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墳頭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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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蓋子突然被掀開,我被晃了一下眼睛,等我再睜開的時候就看見兩個漢子站在棺材兩邊,正看著我們笑。
不過他們的眼神倒是清澈,給我們把繩子解開,感歎說:“你們這好好的女娃子是犯了啥事,咋被弄到這裏來了。”
我和鄭煥英從棺材裏出來,發現我們正在小港口的石台上,轉身看,黃善軍已經坐船離開。
我心裏開始打鼓,笑著問:“大哥,這裏就是水地?”
那兩個漢子點頭,說:“對,這裏就是,你們這兩個姑娘……哎。”
我和鄭煥英對視一眼,俱是擔心不已。
這水地竟然是一座小島,島嶼中間是座矮山,正對著我們的這一麵是房屋,靠山而建,一層一層的。
不知為何,看見這座島,我就想起上次去找無麵麵具去過的那座島嶼。
路上我和鄭煥英試了不少方法想要從那兩個漢子嘴裏問出點啥來,但他們卻死活不說,隻叮囑我們兩個女孩要小心,在這裏要想活著至少要找個靠山。
還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活著最重要。
我們兩個更是心裏打鼓,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兩個人把我們送到那一排房屋前就走了,我和鄭煥英抱著包,麵麵相覷。
“上去?”她問。
我仔細看了看,說:“看著這些房子不像是有人住,咱們先隨便找一間躲進去,摸清楚情況再說。”
我看著右邊第三間看著還行,就領著鄭煥英走過去,剛走到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怒喝:“滾。”
我嚇得渾身一抖,這啥情況?
透過碎了一半的窗戶,我往裏一看,裏麵竟然坐著三個髒不拉幾的男人,正眼神凶狠的盯著我們,而他們的衣服還能看出來是道袍。
我和鄭煥英連忙後退,開始去看其他的房屋,發現最下麵一排都有人,越往上人越少,到了山頂上的一層的房屋,裏麵沒有人。
我和鄭煥英又去背麵看了眼,看清背麵的情況後,我倒吸口涼氣。
這背麵竟然是一層有一層的墳地,有的墳地破敗不堪,有的卻威風凜凜,墓碑都被擦得幹幹淨淨,而且不少墓地上都聚著濃重的陰氣,明顯是有鬼物。
我後背直冒冷汗,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正麵房屋破敗,裏麵縮著猶如喪家之犬的人,而背麵卻是厲鬼的墳地。
我和鄭煥英都沒敢下去,在正麵第三層的房屋上選了一間沒人的屋子鑽進去。
進去後,我把包裏的符紙全部拿出來,一部分塞到牆縫裏,用土塊蓋上,剩下一部分裝到兜裏。
看我這麽幹,鄭煥英也照做。
“我真沒想到水地是這樣的。”鄭煥英說:“以前我一直水地就是道士的監牢,在裏麵受盡酷刑和折磨,然後時間到了放出去。”
我沉聲說:“相信我,這裏比監牢更可怕。”
當晚,我這話就應驗了。
太陽落下,我和鄭煥英正商量著去找點東西吃,我們兩個待的屋子前突然站著四個男人,正惡狠狠地看著我們。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來搶劫?
我和鄭煥英站起來,防備著。
沒過兩分種,又來了七八個男人,但都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的心卻提了起來。
如果是四個人,我和鄭煥英還能拚著命打一架,可眼下是十來個男人,我們兩個還真不是對手。
越往後,我的心越往下沉,因為我們的屋子外竟然陸陸續續站著四十多人,其中還有七八個女人。
這些人站了會,然後讓出一條路,一個穿的相對體麵的男人走進去,說:“你們新來的怕是不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第一天過來都要去後麵的墳場走一趟,明早能活著出來,才有資格住在房間裏。”
鄭煥英要上前,我拉住她。
“行,我們去。”我說。
那男人反而愣了下,盯著我,“別耍花招,你玩不過我。”
我回道:“我哪敢,你們這麽多人呢。”
說完,我帶著鄭煥英往外走,可快要到門口的時候,那些人並沒有讓開。
我看向那說話的男人,問:“不知您怎麽稱呼?”
