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Chapter106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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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清妍說到做到,隨後幾天就一直在為了新的影院合作事務忙碌。

    她忙, 陸澹白也沒打擾她,隻是在某天晌午, 去了莊氏公司。

    彼時莊清妍剛結束一個短會,她瞅瞅辦公室牆上的掛鍾,下午兩點半,這個點陸澹白來找自己幹嘛?

    陸澹白也不解釋,隻吩咐道:“走, 跟我去個賭石拍賣會。”

    莊清妍微愣, “突然去那做什麽?”

    陸澹白表情有些高深,“據說張建名除了女人, 最愛的就是玉了。”

    這話沒錯。除了迷戀女色, 張建名還是個出了名的玉癡, 常為玉一擲千金, 這些年幾乎有玉展覽會的地方就有他,至於高檔玉器拍賣會,他更是場場不落。

    莊清妍默了默, 懂了一些陸澹白的意思,“你是說……”

    陸澹白鼻腔發出一聲輕哼, 似乎是笑, “就許他們暗算, 不許我們布局?”

    ※

    下午三點,兩人來到賭石拍賣會。

    果不其然,進場時便看到了張建名,財大氣粗的他被幾個下屬圍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見了莊清妍,竟還打起了招呼,“呀,小丫頭!好久不見啊!”

    ——那夜酒莊事件他與楊立搜索一圈卻無果,飯店又沒安監控,得出的唯一信息來自服務員,服務員說隔壁包房是一男一女兩個客人,僅憑這點,還不至於讓他懷疑莊清妍與陸澹白。雖然楊立提出了質疑,但他還是不相信,就莊清妍這樣的,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飛簷走壁?有那本事,應該是某些小飛賊,財迷心竅大著膽子對自己下手罷了。

    所以他目前對莊清妍,仍是之前的態度。

    他看著她,嘴裏的稱呼是長輩式的,可眼裏那灼灼的光,像看著一個遲早會收入囊中的玩物。他還說:“小丫頭,這麽久也不來看看伯伯,伯伯可掛念你得緊呢!”

    莊清妍沒回話,想起張建名曾經對自己的不看,心下厭惡得作嘔。一隻手突然攬到了她的肩,是陸澹白,他察出她的情緒,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而他的體溫傳到她身上,她心下沒由來一穩,就聽陸澹白道:“清妍是我的未婚妻,張總有什麽事可以直接找我。”

    這句看似普通的客套話,不僅明明朗朗宣告主權,更是一個無聲的警告。

    張建名斜睨一眼,“喲,這就是小丫頭的未婚夫,光遠的陸董啊,今兒算是見到本尊了!”

    話落,他往陸澹白身上掃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進場了。

    ……

    賭石拍賣會正式開始。

    什麽是賭石,翡翠在開采出來時,原石被一層粗糙的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看到內部情況,隻能根據皮殼特征和在局部上開的“門子”,推斷賭石內部翡翠的優劣。這樣的交易頗似賭博,行內稱為“賭石”。

    既然是賭,那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有人幾萬塊開出幾百萬的籽料一夜暴富,有人花千萬買了塊廢料輸得血本無歸,這種交易頗具風險性,而賭的刺激與妄想出好料暴富的心,驅使無數人去從事賭石交易。

    所以,當一塊塊外觀質感上乘的賭石被推出來,舉牌報價的人絡繹不絕。

    見陸澹白一直沒有動靜,莊清妍壓低聲音問:“需要我做什麽?”

    ——雖然知道此行的目的,但詳細計劃陸澹白並未同她講,所以她不全明白,仰頭撲扇著大眼睛,明明是清豔的臉,神態卻有些呆萌。

    陸澹白唇角抿了抿,似乎是忍俊不禁,“等那塊上來了,你再聽我吩咐。”

    四十分鍾後,陸澹白說的那塊賭石終於被推了上來。

    果然是壓軸的好貨放在最後。最後那塊上場時,全場的眼睛都亮了。

    五百萬起拍,刷新全場最高起拍價,舉牌的人連綿不斷。

    “一千萬。”

    “一千二。”

    “一千五。”

    “兩千。”

    “兩千五。”

    ……

    價格一路飆升,飆到三千萬的高價時,全場人猶豫了下,旋即就聽一個聲音壓過來:“三千五。”

    莊清妍扭頭看去,就見張建名晃晃手中牌子,一副傲視群雄的睥睨。

    下一刻他表情微頓,因為有人喊出一個數——“四千。”

