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又來了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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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外守衛的燕軍士兵聽見帳篷裏麵的響動,以為有什麽動靜,忙跑進來觀察一番,但匈奴人反應極快,當燕軍進帳篷的時候,匈奴人專門負責聽外麵動靜的士兵早已經把動靜說給了千夫長,他們很多人忙假裝睡覺了。
隻有那兩個門口的士兵假裝發生了口角,燕國士兵進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兩人跪在地上,隻喊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燕國士兵這才罵罵咧咧的去了。
千夫長黝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再一次亮了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低聲罵道:“燕國蠻子得意的時間不多了。”
一旁的百夫長也都重新坐起來,說道:“可我們沒辦法把這個好消息傳給大王啊。”
這麽一說,無疑給千夫長火熱的心澆上了一盆冷水,他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說道:“哼,那我們就等著,總有機會的,如果他們的大營能亂起來,那我們逃出去的機會還是大大的。”他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將手裏的繩子緊緊的攥在手裏。
其他人當然唯千夫長之令是聽了。
千夫長繼續說道:“你們今晚都睡醒些,說不定變數就在今晚。”
眾人點頭應允。
當人們對一件事情心存期待的時候,時間仿佛也變的慢起來,甚至等待變成了一種煎熬。
許多匈奴人都期待晚上變亂的發生,可等了兩三個時辰,帳篷外麵依然一片死寂,除了此起彼伏的鼾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千夫長心裏暗罵,這燕國人嘴裏沒一句實話,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沒動靜。他也不想成為俘虜結束自己的一生,總是希望出點變數才好。
困意慢慢襲來,千夫長也經不住困倦,淺淺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殺!”
“快追啊!”
“殺!”
也不知是做夢還是別的什麽,千夫長忽然聽見耳中傳來一陣喊殺聲,他猛地從夢中驚醒,睜大眼睛一看,便看見三三兩兩的匈奴人也都醒來了。
而帳篷外麵喊殺聲震天,隔著帳篷都能看見火紅的亮光在熊熊燃燒。
千夫長忙低聲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身旁的百夫長說道:“不知道,估計是燕國人動手了。”
千夫長聽了極為興奮,他兩隻手握著碗一般大的拳頭,直欲要把綁他們的繩子扯斷一樣,高興的道:“亂了好,亂了好,越亂越好。”他就像一個帶著癲狂的瘋子,真想狂笑起來。
果然,看守他們的一伍燕軍全部打著火把,衝進了帳篷,伍長王二手裏提著明晃晃的青銅劍帶著一伍士兵守在帳篷的門口,其他士兵也各持矛戟,一臉戒備的神色。
王二來回在帳篷裏踱步,大聲罵道:“該死的東胡人,沒想到那麽難纏,居然在北邊衝開了個口子。”王二身邊的一員士兵看伍長生氣,轉臉笑道:“頭兒,你怎麽知道北營那裏的事兒。”
東胡王子及其部署的帳篷就安在北邊的方向,雖然燕軍大營和東胡大營隔的近,但也有一刻鍾的路程。
王二罵道:“我那會專門偷偷看了一眼,無終邑的軍隊和令支邑的軍隊全上了,沒想到那些東胡人是硬茬子,愣是衝開了一個口子,我也不敢多待,就跑回來了。”
那士兵鼻子裏哼哼一句,“有公子殿下親自坐鎮指揮,秦大夫和兩位姬大夫輔佐,就算跑了也能抓回來。”士兵倒是很自信,本來,燕軍多年作戰,難求一勝,這次北征,第一戰便贏了,普通士卒的士氣也都被激發出來。
“也沒那麽簡單!”王二麵色憂慮的說了一句,他親眼看見那一千騎兵的戰鬥力,實在是凶悍的可怕,恐怕也隻有秦家軍的主將親衛營有那麽恐怖的戰力。
“你們給我好生待著,別起什麽別的心思,誰要是敢亂動,老子這就送他去見閻王。”王二看著這些匈奴人睜大了眼睛,一個個臉上都掛著異樣的情緒,忙吼道。
匈奴人嚇得低下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聲音也逐漸慢慢的消停了下來,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外麵的喊殺聲終於完全停下來,王二聽了帳篷外麵有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忙出帳篷去迎接。
