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規則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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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鄭煥英對視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寸頭徐楠幾口吃掉一個烤土豆,起身說:“你們在墳地裏的時候我觀察過,你們兩個人的本事不低,我想要跟你們合作。”
    “合作?”我心中警惕起來,“怎麽合作法?”
    她說:“去西島。”
    我不解的問:“西島又是什麽?”
    她解釋說:“我們現在所在的島嶼是東島,是水地的刑罰之地,水地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在西島,那裏是強者的天堂,隻要有本事,不管你在外麵是什麽出身,在西島都能取得跟你的地位相應的成就,我想要去西島,我猜你們也想要去,我們可以合作,再有五日就是下一次去西島考核的時間,隻要我們三個合力通過,就能一塊去西島。”
    我心中詫異,才知道這地方還分東島和西島。
    我想了想,說:“我們需要考慮一下。”
    她挑眉,倒也沒再勸說我們,隻說:“好,我在第二層倒數第四間屋子,考慮好了隨時來找我。”
    說完,她拍拍手往外走。
    “你的仇人在西島?”鄭煥英問。
    徐楠停住步子,沉默半晌,說:“不在。”
    “那你為什麽要去西島?”她接著問。
    徐楠深吸口氣,“我的仇人在水地之外很有勢力,可以說是他把我逼到這裏,與其在這地方坐以待斃,我更想拚一把,去了西島有了勢力,我還有希望出去找他報仇。”
    等到徐楠離開後,我看向鄭煥英,“你覺得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鄭煥英臉色凝重,“不知道,主要是咱們才來,什麽都不清楚,不敢貿然答應她。”
    我歎口氣,說:“我顧忌的也是這個,再等等,她不是說那什麽考核在五天後麽?”
    鄭煥英讚同的點點頭。
    我們剛商量完,就聽見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出去一看,發現是靈爺領頭,道上的男男女女正逼著今天剛上島的兩個人往後山墳場走。
    “去看看。”我說。
    鄭煥英點頭,我們兩個也跟在人群後。
    那兩個人站在墳地邊上,怎麽都不進去,都哭著給靈爺跪下了。
    靈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半晌歎息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要放過他們?
    我剛這麽想,就見兩個漢子從靈爺身後走出來,一人一腳把那兩個人直接給踢到了墳地裏。
    靈爺淡淡道:“天亮後能從墳場安然走出來,才有資格在島上活著。”
    說完,他揮揮手。
    跟在他身後的人自動散開,把墳地圍住,期間那兩個人試圖從墳場裏跑出去,都被周圍的人給踹了進去。
    最後兩個人隻能瑟瑟發抖的坐在墳地裏,用盡各種惡毒的語言來咒罵靈爺和周圍的人。
    可這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跟沒聽見似的。
    十點多,墳地裏的陰氣逐漸濃鬱,那些被人操縱的傀儡鬼接連從墳地裏爬出來,緩緩地朝那兩個人圍過去,這兩個人也是道士,估摸著也開了陰眼,看見那些鬼後嚇得臉色發白。
    跟昨天情況一樣,這些惡鬼源源不斷的朝著那兩個人撲過去,剛開始這兩個道士還能抵抗,到了後麵,兩個人完全別鬼氣包圍,我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見淒慘的叫聲。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惡鬼逐漸散去,那兩個道士的屍體橫在地上,雙目圓瞪,五官扭曲,皮膚裏透著黑,魂魄硬生生的被惡鬼分食。
    我咽了口唾沫,昨天要是鬱灝的那張符紙,估計摸著我和鄭煥英也是這個下場。
    等到惡鬼徹底消失,靈爺才轉身往回走,“天亮後把屍體拖出來扔到林子裏。”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壯漢連忙點頭稱是。
    靈爺離開後,其他人也散去,剛剛看著兩個人慘死,這些人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已經見慣了。
    我歎息一聲,也跟著鄭煥英回去。
    回到屋子裏,我們兩個繼續縮在牆角。
    我說:“明天白天找時間把整個島轉一轉,如果沒有範家的蹤跡,那他們就真的在那個西島,咱倆就得想辦法過去。”
    鄭煥英也是這個意思,點頭說:“成,咱們到時候去看看。”
    我和鄭煥英抓緊時間睡了會,天亮後,看著也有其他人進林子,我們兩個人也跟著走進去。
    走了一段,我就發現這些人都是往一個方向過去,而且一看見其他人就很防備。
    我覺得不對勁,故意落後幾步,悄摸的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去了位於林地西邊的林子,往裏走了一段,我聞到一股子烤肉味。
    “他們這是去打野味?”鄭煥英說著,咽了咽口水。
    想起靈爺最後說的那兩句話,我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說:“你仔細想想,自從咱們上來在這島上看見一條活的蟲子沒?”
