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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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桶鹵水倒下,半天之後過濾桶的底部才開始緩緩往下滴水,看著這桶底下明顯比以前小了數倍的鹵水,趙義的心裏再一次爆發了無比的信心。

    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雨廊下喝茶的逢管家,他趙義就像是一隻尾巴翹上天的猴子,可惜人家老逢壓根兒就沒看他,隻顧低頭靜靜的品茶。

    趙義冷哼了一聲也走了過來,卻聽喝茶的逢管家問道“你不盯著鍋子怎麽也跑過來了?”

    趙義哈哈一笑,操起案幾上的另一碗茶坐在逢管家的對麵,一幅胸有成竹的說道“有什麽好看著的?今天這鍋要還是不成,老子就把腦袋卸下來給你當球踢。”

    逢管家刮著茶碗微微一笑“但願如此,要知道你剛剛用的那匹蜀錦咱們老爺可是收藏了多年價值千金,你今天要是把它給糟蹋了,一顆腦袋……嘿嘿!可是不夠賠的。”

    “噗……”

    趙義剛喝進嘴的茶水瞬間就噴了出來,雙手抓著茶碗道“你剛說什麽?那匹絲綢價值千金?”

    逢管家塌著眼道“沒錯,那匹蜀錦可是出自名家之手,有多精美你也看見了。咱們家的大夫人跟老爺吵了多年,想用那料子做件肚兜老爺都沒啥得,如今全被你禍禍了你覺得你的一顆腦袋夠賠嗎?”

    一聽見那匹蜀錦居然如此貴重,趙義哪裏有還心思喝茶,站起來道“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不是你自己要我給你拿最好的綢緞嗎?老夫連老爺鎖在書房的蜀綿都給你拿來了,但願趙大當家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否則……”

    趙義沒等逢管家把話說完便丟下茶碗跑回了大灶前,一腳踢開了煮鹽的護院自己親自掌勺。

    隨著鹵水漸漸被蒸發,一圈圈白色的鹽粒也在鍋沿上緩緩出現。

    白,非常的白比自己以前熬過的所有鹵鹽都要白,看不見一點渣粒勝過山巔的白雪,看著這樣的好鹽趙義總算是鬆了口氣。

    等著鍋底的鹵水徹底熬幹,趙義顧不得鍋中滾燙立刻就用手指戳了一點鹽起來放進嘴裏一嚐,結果卻傻眼了。

    看著如同冰雕一樣站在鍋前的趙義,逢管家這一刻也不由伸長了脖子,成了還是沒成?

    拋開個人的恩怨不說,逢管家到是真的很希望趙義這次能成,因為一身白衣的的老爺名下的生意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想要突破這個瓶頸的方法有兩個,一個是獲得官身摘掉商賈的帽子。

    二則依附權貴,利用權貴的庇護將生意做大。

    但依附權貴那是隻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想到的下策,自身擁有官爵這才是上上之策,因此如今的田家非常需要這個獻鹽之功。

    而俗話說的好,大河漲水小河滿,東家發達了自己這個管家又豈沒有好處可撈?

    隻是這趙義……想到這兒逢管家不得不放下茶碗走了過來,沒有理會已經傻掉的趙義,而是看著鍋裏的精鹽確實比以往要雪白了不少,於是朝身邊的護院指了指鍋裏的精鹽,便有護院用大勺舀了一點上來。

    逢管家用指頭蘸上一點放在嘴裏一嚐,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搶過護院手中的鹽勺對趙義道“這就是你信誓旦旦保證能熬出來的精鹽?”

    逢管家的一聲怒喝也讓趙義瞬間驚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了,這次不但沒有熬出精鹽,那匹價值連城的蜀錦還被自己糟蹋了。

    滿頭大汗的趙義連忙說道“逢管家你聽我解釋……”

    “還解釋個屁!”逢管家將手中的鹽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對身邊的護院道“將這狗東西給我綁了!”

    趙義一驚,看著滿院子不懷好意的護院,他做為神木寨的三當家,自己的名字那也是能在綠林之中排得上號的,這樣的人物又哪裏肯束手就擒。

    不等田家的護院衝上來,他便一個縱身飛躍瞬間就蹦上了房頂欲就此奪路而逃,可惜還不等他再次發力飛簷走壁,結果便被拿著手駑的護院頭子抬手就是一箭將他射了下來。

    砸破的碎瓦隨著趙義的身影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幾個護院衝過去立刻就把他架了起來。

    如今趙義先是小腿中箭,接著又從房頂上掉下來摔了個七葷八素,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立刻被兩個膀大腰圓的護院按在地上施展了一套飛筋錯骨手,如今被人架在手裏那就跟一條死狗沒什麽兩樣。

    “逢管家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保證,我以我這條命保證一定可以的。”

    逢管家走過來拍了拍趙義的臉冷笑道“你的人品太差了,你叫老夫怎麽相信你?所以還是你把秘方說出來,咱們自己做比較合適。”

    說完便對護院道“押到地窖裏去給我狠狠招呼,一定要讓他把製鹽的秘方給我招出來……”

    豔陽當空讓這冬日的江風沒有了往日的凜冽,於是渝州城裏的才子佳人們便趁著這難得的豔陽天或三五成群結伴遊於大江之上,又或是獨自一人立於船頭做出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賣弄風騷。

    一艘艘樓船畫舫穿梭其間,不時轉來船中女子的打情罵悄,偶爾也能聽見琴聲悠揚。

    吳崢也租了一艘小船,帶著宋飛兒在此遊江,不過吳崢沒有學著那些才子們吟詩作對,而是向船家借了根漁竿坐在船頭釣魚。

    宋飛兒也沒有學著佳人彈琴輕唱而是守著一隻黃泥小爐看著吳崢發呆。

    “飛兒你餓不餓?”一直沒有釣到魚的吳崢不禁尷尬的朝宋飛兒道。

    宋飛兒托著下巴搖了搖頭“還行,相公你餓嗎?”

    “我也還行。”吳崢尷尬的笑道。

    今日邀宋飛兒遊江時,說好了要釣一條肥魚讓來,讓她嚐嚐自己烤魚的手藝,為此自己能收集到的作料都帶齊了,就隻差一條肥魚了,可是這都快一上午了,魚兒卻怎麽不上鉤。

    “相公快看那邊有艘漁船,要不咱們向他們買一條吧!”宋飛兒指著遠處道。

    吳崢看了看還真有條漁船從下流上來,便把魚竿一放不釣了,走到船尾開始撐船。等撐過去一看居然是給自己租船的那個船家。

    船家叫何三看上去也三十來歲,人長的老實沉穩,看見吳崢撐船過來一眼便認出了他是今日早上找自己租船的那個年青人,便笑著問道“小郎今日運氣如何?可有釣上一尾肥魚來?”

    “別提了,釣了一上午了浮標都沒動一下,我說何大哥這一江的魚該不會是都被你們給捕完了吧!”

    何三笑道“嗬嗬,小郎想要釣魚今日應該去下流或是上流,在這裏釣有魚也叫郎君們趕跑了,如何能釣的上。”

    吳崢看了一眼遊船如織的江麵不由搖頭苦笑,接著又朝何三的船上看了一眼,笑道“看來何大哥今天的收獲不錯啊!可否賣給小弟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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