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龍和杜小平的爭論最終是胡伯龍屈服，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在生與死之間，胡伯龍還是選擇了保守的辦法，切除可疑的胰腺組織。

    不過，病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今後，消化不良將伴其一生，還可能出現胰島功能減少，血糖升高的風險。

    當然，消化不良不是要命的病，腹瀉、消瘦、必須少食多餐，某些食物不能食用，導致生活質量明顯下降。

    至於血糖問題，需要終生使用胰島素注射。

    胡伯龍的心情是沉重的。

    誰不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得到最佳的治療呢？

    也許，今天這個病人不是最佳的治療。

    ……

    蘇雅娟不願相信劉牧樵回不來了。

    她想都不敢想！

    她強迫症似的，強行開始了門診。

    她想，要給劉牧樵一個驚喜，她的中醫門診成功了。

    其實，皮院長和肖主任都清楚，蘇雅娟這樣很危險，一旦劉牧樵真的回不來了，她肯定會走極端。

    也正因為擔心蘇雅娟走極端，所以肖主任才答應了幫她坐門診。

    第一天，稀稀拉拉接診了7個病人。

    都是奇離古怪的病。

    令肖主任驚訝的是，蘇雅娟的中藥方子，極為奇特，並且，認真一看，還不得不佩服啊，太好了。

    ……

    時間回到13天前。

    劉牧樵上了黑色的別克車，很快就意識到，情況非常糟糕。

    不是一般的糟糕。

    他的背心，一柄鋒利的尖刀頂著，隻要他稍作反抗，刀鋒就會刺穿心髒。

    他隻能放棄反抗。

    他被蒙上了眼睛。

    中途，換了一次車。

    他被帶進了山區。

    沒有犬叫，應該是連人家都少。

    最後，他們在一個山洞裏停下來了。

    “你們抓我的目的可以告訴我嗎？”劉牧樵沒有看清所有的人，他必須掌握這些人到底是誰。

    可是，沒有人和他說話。

    時間過了一天，他們除了給他水喝，其他食物一點也不給吃。

    他們帶了很多的食物，還帶了酒水。

    三天三夜，都是這樣過去的。

    劉牧樵沒有吃食物。

    他們的意圖越來越明顯了。

    他們是想餓死他。

    三天沒吃東西，劉牧樵被餓得頭昏眼花，他試著吃了一顆回氣丸，雖然肚子還餓，但是精神為之一振。

    這天夜裏，他從睡夢中醒過來，聽見吵架聲。

    “嗯嗯，魯幺，你想中途退出，現在已經遲了。”一個嗓子破鑼音的男子說。

    “教訓他一下就夠了。我看，他都已經差不多斷氣了。”

    “哼哼，老大的命令，我們能夠改變嗎？”

    “我要求離開，我也不要賞金了。”

    “哼哼，上了船，你還下得去？”

    “我離開清江總可以吧。”

    “你在安泰醫院露過麵的，那個年輕醫生應該會記得你的相貌，你難道……嘿嘿！”

    “你們……”

    隨後，就沒有講話聲了，隻有掙紮的聲音，過來幾分鍾，安靜了下來。

    “也好，幹淨了。”

    “怎麽辦？”

    “一起丟進黑潭中，別動他，留下痕跡不好。”

    劉牧樵知道情況很糟，自己的手腳被捆，淹死，那是毫無疑問的了。

    “你，扛魯幺的屍體。你，扛劉牧樵。等到了黑潭邊，再解開他的繩索，別留下線索，讓他們兩個死在一起，可以造成一個假現場。”

    破鑼音是他們之中的頭。

    “你們別看我，我扛槍。”

    劉牧樵看不到他們，但明顯，這廝手裏有槍，並且還不是手槍之類的。

    劉牧樵連吃了10顆回氣丸。

    一旦進了水裏，要閉氣，能閉多久就多久。

    走了很久。

    終於停下來了。

    “噗通！”

    可以聽得出，魯幺已經丟進了水裏了。

    “把他的繩索解開，餓了三天三夜了，估計，他也沒力氣反抗了，你們注意到沒有，他連哀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解開了繩索。

    “呃，別丟在這裏，繩索帶走。呃，劉牧樵，你還活著嗎？”破鑼音拍了拍劉牧樵臉。

    “求，求……”劉牧樵故意裝作毫無力氣。

    “嗯，你還活著啊，你行啊。很痛苦吧？快了，快解脫了，來人世間，不好玩，還是回去吧，我們幾個送你一程。你到了陰間，不要怪我們，這幾天，我們一沒打你，二沒罵你，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該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破鑼音說。

    “我，沒，沒，得罪誰。”

    “哼，你得罪了我們老大。”

    “賀，俊，傑。”

    “賀俊傑算什麽老大，他隻是我們老大的一個馬仔而已。”

    “別和他囉嗦了，等會來人了就不好辦。”

    “好，你把他丟進去，你，老四，拿槍看著。”

    接下來，劉牧樵感覺失重了。

    噗通，進了冰冷的水裏。

    劉牧樵此時的精力很旺，十顆回氣丸足夠讓他跑幾個十公裏。

    他努力往下沉，拿開綁在眼睛上的黑布，然後朝著黑潭的中間潛遊。

    憋住氣！

    現在還在步槍的射程範圍。

    憋住氣！

    可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憋住一分鍾，兩分鍾已經是很厲害了，他足足憋住了三分鍾。

    在水底，三分鍾遊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了，被步槍擊中的概率無限接近一百。

    還不能出去。

    可是，已經到了極限了，再不出去就會嚴重缺氧了。

    就在此時，腦子裏“叮”響了一聲。

    “開啟亞冬眠模式！”

    亞冬眠，在醫學臨床上是用於治療高熱病人的方法。

    所謂的亞冬眠，其方法就是用異丙嗪50毫克、氯丙嗪50毫克、杜冷丁100毫克注射，通過物理降溫，使體溫降低到34c以下，身體內的代謝迅速減低，需氧量驟減，保護重要器官。

    這是救命的一種方式。

    現在，劉牧樵啟動了這種模式，也就是說，劉牧樵的需氧量很低，隻要過去的十分之一不到。

    需氧量降低，就可以在水底憋很長一段較長時間氣，，而不會對身體造成大的損害。

    他現在的狀態，就等於黑熊冬眠一般。

    劉牧樵不再遊動了。

    他盡量讓機體安靜下來。

    他默默數了一下自己的脈搏，竟然隻有8次！

    現在他放心了，萬一不行了，他可以浮上去吸一口氣，再潛下來，進入冬眠狀態。

    他安靜地在水裏潛了十多分鍾，感覺需要呼吸時，他輕輕地浮上來，嘴巴先出水，用力呼吸了幾口，又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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