    她臉色一僵,扭頭看向我,“那這肉香……”
    她捂住嘴,強忍著沒吐出來。
    說話間,我看見那幾個人停了下來,往前一看,身體前已經圍著一圈的人,每個人都拿著個刀子,正從身體上往下割肉。
    我擰眉,慣性的往後退幾步。
    “嘔……”鄭煥英再也忍不住,轉身跑到旁邊的樹下吐了起來。
    我胃裏也是直翻騰,扭頭走到鄭煥英身邊,等她緩過來後連忙扶著她離開。
    我們一直走到林子,聞不到那股子烤肉香才停下來。
    “你們看見了?”徐楠迎麵走過來,問。
    我點頭。
    她看著林子裏,說:“我第一次看見也嚇壞了,當時還上去質問他們,你們怎麽能吃他們的肉呢,可你知道他們怎麽回答的麽?”
    “怎麽說?”鄭煥英問。
    徐楠道:“那些人冷笑一聲,說如果你死在墳地裏,那被吃的就是你。”
    說著,她看向我們,“我猜從水地出去的人沒人肯提起在這裏經曆了什麽吧?因為他們不敢提,水地走一遭,不但是肉體的折磨,更是精神的折磨,無論在外麵是如何的光鮮亮麗,來到這裏就隻剩下本能,在水地能撕開一切虛偽的表皮。”
    “那不是也有人不吃麽。”我說。
    她哼了聲,扭頭指著我們住的地方,“有一部分是不敢吃,還有一部分是不屑吃。”
    “不屑?”我有些不理解。
    徐楠走到我身邊,說:“罷了,我就仔細跟你們說一下,住在下麵第一層的人不屑吃,他們其中很多人都是刑期滿了但仍舊選擇留下,有些人是怕出去仇家追殺,有些人是要去西島,而住在第三層的人不敢去吃,因為他們根本打不過那些圍在屍體旁邊的人,敢去的隻有第二層的人,那些人是真正犯事被罰進來的,他們對西島不感興趣,隻想活著出去。”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說:“靈爺也不吃,他吃素。”
    鄭煥英問:“靈爺住在什麽地方?”
    徐楠指著對麵的林子,“靈爺住在東邊林子裏。”
    她跟我們說了這麽多,我和鄭煥英跟她道謝。
    她擺擺手說:“不用謝我,你們仔細考慮清楚,要是不想變成林子裏那些人一樣,都要想辦法去西島,不然這地方遲早能磨掉一個人的人性。”
    “好,我們會的。”我說。
    她沒再說啥,轉身離開。
    我跟鄭煥英說:“去東邊的林子看看?”
    她點頭。
    我跟鄭煥英走進東邊的林子,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茅草屋,靈爺正坐在院子裏,曬著從樹縫裏照進來的太陽,閉目養神。“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睜開眼,跟我們說:“進來吧。”
    我和鄭煥英走過去。
    他道:“過來找我有事?”
    我點頭,“西島是什麽?”
    他愣了下,突然笑了,“你問的倒是直白,你就認為我一定會告訴你?”
    “你會,因為你是個好人。”我肯定的說。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好人?已經很多年沒人說過我是好人了。”
    鄭煥英也是驚訝的看著我,似乎也沒想到我會這麽說。
    我往屋裏看了眼,發現屋裏的桌子上擺著幾根菜秧子和土豆。
    我深吸口氣,說:“你在島上製定了許多規矩,比如按照個人能力分發飯食,第一天上島的人都要在墳地裏走一遭,死掉的人屍體扔到林子裏,任人食用,這些規矩乍一看喪盡天良,可仔細一想這裏麵也有道理。”
    他挑眉,黑的長了皴的臉上有些自嘲的笑意,“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這裏麵有什麽道理。”
    “首先按照能力分發飯食,如果不這樣的話,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有能力的人占有,那像是島上本事一般的人很有可能餓死,而且所有的人都會拉幫結派,紛爭不斷。”我說。
    他臉上的笑意一僵,詫異的看著我。
    我心裏有了底,看來我說對了。
    其實這話也不是我自己想到的,這是給我送土豆的那人說的。
    我接著說:“第二條,新上來的人都要去墳地裏走一遭,你這樣也是讓絕大多數人能活下來,我猜你一定跟墳地的惡鬼達成了某種協議,你送人過去,他們憑本事殺,不讓他們肆無忌憚的往這邊來。”
    他的笑容完全收起來。
    “至於屍體……”我扯扯嘴角,“死在墳地的人魂魄已經被惡鬼吞噬,屍體留不留的也沒啥用,還不如給那些人一些念想,讓他們能安分點。”
    所以他昨晚才會特地說一句屍體扔到林子裏,因為在墳場那些人不敢進去。
    “而且,我還有個猜想,那些人肯定都是身上背著人命的,如今生活苦,隻想著怎麽活,但是等他們出去後恢複以往的生活,身上的道德感會加重,每次想起在島上食用人肉隻會痛不欲生,這也是對他們精神上的折磨。”我緩緩說。
    靈爺從地上站起來,目光沉沉的看著我,半晌道:“袁從從,你跟外界的傳言的不一樣,都說你笨,今天一見,你聰明的很。”
    我心想被人坑過那麽多次,我還不能長點智商?
