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字數:37639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鳳舞江山:腹黑魔王,跪下來 !
再見到她,是在一個毒辣的豔陽天。
燦爛的陽光在廣場的噴泉池上空旋出亮麗的光暈,然而這光暈,也隻是她的陪襯。
一條白色的棉布裙子。
一雙白帶細跟涼鞋。
棕色短發別著一個普通發卡。
在這人山人海的廣場,她的裝束絕對是普通到絲毫不起眼的,可穿在她的身上卻變得那麽不同整個人都散發出空靈的純淨。
她身邊站著一個男孩——應該說是個落魄的貴族少爺。一身的名牌彰顯著他身份的尊貴,可稻草似的發型和華貴衣服上的汙痕,又顯得格格不入。
他抓著她的胳膊,放低姿態,似乎在央求什麽。
安陽端著可樂從遠處走來,眼睛卻一直望著她,閃閃地發著光亮:“那個女孩,很漂亮。”
我隨手將他遞來的可樂擲飛。廣場上啄食的白鴿驚起,漫天都是白色身影。我將手插進兜裏,轉身朝別處走去。
“玉——你這家夥!又在發什麽脾氣!”
安陽追上來。
一輛奶白色的跑車呼嘯著經過我們,朝身後的廣場中心駛去。
安陽還不死心地頻頻回頭:“又來了個?!”
我忍不住停下腳步,看著那輛跑車停在她身邊,車門打開,車內坐著一個渾身充滿銅錢臭的男生——俗不可耐的大鑽戒,俗不可耐的手指粗的項鏈,以及俗不可耐的金紐扣。
她毫不猶豫地鑽進那輛車,盡管落魄少爺還拽著她另一條腿苦苦哀求。
廣場上遊玩的人全都把視線轉向那裏。
有人在嘲諷地笑;有人在聲音尖銳地交談;有人隻是露出鄙夷的目光。
落魄男抱著她一條腿跪在了廣場上。
俗氣男下車把落魄男狠狠地揍了頓,他的聲音粗狂而邪惡,隔了這麽遠我都能清楚地聽到:“你小子已經窮了,就不要那麽不識趣地學本少爺玩女人!”
我太陽穴突突在跳。
胸口升起一股怒氣,甚至連血液都在沸騰。
安陽露出驚訝的神情:“玉,你臉色很差,到底哪裏不爽?!”
我冷笑:端木瑾。看看你愛到發狂甚至付出生命的女孩,擁有的是怎樣的一張醜陋的嘴臉。你所做的一切,值嗎——?
(4)
二個月後,我收拾端木瑾的遺物,發現一堆有關她的東西。
火光跳動下,一頁頁寫著密密麻麻字的紙,卷著炭黃的邊被燒成了灰燼——
“……叫肖瑤瑤的女孩,我想我是喜歡她了。一見鍾情的愛情。我告訴她我叫尚端木瑾,我想粉碎所有關於她的流言。更重要的是,我想和她,擁有一段比水晶更純澈的愛情,不摻雜任何利益的……”
……
“……她果真記住了我的名字。‘尚端木瑾’從她口裏叫出來,我第一次發現這三個字原來這麽好聽。我想我的愛情要來了……越來越喜歡跑步的感覺。每當跑步的時候,心跳就會和她靠過來的頻率一樣快。如果她不在我身邊,我就會拚命跑步,這樣,心跳得越快,就感覺她距離我越近……”
……
“……打球的時候腳受傷了,對方犯規撞人。可這次受傷,讓我發現她原來很關心我。她第一次露出那麽擔憂的眼神,我很開心,於是逗她說:如果親一下傷口,那裏就不會痛了。被女神親過的地方,受到神的祝福,會好得很快……瑤瑤,你是我的女神。”
……
“……生日那天,她親自去桔子園摘的桔子製作了桔子香水,這是女神賜給我的禮物,我會保存一輩子的。女神何時能賜給我愛情,我想我會珍惜一輩子……”
……
“……我發現他居然在跟別人交往,我很傷心。更可悲的是,她居然告訴我,我連傷心的資格都沒有——我本來就不是她的誰……”
……
“……她說喜歡吃果凍,我買了不同口味的果凍,全都貼上了我的名字……她卻當著我的麵跟別的男人走掉……”
……
“……我變得卑微。我像一個乞丐,每天都在乞求,乞求她的愛……她坐著不同男人的車,像隻不安分的蝴蝶……”
……
“……她答應,隻要我在操場上跑夠五百圈,她就允許我愛她。我沒有跑夠五百圈,昏倒在雨地裏……可瑤瑤還是留下來了,留在我身邊。我抓住了她的軟肋——我發現,隻要我受傷生病,她就會變得不忍,就會無法克製地對我流露出擔心的神色……她是喜歡我的,我想。隻是她還不知道自己喜歡我,需要我一點點提醒……”
……
……
我把端木瑾的日記全都記下來,然後焚燒。
我的腦海裏全是端木瑾的影子,肖瑤瑤,你知道你這麽做會有什麽下場麽?