“這是我們靈爺。”有個女人說。
我心中冷笑,都是在島上的苦命人竟然也要分出個三六九等。
“靈爺,您這是什麽意思?”我問。
他看著我和鄭煥英,說:“我們這還有一條規矩,來這裏之後要把身上的錢財拿出來。”
我這算是明白為什麽那兩個漢子勸我們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我指了指牆角的包,“都在裏麵,盡管去拿。”
靈爺打量著我們,“你們倒是很鎮定。”
我沒理他,衝著那些人說:“讓開。”
他們看向靈爺。
“讓。”靈爺說。
我和鄭煥英從屋裏出來,直奔後頭的墳場,那些人一直在後頭跟著我們,看著我倆進了墳場才轉身往回走。
我趁機一腳踢在最後一人的腿窩上,同時在他的腦袋上踹了一腳,跟鄭煥英一塊把他拖進墳地裏。
那些人發現了,要往回走,我冷笑著說:“有本事進來。”
他們麵麵相覷,最後竟然默契的忽略那人的叫喊,離開了。
我從兜裏掏出匕首,橫在那人的脖子上,說:“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那人身體哆嗦個不停,看得出來對這墳場很是恐懼。
我說:“不說的話今晚就留在這裏陪我們,正好有個做墊背的。”
“這是水地的墳場。”他連忙說:“水地裏不但有犯了事的人,還有一些無法超度的惡鬼也被封印在這裏,島上有法陣,他們出不去,所以這島上就是……”
“人和鬼的互相廝殺?”鄭煥英道。
那人點頭。
“那為什麽會今晚是我們兩個人進來?”我問。
他說:“每次有新來的人要先入墳場,能從惡鬼手裏脫身最後,如果不能就當時送給惡鬼的口糧,每次惡鬼殺了人都會安靜幾天。”
我雙手攥緊,又問:“那靈爺是什麽人?”
“靈爺本事厲害,而且跟這裏的惡鬼認識,據說以前一到晚上惡鬼就會撲到前麵去肆意屠殺,後來是靈爺跟惡鬼約定每隔五天送來兩個人,能殺掉就送給他們,要是不能也不追出來。”他說。
我鬆開他,他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墳場。
鄭煥英說:“我覺得咱倆被六爺坑了,當時就不應該過來。”
我苦笑著說:“咱倆能有選擇的餘地麽?”
她泄氣的坐到地上,說:“要不咱倆現在跑出去?”
“你仔細看看周圍,咱們出去也不好過。”我指著四周說。
她狐疑的看我一眼,仔細往周圍看了一圈,罵了句髒話,“這可怎麽辦?”
這墳地說大不大說下不小,靈爺已經帶著那四十多個人把墳地圍住,我們兩個就是跑出去也會被他們圍住。
“待在墳地裏,布個法陣或許能堅持到天亮,如果出去就隻有被人圍毆的份兒,而且你沒發現麽?這裏的人,衣服越破越是邋遢的人眼神越是凶狠。”我歎氣說:“那不是正常道士能有的眼神,更像是動物,自私暴躁的動物。”
鄭煥英擰眉說:“你這麽一說還真是。”
我拍拍她的肩,道:“留在這裏吧,咱們兩個打人是絕對打不過的,對付鬼還能有一線希望。”
她重重的歎口氣,重複那句話:“我就覺得咱倆被六爺坑了。”
我開了陰眼,找了一塊陰氣相對比較弱的地方,坐下,“的確是,不過還是那句話,咱們兩個沒有選擇的權利,就是黃善軍在進來之前說明這裏的情況,咱們還是得進來。”
她嘟囔說:“這種命根子掐在別人手裏的感覺真不好。”
我挑眉看她一眼,“你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從來不說這樣的話,總是端著架子,說著一些官方語言。”
她笑道:“那時我代表著鄭家,當然要端著架子,不能做出讓鄭家蒙羞的事情,不過現在就無所謂了,鄭家都倒了,我怕個啥?”
