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以萬裏江山做你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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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姑娘逍遙王道:豫王之言雖未可信,然萬一你師父便是你那夫君,你將做何打算

    沒有那種萬一夏雲嵐無禮地看了逍遙王一眼,不客氣地道:待我找到師父,咱們在繇山相會,你定然不會再相信蕭玄睿的胡言亂語。

    逍遙王微微笑了一下,道:好,如此本王便在繇山停留一段時間,待見過你那師父,再帶豫王殿下和楚楚離開。

    此地花月俱好,何需繇山相會逍遙王話音方落,一個低沉淡漠的聲音忽然自敞廳外響起。

    夏雲嵐心一震,猛地轉過身子,但見夜凝塵一襲白衣,戴著銀色麵具,踏著滿庭月色緩步而來。

    師父刹那之間,夏雲嵐忘記了一切,唯餘滿心歡喜,站起身向敞廳外跑去。

    逍遙王和蕭玄睿也跟了出來,站在敞廳門口各懷心思地看著夜凝塵。

    師父久別重逢,相思入骨,當著逍遙王和蕭玄睿的麵,夏雲嵐不顧一切地抱緊了夜凝塵。

    夜凝塵頓住腳步,目光自夏雲嵐臉掠過,對逍遙王略略看了一眼,而後停留在蕭玄睿臉。

    雲嵐夜凝塵看著蕭玄睿,輕輕推開了夏雲嵐,淡淡道:假傳聖旨,天牢劫人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夏雲嵐怔了一下,看著夜凝塵有些陌生的眼光退了一步,顫聲道:師父,你在懷疑什麽

    我什麽也沒有懷疑。聽夏雲嵐歡喜的聲音裏浮起一層掩飾不住的悲涼,夜凝塵從蕭玄睿臉收回目光,一手拉過夏雲嵐的手,一手愛憐地撫她的臉頰,溫聲道:我隻是需要一個解釋而已無論你的解釋是真是假,我都會相信。

    師父夏雲嵐垂了一下睫毛,聲音裏慢慢恢複一絲安心,道:你有沒有過被身邊人懷疑的時候在那樣的時候,倘若一個陌生人給予你全然的信任,你會不會心生感激

    夜凝塵微微點了點頭,道:我明白這和你天牢劫人有何關係

    夏雲嵐道:很多年前,我被蕭玄胤疑為蒼狼國奸細金燕子,我無可辯解,亦無力去調查取證。那時的皇卻把我當作朋友,求我在祁王奪取皇位之後,設法保全豫王性命

    托你救我之人竟是皇兄夜凝塵尚未說話,站在敞廳門口的蕭玄睿已忍不住前一步,訝聲問道。

    不錯。夏雲嵐將目光轉向蕭玄睿,回憶著多年前那一夜的燈下情形,學著先皇帝的口吻道:他說都說帝王無情,可要真正做到完全無情,又談何容易豫王是朕一母同胞的弟弟,自古以來皇室之間兄弟情薄,可朕總也忘不掉,小時候他牽著朕的手,認真地對朕說,大哥,即使將來你做了皇帝,咱們也依然是最好的兄弟,好不好

    皇兄在天牢之猶自與夏雲嵐談笑自若的蕭玄睿,此時忽然眸光一黯,聲音帶出了一絲濃濃的悲傷。

    多年之前,先皇已知奪取皇位的必是祁王麽夜凝塵聲音有些複雜地向夏雲嵐問道。

    夏雲嵐輕輕搖了搖頭,道:世事難料,他又怎能預測未來隻是,他告訴我,他一直很想把江山社稷交於祁王

    為什麽蕭玄睿打斷了夏雲嵐的話,不可置信地道:他既念著與我一母同胞的兄弟情誼,又怎會想把江山社稷交於三弟

    夏雲嵐道:他說,從感情來說,他和太後一樣,希望由豫王接替他的位子。但作為一代帝王,他不能置承夏國大好江山千萬子民於不顧。承夏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內憂外患,危機四伏。豫王雖才不輸祁王,然論起心機武功,卻與祁王相去甚遠。他希望,百年後的蒼雲大陸地圖,還能找到承夏國的名字

    聽罷夏雲嵐的話,夜凝塵與蕭玄睿皆陷入了沉思。

    長久的沉默之,逍遙王低聲歎道:可憐先皇一片苦心

    師父夏雲嵐握緊了夜凝塵的手,祈求地道:為了先皇的苦心,你不會帶豫王回去,是嗎他如今已兵權盡失,隻想做一個與世無爭的普通人,你不會拿他去換取朝廷賞賜的榮華富貴,是嗎

