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千鈞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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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室的工作是繁忙的。
一個200張床位,住了300個病人的超級科室,相當於一個二級醫院,在安泰醫院中,可以說是一個院中院。
除了卒中病人,還有大量的其他病人需要查房、會診,要修正診斷,要更改醫囑,要麵對病人的谘詢和質疑。
非常不容易。
對於擁有一張過於年輕,又過於帥氣的臉,這個時候,麵對病人,絕對不是優勢,應該說是原罪。
拿自己的命去信任一個年輕人?
對誰來說都有一定的難度。
醫生越老越值錢,這是常識。
現在,劉牧樵領導神經內科,真的是千鈞重擔啊。
“這個重症肌無力的病人,呼吸肌都已經麻痹了,上了呼吸機,血氧飽和度隻有94,該怎麽處理?”
“45床的格林巴利,激素還用不用?”
“37床,蛛網膜下腔出血的,血管擴張劑還要不要繼續使用?”
“169床病人,診斷還不清,病腦、結腦、真菌性腦炎還沒有下結論,不好用藥。”
……
一連串的問題,20多個疑難問題,堆在劉牧樵麵前。
他必須有個決策。
在平常,趙一霖和劉建新也許用個把小時,就能解答所有問題,現在擺在劉牧樵麵前,他覺得那是20幾座大山。
挖不動啊。
“暫時維持不變。”
“幾天了?可以停了嗎?就按你的意思停吧。”
“還有檢查需要做嗎?再完善一下檢查吧。”
第一天,劉牧樵還勉強應付過去了。
……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再也不能這樣應付了,該拿出切實可行的措施來了。
劉牧樵想哭。
拿不出來呀。
漸漸,醫生們也發現問題了。
這家夥這不是在應付我們嗎?請他會診,他哪裏有什麽指示?完全是我說什麽,他就說什麽,有些回答還超出了醫學常識。
他到底會不會呀?
有人把問題反映到了向麗芳護士長那裏。
護士長不淡定了。
劉牧樵說過的,他說他除了幾種疾病比較了解,其他的疾病,他一點也不熟悉。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護士長偷偷觀察了一下,汗,冒出來了。
這,怎麽得了?
他找到劉建新副主任,劉建新這幾天已經被死者家屬折騰的筋疲力盡。
鬧糾紛的家屬又改變了策略,他們三班倒,每一班8小時,把孫濤和劉建新拖得嚴重睡眠不足。
鬧糾紛的,現在一不鬧,二不哭,他們隻講理,隻有一個要求,給一個說法,他們不去院長辦公室,也不去會議室,他們就坐在走廊上。
你給他們的答複,他們不滿意,你提醒他們不能幹擾醫院正常工作,他們說,我們的事,也是你們的工作,給我們滿意的答複之後,我們永世不來你安泰醫院了。
這種策略太磨人了,你連指責他們的理由都找不到。
劉建新聽完護士長向麗芳講,第一個反應就是,劉牧樵這是故意的。
但一想,不對,劉牧樵為什麽會故意?我劉建新雖然和他關係比較一般,但是,也沒有得罪他呀,我們之間還有過合作呀?
難道我偶然的怨言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劉建新是有過怨言。
本來,劉建新再過三四年,接手神經內科主任,那是百分之一百沒問題,自己的主任醫生職稱,明年應該可以解決。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劉牧樵,他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這不但是事實,並且,隨著神經精神中心的建立,將來,肯定還會引進人才,即便是附屬醫院的醫生,也可能會有人加入,神經科的科主任,也許,永遠也輪不到我劉建新了。
有點怨言很正常。
誰吃多了撐著了,把這話傳到了劉牧樵的耳朵裏?
現在,劉牧樵發難了。
劉建新想哭。
“護士長,我現在也分不開身,你幫個忙,代我向劉牧樵請罪,就說,我對不起他,今後,我一定會維護他,再也不會在背後咒他,我也會服從他的領導,維護他的權威。”
現在這個難關,對劉建新是一種考驗,副主任能不能保住,就看這幾天了。
護士長向麗芳聽完,嚇了一跳,“你在背地裏咒了他?你怎麽可以這樣啊?你不是不清楚,劉牧樵來我們科室之後,我們的績效漲了幾倍,你劉建新能夠拿到5萬一個月,比附屬醫院的教授還拿得多!”
“我錯了,護士長,其實,我也沒太多抱怨,我記得,也就兩三次吧,在有人的時候損了劉牧樵幾句。你跟劉牧樵說,我劉建新還是很佩服他的,很崇拜他,很敬仰他。”
向麗芳想了想,說“好吧,我向劉牧樵請個罪。不過,你今後不能再小心眼了,你確實需要和劉牧樵搞好關係。”
向麗芳回到神經內科。找到劉牧樵,試探著問。
“牧樵啊,你覺得劉建新副主任人怎麽樣啊?”
“很好啊。”
“嗨,你在我麵前說實話,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其實,我跟他也有一些矛盾。”
劉牧樵疑惑地看著她。
難道,她想聯合我造反?
“護士長,你什麽意思?我覺得,你雖然和劉建新副主任有些矛盾,但是,現在是艱難時期,我們應該同舟共濟,齊心協力,共同努力渡過難關,對不對?”
向麗芳被他這麽一說,鬧了一個大紅臉。
敢情是我鬧情緒,鬧分裂了?
她苦笑著說“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團結一心。”
劉牧樵咧嘴一笑,“這就對了。”
這句話,向麗芳想哭。
她穩了穩情緒,說“牧樵啊,是這樣的,劉建新副主任剛才要我向你轉達幾句話,他說,過去有些事情,是他不對,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他說,他雞腸小肚,你別和他計較,今後,他都會聽你的。”
“他聽我的?”劉牧樵驚問。
“是的,是的。”向麗芳趕緊說。
“他是副主任,我聽他的才對呀。”
“你,你就別計較他了好不好?他都已經向你賠禮道歉了,還計較什麽?再說,他說你幾句損你的話,應該可以理解嘛。算了,牧樵,看在我的臉上,過去的事,就讓他一筆勾銷。”
劉牧樵恍然大悟,嗬嗬,你以為我拆你的牆腳?
我要對你說的是,我真的不能掌控這個科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