我要討回這份血債。媽媽終於同意我的想法,管家老伯被安排在我身邊,盡一切所能幫助我。
叫肖瑤瑤的天使——
我寧願舍棄一切,也要編織天羅地網,讓你為你的所作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第一章:生日禮物的風波(birthday present diste)
1.禮物盒裏的“炸彈”
顧義宸慢慢低了頭,嘴辰口一寸寸接近我,同時向我靠近的晶亮眼眸也仿佛在無聲地說: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我的心狠狠地抽緊,這一刻理智盡失,不懂得該如何拒絕了……
我輕輕閉上眼,感受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放開她!”
所有人驚愕地望向聲音的發源地,一個頎長的身影逆光走來,麵容在陰暗處顯得有些恍惚——端木玉!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攥緊我的手腕就要離開。
我的身體被他拽著不由自主地向前,可是沒走出兩步,另一隻手被顧義宸拉住了。他眼睛濕潤地看著我,在他的身邊站著顧義然和米琦,而樓下的嘉賓全都是一臉驚異的神情。
“端木玉?!”
端木玉回過頭來,帥氣的麵孔上是從未有過的憤怒表情。他好像是竭力控製著自己,才能用平穩的口氣對顧義宸說:“抱歉,她生病了會傳染,不能參與遊戲。”
顧義宸攥著我的手沒有動。
端木玉眼裏的怒火越來越旺。
兩人對峙了良久,顧義宸似乎感覺到了我的難堪,突然微笑著從衣兜裏掏出一支筆,在我的手心上輕輕寫下一串手機號碼:“那麽,等肖小姐病好了以後,我們再履行它吧。”
我對顧義宸的奇怪行為感到萬分疑惑,下一秒,我隻感覺另一側的手腕“咯”的一聲響:“端木玉,你把我的手抓痛了!”
顧義宸溫柔地鬆開了我的手,在我耳邊用隻有我聽得到的聲音輕輕說道:“謝謝你,我想他才是你要等的人。”
我要等的人?我驚訝地抬頭想問清楚這句話的意思,卻感覺到端木玉更緊地攥住我的手,在滿室賓客訝異的目光中,我看到他的眼睛裏幾乎快噴出火焰。
為什麽?端木玉,你突然這麽生氣是因為在乎我嗎?有時候我發現我真的不懂你。
“真是令人嫉妒的一對啊!下麵,讓我們給這對情侶留一點私人時間,大家跟著我來看這邊……今晚最讓人期待的拆禮物環節終於就要開始了,讓本大爺代表壽星來瞧瞧大家都送了些什麽。”在客廳中央堆滿了的花花綠綠包裝新穎的禮物之中……嶽冷林突然探出一個頭,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周圍頓時變得安靜不少,大家的眼光不再那麽炙熱地盯著我和端木玉。我輕輕地鬆了口氣。“米亞集團——保時捷限量跑車一輛。”
“顧氏家族公子——日式最新噴氣滑翔機一架。”
“……”
被念到名字的家族臉上都流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大家都想在禮物中也分個高低,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聽到顧氏家族,我不禁朝正在被顧義然和米琪折磨的顧義宸望去,我實在有些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我現在似乎是自身難保。
禮物名單一一念過,嶽冷林突然用揶揄的目光掃向我,“千金小姐,我怎麽沒看到你的名字,你送了什麽?”
“我?”我的視線不自覺掃向那座禮物山,真的好多好多。看著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到我這裏,我隻能裝作滿不在乎地回答,“我沒有禮物!”
人群再次像炸開鍋一樣,議論紛紛,看著周圍人的眼神我開始厭惡這場生日會,端木玉似乎感覺到我的情緒,手抓得更緊了,難道他還在生氣?
“難怪肖瑤瑤那家夥從早晨開始就臭著一張臉。”謝瑾也開始在旁邊插嘴道,“一餅mm,做人不可以這樣傷害人家純潔幼小的心靈,幸好我們把‘追求你的權利’送了。”
“什麽——?”
“我和康三條、洛五餅和明二萬不是在打賭誰能先追到你嗎?不過,看在肖瑤瑤對你很有興趣的份上,就忍痛割愛了。是吧?”說著,謝瑾得意地將視線轉向身邊的洛普斯和陸安陽。
洛普斯狂點著頭,陸安陽則看不出表情地悶悶地應了一聲。
真是一群無聊的家夥啊,我欲哭無淚。周圍所有人都用一種既羨慕又嫉妒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感覺快窒息了。
就在這時,嶽冷林如臨大敵地拎起一個藍格子包裝的禮物盒,耳朵貼近了它,大聲地說道:“噓!大家都別出聲,有異常!”
