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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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獨.發.

    第一一五章

    喬亦柔懵了一圈後, 讓她們去請禦醫。小說

    一把脈,果然懷了。

    禦醫笑得合不攏嘴,一屋子裏的人都喜得眉開眼笑。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禦醫拱手道,“臣立即差人去慈寧宮道喜。”

    “還有陛下那兒。”梅秋在旁側一臉興奮的嚷道。

    喬亦柔在他們你言我語中醒神, 她掃了眼窗外扔在紛飛的大雪,抿唇怔道:“先不著急,下著大雪呢!陛下太後那兒本宮會令人去稟明,不勞王禦醫費心。”

    “是, 娘娘。”

    王禦醫轉身向侍女們叮囑各項注意事宜, 待他離去後,喬亦柔才稍微有了些真實感。

    杏春梅秋幾個姑娘在她身後小聲嘀咕, 說什麽早覺得娘娘不對勁兒了, 哎呀, 咱們一個個真是傻棒槌, 竟然耽誤了那般久才領悟,好蠢呐……

    喬亦柔抿唇,才一個多月,其實她自己也根本沒想到這茬兒。

    如今想想, 她最近在飲食上確實挑剔了些,更嗜睡了些,原來竟真是有寶寶了?這種感覺新奇之中又有點小小的雀躍和忐忑。

    斜了眼旁邊桌上置著的信箋,喬亦柔挑眉,索性學陛下他利用書信傳遞訊息。她頗有興致地招手讓杏春取來筆墨, 趴在暖桌上握筆蘸墨。

    寫什麽呢?

    她托腮想了片刻,嘴角微彎著落筆。

    等墨跡幹涸,她讓杏春交給前頭的小太監送去禦書房,至於太後那兒,眼下都近黃昏了,她打算明日再稟明。

    禦書房。

    齊毓玠才與大臣們商議完政務,他疲憊地批閱奏折,覺得這日子真不像是人過的。

    起先他帶巒兒去看診,緊接著毒發,又趕去關外,寥寥數月,好不容易撿回了命,不能安心享福沉溺溫柔鄉不說,卻要在寒天雪日苦哈哈的累成狗。朝政上,除逸王叛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手裏的奏折更是堆積如山。

    搖了搖頭,齊毓玠提筆批注,由衷感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未體會過**滋味與軟香溫玉前,他根本不覺這日子難熬……

    “陛下。”半晌,李久執書信叩門進入,恭恭敬敬將手中之物呈上,“喬賢妃特地差人送來的。”

    怔了一瞬,眸中詫異逝去,旋即化為一片溫軟。齊毓玠擱下筆,笑著伸手展開,暗道,她尋常一貫懶得回他隻言片語,今日怎的有了興致?

    盯著紙麵上極短的一行小字,齊毓玠左左右右看了兩遍,驀地蹙眉。

    信上寫著:陛下忌甜數月如何?如此便可全心全意處理朝中大事,當然陛下亦要好好保重身體,切勿太過操勞讓臣妾與太後牽掛擔憂!

    後麵的那幾句他自動給忽略了,第一句話什麽意思?

    什麽叫忌甜數月?他統共食甜的日子加起來都不到一個月呢!他日日馬不停蹄就是為了能早日脫離苦海,一朝飽嚐甜茶個夠,怎麽就要剝奪他這個嗜好?

    齊毓玠麵色微沉,猜想她是不是在鬧情緒?怪他這段日子不去瞧她不關心她不寵著她?

    事實上他豈是不想?他是生怕進了那道門就出不來……

    起身,齊毓玠站了須臾,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朝李久道:“擺駕去景仁宮。”

    “是,陛下。”

    迎著柳絮大雪,齊毓玠繃著臉踩在厚實的雪地,“吱吱呀呀”聲響中,他快步抵達景仁宮。

    脫掉大氅,齊毓玠撣了撣掉落在發上的雪花,進內。

    喬亦柔正在用雞湯,是杏春特地去禦膳房囑咐熬製的,給她補身子。

    宮人們內麵色歡喜,以為陛下得了消息即刻便來探望娘娘,這代表著陛下看重娘娘與腹中胎兒。

    “陛下怎麽突然來了?”喬亦柔大咧咧起身,惹得杏春慌忙上前攙扶,她有所領悟,動作緩了緩,給他行禮。

    齊毓玠上前扶起她,自覺從這話裏聽出了不對味,她好像是有些指責或者不歡迎他的意思,果然吧,還是生氣了!

    “要不要添副碗筷?”喬亦柔問。

    “不用,朕看著你喝。”

    兩人落座,在他眼神示意下,宮人們躬身退去,屋內隻餘他們二人。

    喬亦柔低眉喝湯,猜想他應該是讀懂了她那話中意思?所以才匆匆過來這裏?她有些不好意思,埋頭喝著,偶爾抬眸睨他一眼,覺得多日不見,他麵含疲憊,但卻比之前氣色好了不少。

    “不喝了?”齊毓玠定定望著她,許是殿內暖氣足,她稍顯圓潤的臉頰紅撲撲的,像顆紅蘋果,讓人特別咬上一口兩口。

    “嗯。”

    “也不需要再用些膳食了?”

