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都得給我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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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醫妃一直在救人!
當進入餘家巷時,卻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裏不是繁榮的京城,也不是浮誇的青樓街,而是一片貧民區。
明明是豔陽高照,但這裏卻一片漆黑,巷子兩旁高聳樹木遮光蔽日,兩側樁樁危屋修了又修,繕了又繕,烏烏一片好似被火熏過,唯一一處光明,除了頭頂窄窄的一線天,便是巷子盡頭的出口。
蘇淺畫站在巷子入口,皺了皺眉,後脊梁發涼,“媽蛋,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這麽嚇人呢?該不會鬧鬼吧?”
聲音頓了一下,“不過想想,和死比起來,好像鬼也沒那麽可怕。”
想著,蘇淺畫便試探著向裏麵走。
“哢”
詭異的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將蘇淺畫嚇了一跳,連忙看去,原來是身旁屋子上的殘瓦掉落,那院牆也搖搖欲墜。
蘇淺畫拍了拍猛烈跳動的小心肝,繼續向裏走,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哎,為了能活下去,鬼巷我也闖了,那個給我陽壽的‘老天爺’,您不念功勞念苦勞,也得給我加上幾天陽壽。不用多,幾天就行。”
陰風吹過,樹葉颯颯作響。
不知走了多久,蘇淺畫定住腳步,“算了算了,死就死吧,人固有一死,再這麽走下去,我陽壽沒用完,也得活活嚇死。”
打定主意,蘇淺畫便準備原路返回,一扭頭卻發現,不知不覺自己已走到了巷子中央。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惡鬼般的嘶吼,“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誰也別活!大家都得死!”
蘇淺畫險些沒被嚇死,匆忙去看,卻見是一男子,高舉一根棒子狠狠砸過來。
蘇淺畫不敢怠慢,急忙向旁一躲,“等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男子很憔悴,一棒子下去幾乎用了身上大半力氣,緊接著身子搖搖晃晃。
男子衣衫襤褸,長長的頭發打著結垂下,“死了……死了……大家都死了……我的女兒……兒子……都死了……”
大笑了幾聲,緊接著嚎啕大哭。
蘇淺畫一愣,眼珠子轉了轉,立刻驚喜起來,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領,“真死假死?死透了嗎?怎麽死了?”
男子雖然身材高大,但瘦得像一把骷髏,被蘇淺畫拽著衣領竟無力掙脫,最後無視蘇淺畫一直大哭,“為什麽……為什麽……帶我一起死……”
蘇淺畫揚起手,對著男子的臉便打了下去。
男子哭聲戛然而止,好像瞬間被打醒了一般。
“我是大夫,我再問你一遍,人死透了嗎?帶我去看看,就算死透了我也看!”蘇淺畫道。
笑話,在這平安的天子腳下好容易看見死人,如何能錯過?
“大……夫?”男子錯愕地看向拽著自己衣領的少女,之後如同在大海中抓住浮木一般,一把抓住少女的手,“大夫?你是大夫嗎?快救救我孩子,求你了,救救我孩子!”
蘇淺畫嫌棄地放開男子的衣領,扒開男子的手,“你孩子在哪,帶我去。”
男子艱難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向一旁黑漆漆的危房而去。
蘇淺畫跟著了進去。
剛進屋子,便能聞到一股發黴的黴味。
從前金玉院也發黴,但和這種陳年老黴比起來,實在算是清新。
房子的格局與中國古代北方的房屋很像,進門便是廚房,廚房東西兩側是兩個房間。
這個房子其中一個房間堆滿了雜物,隻有另一個房間正在使用。
房間沒有門,隻有一條髒兮兮的簾子垂下。
“讓開。”蘇淺畫嫌棄男子走得太慢,推開男子自己衝了房間。
這種感覺就好像行走在沙漠三天三夜的人突然發現了綠洲一樣。
卻見,房內有一張髒兮兮的大床,床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孩子一動不動,整個房間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當蘇淺畫撩開被子看見孩子蒼白的麵頰時,心髒生生頓了半下。
她自認不是聖母,讀書時解剖過屍體,也看過死人,但目睹成年人死亡和兒童死亡時,這種心境截然不同。
蘇淺畫不敢怠慢,急忙伸手按在孩子脖子的動脈上。
好在,還有微弱脈搏。
相比之下,年齡稍大的男孩脈搏強、年紀稍小的女孩脈搏弱。
蘇淺畫一邊脫小女孩的衣服一邊快速問道,“你們是哪裏人,孩子什麽時候發病,有什麽病症,病症大概持續幾天。”
正進門的中年男子一愣,慌張大聲喊道,“住手!你為什麽脫我女兒的衣服?”
蘇淺畫瞪了一眼,“你瞎嗎?看不出來我是女的?我一個二八芳齡的可愛美少女犯得著對奄奄一息的小女孩耍流氓嗎?脫衣服是為了查看體表,很多病症都有體表特征,例如疹子、潰爛、淋巴結腫大,我不看孩子病症就治病,你以為我是神仙?你這麽愚蠢還找什麽大夫,直接去廟裏求神算了。”
男子就這麽被劈頭蓋臉一頓罵,頓時罵滅了所有氣焰,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怎麽,你還啞巴?我不是問你了嗎,你們是哪裏人,孩子什麽發病,什麽病征,病征持續幾天,能說就說,不能說姑奶奶我還不給你治了呢。”
說是這麽說,但蘇淺畫怎麽可能不治?看見這白花花的修為,蘇淺畫樂都快樂死了。
這麽吼男人,一個是男人剛剛差點打她,她心裏窩火;另一個是男人愚昧,大夫不立威,隻怕男人再磨磨唧唧地幹擾治療,孩子死不死不要緊,她沒拿到修為的話,不介意趁著黑燈瞎火送男人一程。
果然,蘇淺畫母老虎的姿態將男人嚇住。
“我們……來自……堰河城,今年水災嚴重,不僅淹垮了田地衝走了房子,還有……瘟疫,一村子的人死了大半,我們害怕病死所以逃出來,誰知……還是……染上了。快進城時,我妻子便病死,如今又……”
蘇淺畫倒吸一口氣——媽蛋,明知道自己從疫區出來,還來京城?是嫌死的人少嗎?
但轉念一想,這又怪不到百姓頭上,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她蘇淺畫一天天嗶嗶癩癩不也得對付著活著?要怪就怪朝廷,為什麽不建立防疫部門?為什麽沒有防疫類官員進行災區疫情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