果然,安靜下來的大廳裏可以清晰地聽到從盒子裏傳出來秒鍾走動的聲音:“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發出這種聲音?!”嶽冷林的神情變得十分詭異,托著手裏的禮物盒原地轉來轉去。在他腳下躺滿了被拆開的禮物盒子和緞帶。就這麽一小會兒的時間裏,他到底拆了多少份禮物啊?
終於,他深呼吸了兩口,小心翼翼地拆開了手裏的那個禮物盒,又小心翼翼地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然後大叫:“定、時、炸、彈!”
“其實會長很想找你哥飾演惡魔之子,隻可惜他不是學生會的,而且很難搞定。”準備道具的時候,小哲悄悄對我說。
我回頭看了一眼像個雕塑一樣坐在椅子上的端木玉,剛好,他也看著我,兩個人的目光一撞,他目光深深地,很有惡魔的感覺。確實是最佳人選,但是讓端木玉飾演惡魔的話,雅雅肯定不會同意。
角色選定之後,草草排練了一次,雅雅真是塊天生演戲的料子,一上台完美的氣質就傾倒了在場的人,接下來高幽也是讓無數人稱讚。
然後我這個破壞者第三者上場了,拿著教學直尺充當寶劍,跳上台大吼一聲:“美麗的天使克蕾西爾,跟我走吧,我將用餘下的生命愛你!”對於這種把肉麻當有趣的高幽式台詞,我已經習慣到麻木了,剛開始對天使表白的時候,差點兒被口水嗆死了,底下的人笑成一片。
雅雅眉目婉轉,堅決地說:“不,我愛的人是阿裏斯,我絕不會跟你走的!”
然後高幽步著優雅的步子走出來,手裏拿得雖然是直尺,但是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頓時凝聚了全場的目光。
“邪惡的惡魔之子啊,你的愛會玷汙克蕾西爾的純潔,被神拋棄的惡魔有什麽資格把愛奉獻給天使?”
這是我和高幽第一次正麵交鋒,所以有些緊張,聽到高幽的台詞之後一動不動,居然……忘詞了……
小哲把台詞寫在黑板上讓我看,我隻能無語地看向高幽:“對不起,我沒有醞釀好感情……。”
高幽溫和地笑著:“沒事,這是第一次演,回去慢慢把台詞背熟就好了。”
距離運動會開始還有不到兩周的時間,所以這幾天大家都抓緊準備,我們幾個排練《原罪》,其他學生會成員布置一切。
端木玉天天看我們排練,我估計現在就算讓他飾演天使他也會非常得心應手。
“你演技很爛。”端木玉看我狼狽地從台上跑下來,仍不住嘲笑,剛才最後一幕惡魔之子要親高山流水天使,結果我一看雅雅的臉,著實親不下去,憋著,結果笑場了……
“讓你去演你也不一定演得比我好!”我憤憤地說,女生親女生,這種事情……雖然隻是演戲,但我還是覺得很別扭,我的初高山流水怎麽可以給一個女生呢?
雖然隻是親高山流水額頭而已……
“不如讓你去演惡魔之子,這樣子你可以親到雅雅哎。”我笑嘻嘻地向他提議。
他原本沉靜的麵孔頓時變得冷峻,一言不發,我知道又撞槍口上了,隻好不出聲,看台上排演高幽和雅雅的戲份。
高幽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說不出來的優雅氣質,很有貴族的範兒,特別是在台上,即使穿著普通的衣服也讓人覺得那就是真正的阿裏斯王子。
如果是端木玉上去,就算給他穿上王子的衣服,他也絕對會被當成惡魔,這笨蛋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內斂。
排練一直到周六晚上才結束,原本討厭被占用時間的我,也因為有高幽的在而變得沒有所謂了,端木玉也夠義氣,一直留下來看著我們。
將近一周的相處,他和雅雅喬喬小哲以及高幽都算是比較熟識了,偶爾會說上一兩句話,他不愛理人,但也會耐著性子聽別人說。
雅雅前所未有的興奮,每一天都容光煥發,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我和喬喬大聲感歎愛情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覷。
那天意外的一高山流水在他們身上早就的曖昧氣氛經久不散,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已經成為學校裏人人心照不宣的愛情訊號。
端木玉和藍雅雅的名字被並排放在一起,兩個人的情侶關係,已經被所有同學都默認了。
即使端木玉從來不承認。
周六晚上,排練完畢告別回家,一群人收拾了東西從綜合樓走出來,雅雅走在端木玉身邊,猶豫著要說什麽。
“天都已經黑了啊。”高幽低頭看著我們,“端木玉和瑤瑤一起回去的話,我就送雅雅和喬喬了。”
“啊,端木玉會送雅雅回去的啦。”我反應過來,立刻說,夜黑風高,這種機會怎能錯過?