這還真挺有道理。
我們兩個合力布置了一個法陣,然後坐在法陣的中央,她握住我的手,說:“別害怕。”
“好。”我應道。
我們兩個選的位置在半山坡上,一抬眼就能看見海。
我想起鬱灝,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他要是知道我來了水地,估摸著會瘋掉。
大晚上,在我們五步遠的地方就是一座墳地,墳頭開裂,中有惡鬼。
可跟墳地其他地方比起來,這裏已經是陰氣最弱的地方了。
十一點多,墳地裏開始緩慢的刮起一道道陰風,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聽著那些腳步聲都是朝我們這裏過來。
沒過兩分鍾,我就看見四麵都是出現好些道腳印,繞著我和鄭煥英布置下的陣法走,像是在找機會衝進來。
我從兜裏掏出符紙,看著那些鬼魂逐漸清晰起來,雖然看不清臉,但也能看出大致的模樣。
看了半晌,我發現一個問題,這些鬼魂不往前似乎不是怕我們的法陣,而是在等著某種號令。
果然,我剛想到這裏就聽見一聲長鳴,分不出是啥動物的,但這些鬼魂就像是瘋了一樣朝我們轉過來。
我們鋪在地上的符紙接連燃燒起來,最先衝上來的鬼魂全身著火,哀嚎著躺在地上,可後頭的卻像是沒看見一樣,仍舊拚命的往前衝。
我揮著桃木劍,把手上的符紙拍到最前麵的鬼魂腦袋上,桃木劍紮進他的身體裏。
鬼魂瞬間四分五裂。
我和鄭煥英的符厲害,可這墳地中的孤魂實在是太多,並且越往後越是厲害,不知疼痛仿佛他人控製的木偶,到了後頭我們都有些精力不濟,符紙都要用不了。
“啊!”鄭煥英叫了聲,我扭頭一看,她的右臂被厲鬼抓住,頓時幾道黑手印。
我連忙揮劍斬過去。
她捂著胳膊,額頭都是冷汗,說:“以前看見一隻鬼都心裏打鼓,今天周圍竟然圍著無數的孤魂,我覺得我要是能活著出去,能跟我的孩子吹一輩子。”
我看了他一眼,佩服她現在還有心思說笑。
我從兜裏掏出來最後一張符紙,這是鬱灝給我畫的,我總共就帶過來一張。
之前怕符紙被他們搶走,還藏起來一部分,早知道就不藏了,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是不藏起來,我後頭也會沒力氣用符紙。
我深吸口氣,在那些孤魂再次衝上來的時候,我猛地把符紙拋到空中,大吼一聲:“急急咒至。”
符紙轟的一聲燒了起來,沾到火的鬼魂瞬間灰飛煙滅。
隨著符紙的燃燒,我鼻子一熱,身後抹了下,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流鼻血。
眼前有些發虛,我叫了幾聲老相師,可他沒有任何回應。
我苦笑道:“鄭煥英,我好像連累你了,我原以為憑著咱倆的能力應該能在這裏堅持一夜,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她道:“沒有的事,就算是咱們不自己進來,那些人也會把咱倆打一頓給扔進來,自己走進來還能體麵點。”
我捏著手裏的桃木劍,已經做好要用血符的準備了,卻不想空中再次響起一聲長鳴,那些孤魂竟然緩緩退開,不再進攻。
“這是咋回事?”鄭煥英問。
我道:“難道是中場休息?”
等了會,那些孤魂竟然各自散開,直到天亮都沒再出現。
我和鄭煥英背靠著背,等到天泛白,太陽出來後,俱是腿軟的坐到地上。
終於熬過來了。
緩了好半天,我們兩個相互攙扶著從墳地裏出來,靈爺站在山頂,目光複雜的看著我們。
我看著他,說:“希望你說話算話。”
他微微一笑,“當然。”
說完,他轉身離開。
我和鄭煥英回到之前待著的屋子,靠在牆角,我們兩個對視一眼,先是大笑,過了會兩個人都忍不住哭了。
“從從,我真的覺得咱們兩個就要死在墳地裏了。”她哭著說。
我抹了把眼睛,“誰不是呢。”
她疑惑道:“你說那些鬼後來為什麽不敢往前衝了?”
我想了想,說:“大概是背後控製他們的那個人不想要咱倆的命。”
“應該是。”她從牆角摳出來一瓶藥,遞給我幾片,說:“吃幾片,有奇效。”
我沒客氣,直接吞了下去。
“六爺讓咱們水地來找範家人,難道是懷疑他們混在這群人之中?”鄭煥英說完,突然笑了,搖頭說:“不對,範柔這人最是看重臉麵,還有潔癖,讓她蓬頭垢麵,不亞於要她的命。”
我說:“範家人不會在那些人裏,他們叛變時可是帶走了六爺的不少財物和人手,相當於風光離開,不會來這地方受罪,不過既然六爺說他們在水地,那應該不會錯,所以我覺得水地肯定還有別的地方。”
鄭煥英一拍巴掌,附和說:“對,很有可能。”
她剛說完,門口又來了一個人,拎著個破袋子。
接觸到我們的目光,那人渾身一顫,把破袋子扔進屋裏,扭頭就跑。
我和鄭煥英對視一眼,又等了會確定沒有其他的動靜,我上前把袋子拖到屋角,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土豆。
“這不會是給咱們吃的吧?”她嫌棄的說。
我拿上匕首,“你在屋裏等著,我出去看看。”
我在第三排房子走了一圈,終於在最後一排找到了給我們送土豆的人,那間屋裏隻有他自己,我把他從屋裏揪出來,狠聲問:“送來的土豆是什麽意思?”
