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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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裏已經半天了,千宮塵不給她治傷也不跟她說話,隻管盯著她瞧,虧的她是個臉皮厚的,換做旁人指不定要羞成什麽樣了。

    “你要是不給我治手腕就別杵在這,一會碧巧來了我怕你不好解釋。”

    她還是這副雷打不驚的樣,千宮塵說道“真是活該你挨打,就不該救你。”

    池小魚笑了笑,“那我還真要多謝壯士出手相救,不然我恐怕真的要被那兄妹倆打死了。”

    她的手腕就算沒斷也沒好到哪去,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還真是一點心肝都不長,“少說這些沒用的,我才懶得管你跟他們結了什麽仇,我問你,那喬家少爺是怎麽回事?”

    池小魚裝傻充愣的問“喬少爺怎麽了?”

    千宮塵不信她不知道,整個喬家就隻有她是外來的,若是別人有這個本事哪裏會等到今日!

    池小魚盤腿坐在床上一臉無辜,千宮塵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壓著嗓子說“你少跟我裝蒜!喬之言的病突然有了這麽明顯的好轉,不是你做的還會是誰?”

    “喬之言的病好了?這麽突然嗎?那這麽說的話我是不是不用殉葬了?”

    要不是千宮塵早就認識她,當真要被她裝出來的事不關己給騙了。

    她不承認,千宮塵有的是辦法逼她承認,現在想想他才明白為什麽半個月前她突然就不肯見他了,那次正是他第一次發覺喬之言的病沒有惡化,而現在他的病況好轉已經瞞不住了。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會被殉葬嗎,當初我說救你出去你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我料想你也不是那種不顧自己性命的人,當時我還奇怪為何你寧可在這殉葬也不讓韓九救你,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你給自己留了一手,你本事不小,喬之言這瀕死的身子也能被你起死回生,也不知是我小瞧了你,還是韓九看錯了你!”

    池小魚垂眸揉著自己的手腕,聽他說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嘴硬,千宮塵早就領教過了,“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了,也罷,既然你這般能耐,那就好自為之吧,我且去找喬老爺問問他們知不知道你不聾也不啞。”

    池小魚並不怕他去問,反正說了也沒人信,而且就算他們知道她會說話又如何,當初她跟喬老爺也是說好了條件的。

    看著千宮塵走到了門口,池小魚歎了口氣,“回來。”

    千宮塵傲然回頭,“回來幹嘛,你既這般瞞我,我覺得你我之間也不必再虛情假意下去了。”

    千宮塵算是她在這想要誠心結交的第一個朋友,雖然他是韓秀才的朋友,但是跟韓秀才比他實在多了。

    池小魚拍了拍床沿,“你怎麽那麽多廢話,我手疼,你就這麽走了喬家可是不會給你錢的。”

    服軟的話都說的這麽不中聽,可見她是個多高傲的丫頭!

    千宮塵轉身走回兩步,“那你可要承認喬之言的病與你有關?”

    “這裏的人難道沒跟你說,我從沒去過隔壁屋子嗎?”

    她們是沒主動說起,但千宮塵剛才問了碧巧,碧巧確實說了她從未去過喬家少爺的屋子,但他不信,沒去過難不成還真是她衝喜給衝好的?!

    千宮塵說“她們隻是白日裏沒看見,誰知道你是不是等到晚上他們都睡著了才去!”

    “我若晚上去,別人不知,喬少爺難道也不知?或者他跟你說我半夜去過?”

    碧巧也說了,喬之言說至今還沒有見過她,他一個少爺,沒理由為了她撒謊,而且還是這麽沒有意義的謊話。

    見他不說話了,池小魚繼續問“或者你見過有人治好過喬少爺的這種病,之前你不是說他馬上就要死了嗎,一個將死之人被治好,這種事該不會是時有發生吧?”

    要是真的常見就不會利用她來衝喜了,千宮塵被她問的不耐煩,“你少說這些糊弄我,反正喬之言的病就是跟你有關。”

    池小魚坐在床上,腳對著腳,一副孩童的模樣,千宮塵說完看了她一眼,雖然心中肯定,可是一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又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

    池小魚看了他半晌,突然點了下頭,“沒錯,是我。”

    千宮塵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當,當真?”

    “你不是已經確認此事與我有關了嗎,還問什麽真不真。”

    她承認反而讓千宮塵心裏不安,“你到底都做了什麽?”

    “沒什麽特別的,就是給自己找了條活路。”

    池小魚把她跟喬老爺之間的交易告訴了千宮塵,千宮塵聽完不知該不該信她的話,按照她的說法,她一早就確定喬之言不會死,可他當時明明已經病入膏肓。

    千宮塵忍不住打量著她,“所以你是為了自救才救了他,可你是怎麽做到的?”