“我和小哲一起回家。”喬喬也立刻說。
高幽抓抓頭,笑著說:“那麽,我送瑤瑤回家吧。”
等的就是這句話!雖然內心雀躍不已,但我表麵上還是很冷靜地點點頭:“好啊,就這樣吧。”
隻有端木玉一臉寒霜,瞪著我,我推推他:“你快去啦,反正你和雅雅家一樣都在南邊,很方便的。”
“你憑什麽擅自決定我的事情?”他脾氣上來,又要爆炸了。
相處這麽多年,我還是知道他的性格的,為了避免弄得尷尬,我隻好匆匆說拜拜拉起高幽就走。他隻是嘴硬一點,風度還是有的,就算有脾氣也會送雅雅回家。
果然,走了好長一段路回過頭,果然看見雅雅跳上他的自行車,高高興興走了。
我笑了笑:“嘴硬的家夥!”
“端木玉嗎?”高幽被我一直拖著走,現在才有機會說一句話。
我連忙鬆開他的手,有些臉紅地站好:“不好意思,剛才拉著你就走。”
“沒事,挺有意思的。”他笑笑,溫潤的眸子看著我,“想不到你還有當紅娘的潛質。”
我臉上更紅了,在喜歡的人麵前,束手束腳,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我懊惱地悄悄捏著自己的臉,和高幽站在公交車站等車。
“會長,你覺得雅雅和端木玉般配吧?”趁著有時間,必須刺探一下軍情,雅雅從高一就入會,和高幽朝夕相處,那麽個大美女,我就不相信高幽是柳下惠。
“挺般配的。”高幽點點頭,很認真地說:“但是看樣子,端木玉似乎不大願意。”
“他從小就這樣啦!”端木玉那個笨蛋我最了解,就算喜歡一個人,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也不會刻意去討好對方,反正和現在青春期的男孩子相差挺大的。
“你和他一起長大的嗎?”高幽忽然問起來。
“是啊,可能從出生就在一起了,他們家以前是我們家鄰居,就在隔壁的,我媽和他媽一起懷孕,他早了我七天,附近也就隻有兩個媽媽,所以一起交流育兒心得啦,然後我和端木玉就被放在一起養大的。”
“那是青梅竹馬?”高幽忽然用了一個很曖昧的詞語。
我立刻說:“我不是青梅他也不是竹馬,我們應該算是兄弟情深吧。”
高幽笑起來,聲音在朦朧的夜色和燈光交織中緩緩回蕩:“你不用這麽沮喪,至少我沒有把你看成男孩子。”
我臉上一紅,心裏忽然很竊喜:“真的?”
高幽想了一下,嘴角浮出一抹很好看的笑容:“其實開學典禮看見你時,以為你是男孩子,後來去你們班上演講時,才發現原來你是女生。”
“原來你也誤會。”我沮喪地低下頭,這時候公車過來了,他拉著我上了車,找了個座位一起坐下來。
“算是很有趣的誤會吧。”他笑笑。
公車到站,本想讓他回去了,但他堅持要送我到家門口。
“到底是女孩子,不能把你扔在黑漆漆的街上,何況我在這裏也是等車。”
我隻好答應,兩個人並排走著,高幽和端木玉不同,端木玉是那種我說十句他答一句的人,高幽不同,無論我說什麽,他似乎都能和我有共同話題。
當然,我不會拿女生的問題在他麵前唧唧歪歪,我不擅長那個,因為我是和端木玉一起長大的,受他潛移默化的影響,我喜歡的東西也都偏男性化一些。
路過曉蘭姐的便利店,她在裏麵伸長了脖子看我們,我朝她擠眉弄眼,很是得意,她立刻出現了然的表情,肯定猜到我身邊這位就是我天天念叨的白馬王子高幽。
果然,高幽把我送到家門口時,曉蘭姐也提著手袋過來了,一臉曖昧的笑容。
我連忙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小玲,這是我們學校學生會長高幽。”
“久仰大名。”曉蘭姐和高幽握手,嘴巴裏沒遮攔地說著:“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啊,不愧是瑤瑤……。”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巴,防止她繼續拆我的台,我和高幽還有很廣闊的發展空間,不想就這麽被她一語戳破。
高幽看了看我,大概有些迷惑,不過辰口邊的笑意依然很溫和。
“眼光真不錯!”曉蘭姐和我一起站在門口看著高幽離去,她忍不住嘖嘖稱讚,“果然比端木玉可愛多了!”
想起她第一次見端木玉的情景,和現在一比,確實天差地別。
那個時候的端木玉比現在更難應付,冷冷地能用眼神殺死人,曉蘭姐不知道被他淩遲了多少次。
這個世界上能得到端木玉官方認可的人,恐怕真的不多了。
看著看著,忽然看見前麵燈光中,模模糊糊有個人起了自行車開飛機一樣衝過來,我腦子裏下意識蹦出一個人,沒等反應過來,一張憤怒地臉已經出現在我和曉蘭姐麵前。
曉蘭姐著實嚇了一跳,端木玉扔了自行車衝過來,怒氣衝衝地吼:“你憑什麽擅自決定我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剛才我沒有回答的問題。
“我是為你好啊!”我也火了,一片好心全都喂狗了!