    不過,他竟然知道我?
    他看穿我的想法,說:“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你?”
    “還請告知。”我說。
    他的目光在我和鄭煥英之間走了一圈,說:“在你旁邊的女子叫鄭煥英,你們兩個是奉六爺之命進來,目的是來找範家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他連這都知道。
    我慣性的看向鄭煥英,卻發現她一直盯著靈爺看,眼睛都直了。
    “您為什麽會知道?”我問。
    他笑了笑,道:“我雖然居住在島上,可不代表我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事情,我能告訴你們的是範家人不在東島,至於在不在西島我就不知道了,五日後是今年進入西島唯一的機會。”
    說完,他皺眉看了鄭煥英一眼,轉身往屋裏走。
    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鄭煥英突然往前幾步,叫住他,“哎,你叫什麽名字?”
    我的心提了起來,低頭扶額,心說這鄭煥英平時看著挺穩重,怎麽這時候突然把持不住了?
    靈爺瞥了她一眼,沒跟她計較。
    我鬆了口氣,連忙拽著她離開。
    出了林子,鄭煥英雙手捧著臉,說:“他可真善良。”
    “啊?”我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說實話,雖然我分析出靈爺做這些事情的目的,但我真沒覺得他善良。
    相反,我覺得他很冷情。
    他能在製定好這些規則後,冷漠的執行這些規則,看著島上的眾人在他的規則中艱難求生,這就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心中有善念,但同時很克製。
    “鄭煥英,說真的,看上他不是好事。”我說。
    可惜,她正小鹿亂撞我,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反而說:“他心裏定是愧疚的,不然他不會也吃爛菜葉子和土豆。”
    她說到這裏,我拽著她去第一層走了一遍,發現在這一層的人是自食其力,臨近海邊,去海裏捕魚。
    我想了想,跟她說:“或許靈爺真的隻是食素,不吃肉。”
    她堅持說:“他就是善良。”
    我不知道該怎麽勸她,就跳過這個話題,說起了去西島的事情。
    “還得去找徐楠,跟她打聽一下怎麽去西島。”我說。
    我說完半天也沒聽見鄭煥英回答,扭頭一看,她竟然還是雙手捧臉,滿眼的癡迷。
    我歎口氣,雖然覺得打斷她的幻想有些不好,但還是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說:“你別想他了。”
    “為什麽?”她問完,就興致勃勃的抱住我的胳膊,說:“你不知道,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看上他了,雖然他很髒,臉上的土一尺厚,但我一看見他眼中的慈悲和善良就淪陷了,我覺得自己陷進去了。”
    我深吸口氣,真沒想到隻是走了幾步,她對靈爺的評價已經從善良發展到慈悲了。
    我從靈爺眼中看出冷漠,她看出來的卻是慈悲,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你真看上他了?”我問。
    她點頭,“對。”
    “他應該不會離開這裏,難道你打算留在這裏陪他?”我挑眉道:“在這裏吃一輩子的土豆,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死在墳場裏,在林子裏分食人肉?”
    她一怔,臉上的笑容和甜蜜瞬間褪去,臉色有些蒼白。
    我以為她是害怕了,心中有些欣慰,覺得鄭煥英還算是清醒,誰知道下一刻她就滿臉的心疼,說:“他在島上那麽多年,每天都受這種折磨,好辛苦。”
    “……快去找徐楠吧。”我深吸口氣,不想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拽著她往徐楠的屋子走。
    找到徐楠,我跟她說明來意,她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找我。”
    說著,她看了鄭煥英一眼,皺眉道:“她這一臉春心蕩漾,看上誰了?”
    我碰了鄭煥英一下,說:“沒看上誰,你之前說的考核是怎麽回事?”