    池小魚拿出枕頭下壓著的針包,“一起我家牛生病了我爹請來了一個獸醫,我見他在牛身上紮來紮去沒幾天牛就好了,所以我就試了試。”

    千宮塵“……”

    這麽高超的醫術連他都沒見識過,怎麽可能是跟醫牛的獸醫學的!她不願實話實說千宮塵也不逼她,反正日後她離開喬家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跟她問清楚。

    “既然喬之言的病已經有所好轉,那麽按照你跟喬老爺之前的約定,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池小魚懶懶的伸了伸腿,“不急,我在這吃的好住的好,何必急著回去受苦,躲在這享受幾日,挺好的。”

    “多在這享受幾日?你就不怕你還沒享到福就先被人給弄死?我瞧剛才那兄妹倆可都是凶神惡煞的,你要是不怕被他們折騰,你就盡管在這待著吧。”

    池小魚惋惜的說“怕到是不怕,就是可惜了我的小青。”

    千宮塵蹙眉看她,“什麽小青?你說那條蛇?”

    池小魚點了點頭,“原本我是想嚇唬嚇唬溫秀兒的,誰知她那哥哥那麽凶,竟是一劍就把它砍成了兩段,那兄妹倆一個殘暴一個黑心,還真是一家人!”

    ——

    千宮塵回去後左思右想,怎麽想都覺得池小魚能醫好喬之言太過稀奇,韓子柯明明說她自小在村子裏長大,且那池家人待她不好,她是如何懂的醫術,又是跟何人學的?

    阿滿關了藥鋪回來見他還坐在這,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家公子這麽安分,“爺,天已經黑了,您還沒吃飯呢。”

    “阿滿,你醫術比我高明,你覺得喬之言的病這的能在這短短月間就被治好嗎?”

    阿滿雖然沒有給喬家少爺診過脈,但每次聽他說也都知道個大概,“按常理說定然是治不好的,畢竟是年久之症,可若是藥倉山上的老醫仙出手,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

    千宮塵搖頭道“先不說藥倉山離遠至差千裏,單單一個喬家定是也請不來老醫仙,更別說那個身上隻有幾十兩銀子的丫頭。”

    想了一晚上都想不通,千宮塵眉心深鎖,憋的難受,池小魚不跟他說實話他以為自己忍得住,結果到底還是憋不住了。

    “爺是覺得喬家少爺的病好的蹊蹺,還是覺得池姑娘蹊蹺?”

    聞言,千宮塵看了阿滿一眼,“你覺得呢?”

    “阿滿覺得池姑娘是有些奇怪,但她人足夠聰明,不管做什麽都是條理清晰從不會給自己下絆子,這一點爺大可放心。”

    千宮塵才不擔心她,她不耍弄別人就已經是萬幸了,瞧瞧那韓九,明明貴人一個,如今倒是被她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自從認識那個丫頭,這周遭就沒有一個清淨的,今日韓九過來讓我給大皇子書信,信的內容你也聽見了,想必等收到回信之後又要蒸騰一番,我的清淨日子大概是要一去不複返了~”

    阿滿笑了笑,“這樣不是也挺好的嗎,反正您也呆膩了這地方。”

    之前確實膩了,不過認識池小魚之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的身邊多了許些個樂趣,讓他不再那麽無聊了。

    ——

    池小魚在房裏一不小心睡著了,來看喬之言的時間比以往晚了許多,喬之言每天心心念念的事就是等她來,雖然她每次來他都會疼的難忍,但心裏還是盼著,尤其是聽說了溫黎兄妹倆今日欺負了她,他越發的擔心。

    池小魚腋下夾著針包,捂著打哈欠的嘴,推門進來隻聽咚的一聲,朝著聲音看去,就見喬之言蒙著黑布條,捂著後腦勺,齜牙咧嘴的。

    “幹嘛呢?”池小魚關上門走進來。

    喬之言搖頭說“沒事。”

    剛才聽見關門聲本想躺下,結果蒙著眼睛看不見,不小心撞在了床頭上。

    池小魚笑了一下說“該不會是我今日來晚了,你等急了索性就坐起來等我吧?”

    猜的還真準,喬之言不好意思承認,揉著自己的後腦勺說“確實晚了些,可是被什麽事耽擱了?”