他說話有些結巴,說了好半天我才明白,還真是給我們吃的。
“每個人都有?”我問。
他搖頭,說:“我們太弱,隻能吃菜秧子。”
我鬆開他,往他旁邊屋看了眼,裏麵是兩個瘦弱的老頭,縮在牆角啃腐爛到一半的菜秧子。
而這人懷裏也露出來幾根菜秧子。
“這是誰決定的?”我皺眉問。
他說:“靈爺,他說了有什麽本事吃什麽飯。”
“他讓你菜秧子,你不恨他?”我問。
他連忙搖頭,結巴著說:“本來山腳的人要把我當成畜生烤了吃,是靈爺阻止他們,有靈爺在,我還能有口菜秧子吃,沒有他的話我就被那些畜生烤了。”
我聽的胃裏難受,真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我轉身往回走,看見鄭煥英正嫌棄的撥拉著那些土豆,把剛問出來的事情跟她說了之後,她愣了半晌,立馬小心翼翼的把土豆拿起來,“看來靈爺覺得咱倆還有點本事。”
我找了根木棍在屋裏挖了個坑,然後在裏麵燒火,看著差不多了把土豆扔到灰堆裏,說:“我覺得找到範家人的靠著這個靈爺。”
鄭煥英讚同,說:“我也覺得。”
“歡歡,你說昨天那些孤魂突然退開,是不是你最後用的那張符的原因?”她突然說。
我動作一頓,皺眉說:“為什麽這麽說?”
她回道:“我就是突然這麽一想,是在你那張符紙燒了之後他們突然退走,有些不對勁。”
我舔舔嘴角,要真是這麽說的話,那就是那裏頭有鬼認識鬱灝的符。
可仔細想想不大可能,鬱灝怎麽可能跟水地的惡鬼有聯係。
“不大可能,你想啊,我前麵也用了符他們都不怕。”我說,多虧鄭煥英不知道那張符是鬱灝畫的。
她歪頭,“也是。”
我們兩個吃飽後,本想著靠牆睡一會,沒曾想剛閉上眼就聽見外麵有叫喊聲,我嚇得一激靈,連忙站起來,從窗戶往外看,就見外麵海麵上過來一艘船,又有人從上麵抬下來兩具棺材,同時還有一個住在第二層的女人上了船。
上船後,那女人又哭又笑,跪在船板上砰砰的拿頭撞地,足足有半個小時才平靜下來。
鄭煥英變戲法似的掏出個望遠鏡,神情凝重的說:“你看她的臉。”
我接過,往那女人的身上一看,頓時頭皮發麻,她左右臉頰和額頭各有一道駭人的疤痕,身上也是深淺不一的傷痕,看著瘦,關節卻很粗。
她擋在甲板上看著天空,眼中沒有喜悅,反而是死寂的,毫無光亮。
我看得心驚膽戰。
“她天分不好,道法沒學會多少,有正經的工作平常接點小活賺個外快,可她運氣差,卷入兩派的爭端中,最後被推出來當替罪羊,送到了水地受罰。”
隨著話音,一個身穿迷彩服,剃著寸頭的女人走過來,麵無表情的看著船上的女人,接著說:“她原本長得很漂亮,來這裏的第一天就被最下麵那層的畜生看上,夜裏就被……”
她頓了頓,說:“不過她對自己下得去手,第二天自己就把臉劃花,引來孤魂封魂,這才能在這地方待到期滿。”
我心頭一顫,“她會封魂?”
不是說封魂隻有蔣家的人會麽?
那女人看向我們,說:“這裏的人都會,後山就是惡鬼,如果你們甘願獻身於惡鬼,也可以去找靈爺要封魂的法子。”
我再次意識到這裏的不簡單,在外麵當做秘術的蔣家封魂,在這裏竟然人人都會。
“你是誰?”鄭煥英問。
女人進屋,坐到坑邊,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個烤熟的土豆說:“我叫徐楠,我跟你們不同,我是故意進來的。”
我心想我也是故意的。
不過我麵上還是做出驚訝的模樣,“你為什麽要自願進來?”
她道:“我想要找一個人,如果找到他,我會把他碎屍萬段,剝皮抽筋。”
說這話時,她語氣輕飄飄的,但我卻知道她會這麽做。
鄭煥英坐到她對麵,問:“你是怎麽自願進來?胡亂找了個罪名?”
她瞥我們一眼,淡淡道:“沒有,我故意犯了錯,我雖然沒找到我要找的那人,但是我找到了他的兒子。”
她勾起嘴角,仿佛想到了極為愉悅的事:“他兒子才出生三天,我當著他媳婦的麵把他兒子的雙肩陽火滅掉,招來附近的孤魂,他兒子命硬,折騰半個月才死掉。”
我聽的頭皮都要炸了,鄭煥英厲聲問:“你這也太毒辣了。”
她嗬嗬一笑,“這有什麽毒辣的,你知道他媳婦是誰麽?我的後媽,他們仗著自己會些驅鬼之術,就利用孤魂生生的嚇死了我媽,還把我弟獻祭給一個厲鬼,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厲鬼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