    她從懷裏掏出一塊發黃的白布,上麵簡單的畫了三條線,中間還有幾條波浪。
    她摸摸鼻子,說:“我畫畫不好,你們意會就成,這幾條波浪就是水麵,這三條線就是考核的線路,考核當天會有的西島的人過來,他們坐在船上監視,東島參加考核的人依次順著三條線路下海,在海裏有水鬼,每個水鬼的魂魄中封著一枚骨珠,將水鬼打死,拿到骨珠。”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不是跟我們之前遇見的水鬼一樣?
    當時我還從他的魂魄裏找到一枚我媽的骨珠。
    徐楠沒有發現我的異常,接著說:“這些水鬼很是狡猾,不好對付,如果咱們三個合作還有希望能通過。”
    “考核通過的要求是拿到多少枚骨珠?”鄭煥英終於恢複正常,問。
    徐楠回道:“八枚。”
    我們三人又商量了會當天要用的戰術,然後我和鄭煥英才回去。
    “從從,你信她說的話麽?”鄭煥英問。
    我搖頭,冷笑著說:“她在說謊,骨珠數量不多,真正需要的數量一定多於八枚。”
    剛才她在說骨珠數量時,出納宮精氣異常,她的命宮有兩道命氣,隻是其中一道很弱,而且她雙目發赤,我從她的眼珠中看見一道虛影,我推測她也封過魂。
    鄭煥英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肯定會在過程中對咱們兩個骨珠動手腳,想方設法偷走咱們的骨珠。”
    我點頭,“所以當天要當心。”
    她應了聲。
    後頭幾天,我和鄭煥英都在屋裏沒出去,每天都會有人給我們送一袋子土豆過來,第五天一早,徐楠就來找我們,說是要一塊去。
    到海邊一看,有七八艘船從遠處駛來,停在碼頭上,連個開場都沒有,隻聽上麵砰地一聲,在海邊的人都一股腦的跳進水裏。
    我反應慢了一步,等我反應過來跑到海邊的時候,水麵上已經泛起血紅,沒過幾秒鍾就有屍體漂浮起來。
    這是別水鬼殺的還是被一同下水的人殺的?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跳進海裏,剛鑽進去就有一道寒光從我的眼前晃過,我急忙往旁邊躲,一把刀子貼著我的頭發刺過去。
    我順勢往前一抓,摸到一條冰涼的胳膊,我心中一凜,直接一張符紙拍過去。
    隻聽一聲慘叫,我周邊的水開始咕咚咕咚的冒泡,片刻後刀子掉到地上,一枚骨珠掉到我的手上。
    “往這邊走。”徐楠叫我們。
    我和鄭煥英趕緊遊過去,發現越往那邊遊水越淺,後麵水隻到我的腰。
    我站在水裏,還沒等問徐楠為什麽來這裏,腳腕上突然一涼,直接被拖著栽到水裏,還不斷的往深水那邊走。
    鄭煥英連忙過來幫我,可拖著我的東西速度極快,她根本追不上。
    我一咬牙,雙腿猛地一蹬,使勁的往前一竄,符紙都沒用,直接用匕首刺過去,同時念咒。
    那東西悶哼一聲,水卻沒冒泡。
    我明白了,這是活人。
    意識到這一點,我更加不怕了,把匕首拔出來,估摸著脖子的位置,直直的紮進去,
    那人悶哼一聲,水麵上蕩開一片血色,那東西也總算是停了下來。
    我浮出水麵喘了口氣,這才重新鑽進水裏,拖著那人回到淺水區,把他拖上岸。
    “這不是東島上的人。”鄭煥英臉色凝重的說:“我記得東島上所有人的臉。”
    我心裏納悶,那他是誰?
    仔細看著他的臉,我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帶著鄭煥英後退,這人臉上命氣足足有七八股,相互爭鬥不休,保壽宮和疾厄宮都是暗沉無光,命宮凹陷,明顯是死了一段時間了。
    他封魂了,而且本身的魂魄已經魂飛魄散,如今的身體是被惡鬼控製著。
    剛想到這裏,那屍體突然迅速腐爛,而後一道又一道的虛影從屍骨上出來,朝我們圍過來。
    徐楠跳出來,朝我們喊:“接住。”
    說著扔給我一枚鈴鐺。
    我看了眼,詫異的看向徐楠,鈴鐺內竟然刻著個範字。
    鄭煥英也看見了,我們兩個迅速防備起來。
    “還等什麽,快搖鈴。”徐楠著急的說。
    我往周圍看了一圈,對鄭煥英做了個手勢,“我不會,還是你來。”
    在鄭煥英接住的瞬間,我立即朝徐楠衝過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踹到地上,匕首橫在她的臉上,挑眉道:“範柔,好玩麽?”
    聽到我這話,徐楠的眼珠迅速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