卻見一個青年將軍身著火紅的亮甲,滿臉血汙,身邊閭長和屬長都在,就叫他們的什長也跟在隊伍的後麵。他們拖著一個東胡少年,東胡少年渾身是血,被拖進了帳篷。
王二見過這個青年將軍,他是上大夫秦尚麵前的紅人,北地難得的青年才俊,南宮燁。
南宮燁走進來,看著那群匈奴人,一腳踹在門口的一個匈奴十夫長胸前,那個十夫長也沒想到飛來橫禍,南宮燁大力一腳,不僅將他踢到後麵,而且撞倒了好幾個匈奴兵。那名十夫長隻發出了一聲悶哼,便再也沒了聲響,他的胸口塌陷下去,眼見不活了。
匈奴人沒想到這名青年將軍一進門就殺人,不由得往裏麵擠了擠,臉上露出敬畏的神色。
匈奴人崇拜強者,更畏懼強者。
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句。
南宮燁轉臉大罵道:“你們對這些匈奴雜碎太仁慈了,看他們坐著的陣型,明顯移動過,看來賊心不死啊。”
背後的閭長等人忙都跪下來請罪,王二更是嚇得魂飛天外,兩隻腿抖成了篩子。
南宮燁厲聲對匈奴人道:“你們最好別自作聰明,想著從營中逃出去,我們很多士兵手上還沒有首級請功呢,如果你們不老實,我不介意讓你們來給我的士兵添些彩頭。”
那些匈奴人聽了這麽殘酷的一句話,那裏還有半分傲氣,齊刷刷的跪下來求饒。
南宮燁冷哼一聲,沒有理會,而是說道:“帶進來。”
兩名衛兵拖著一個東胡少年走進了帳篷,東胡少年雖然渾身是血,但異常的硬氣。
他掙紮著身體,愣是站了起來。
隻是他剛站起來,兩名護衛便同時出手,將他重新按倒在地。
這位東胡少年正是燕蠻兒。
燕蠻兒掙紮著,吐出一口鮮血,嘴裏罵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二王子殿下會殺回來。”
南宮燁冷笑一聲道:“敗軍之將,就算逃回東胡大營又如何?你以為我們燕軍會懼怕他嗎?”
燕蠻兒冷笑一聲,說道:“趁我軍不備,暗中偷襲,算什麽英雄好漢,有膽子和我大戰一場,我要是怕了你,我便不是東胡的種。”
南宮燁走過來,踩在燕蠻兒的背上,說道:“小子,別給我在這裏逞英雄,你以為我怕你不成。你現在一個階下囚徒有什麽資格跟我對戰!”
南宮燁不再理會燕蠻兒,轉身對閭長說道:“把他和這群匈奴人綁在一起,好好看管,這可是東胡王子比較信任的百夫長,也是殿下班師之後要獻俘的俘虜,一定不能出差錯。”
閭長大驚,忙道:“喏!”
南宮燁便不在說話,離開了帳篷。
閭長不敢大意,對什長說道:“你親自守在這兒,南宮校尉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出了什麽事,腦袋可就不保了。”
什長忙點頭答應。
等眾人離開,什長又調來另一伍士兵,總共十人看守。
王二看著什長臉色難看,忙拍馬道:“什長,東胡王子真沒抓住啊!”
什長一麵親自督把那名被南宮燁殺死的匈奴人拖出去,又看著把燕蠻兒的雙腿拷起來,將他的雙手也用繩子綁住,一邊沒好氣的罵道:“還不是這小子拚死保住了東胡王子,他穿著東胡王子的披風,將我們的追兵引錯了方向。讓東胡二王子給逃了。”
王二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說道:“那還留著他做什麽,一刀砍了豈不痛快。”
什長在王二頭上拍了一巴掌,罵道:“你懂個屁,這小子怎麽說也算東胡二王子身邊的紅人了,留著他用處更大。就你這榆木腦袋還想升官,也不想想你王家墳頭有沒有那棵做官的草。”
“是是是”王二忙滿聲應道,心中雖然有不滿,但臉上卻不敢露出來。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帳篷。
帳篷裏又變成漆黑一片,不過帳外的火光似乎未滅,帳內倒能看到一點光亮。
燕蠻兒從地上坐起來,匈奴人都沒有說話,他坐起來後做了一件令眾人都目瞪口呆的一件事。
燕蠻兒舉起手中的繩子,開始在腳上的銅鏈子上一遍一遍的磨。
匈奴千夫長冷笑道:“沒用的,這麽粗的繩子,你真以為能磨斷它,就算能磨斷,得等到什麽時候。”
燕蠻兒用袖子在額頭擦了擦,將額頭上血跡擦去,然後說道:“不管什麽時候弄斷,總有斷的時候,你總不能讓我什麽都不做,坐以待斃吧。”燕蠻兒對匈奴人可沒什麽好態度,反正雙方正在打仗,能有什麽好臉色。
千夫長笑道:“你對我們敵意很重啊,看你對燕國人的態度,也算一條漢子,我也就不計較了。我們都關在這裏,同病相憐。”千夫長頓了片刻,說道:“你們王子真逃出去了?”千夫長心裏還是很希望東胡王子逃出去的,畢竟,東胡王子安全,那他們這些俘虜就有趁亂逃走的希望。
那知燕蠻兒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當然,不出一個時辰,王子的大軍便會回來報仇,他們以為事情做的私密,把我們東胡人當傻子不成。”言語間卻是慢慢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