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手術台上的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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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糾紛才結束,科室裏打電話來。

    “胡院長,一個急性重症胰腺炎,壞死非常厲害,必須馬上手術。”蔣薇薇在電話裏說。

    現在的主任是孫濤,可孫濤還不能上台,蔣薇薇隻能打電話給胡伯龍了。

    “我馬上就到。”胡伯龍說。

    來到胰腺外科,拿起ct片子一看,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通知孫濤,杜小平趕快到科室。”

    胡伯龍放下ct片,又拿起病曆,翻到化驗檢查單,一看血澱粉酶,臉色變得更可怕。

    “怎麽樣?”杜小平來了。

    “你看一下ct片子吧。”胡伯龍盯著病曆,頭也沒抬。

    孫濤也到了。

    “嘶~這個病人,還有希望?”孫濤自言自語說。

    “是啊,太嚴重了。”杜小平也說。

    “哎,可惜劉牧樵不在,他在應該是有救的。”胡伯龍說。

    孫濤對劉牧樵現在的水平不很清楚,他反問“劉牧樵有把握?”

    “九成的把握是有的。”

    “喔,他現在的水平這麽高了?”

    “我好像告訴你了吧?他打趴了滕策。”

    孫濤吃了一驚,“沒有哇,有這回事?”

    胡伯龍說“哦,你對劉牧樵的認識,還停留在大半年以前,難怪,胰腺界,劉牧樵應該是世界第一了,說實在的,他拿不下的病人,極少了。”

    “謔,我這一病,落後太遠了。怎麽辦,你們兩個拿主意,我估計,你們兩個的水平要比我高一截。”孫濤說。

    胡伯龍說“做手術,是唯一的希望,不過,得給病人家屬講清楚,我們的把握不到一半。”

    孫濤說“你覺得有五成的把握?”

    胡伯龍看了一眼杜小平,“五成的把握還是有的。你說呢?老杜。”

    “嗯,五成把握吧。”

    孫濤的臉色凝重起來,他心情沉重。

    上次這次車禍代價太大了,丟了副院長這頂烏紗帽倒是小事,技術上的差距竟然這麽大了?

    這個病人,讓孫濤來處理,一成的希望都不到。

    真的是太嚇人了。

    才半年多點時間,別說胡伯龍,就連杜小平也超過自己很多。

    孫濤暗暗下決心,得盡快跟劉牧樵學藝——哎!劉牧樵凶多吉少啊!

    怎麽得了。

    太平盛世,一個活生生的劉牧樵,竟然十多天沒有音訊,會不會真的出了問題呢?

    胡伯龍對蔣薇薇說“把家長請過來,我們要盡快手術。”

    不一會,過來了幾個人,蔣薇薇先介紹了一下孫濤、胡伯龍和杜小平。

    “這是我們醫院胰腺外科的三巨頭……”

    胡伯龍揮了揮手,打斷了蔣薇薇的介紹,說“我們最厲害的劉牧樵博士失蹤了,你們可能也聽說了,現在,就隻能我們幾個人上,不過,我要跟你們說,病人非常危險。”

    “非常危險?”

    “是的,非常非常危險,即使是劉博士在,也沒有完全把握,我們幾個,我明白告訴你們,最多就是五成把握。手術,必須趕緊做,晚了,就沒救了。”胡伯龍說。

    “還有別的辦法嗎?”家屬很焦急。

    “沒有,隻有做手術這一條路可走,成與不成,就看運氣了。”胡伯龍說。

    “好,請你們費心,我們同意。”

    “那就趕緊簽字,我們準備上台,老杜,就看我們的了。”

    蔣薇薇負責讓病人簽字,胡伯龍親自通知手術室,急診手術。

    ……

    準備時間用得很短。

    真的是爭分奪秒。

    胰腺和其他器官不同。

    胰腺分泌胰液,胰液是一種堿性消化液,有很強的腐蝕性。

    它在腸道裏可以把食物消化成很細的分子。

    如果胰液進入其他組織,則會把其他組織當作食物也消化了,胰腺炎會腐爛自身組織。

    所以,胰腺炎控製不好,很容易造成死亡。

    現在這個病人,胰腺壞死很嚴重,生命很危險,可以說,每一秒鍾,他都在消化自身的組織。

    胡伯龍主刀,杜小平做一助,孫濤也進了手術室。

    他坐在一個比較高的藤椅上,可以看清楚胡伯龍他們手術。

    他不是不放心,而是想看看他們的手術到了什麽水平。

    胡伯龍用了六刀,打開了腹腔,接著,他們開始清洗腹腔裏的滲出液。

    這些滲出液都是消化液和被消化了的自身組織,要清洗得十分幹淨,否則對內髒有腐蝕作用。

    這一步,他們用了半個小時。

    接下來就是關鍵步驟了。

    也是看水平的時候了。

    必須把壞死的胰腺組織切除掉,而又不能把正常的切除了。

    胡伯龍似乎胸有成竹,毫不猶豫就切開了胰腺。

    杜小平配合得天衣無縫,就連蔣薇薇也配合得不錯,另外一個是住院醫生,他主要就是拉鉤,沒其他的事可做。

    胡伯龍在清除壞死胰腺,在一個顏色不是很好的組織麵前猶豫了。

    “你覺得怎麽樣?”他在問杜小平。

    “我認為保守一點算了,牧樵不在,我們隻好求穩。保命第一。”杜小平說。

    “孫院,你看呢?”胡伯龍對孫濤的稱呼還是沒改,還叫他院長。

    孫濤說“你們最好是別問我,在我的腦子裏,整個胰髒都要切掉。”

    人可以沒脾髒,但不能沒有胰髒。

    胰髒是一個重要的消化器官,一方麵分泌胰液,消化食物,另一方麵,還分泌胰島素,控製血糖。

    沒有胰腺的後果可想而知。

    胡伯龍之所以猶豫,是想盡量多留一些胰腺組織,多留胰腺組織就是盡量保留胰腺的功能。

    但是風險是,要是它有炎症,手術就失敗了。

    要是劉牧樵在這裏就好辦了,他會很果斷決定切,還是留。

    並且,他的判斷力很強,基本上不會出錯。

    現在是關鍵的步驟,或者說,決定成敗的地方。

    他很想留。

    這樣就盡可能保留了胰腺的正常功能。

    但是,他不敢啊。

    一旦不該留而留下了,重新手術的機會不大。

    “老胡,劉牧樵不在,我們隻能保守點,救命要緊。”杜小平說。

    “那麽,並發症就會比較多,生活質量就差多了。”

    “總比沒命要好吧。”

    ……

    兩個人爭論了一陣。

    “不,留!”胡伯龍大聲說。

    “你啥意思?說明白點。”杜小平說。

    “不,留。”

    “不留,還是留?”

    “留!”

    “留你個毛啊!”杜小平大聲說。

    “我決定留。”胡伯龍大聲說。

    “我反對!”杜小平說。

    “我胰腺外科的事,你普外科多嘴。”

    “咦,你是不是糊塗了,我是胰腺外科的副主任,胰腺外科與你毛關係啊!”

    這時候,胡伯龍才記起來了,自己已經不是胰腺外科的人了。

    “那,孫主任你說呢?”胡伯龍最後一點希望,他轉過頭問孫濤。

    “我,也,不知道啊。”

    “聽我的,不能留!”杜小平堅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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