“誰要多管閑事了?”他今晚是出離憤怒,眼睛裏隱隱透著怒火燃燒的紅色。
走出去沒多遠的高幽折身回來,看著我們兩個大吵大鬧,準備說話,但是端木玉氣場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別人根本插不進來。
我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很想好好和他打一架,雖然知道我老早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但還是壓抑不住怒火,衝上去抓著他的衣服扭打。
“瑤瑤,別鬧了。”曉蘭姐怎麽也拉不住我。
高幽倒是人高馬大,一把將我拉過去,誰知道端木玉那個混蛋竟然毫無預兆地一拳揍在高幽臉上,打得高幽連連後退,他因為拉著我,所以和我雙雙倒在地上。
“端木玉!你這個混蛋!你瘋了!”心上人被打,就像我被打了一樣,一瞬間,我的怒火從未有過的燃燒,爬起來,衝上去還想繼續打。
“瑤瑤!”高幽大喊一聲,平時溫文儒雅的他忽然帶著怒氣喊出來,我有些不知所措,轉過身看他。
高幽擦著嘴角的血跡:“別鬧了。”
我停下來了,端木玉那個瘋子還衝上去準備揍人,他今晚真是被惹毛了,見人就想揍,我從後麵抱著他的腰死命拉他。
“端木玉你要是再發瘋以後就再也別來找我了!我說到做到!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你!”
他停下來,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所有的怒氣都聚集在那裏亟待發泄,狠狠握起來的拳頭慢慢垂下來。
高幽靜靜地看著我們,端木玉那一拳恐怕下手真不輕,他流血的嘴角有些腫起來。
“會長,對不起。”我很抱歉,不知道應該怎麽彌補今晚的意外,想不到會惹出這樣的風波。
“沒事,你們不吵架就好。”高幽很寬容地笑笑,看看端木玉,然後看看在後麵抱著端木玉的我,我有些窘迫,剛想鬆開手,高幽便道:“-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我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目送著他離去。
曉蘭姐看看我們的樣子,也很識趣地推說家裏有事,先回去了。
我放開端木玉,轉身氣鼓鼓地回家,他跟上來,我進門就想把門甩上,他手一伸,按著們,然後自己也跟進來。
“端木玉,你很過分!”
他把門摔的很響:“比得上你嗎?”
“你自己不領情就算了!為什麽要打高幽?你有病是不是,他又沒招惹你!”
大概被我說中了理虧處,他咬著牙,凶狠地瞪著我,我自然不會示弱,同樣凶狠地瞪著他。
過了好半天我原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認輸,沒想到這次倒是非常有骨氣,和我死瞪到底了,最後是我敗下陣來,狠狠地拿起沙發上的靠墊扔他:“你有什麽了不起?端木玉!好心沒好報!你給我滾!”
他穩穩地接住靠墊,一甩手砸在我頭上,我猝不及防,向後一倒,倒在沙發上。
他上前一步,兩隻手撐在我身旁,俯下身看著我,高大的身影投下來,形成一種迫人的壓力。
“我不喜歡她。”他壓抑著怒氣,盡量把聲音放低。
“你騙誰!?”我伸手一推他,處於這樣的境地,我很被動,在沙發和他的身體中間,有某種東西弄得我心裏發慌,本能地想離開,“你不是和雅雅說會考慮看看,明明喜歡人家卻不承認,你是不是男人!?”
他一怔,眉峰皺起來:“什麽考慮看看?”
“你說的考慮和雅雅交往看看啊!”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端木玉!你是個爛男人!”我怒了,最痛恨說了不肯認的男人,我以為端木玉不是那樣的男人,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
他抓住我的肩膀:“你說清楚!”
“你敢說你沒說過?”我理直氣壯,“那天你和雅雅接高山流水之後,自習後你們一起出去的!”
我說起這件事,端木玉的臉色更不好看,黑透了,不過幸好隻是烏雲沒有暴雨下來,他喘著氣,很努力地壓抑怒火:“她問我要不要加入學生會,我說我考慮看看!”
“哎?”我呆住。
加入學生會?
這什麽跟什麽?
不,不是告白嗎?為什麽是學生會?
我那個時候的表情肯定傻得很徹底,目瞪口呆,帶著幾分尷尬,幾分心虛。端木玉居高臨下看著我,表情一直那麽臭,眉頭緊緊糾結著。
“你不喜歡雅雅啊?”我囁嚅著說,難道說,一直以來都被我搞錯了嗎?
