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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穿越使她難以適應。縱然許素一出生就被扔在了孤兒院,活了二十九年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可她卻依然懷念自己按揭的兩居室。雖然還背著還房貸的壓力,但那畢竟是自己賺錢布置出來、隻屬於自己的家啊。在現代她有收入可觀的工作有自由美好的未來,又如何甘在這落後愚昧的古代做一個仰人鼻息的內宅婦人呢?
小丫頭將莫振笙洗過的殘水換下,又有個大丫頭打扮的圓臉姑娘接過盛了水的新盆放在架子上,雙手捧著香胰子毛巾之類的東西在旁伺候。見許素看著她,她甜甜一笑“奴婢知夏伺候夫人。”一旁知春幫她鬆鬆挽起了一頭長發,拿著大毛巾掩住了她的前襟。
許素作為一個新世紀的現代女性,活了二十九年這是頭一次感受奴仆和主人的森嚴尊卑秩序,著實有些不適應。但入鄉隨俗,她也隻好用一種“去做spa交了錢接受服務”的心態催眠自己,對知夏的示好微笑著點頭示意。
在知春知夏的服侍下洗完了臉,許素換了一身正式的衣裳,坐在梳妝台前等待梳頭。這不知是什麽朝代的地方,梳妝鏡竟然是玻璃的,人臉映在其中十分清晰。給她梳頭的丫頭眉眼細長,有著一雙靈巧的手,便是知冬了。
莫振笙早打扮停當,他穿了一身燒包的紅色錦袍,因著五官生得十分俊秀,並沒被紅色襯得村氣,反而更加顯得容光煥發,看上去倒人模人樣,是個瀟灑漂亮的公子哥。他倚著床一邊捏著知秋的手把玩一邊看知冬給許素梳頭上妝,懶洋洋地道“先前為著還未娶我娘不肯給知秋名分,如今我們既然已經成婚,就抬她做姨娘吧,一會向她敬完茶回來就同房裏伺候的都說一聲,你也喝碗知秋奉的茶。”是了,莫家老爺幾年前就去世了,現在是老夫人——也就是莫振笙的母親掌家,是以新婚次日許素要去向婆婆敬茶。
至於抬姨娘?許素在心裏大大翻了個白眼,莫振笙和知秋果然有一腿,她的眼力還是不錯的。啊呸,不對,重點錯了,重點是這廝新婚第一天就當著新婚妻子的麵和丫頭親熱,還要抬姨娘,對妻子的尊重呢?
她默默把這人唾棄了一番,幸虧現在麵對這個局麵的是自己這個身經百戰的成熟職場女性,對莫振笙沒什麽期待和想法,要是原本那個柔順可欺的許素素,指不定傷心成什麽樣呢。起初因為其年紀還小對他產生的一點看小孩的寬容徹底消散,這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浪蕩子,年紀輕輕就不當個人,以後年紀大了隻怕更不是什麽好人。果然自己應該想辦法早日合離,擺脫這個渣渣。
此時知冬已給許素畫好了眉,拿起一盒白白的粉就要往她臉上撲,許素連忙伸手阻止“先不要敷粉。”又轉頭對著莫振笙道“既然當初是母親不允,現在夫君要抬知秋做姨娘自然也得稟告母親,聽聽她的意思。我一個新嫁婦哪敢擅專”結婚第一天就要納妾,自己跟你媽說去吧,別想讓姐姐做擋箭牌,小屁孩兒。
莫振笙“哼”了一聲,冷笑道“稟告母親?你倒是聽話。也是,沒有她你能進得了莫家大門?”
這不滿的語氣?聽聞莫家四少爺因太過頑劣連親生母親都受不了他,看來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許素垂下眼簾做訥訥無語狀,實則完全無視了他,莫振笙和他媽關係愛咋樣咋樣,打起來才好呢,她正好看戲。
許素挑起一點口脂在唇上輕輕塗抹開,化了個淡淡的唇妝,對著鏡子照照,雖然受限於材料,倒也還看得過去。古代的化妝品實在讓她有些接受無能,描個眉毛塗點口紅就是她接受的極限了,據說含有鉛的粉是萬萬不能抹的。收拾了這麽久早上起床掛的黑眼圈已經淡了下去,十六歲的小姑娘本就青春無敵,也無須脂粉塗在臉上增色。
一旁的知冬還想再給她描補描補,許素擺擺手,柔聲道“不必了,這樣就很好。”
莫振笙看她打扮停當,放下知秋的手走到前來,依然是一副懶洋洋的腔調“收拾好了?走吧,去向你母親請安見禮——”
又轉頭交待道“知春,知秋,你們跟著伺候。”看來他是真想在莫家老夫人麵前提知秋的事?倒是很有勇氣嘛。
另一頭莫振笙說完話抬腿就走,等都不帶等的,知秋扭著小蠻腰緊緊跟上。許素腰腿依然隱隱作痛,她沒有虐待自己的興趣,也不去追他,就不緊不慢地在後麵走。反正有知春留下引路,還怕丟了不成?
許素一邊走一邊和知春閑聊,不得不說莫家院子還是很大的,從兩人的新房出來,走過月亮門,再走過三個跨院,許素不但知道了莫家的家庭成員構成,連知春家裏幾口人都知道了,才看到莫家老夫人所居的主院。
這段路走了約莫得有二十分鍾,許素走得額頭微微見汗,可見大宅院實在是居家鍛煉的必備之選,每天光飯前飯後散布就將近一個小時,這運動量,也難怪古代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卻不會發胖了。
莫振笙站在主院之外,略有些不耐煩地等著許素,他雖頑劣,卻也還懂得一點事理,知道不和妻子一起去見母親實在說不過去,隻好停下等對方慢吞吞地趕過來。見許素帶著含春慢悠悠過來了,他開口諷刺道“這麽點路都要走那般久,你上輩子是屬烏龜的?”
許素不鹹不淡地頂了回去“我身矮腿短,自然不及夫君步子邁得大走得快,勞您久等了。”
用詞是一等一的恭敬客氣,語氣卻沒那麽柔順,甚至帶了點陰陽怪氣。莫振笙本能地覺得這話有問題,他沉下臉“你是怪我走太快不等你?”
許素微微睜大眼睛,做天真懵懂狀“夫君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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