    會場被這再次拔高的價一驚,莊清妍看到身邊陸澹白淺豎起了報價牌,即便這樣豪擲千金,他仍是風輕雲淡。

    那邊張建名似乎早料到他會壓價,丟過來一個嗤笑。

    這個叫陸澹白的年輕人最近在圈裏傳得沸沸揚揚,楊立沈碧如還特意找到自己,說這家夥搶他張爺的女人,還膽大包天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也好,他張建名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這麽張狂又不懂規矩的年輕人,是該出手打壓一下。

    於是他開口加價,“四千五。”

    可陸澹白比自己想象中還張狂,“四千八。”

    張建名自然不能被他所壓,“五千!”

    “五千五!”

    聽到這個數,張建名舉牌子的手緩了兩秒,再跟就得上六千萬了,這可是大半個億,為了爭這口氣,不劃算。

    這邊莊清妍也有些忐忑,五千五千萬不是小數目,她怎能讓陸澹白為了自己,花那麽大手筆!於是她在底下輕拽了下陸澹白的衣角。

    陸澹白不顧左右,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裏,旁若無人地同她親昵道:“妍妍,我看好這塊石頭,等我拍下來,開出好貨,找最好的玉師給你做首飾。”

    他低頭凝視著她,唇角彎起,罕見地露出笑容,眼神一掃常日的淡然,如春風吹過柳梢的柔軟,莊清妍從沒見過這樣溫柔的他,一時怔在那,直到陸澹白遞過一個眼神,她才頓悟過來,他在做戲,而且需要她的配合。

    她反應過來,摟住陸澹白的胳膊,露出明媚的笑,“謝謝你澹白。”

    那側張建名將這一幕看得清楚,他原就有心讓這年輕人難堪,結果對方不僅沒難堪到,還抱著自己想要的小美人,打情罵俏,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加侮辱。

    於是他嗤笑,“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穩重,拍賣會上臥虎藏龍,你以為你看中的就一定能拿得下?”冷笑一聲後牌子一舉,加了個高額大數:“五千八!”

    誰知陸澹白眼都不眨,“六千。”

    全場再次被這創下的新高驚住,賭石能拍出這個價,實屬罕見。這回連張建名都微變了臉,他朝陸澹白看過來,陸澹白卻壓根不理他,隻偏頭過去揉了揉莊清妍的發,親昵地說:“你放心,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旋即瞟著那側還在猶豫不決的張建名,話裏有話地刺激,“年紀大了,的確考慮的慢些。”

    這話徹底激怒了張建名,枉他自負在業界也算個人物,如今來拍賣會,雖然原本是為了好玉,但現在滿場人看著兩人,競標成功與否已上升到麵子問題,他若輸給一個小年輕,傳出去還不知別人怎麽笑話,何況他還打著莊清妍的主意呢。

    狠了狠心,他舉牌道:“七千!”

    在一片嘩然聲中,張建名帶著挽回的麵子挑釁地回看陸澹白,“你跟啊!”

    就在全場都以為陸澹白會舉牌拚個頭破血流時,一道女聲插了進來,是莊清妍,她拉著陸澹白的衣袖,期期艾艾道:“澹白,要不咱算了,其實我沒那麽喜歡翡翠,我更喜歡粉鑽……”

    陸澹白詫異道:“啊,你喜歡粉鑽?”

    莊清妍半嬌半嗔,“是啊,我在上次珠寶展覽會上看中了一顆稀世粉鑽,價格要七千萬,我看有點貴,沒好意思跟你說,但既然你要拍這麽貴重的翡翠,那還不如給我買粉鑽呢。”

    她拉著他的衣袖又鬧起來,“給我買粉鑽嘛!這翡翠你就讓給張總吧,他喜歡玉,又是圈內的前輩,咱謙讓下,別奪人所愛!”

    她嘟囔著薄唇,滿滿小女兒的情態,陸澹白伸手刮了刮她鼻尖,“好,都聽你的,我不跟了,給你買粉鑽去。”說著朝張建名拱拱手:“那張總我就承讓了,這塊賭石,祝您開出稀世美玉。”

    輕飄飄一句話,不僅輕而易舉將這劍拔弩張的情況化解,還為陸澹白博取了十足的臉麵——他不跟價,不過是謙讓和寵溺女人,不是沒錢跟。

    張建名哼了一聲,雖然對方並非落敗而歸,他有些失望,但拍到了天價賭石添了臉麵還是很得意的,於是他喊道:“還有沒有人比我價格高?”