端木玉不喜歡雅雅,而我卻一直在亂點鴛鴦譜,還製造了他和雅雅親高山流水的那種意外,怪不得那天他會出現那麽可怕的表情了。
按照端木玉的性子,應該早就捏了我,結果他還是隱忍著,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但是我這個不識相的還一次又一次把他和雅雅扯在一起。
我真混蛋我!
剛才熊熊燃燒的怒火突然之間撲滅了,我低下頭認錯:“對不起,這次是我錯了。”
他眼神冷淡地看著我。
我心一慌,說道:“我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糊發生了!下一次我一定會先問你的意思,絕對不會亂來了!”
他哼了一聲。
好吧,做錯事情的是我,活該被這樣對待,想想剛才他暴怒的情況,真是替高幽喊冤,居然那麽倒黴碰上端木玉怒火中燒的時候。
雖然高幽很冤,但是暫時不敢拿這件事來激怒他了,否則他連我也一起撕了……
我仰頭看著他,他依舊保持俯身的姿勢,雙手撐在我身側,低著頭,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按理說,我和他的關係,是從小到大鐵一般呃的哥們,一直勾肩搭背從來沒有什麽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我竟然感到有些難為情,臉上微微的灼燙感。
老天!我不會得了什麽青春期騷動症吧……
“那個,端木玉你可不可以先起來……。”
“幹嘛?”他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曖昧,我好想哭。
“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啊?”我吼道,他不能如此毀滅我脆弱的少女心。
“知道啊,”他低下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詢問我,“那又如何?”
我怒了,小宇宙轟地一聲爆炸開來,狠狠把他推開:“端木玉!我是女生你不知道嗎?我是女生!!!”
他被我推坐在地上,一瞬間的震驚之後,抬起頭看著我。
“你,你不可以一直把我當兄弟看的,偶爾……你也該明白我是女生。”我說的毫無底氣,估計讓他把我看成女生,是有那麽一點點困難。
“哦。”我以為他會說出什麽話來打擊我,結果,他居然很冷靜地‘哦’了一聲,慢慢站起來,偏過頭去看著窗口,“明天我爸回來,讓你去我家吃飯。”
“哦。”我也隻能回這一個單調的字,一種陌生的尷尬前所未有地在我和端木玉之間彌漫開來。
“我回去了,”他抓抓頭,轉身出去,出了門,他又退回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記得不要睡著了。”
我呐呐地點點頭,聽見門‘砰’一聲關上之後,才長長呼了一口氣,在沙發上躺倒。
為什麽突然有了這種陌生的感覺?
我和端木玉……可是鐵哥們!
我居然會臉紅,會心跳加速,這是不是太奇怪了?如果讓端木玉知道我有這種感覺,他肯定會對我很不齒的……
今晚的一切都太紛亂了,腦子裏有些接受不了。
我站起來,打開電腦,點開文檔,開始慢慢敘述我們的故事。
我不是一個擅長寫故事的人,但是希望,這個故事中有些東西可以感動你。
星期天早上,在端木玉奪命連環call起床,走到窗前,那個笨蛋果然已經站在下麵,好不容易的星期天,睡懶覺的可能性是徹底沒有了。
我很快洗漱好下去,站在端木玉麵前,昨天晚上的一絲絲別扭又浮現上來,真是要命,有生以來我還是頭一次覺得不敢正視他的臉。
“上車啊。”他頭一點自行車後座,我機械地坐上去,很拘謹地不敢像以前一樣扶著他的腰。
他連續幾個粗魯的轉彎之後,終於不耐煩地說:“喂,你掉下去我可不會停下來拉你。”
臉上一瞬間被火燒開了,幸好他在前麵看不見,我覺得今天的狀態實在非常詭異,小心翼翼地拉著他一點點的衣服,有一種想逃走的心理。
他騎車帶我穿過法國梧桐連接的小道,穿過這個城市大大小小的街道和建築,歲月靜好,青春易老,模模糊糊的少年時光,就是這樣慢慢消散。
端木玉家在南區,我們到的時候端木夫人在廚房裏忙著,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端木夫人很難得下廚房,所以端木老爺子樂嗬嗬地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見我們進去了,笑著讓我們上樓玩一會兒,早飯很快就準備好。
平時端木老爺子工作忙,就算周六周日,也很難得在家,所以今天,算是比較重大的團聚了。
他們一家團聚,我這個外人夾在中間始終有些不適合,但是從小已經習慣了,我和端木玉鋼鐵般的關係已經得到認可。
我跟在端木玉身後上樓,他的房間在樓梯轉角第二間,裏麵擺設很簡單,床,衣櫃,書櫃,書桌,電腦,中間還十分詭異地放了一架鋼琴。
每一次我來,都忍不住嘲笑他,他連哆來咪發唆都弄不清楚吧,居然還在房間裏擺一架鋼琴裝格調!
