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我也沒那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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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他?

    這一點韓秀才也看出來了,至於原由,隻怕是從一開始她心中便對他有所芥蒂。

    韓秀才淡淡垂眸,倒是沒了起初的氣惱,“我什麽都沒做。”

    “沒做什麽她為何這樣?”

    千宮塵覺得納悶,他跟池小魚認識的時間雖然不算久,但他並不覺得那丫頭是個認生的,韓九長得又不是青麵獠牙令人害怕的樣,她怎麽就會獨獨提防他呢?

    見韓秀才不說話,千宮塵也不想再追問什麽,現在不是關心他們兩個之間發生過什麽的時候,那丫頭嫁給一個要她殉葬的人,搞不好真的沒法活著從喬家出來了,“現在怎麽辦啊,要不要想個法子把她從喬家弄出來?”

    韓秀才突然變的有些冷漠,他理了理袖口,“她既說不用我幫忙,我又何苦多管閑事,她有自己的主意那便由著她吧。”

    千宮塵一聽,頓時驚駭,“由著她?那豈不是容她胡來?”

    千宮塵覺得他這是在說氣話,那丫頭想一出是一出的,所作的決定有沒有好好想過都不一定,由著她,日後要怎麽帶回去?

    韓秀才起身要走,千宮塵一把拽住他,“喂,你不是真的要隨她去吧,你不是說她有可能是你妹妹嗎?”

    “也有可能不是。”

    韓秀才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就走了,韓啟見此連忙跟上,走到門口,他回頭說“池小魚那邊還麻煩千公子照顧了,我們家公子隻是一時生氣,改日我們再來。”

    ——

    池小魚每日夜裏行針,白日裏補覺,每次千宮塵來池小魚都在睡覺,一連過了四五日,千宮塵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將打盹的池小魚拽了起來。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該不會真想在這安詳的當個少奶奶吧?”

    池小魚揉了揉沒睡醒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幹嘛這麽大聲,再讓外麵的人聽見。”

    “聽見就聽見,我還怕這喬家人不成?”

    池小魚看了他一眼,這急頭白臉的,她到底哪裏惹著他了?

    池小魚正了正身子,依舊不急,“是是是,你不怕喬家,我怕行了吧,你小點聲,你要問什麽好好問便是,我隻是夜裏沒睡所以才會發困。”

    剛嫁了人晚上就不睡覺了,這話放在千宮塵耳朵裏足以令他浮想聯翩,若不是知道這喬家公子是個起不來身的,他當真要想歪了,“你為什麽晚上不睡覺?”

    “自然是擔心殉葬的事。”

    “胡說八道。”

    擔心殉葬隻有晚上擔心?白天睡的跟個豬似的!

    她嘴裏沒句實話,問了也是白問,千宮塵現在最後悔的就是自己為什麽要多管閑事接手了她這麽個爛攤子。

    池小魚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千宮塵看著,滿臉嫌棄,“你到底想怎麽著,韓九知道你的事之後氣的好幾天沒來過了,他好心幫你你不用,卻把自己置於這樣的地步,你是真不怕死?”

    死過一次的人說怕矯情了點,她隻是不想再死一次罷了,池小魚奇怪的問“他為什麽生氣,我不給他添麻煩難道不好嗎?”

    他為什麽生氣這事說起來就話長了,千宮塵說“想知道你自己問他去。”

    池小魚搖了搖頭,“我也沒那麽想知道。”

    “你!”

    千宮塵拿她沒法子,氣急敗壞的說“韓九從來不愛多管閑事,唯獨願意為你開口,你不領情就算了,還這麽不在乎,你到底長沒長心?”

    池小魚每日放他進來可不是聽他抱怨的,那韓秀才跟她非親非故,她不用他幫忙也是理所應當,怎就變成她沒良心了?

    她不願再說無關緊要的人,轉移話題問“喬少爺那邊你可有給他用藥?”

    見跟她說不通,千宮塵懶得跟她多說,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都給他治病的嗎,為何會不知?”

    千宮塵回頭瞪了她一眼,“我說不知道是不想跟你說,你聽不出來嗎?”

    行醫最忌心浮氣躁,可千宮塵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脾氣,話還沒說兩句就惱了,哪有他這樣當大夫的!

    池小魚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他,“你為什麽不想跟我說,我又沒得罪你。”

    千宮塵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被她給氣瘋,“懶得跟你說。”

    池小魚無辜的撇了撇嘴,“怪事,是你說讓我別對韓秀才動心思所以我才把自己給嫁了,如今你倒反過來怪我,我可是用命來跟你保證,你還不滿意。”

    這事還成了他的不是了,千宮塵轉過身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會倒打一耙!”

    池小魚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過獎,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給喬少爺用藥?”

    千宮塵說他給喬之言開了方子,每日都在用藥,池小魚想要細問他用的是什麽藥,千宮塵卻不耐煩的說“說了你也不懂”,之後便走了。

    還以為有個熟人能省去一點麻煩,結果還不如不問。

    池小魚裝病卻不說自己得的是絕症,為的就是三五天之後便能下地行走,免得引人懷疑。

    打聽到喬少爺每日都是何時用藥,到了時間她刻意在門口守著,等丫鬟們喂過藥後悄悄跟著把被丟掉的藥渣撿了回來。

    房裏,池小魚撥弄著撿回來的藥渣,全都是一些普通的藥,難怪喬之言的病日益加重不見好轉,可見千宮塵的醫術也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厲害。

    想來也是,這窮鄉僻壤的,哪來那麽多世外高人,都是一些養家糊口的郎中罷了。

    這些藥單吃沒用,但若配合她的針術,多少也會起些作用,便讓他繼續吃著吧。

    幾日下來,池小魚日日都是夜裏溜進喬之言的房間,起初喬之言還好奇她的樣貌,可每次她都有法子躲過去,進門先熄燈,之後將他定住,蒙住他的眼,至今為止他隻能聽見她說話的聲音,卻從未見過她。

    白日裏丫頭們嘀嘀咕咕的都說她是個聾啞之人,喬之言聽著覺得可笑,但也不說穿。

    夜深了,池小魚再次來到喬之言的屋裏,探進頭,正準備熄滅燭火,卻聽屋裏的人開口道“不必麻煩,我不看你就是了。”

    聞言,池小魚朝裏屋的人看了一眼,卻發現他自己將自己的眼睛給蒙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