:“謝謝。”

    陸澹白道:“晚了,去睡吧。”

    ……

    燈光幽暗,莊清妍去後很久,陸澹白仍坐在大廳之中,端著茶杯若有所思。

    靜悄悄的大廳,陸澹白飲盡杯中茶後,問身後的阿其,“剛才她去了哪?”

    “她?”阿其名義上是陸澹白的秘書,實際上是跟了陸澹白六七年的心腹,“莊小姐去了城南的一個小花圃,不過沒讓兄弟們跟進去,好像怕我們知道什麽事。”

    見陸澹白不說話,阿其獻策:“不然我帶人去把那翻一遍,看看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找出來你能破解裏麵的謎?”陸澹白搖頭,“總得要她心甘情願奉上。”

    話到這他淡淡一笑,“再說,誰沒有秘密?我不也是懷著不可告人的心嗎?”

    夜幕深深,陸澹白再沒其他的話,隻將手中的茶緩緩飲下。

    殘茶漸冷,徒留窗外一輪孤月,寂靜到天明。

    陸澹白彎了彎唇角,似乎是讚賞。

    ※

    莊清妍說到做到,隨後幾天就一直在為了新的影院合作事務忙碌。

    她忙,陸澹白也沒打擾她,隻是在某天晌午,去了莊氏公司。

    彼時莊清妍剛結束一個短會,她瞅瞅辦公室牆上的掛鍾,下午兩點半,這個點陸澹白來找自己幹嘛?

    陸澹白也不解釋,隻吩咐道:“走,跟我去個賭石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