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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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是右武衛的秦霆與渝州刺史黃驥。

    俗話說有錢難買沒有的貨,右武衛雖說是困守成都府但卻從不缺錢缺糧因為成都是土穀渾與大周的最後一道屏障,成都一破不說吐穀渾能席卷整個大周,但整個蜀中之地怕是要就此易主了。

    所以朝中大佬便就算是再昏庸無能的人也知道成都不能有失,因此這個時候的大周朝蜀中之稅不出川,全部用來供養右武衛。

    如同拋開朝廷的刺史的話,那麽右武衛的行軍大總管那就是個統禦整個巴蜀的節度使,當然大周沒有出現節度節這個官位,但整個巴蜀的稅賦卻是進了他的腰包那是一點不假。

    可惜有錢買不到沒有的貨,鹽在這個世上就是這沒有的貨,你右武衛再有錢就是買不到鹽,沒鹽軍士們就沒力氣打仗,打不了仗你這行軍大總管現在看似威風,結果也免不了天子一刀。

    所以這次負者為大軍籌鹽的秦霆可為是為此事愁白了頭,他不得在這臨江樓裏的設宴款待黃驥,隻為黃驥能給他籌到一百擔鹽就好。

    一百擔鹽對於擁有五萬軍士右武衛來說實在不多,但是沒辦法整個大周都缺鹽,能有一百擔就已經很不錯了。

    秦霆在三樓要了一間雅間正出門迎接黃驥時,就恰看到了他侄兒跟吳崢也進了臨江樓,看到秦祥,秦霆的腦子裏就不由想起了昨晚秦祥給他看那條鹹魚,一條用木盒子裝的鹹魚。

    鹹魚稀罕嗎?一直以來都不稀罕至少五十年前大街上隨處可見,雖不敢說人人都能買得起,但至少寶貴人家一般都不吃那玩意。

    隻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東西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在秦霆看來如今這鹹魚居然還成了稀罕物,一條鹹魚而已居然還要拿木盒子單獨來裝,搞的跟人參似的。

    一開始秦霆還不在意,隻以為秦祥年少喜歡胡鬧,可當秦祥當著他的麵打開盒子時他老人家卻傻眼了。

    鹹魚沒錯就是鹹魚,以秦霆的眼力來看這還是一條不好吃的鰱魚,身為鹹魚身上粘點鹽粒子也很正常,可如果在鹹魚下鋪了半盒子精鹽那就有些太過份了。

    這哪裏是在賣魚,分明就是在賣鹽啊!

    “祥兒你這鹹魚哪兒弄來的?”

    “三叔這魚可不便宜,一兩銀子一斤。”

    “隻要每條都帶上這麽多鹽,一兩銀子也值,快說這鹹魚到底哪兒來的?”

    秦祥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三叔有這樣的反應,笑道“這隻是人家給的樣品,至於其它的那兩百斤鹹魚是不是也樣,小侄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等明天見到賣家之後,便可見分曉。”

    “明天?為什麽不是今天?”

    秦祥笑道“這是牙行傳來的消息,人家不露麵侄兒也沒辦法啊!”

    “好好好,明天就明天。”

    秦霆說完轉身就給黃驥去了信,邀他今日在臨江樓一敘,目的自然還是籌鹽,但這事秦霆也知道一下子要他弄到一百擔鹽也有些為難他,所以當他感到為難時讓他動用手裏的權力拿下這賣鹹魚的賣家逼問出精鹽的來處還不是手到擒來。

    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自己右武衛已經把整個巴蜀的稅賦占了,要是還插手地方的事就難免會招來朝廷的猜忌,為此要是被招回神都,那自己與大哥立誓要為兄弟報仇的事豈不就黃了。

    要知道當年為了守住成都府,自己的二哥四弟與五弟可全都戰死沙場,秦家與土穀渾的仇可謂是不共戴天。

    這也是為什麽右武衛總喜歡去挑釁吐穀渾,雖然每次都有勝仗傳來,但結果往往又都會將士們缺鹽而不而不退守成都府。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如果這次能一舉解決掉缺鹽的問題,以右武衛的戰力再連合雪原上的吐蕃殘部絕對能將這群野人永遠的埋葬在草原上。

    於是當他在臨江樓看見秦祥帶著一個年輕人也進了臨江樓後便再也沒了跟黃驥喝酒的心思,在他心裏現在沒有什麽比逮住這個小子更加重,當然如果小子不是那個賣鹹魚那就另當別論。

    可是當他在隔壁聽了一會兒之後,整個人臉就紅了,不是羞的而是激動的。

    “少澤兄何事這般激動?”黃驥看著一臉激動的秦霆不解的道。

    秦霆興奮的一拳砸在掌心上道“咱們這籌鹽的事終於有眉目了。”

    黃驥一聽更加疑惑了,指著隔壁道“怎麽,難道世侄帶的那個年青人……”

    秦霆道“那小子說他會製鹽,上好的精鹽秦某親眼見過,隻要逮住這小子那咱們右武衛缺鹽的事就迎刃而解了。”

    黃驥也是一愣,不由學著秦霆的樣子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聽了起來,整座臨江樓都是木質的,把耳朵貼在木板上聽隔壁的動靜那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隻是沒過一會兒黃驥卻尋思了起來,秦霆一見不由問道“怎麽了仲明兄,難道此子有什麽問題?”

    黃驥道“此子叫吳崢?”

    秦霆搖了搖頭道“昨天秦祥隻說這小子是賣鹹魚的,而且還給你看了條這小子所賣的鹹魚,木盒子裝的一條鹹魚一隻木盒搞的跟高麗參似的你見過嗎?而且鹹魚之下整整半盒子鹽,上好的精鹽,這簡直就是打著賣魚的幌子在賣鹽啊!你說這樣的奸商是不是應該抓起來嚴刑拷打?”

    黃驥卻搖了搖頭道“少澤兄如果是尋常的小子,不用你說黃某也定將他抓起來,三木之下不怕他不說出精鹽的下落,但如果這個吳崢是寫出夜泊嘉臨的那個吳崢的話,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黃驥笑道“夏師最近看中了一個小子,為此不惜將犬子推薦給了左相門下。”

    “恭喜恭喜……不對這跟夏師看中了一個小子有什麽關係?”

    “少澤兄有所說不知道,當年的吳之道就是咱們渝州人,他死之後右相讓他三代仕途斷絕,即便是連咱們渝州的解試也不能有他吳家子孫的名字,愚兄身為渝州刺史他吳家之人能不能中得解試還不是愚兄動動朱筆的事。

    夏師他老人家一張名貼所換的就是明年解試愚兄能對那小子高抬貴手,你說這個吳崢要真是夏師所看中的那吳崢,愚兄現在還能為難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