    池小魚鞋子一蹬,駕輕就熟的跳上床,“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屋裏太暖和,吃過晚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聞言,喬之言不由得笑了笑,“果然還是個孩子,吃飽了就睡。”

    “吃飽了就睡那是豬。”

    哮症還沒好再磕成傻子可就白費她的心血了,池小魚扶著他的手讓他躺下,喬之言輕輕握住她的手問“我聽碧巧說今日溫黎兄妹欺負你了,你還好嗎?”

    “我能過來就應該可以證明我沒被打死不是嗎?”

    “你挨打了?”

    “可不是嗎,那麽長的劍,狠狠的抽在我的腿上,到現在還麻著呢。”

    喬之言不安的皺起眉頭,拉著她問“可否讓我看看?”

    未免離開以後不受糾纏,池小魚始終沒有讓他見過自己,到現在她的想法還是一樣,他日益漸好,她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長相,免得日後麻煩。

    池小魚說“你又不是大夫,你看了我又不會好。”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池小魚伸手將他推倒,“我自己的傷自己會治,就不勞少爺你費心了,你隻要管好你自己,讓自己早日康複我就就萬幸了。”

    喬之言從未見過像她這麽執拗的姑娘,“你我日後總是要見的,為何現在不能讓我看到,莫不是你覺得自己長得醜不好意思?”

    “你長的才醜呢!”

    喬之言笑了笑,“既然不醜為何不給我瞧,家裏的丫鬟婆子都見過你,唯獨我沒見過,自己的媳婦都沒見過,這話說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答應過我不告訴任何人我來過的事,當著人麵你自然要說沒見過我,如今這般你才是沒見過,若是見了再說沒見,豈不是說謊?”

    “此言似乎有理,可我總覺得你還有其他的事瞞著我。”

    池小魚看了他一眼,這小子眼盲心不盲,到底是個聰明的,“再過些時日你這病就可以讓其他大夫來診治了,那時你便不必再蒙眼。”

    喬之言聞言喜出望外,“此話可當真?”

    “自然是當真。”

    喬之言笑了笑說“那時我便可以看見你了,等我好了我就帶你出去玩,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池小魚點了點頭,“聽起來還不錯。”可惜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

    翌日,喬老爺沒有去布莊,而是在家等池小魚睡醒才叫人把她帶來。

    昨日之事喬老爺和喬夫人已經聽碧巧說了,連帶著之前溫秀兒往她屋裏放毒蛇的事他們也都知道了,為此喬夫人狠狠的訓斥了溫秀兒,可畢竟是親戚,總不好就此斷絕了關係。

    喬夫人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一夜都沒睡著,喬老爺擔心她的身子,這才想親自跟那孩子談談。

    桌上備好了筆墨,這次不是炭筆,那種東西鮮少有人會用,拿出來隻覺得髒手。

    池小魚那筆時喬老爺看到她手腕的淤青,輕扣了兩下桌麵,池小魚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你的手,沒事吧?”

    池小魚搖頭,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下【疼】。

    “昨日之事我已經聽說了,真的很抱歉,讓你在我們家受委屈了,雖然你不打算在我們家長住,但我和夫人也都答應過在你留下的這段時間要好好待你,卻沒想到還是讓你受到了委屈。”

    碧巧沒有離開,聽到這話,奇怪的看了一眼池小魚。

    不打算長住,她都已經是少奶奶了,不長住要去哪?

    喬老爺說“之前我們說過的話,你若是改變了心意,隨時可以跟我們說,我們喬家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你若想留下,大可以一輩子住在這。”

    池小魚朝著二老笑了笑,執筆寫下【謝謝】。

    喬夫人看了字以為她想留下來,隨後卻看她寫【不用了】。

    是筆用的不順,或是她的手還在疼,寫的字不必上次好看,也沒有上次寫的多。

    喬夫人拉過她到身邊,“孩子,你可以留下的,之言很好相處,一定不會為難你的,你是我們全家的恩人,留下來不好嗎?”

    池小魚搖頭,臉上的笑意就像是刻畫上去的,沒有絲毫的變化。

    喬夫人失望的歎了口氣,“可我聽說你家境不太好,你家裏能把你賣到我們家,萬一回去之後他們又把你給賣了可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池小魚已經想過了,這次回去,八成是回不去池大壯家了,那個媒婆去劉家鬧騰了一番,如今村子裏還指不定是什麽樣呢。

    如慧從外麵走進,悄悄叫走了碧巧。

    出了門,碧巧問“你又要做什麽?”

    “大門外頭來了個婦人,說是少奶奶的嬸嬸,這人已經來過許多次了,隔三差五就過來,我尋思著總不讓少奶奶見娘家人也不是那麽一回事,所以就想問問夫人,要不要讓她們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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