他自己也對這架鋼琴很鄙視,那是端木夫人為了培養‘全方位多元化’發展的天才兒子而製定的龐大計劃中的一項,結果端木玉天生就這副死德性,不想做的事情絕對不會碰一下,別人越勉強,他就反抗得越厲害。
所以至今,那架鋼琴依然隻是一個擺設。
我走到書櫃旁,看著上麵一排相框,我和他從小到大每個時期的照片都放在這裏,初生,會走路,幼兒園,小學,中學,高中。十幾年來香片上端木玉的表情從來沒有變過,抿著辰口,眼睛根本不會乖乖看著鏡頭,站在笑容燦爛的我身邊,真是煞風景的敗筆。
“端木玉,你小時候的樣子真的好傻。”我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端木玉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小時候像被壓扁的香腸。”
好毒的嘴!我隻不過是有一點點胖而已,小時候的孩子,胖一點是可愛他懂不懂?
我怒不可遏地轉過身去,他坐在窗戶邊,偏頭看著外麵的風景,早晨的陽光,靜靜地投射在他臉上,輪廓分明的麵孔,有種淡淡地溫柔。
呼吸陡然間緊促起來,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端木玉,心裏有些不自在,我又轉回身去,漫無目的看著滿書櫃的書籍,一排排看過去,最後,都沒有什麽印象。
房間裏靜悄悄的,端木玉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頭,兩個人之間,很難得出現這種一同沉默地情景。
幸好,很快的,端木夫人在下麵喊下去吃飯的聲音把我們從這種靜默中拯救出去,我如釋重負。
“走吧。”端木玉還坐著,似乎不打算動一下。
他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
“吃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我的聲音竟然很小很小。
“”
定時炸彈!!大廳裏頓時安靜了。一秒鍾以後,突然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開始向門外湧動,隻有在菜市場裏才能見到的混亂狀態在這裏得到了完美的呈現。我看到剛才還穿著長裙優雅地喝酒的女士被裙角絆倒在地;肥胖的夫人壓在她身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紳士們再也顧不上身邊的人,一個勁地往門外衝去。不出1分鍾,外麵傳來呼天搶地的聲音,大廳卻變得空空蕩蕩的,除了秒鍾走動發出的喀嚓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什麽啊,噗——”謝瑾大笑,“康三條你還真是惡搞,這種時候了都……”
“死黑種人!是真的!”嶽冷林皺起一張苦瓜似的臉大叫,拚命解釋著讓大家相信他,“隻剩三分鍾,我們要把這顆炸彈扔去哪裏?一定是玉那家夥在外邊惹的桃花……一定是!謝瑾豬頭,你把豬頭湊過來幹什麽?!”
“我在研究,這裏有三個顏色的按鈕。”謝瑾賊笑著伸出手指,對著三個按鈕逐一地碰了下,“你說按下哪一個會停止走動?”
“不要亂碰!”端木玉終於出聲製止,“不管是真是假馬上扔了它,越遠越好!”
我無意地掃了一眼嶽冷林手裏“炸彈”,突然發現那東西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圓圓的鬧鍾型外觀,設計成定時炸彈的樣子。說普通又很新穎,說新穎其實又很普通……
對了!我想起來了!
“看,這裏有三個選擇的解釋:紅色是我愛你的眼睛,綠色是我愛你的嘴巴,黃色是我愛你的鼻子。”謝瑾憋著笑,壞心眼地在逗嶽冷林,“你說這個送禮物的人愛端木玉哪裏?”
嶽冷林鐵青著臉:“本大爺怎麽會知道!玉你到底招惹了什麽該死的情人!”
“完了,隻剩三十秒鍾……完了……我們就要英年早逝——”
“真是個白癡,這隻是個鬧鍾而已啊!”
我終於不忍心看嶽冷林繼續被謝瑾欺負,拿過計時器,隨手將三個按鈕同時按下,秒針立即停止走動,從裏麵蹦出一個男聲:“答對了!吉爾,我真的很愛你!”
“kao——#¥%*……”嶽冷林憤然!
謝瑾開始鄙視他了,並且用很明顯的“你白癡+智障”的眼神鄙視他;洛普斯也跟著鄙視他;甚至連陸安陽這麽厚道的人也隨大流地鄙視他……大家都忙著鄙視無辜的嶽冷林。隻有我,拿著那個禮物盒,呆呆地站在原地,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甚至忘了看一眼身邊臉色慘白的端木玉。
答對了!吉爾,我真的很愛你!
答對了!吉爾,我真的很愛你?
答對了!瑤瑤,我真的很愛你——
我恍然地低下頭,翻過定時器的背部,果然看見那裏貼著一張很小的紙條兒:
肖瑤瑤,收。
就在這時,一群警察戒備森嚴地衝了進來,為頭的警官一臉嚴肅:“各位少爺們請立刻離開!我們剛剛接到電話,說是有知情人報案——在這堆禮物裏摻雜著一顆定時炸彈!——”
嶽冷林一愣,哆哆嗦嗦地拿起那個已經打開的那個盒子:“是……是這個嗎……?”