    喬亦柔搖頭:“臣妾已經飽了。”

    “很好。”齊毓玠驀地起身,他彎身沒有任何預兆地將她直接攔腰抱起,輕輕鬆鬆地越過珠簾進內室。

    起先驚呼一聲後,喬亦柔旋即冷靜下來,她雙臂下意識環住他脖頸維持平衡,不懂他想做什麽。

    等被他放倒在床榻,俯身親上來時,喬亦柔都以為隻是純粹的親吻而已,直至他手沒有章法地解開她衣襟,往下探入,喬亦柔才抓住他的手,輕喘著瞪圓了眼睛。

    齊毓玠同樣喘息著,他眸色幽深地望著她,低眉親吻她嘴角,等她放鬆戒備,掙開她手再度向下……

    “不是說了麽?”喬亦柔著急了,她抵抗地往後退了退,“陛下沒瞧清楚臣妾寫的信?”

    “瞧清楚了。”齊毓玠唇貼在她脖頸處,嗓音低沉,“你讓朕數月不碰你?想都別想。你若是生氣,那朕日日都留在這裏不走了成不成?”

    喬亦柔愣住,又氣又羞:“那臣妾懷孕了,陛下這是不顧孩子隻顧自己是不是?”

    氣氛驟然凝滯,齊毓玠身體僵硬,他覆在她柔軟的身軀上,一動不動,半晌,才條件反射般的迅速起身,怕壓到她腹部。坐在床畔,齊毓玠怔怔盯著她平坦的小腹,麵色複雜,他訥訥道,“怎麽就懷孕了?”

    “陛下不喜歡他?”

    “當然不是。”齊毓玠一言難盡,他伸手覆住她腹部,神情難以形容,半晌才道,“來得稍微早了點。”又問,“那朕要多久……多久才能喝甜茶?”

    喬亦柔別開頭:“到生吧!”

    “八月懷胎?”齊毓玠麻木地開口,扶額,他不可置信,“要那麽久?禦醫說的?”

    “禦醫沒說,臣妾猜的。”

    齊毓玠僵坐著,一會兒愁一會兒喜,最後自我安慰道:“罷了罷了,終歸要有這一出,早來了也好。”

    他這態度惹得喬亦柔不悅,她不理他,坐在床頭不說話。

    “這麽冷的天,你有孕了要多注意保暖。”

    “飲食上會不會要有所顧忌?朕也不懂,倒是可以請教太後,太後知情了麽?”

    “你信上說得不清不楚,朕要是早知道是這個原因,朕……”

    “就不來了?”喬亦柔掀起眼皮睨他一眼。

    “自然不是。”齊毓玠蹙眉,聽出了她的情緒,安撫道,“你別生氣,聽說情緒過於起伏對胎兒不好。”

    喬亦柔挪開視線不看他,甕聲道:“瞧陛下這樣子,似乎不太像第一次得知當父皇的感覺,這是一回生二回熟?波瀾不驚了?”

    這話有點危險——

    齊毓玠頓了頓,不大懂意思,又不敢問,試探地望著她:“朕沒驚?都驚起一灘鷗鷺了。”

    麵色更冷,一點都不覺好笑地瞥他一記,喬亦柔抱著膝蓋,下巴擱在腿上。

    “什麽意思啊?”齊毓玠蹙眉,將她這話反反複複回味一遍,“一回生二回熟?”

    沉默半晌,喬亦柔忍無可忍,她沒好氣道:“陛下沒有什麽要給臣妾交待的?在避暑山莊,陛下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你知道朕晚上趁你睡著偷偷親你摸你的這些事兒了?”

    竟然有這些事?

    喬亦柔雙眼瞪得更大:“繼續交待。”

    “也沒什麽了。”齊毓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就是這些事兒來來回回做了百來遍吧!沒有更嚴重的罪行需要交待了。”

    看著他無辜的麵頰,喬亦柔險些就要相信了,她唇瓣抿成一條線,想忍過去,又覺得這忍不了,這麽多天,她本來已經好受了些,反正那個孩子不會留住,可如今一看到他這張臉,就不行,喬亦柔深吸一口氣,審問的口吻道:“江一依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來的?按照日期掐算,就是在避暑山莊懷上的,倘若陛下在那段時間沒有與她直接接觸,她怎麽有機會在陛下身上下毒?”

    她語速奇快,言語不善,透著憤怒。

    齊毓玠怔怔盯著她,明白了什麽叫好好坐著也中箭,這簡直是六月飛雪。

    他滯了片刻,不知要怎麽說給她聽。

    然而這番遲疑落在喬亦柔眼裏,就叫心虛!她猛地拂袖,要下榻……

    “別。”齊毓玠抓住她手,顧不得那麽多,也有了點惱,惱她居然不信任他,一時嘴快,全盤托出,“江一依她在避暑期間是不是下山過一次?朕記得這還是你在朕麵前替她求的機會,至於她怎樣在朕身上下毒,朕最親近最喜歡的女人除了你與巒兒還有誰?她根本不需要接觸到朕,她隻要接觸到朕日日接觸的女人就可以。”

    “什麽意思?”喬亦柔遽然抬眸,她望著他凝重的神情,混亂的腦海裏驀地抓住一絲線索,胡尋南發現他身中奇毒之後,好像沒收了她與巒兒身上的香丸,而那些香丸,有一部分來自江一依,所以?可她當初明明有交給禦醫檢查過……

    “你別哭啊!”齊毓玠怔了怔,孰知這一開口,眼淚珠子掉的卻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