    雲嵐夜凝塵將夏雲嵐攬進懷裏,柔聲道:豫王必須跟我回去但我可以保他不死。

    你憑什麽保他不死夏雲嵐掙脫了夜凝塵的懷抱,看著夜凝塵的眼睛道:師父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自古以來,哪個帝王會放過跟自己爭皇位的人何況蕭玄胤狠毒無情

    雲嵐,你相信我夜凝塵打斷了夏雲嵐的話,看了蕭玄睿一眼,承諾般對夏雲嵐道:我以性命擔保,隻要他不再心懷叵測妄生事端,絕對可以平安終老

    不,我不相信夏雲嵐固執地搖頭道:蕭玄胤薄情寡義,即便感念師父助他奪取江山,也決不會放過豫王。師父

    夏雲嵐星眸一閃,逼視著夜凝塵道:如今天武城諸事已了,你是不是也該急流勇退,再不過問朝之事

    夜凝塵避開了夏雲嵐的目光,似乎有些艱難地道:承夏國正當動蕩之,天武城危機四伏,龍炎青蜀與血月門虎視眈眈,我焉能此離去

    三弟蕭玄睿忽然走近了兩人,打量著夜凝塵冷笑道:如今你已貴為帝王,又何需在三弟妹麵前遮遮掩掩與其找這諸多借口,不如直接叫三弟妹看看你的真實身份。

    夜凝塵沒有說話,千年寒潭般的眸子深不可測地注視著夏雲嵐,月光下,隱隱浮現一絲不安。

    夏雲嵐也沒有說話,定定地望著夜凝塵,暗夜星辰般的眸子裏滿溢著掩飾不住的恐懼和慌亂。

    三弟,你認為我說的不對嗎蕭玄睿更進一步,嘲諷地毫不放鬆地盯著夜凝塵道:要證明我的錯誤再簡單不過,取下你的麵具,一切真相自然大白於天下。

    豫王殿下逍遙王看了看夏雲嵐蒼白的臉色恐慌的眼神,有些憐惜地開口道:很多時候,真相並不是最重要的。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開心快活。如果夏姑娘並不希望看到夜掌門麵具後的臉,你又何必逼迫夜掌門取下麵具

    蕭玄睿沒有理會逍遙王的話,眸子裏含著一絲恨意,對著夜凝塵絕不肯善罷甘休地道:三弟,江山已然為你所有,再用欺騙的手段得到美人心嗬嗬,你要把天下所有的便宜占盡麽

    夜凝塵仍然沒有說話,手卻緩緩向麵具落去。

    師父看著月光下夜凝塵不同以往白皙修長的指尖,夏雲嵐忽然抖著嗓子道:我知道他在挑撥離間我知道他恨你助祁王奪取江山,害他淪為階下囚你不需要解釋什麽如果你不想,甚至也不必取下麵具。你隻要告訴我,你不是蕭玄胤隻要你告訴我,我會信你即使你騙我,我也會信你

    夏雲嵐強作鎮定,可聲音卻止不住抖得越來越厲害,說到這裏,終於無法再說下去。

    一種極大的恐懼,如同毒蛇般纏住了她的心,使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然而,默然良久之後,夜凝塵還是緩緩取下了麵具。

    銀色月光下,沒有了麵具遮掩的臉風華絕代,五官如玉石雕刻般俊美。

    夏雲嵐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這張臉,她熟悉無,卻又恨之入骨。

    蕭玄睿閉了嘴。

    逍遙王長長歎了口氣,對著那張臉的主人拱了拱手,道:皇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抱歉。

    雲嵐蕭玄胤仿佛沒有聽到逍遙王的話,恢複了素日的聲音,目光溫潤如水般看著夏雲嵐,柔聲道:咱們成親時,我不曾送你什麽。今時今日,我以這萬裏江山做你的聘禮可好

    夏雲嵐沒有答話,回答蕭玄胤的,是夏雲嵐手的劍。

    鋒利的星劍,架在了蕭玄胤的脖子。

    不過頃刻之間,夏雲嵐眼的恐懼和慌亂已一掃而空,代之以徹骨的冰冷徹骨的絕望。

    雲嵐,蕭玄胤深深看著夏雲嵐,緩聲道:我曾告訴過你,用不了多久,我要讓天下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也曾答應過我,將來無論發生什麽,都會和我一起麵對如今我已經兌現自己的承諾,你卻為什麽要拿劍對付你的夫君

    蕭玄胤夏雲嵐一雙冷眸猶如千年的寒冰,看著蕭玄胤一字字道:你不是我師父你根本不是我師父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你殺了我師父,是不是

    雲嵐蕭玄胤眼掠過無盡的疼惜,想要握住夏雲嵐的手,卻被夏雲嵐厭惡地躲了開去。

    血月門主可以冒充我師父,為什麽你不可以夏雲嵐一股力道灌注劍尖,毫不留情地向蕭玄胤脖子壓下去,說不定,你便是那血月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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