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可如嗬是好？按理來說夏公身為天下文宗之首，應該不會置天下鹽荒而不顧吧！”

    看著秦霆一個軍伍上的漢子，此時急的就跟個小媳婦兒的似的，黃驥就不由覺得好笑。

    “少澤兄何須為此煩惱，那小子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剛剛那小子已經管應無償將製鹽之法獻給你們右武衛了。”

    秦霆一愣，臉上卻沒有預料中的歡喜，反而變得疑重起來，他知道這樣製鹽之法對於如今的大周意味著什麽，其價值遠在一座金礦之上。

    他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麽大公無私的人，能把一座大金礦無私的獻出來。

    秦霆覺得事出反應必有妖，便問道“仲明兄你沒聽錯，那小子真的願意將金礦不對是製鹽之法無償獻出？”

    黃驥開心的一笑，那笑容就跟個老狐狸似的說道“說是無償也不全對，因為他的要求是想讓他一寨子的人當良人。”

    “良人？”

    “沒錯，看來這個吳崢就是夏師看中的那小子了，今年夏初這小子被神木山上的山寨劫上山成了他們壓寨姑爺。之前愚兄還在奇怪，這小子怎麽回來了，現在想來夏師看中這小子不是沒有道理啊！居然能在短短三個月就能說服一寨子山賊從良，就一點可比愚兄厲害。

    要知道上任刺史曾出兵剿過三次，每次都是無功而反，如今這小子一介書生卻兵不血刃的就此拿下，你說這一點是不是比愚兄強？”

    秦霆道“如果仲明兄要是覺得為難的話，小弟可以將那些人全都帶回成都府。”

    黃驥搖了搖頭笑道“夏師的麵子不管怎麽說都是要給的，愚兄任上之所以沒有再出兵清剿神木山的這群匪賊，不是愚兄怕事，而是現在當家的宋飛兒並不曾作惡，這樣的人想要從良對於愚兄來說不過就是燒掉幾頁文書罷了，這樣不但能為地方上解決掉一窩賊寇又能為少澤兄換來製鹽之法，這樣的好事愚兄為何不做？”

    秦霆聽了也不是不由一笑，問道“這樣說來那小子豈不是吃虧了？”

    “年青人不吃點虧如何能長大？”

    秦霆點點頭便與黃驥一起出了門來到隔壁，便有了之前那一幕推開門朗聲說道，隻要吳崢真能眾石窩子裏取出精鹽來，嚐他一個宣節校尉的八品散官又何妨。

    當吳崢看見突然進來的這兩個老貨傻眼時，秦霆還以為吳崢是被他的氣勢所攝，誰知那個時候要不是有秦祥在一旁引見，吳崢接下來就要罵娘了。

    突然推門而入對於吳崢來說那就是很沒禮貌的，加上秦霆又故意擺出一副大參軍的樣子，更是讓吳崢見了不爽。

    如果是平頭百姓那麵對這樣的場景那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吳崢有宋飛兒在旁，他怕什麽，大不了殺出渝州城去繼續當自己的壓寨姑爺算了。

    要知道在這亂世裏最逍遙的就是響馬了，不然如今的大周朝也不會每州每府都有響馬水寇了。

    如今見這兩個老貨是秦祥的長輩，便壓下心中的不快說道“此話當真？”

    秦霆豪氣的說道“我秦家說出去的話什麽時候食言過，今天隻要你小子能當著咱們的麵製出來鹽來，八品小官的告身立馬奉上。”

    吳崢笑道“小子到不是怕你老說話不算數，而是怕你老說的話算不了數。”

    秦霆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這小子還是真個土包子啊！不然也不會拿這麽重要的法子，就隻來換他一寨人放良。

    要知道這個方法要是直接獻給陛下，隻要運做得好別說一寨子人放良了，就算換個子爵都不是問題。

    於是秦霆笑道“怪不得你小子屢試不中，回家多看點書你就會知道在這蜀中六品以下的武官我秦家就有封賞之權，哪裏要去勞煩陛下。”

    吳崢一愣，這一點他還真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此製鹽之法給你就能換個八品宣節校尉，那小子要是直接獻給陛下那豈不是能換個爵位？”

    “你……你小子難道想出爾反爾？”

    看見秦霆氣急，黃驥不由笑道“少澤兄何必動怒，我看這小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以我看，以這小子跟夏老的關係，隻要夏老給他說兩句中肯的評價，陛下賞他一個子爵也是可能的。”

    秦霆眯著眼睛看了黃驥一會兒，這家夥是想攔路搶劫啊！吳家小子將秘法獻給秦家，那從此右武衛不但能解決缺鹽之憂，以後還會多一條財路，當然這跟他這個渝州刺史就沒什麽關係了。

    但如果他渝州刺史將此法獻給陛下，那他老黃無疑就是大功一件，畢竟現在缺鹽的不光是他右武衛，而是整個大周。

    “姓黃的你想怎麽樣？”

    黃驥笑道“既然此事在吳少兄眼裏是筆生意，那咱們自然還是按做生意的規矩來比較好！”

    聽見這話吳崢心裏也不由微微一驚，因為這轉眼之間自己這個神木寨的壓寨姑爺就成了刺史老爺口中的少兄，看來這製鹽的方子遠比自己所想像的要珍貴的多啊！

    什麽叫奇貨可居，吳崢接下來的話就是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價高者得吧！”

    秦霆一聽頓時氣的要死，剛剛自己還說這小子傻，沒想到馬上就遭報應了，這小子傻嗎？一發現自己的東西奇貨可居，立刻就開始抬價，這分明就是奸詐，就是一個無恥的奸商。

    秦霆沒好氣看的看了黃驥一眼，那意思就是說這分明就是被你給鬧的，明明一個八品武散官就能擺平的事，經你這烏鴉嘴一說人家立刻就抬價了。

    秦霆咬咬牙道“你小子的秘方要是給我，秦某就給你一個振威副尉。”

    秦霆一下子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線，因為他雖然是個參軍，但骨子裏還是一個武人，做不到那些討價還價的事，所以一開口就幹脆給出了自己最大的價碼。沒辦法這製鹽的秘方一但落到黃驥的手裏，那自己以後想要吃鹽可就得花錢買了。

    見秦霆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一上來就開出了天價，沒錯這就是天價，要知道這振威副尉雖說是個散官，那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六品啊！六品與七品雖說隻是一級之差，但這卻是官場上的一道分水嶺，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輩子就卡死在了這道分水嶺下。

    而今這吳崢他就是一個山寨裏的壓寨姑爺連個白身都算不上，居然一下就飛過了這道分水嶺，那不是一飛衝是什麽？

    於是黃驥也咬了咬牙道“我別的不敢說，一個子爵肯定是跑不了。”

    吳崢一聽不由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道“沒想到兩位都這麽有誠意，這真的讓小子很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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