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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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泰醫院從大年三十夜開始,就有不斷的病人往裏湧。

    到了初三這一天,好幾個科室又是滿滿的。

    首當其衝的是神經內科。

    腦卒中是不分時候的,初一進了17個,初二進了19個,初三這一天才上午12點,就進了13個病人了。

    光是腦卒中這一個病種,安泰醫院已經遠超附屬醫院了,常年300個病人,這還是在沒有床位的情況下。

    新大樓有700張病床,也許能基本滿足神經科的需求。

    今天是初三。

    劉牧樵在監護室裏指揮魯路他們做了一批腦溢血的穿刺,做完,到了12點了。

    劉牧樵在食堂買了飯菜,端到孫濤的病房來吃。

    恰好,孫濤也在吃飯。

    “試試我的菜。”

    孫濤的菜很豐富。

    有蒸魚、排骨、油麥菜、蘆筍。

    劉牧樵夾了一塊蒸草魚。

    “嗯,味道不錯。要是還辣一點就好了。”劉牧樵說。

    “我們家吃的比較清淡,在美留學的時候,幾乎是不吃辣椒。”孫濤的老婆說。

    孫濤的老婆很漂亮,身材高挑,她是孫濤高中同學,大學上了財經專業,跟隨孫濤在美留學,也學了一個ba,現在在市交通銀行做中管。

    “清江市,菜肴沒有不放辣椒的,我們學校,連蔬菜裏也放辣椒。”劉牧樵一邊吃飯,一邊看床頭的鮮花。

    來看望和拜年的人不少。

    水果、鮮花就是證明。

    滿屋子,還沒來得及搬走的,至少就有20束鮮花。

    “劉牧樵,等會吃完飯,你幫我個忙,把這些鮮花搬走。”孫濤說。

    “不是很好嗎?香噴噴的。”劉牧樵說。

    “隔壁會嫉妒死的。”孫濤壓低聲音說。

    隔壁是賀俊傑的病房。

    “怎麽,那裏送花的很少?”

    “可不,少得可憐。”

    “要不,我把這裏的花,送一些過去?”

    “也行。”

    “等會,我把鄒慶祥他們叫來,一人捧一束花,送給他。”

    孫濤咧嘴笑了起來,“這主意很好,平衡一下他的心情。”

    劉牧樵吃完飯,洗了碗,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進來了5個人。

    鄒慶祥、魯路、文興宇、王藝、夢露。

    他們都朝孫濤問了好,拜了年。

    劉牧樵把想法說了一遍,幾個人嘻嘻哈哈,一人手裏捧了一束鮮花,劉牧樵帶隊,進了隔壁房間。

    “賀院長,我們來看望你來了。”劉牧樵捧著鮮花,送到賀俊傑床頭。

    後麵,一隊人馬,手裏都是鮮花。

    賀俊傑眉頭挑了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劉牧樵朝四處看了看。

    整個房間,隻有一束鮮花。

    這也太明顯了。

    其實,官場上,賀俊傑也不是沒有朋友。

    這一次,一是他們家自己拚命封鎖消息,二是人家知道了,也裝聾作啞。

    現在對醉駕抓得很緊,一旦被逮著了,就有可能丟飯碗。

    這種情況,往日的一些朋友擔心惹是非,一個個都假裝不知道,所以,一連幾天了,竟然沒有人來看望。

    話又說回來,一個人經過這麽一場大難,沒人來關心,這種失落感也是非常明顯的。

    他的心裏很矛盾,一麵擔心別人知道他酒駕的事,一麵又盼望有人來看望他。

    好容易來了人。

    可是,一看,是劉牧樵。

    後麵,還跟了一群。

    不認識。

    劉牧樵一個一個介紹。

    “這個是魯路,這個是王藝……”

    聽過。

    這兩個人,上次討論工資改革時,劉牧樵提到他們。

    “坐,坐,請坐。”

    賀俊傑副院長說。

    這幾個人,對他來說,真沒什麽興趣,小人物。

    他從來就是眼睛朝上的。

    鄒醫生等一群小醫生,小護士,他真沒放在眼裏。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劉牧樵。

    他知道劉牧樵名氣,也領教過他的厲害。

    上次績效改革會議上,劉牧樵看似支持他,誰知,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畫風一轉,來了一句“在醫院內打幾個土豪,富不起來的!我們要和別的醫院競爭,賀俊傑副院長,你懂了嗎!”

    這幾句話,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的情景,還時常在他腦子裏回放,刺激太大了。

    這廝不是什麽好東西。

    今天他來看我,估計也不是什麽心懷好意。

    但是,誰知道呢?

    要是他覺得和權貴扯上關係,對他前途有利,那麽,他又是不是改變策略了?

    要是他投靠自己,當然得好好利用。

    和劉牧樵鬥,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他注意到了,高健好像是已經和劉牧樵鬥得很厲害,成了解不開的結了。

    這很不明智。

    對,今天,他既然主動來看望我,那麽我何不敞開懷抱呢?

    歡迎啊!

    賀俊傑忍著痛疼,說“劉牧樵劉博士啊,這一次,實在是太感謝了,非常感謝你親自幫我做手術。”

    劉牧樵說“主刀是胡伯龍主任。”

    賀俊傑說“但是,關鍵的時候,是你救了我。”

    “那是你運氣好,三處出血,竟然還活著,這叫什麽大難不死吧。”

    “多謝你了。我怎麽感謝你才好呢?”

    “怎麽說這話?醫生,即使給仇人做手術,也會認認真真的。”

    這話,好難聽。

    賀俊傑使勁皺了皺眉頭。

    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還年輕,隻是不會說話。

    “劉博士,我腦子裏有血腫,是你親手替我抽的,我想問你,不會留下後遺症吧?”

    劉牧樵咧嘴一笑,指著鄒醫生說“抽血腫,是鄒醫生主的刀,就連你的光頭,也是他幫你剃的,很不錯吧?今後,你想剃光頭了,隨時喊他。”

    這話沒問題。

    但聽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賀俊傑忍著。

    “謝謝你們倆。我想問,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

    “噢,後遺症啊,有。”

    “有?”

    “對的,不能用腦子太多,想得太多,就會頭痛的。”

    “不能思考問題?”

    “也不是不能思考問題,不能思考那些太複雜的,特別是一些不該想的問題,想多了容易出現頭痛。”

    嗯,似是而非。

    哪裏不對勁?

    嗯。

    忍!

    今天一定得忍。

    賀俊傑的心是很深的。

    要是把劉牧樵納入麾下,皮院長,高健,我還怕你們?

    想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了就在剛才一個小時前,高健來看他,這副嘴臉,他是那麽的得意。

    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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