    無人回應。

    台上拍賣師扯著嗓子喊道:“七千萬一次!七千萬兩次!七千萬三次!成交!”

    張建名如願以償拍走了賭石,雖然價格創下幾十年最高,但是他抱著賭石春風滿麵,半點沒有被宰的肉痛感。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在後台,他不待賭石運走,便已喊了玉師帶著機器來開玉,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近億賭石能開出什麽天價極品。

    機器一刀下去,全場傻眼。

    表皮的口子透出裏頭色澤濃鬱質感細膩的料,典型老坑玻璃種極品籽料,可打開一看,除了一點點狀似極品翡翠的表皮外,裏麵卻是個空的!純是石頭!

    虧得血本無歸的張建名傻在那,圍觀者亦唏噓不已,隻有陸澹白風輕雲淡地走過來,“呀,幸虧我沒買。”

    張建名扭頭看他,眼裏漸漸浮起質疑,“陸澹白,是不是你……”他又指指莊清妍,“你們做了手腳……”

    陸澹白臉色一冷,“張總,您這話就不對了。這拍賣會你情我願的,你自己下的單怎能怪別人?再說了,這行內的規矩,賭石有風險,下手須謹慎,怕賠錢就別玩,不然……”笑了笑,拖長話音道:“失了風度就難看了。”

    張建名被他堵住話頭,又的確沒證據證明是對方的圈套。

    陸澹白撂下這句,牽著莊清妍便走了。

    張建名站在原地,看著陸澹白莊清妍遠去的背影,再看著一地的玉料殘渣,須臾,他一腳踢開了碎渣,浮起一個冷笑,“好……好你個陸澹白!”

    白大褂與警方開始忙碌,呼嘯的警笛還在繼續,莊清妍看著地上越來越多的血紅,思維似不能轉動,隻覺得渾身發寒,如墜冰窟。

    而殯儀館的另一側,禮炮喧嘩起來,彰顯著葬禮開始。進進出出吊唁的賓客,門口一襲黑衣的沈碧如正在那垂淚接待。

    莊清妍慢慢後退——福伯莫名暴斃,多半是沈碧如下的手,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她了。

    心中悲慟如巨浪席卷,但她必須趕緊離開,在被發現之前,轉移到安全地帶。

    一個身影卻止住了她的腳步,男人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咦,小妍,追悼會人都來齊了,你怎麽還不進去?”說著將手搭在莊清妍的肩,止住了莊清妍的後路。

    說話的是個身量高大的中年男人,叫楊立,與莊父有幾十年的交清,此番莊父過世,楊立以扶靈的兄弟身份出席,可見他在莊父心中的分量。

    因著楊立聲音洪亮,那邊靈堂的人全都聽到了,沈碧如亦發覺了莊清妍,遠遠道:“呀,小妍你可算來了!昨晚去哪了,擔心死如姨了!”一麵說一麵奔過來,也拉著莊清妍往靈堂走。

    眾目睽睽,莊清妍無路可退。

    逃,顯然逃不掉,那麽進去?

    局勢敵強我弱,使出緩兵之計與沈碧如虛以為蛇?

    可緩得了一時緩不了一世,也許大庭廣眾沈碧如會對她溫情以待繼續母女情深,但吊唁儀式結束後呢?當所有賓客都散開,四周都是沈碧如的人,她絕不會讓自己再跑掉。

    無路可選,隻能迎難而上了。

    她環顧左右,左邊站著楊立,想著他與父親相交甚深,素來又是剛正不阿的性格,應該會給予自己幫助。再瞅瞅身後,幾個昨夜打電話通知的表叔們都來了,還帶了她母親娘家的幾個親戚。

    身旁一圈親朋長輩給了她勇氣,左右逃不掉,那就拚死一搏,或許還有勝算,而且她也正想以堂堂正正的方式給父親和福伯討回公道。

    她站直了身體,扭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血跡,也就是福伯命隕之地,問沈碧如:“如姨看到這沒什麽想說的嗎?”

    “唉!”沈碧如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似是於心不忍,“我也是來了後才知道你福伯跳樓的,他現在腦子不正常,做出這種事真是讓人痛心!”說著連連歎氣。

    “如姨這話,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福伯,聽了會不會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