警官啞然。
整個大廳定格三秒鍾——
謝瑾化成石雕,洛普斯傻了眼,就連坐在沙發上玩psp的陸安陽也抬起頭。端木玉一臉嚴肅地盯著我手中的那個鬧鍾——應該說是定時炸彈!
“這麽說,它是真的?!”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2,很爛的酒品
警察給我們一一錄完口供並確定安全後,已經是深夜了,那顆定時炸彈也被帶走。警察走之前,陸安陽細心地向他們詢問情況,可他們說隻是接到一個匿名的報案電話,暫時還沒有查到其它訊息!
“太危險了!本大爺差點被炸成炮灰!”
“不用炸,你也已經是炮灰。”
“謝瑾豬頭,你想死是不是!”
“想幹架?來啊來啊!”
警察前腳剛走,那兩個幼稚的家夥就開始大戰起來。洛普斯舉著薯條在旁邊喊:“別打了,別打了,再打下去砸壞了鍋碗瓢盆何必呢。再說,就是弄髒了地板讓大家不小心踩到摔跤也是不好的……不如你們放下武器,以和為貴,握手言和,你少一句他讓……”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被一陣殺豬般的嚎叫掩蓋了。
我搖搖頭正準備回臥室,忽然聽見嶽冷林的大嗓門在身後大喊:“玉那家夥呢?做完口供他就不見了,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幾分鍾後,大家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後,粗魯的嶽冷林一腳踹開了浴室門,果然看見端木玉穿著浴袍坐在浴缸裏,水嘩嘩地開著,一地空了的啤酒罐。
他們把端木玉從浴缸裏搬出來的時候,我坐在沙發上反複地看著那張字條——紙上是我最熟悉的字跡,紙張有些發黃,可見年代應該很久遠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以前端木瑾也送過我一個同樣的禮物,隻不過那是一個真正的鬧鍾。
我還記得,當時我第一次按下的是紅色的按鈕——我以為他喜歡的是我這雙眼睛。後來逐個按下去,答案都是錯的。
“笨蛋,隻要是瑤瑤,哪裏我都喜歡啊。”
當時端木瑾說著這句話,同時按下了三個按鈕。
這也是為什麽我剛剛可以那麽篤定地按對計時器的停止按鈕。
可……誰會開這種可怕的玩笑?!居然用真的定時炸彈……因為今天是端木玉的生日,所以不小心讓它混在了禮物中間?如果不是嶽冷林閑著沒事做去拆禮物,現在會發生什麽樣的狀況,我真的不敢想象。
還有計時器裏說話的那個聲音,的的確確是端木瑾的聲音。除了端木玉,誰又會有端木瑾以前寫的小字條和錄有聲音的磁帶?可是,端木玉明明和我們在一起,如果他想要害我,又怎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種場合?
乍一看他有犯罪的動機,分析起來卻很不合情理。
“千金小姐心情不好?”陸安陽從浴室走出來。
“沒有!”我一驚,飛快地將紙條攥在手心裏,陸安陽犀利的目光卻沒有放過我這個小動作……
所有人都以為那份“禮物”是端木玉的愛慕者送來的,也許是一時沒想開,所以才會幹出這樣的傻事——我不把字條交出去,是不想事情變得複雜,引起外界過多的關注,我的身份就越容易被揭穿。
“千金小姐,下次不要再這麽莽撞了。”還好陸安陽沒有追問下去,隻是稍微提醒了句,“如果剛剛按錯了按鈕,那麽後果會是很嚴重的!”
“抱歉,我隻是……”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希望你不要出事,你……”他還沒把話說完,身體就已經被嶽冷林的屁股大力撞開:“讓開啦!讓開!沒看到本大爺正在抬死豬嗎?!”
陸安陽讓到一旁,嶽冷林和謝瑾、洛普斯三人合力抬著端木玉從浴室裏出來,陸安陽搭了一把手,將他抬到客廳的沙發上。
“肖瑤瑤喝醉了!”謝瑾擦著額上的汗。
嶽冷林也仿佛累癱了。剛將端木玉扔進沙發,就背靠著沙發坐到地上:“殺了本大爺吧,玉的酒品真不是一般爛!有次喝醉了居然爬到樹上,像樹袋熊一樣掛著整整睡了一晚!不要告訴本大爺,他今晚又想表演樹袋熊!”
“如果隻是樹袋熊你就太小看他了!”謝瑾看著昏睡中的端木玉,仿佛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初中畢業晚會……你們還記不記得那次?肖瑤瑤喝得酩酊大醉,趁我們不注意時,居然爬上了一輛貨運車,差點和裏麵的綿羊一起被送去了剪毛場!啊哈,想起來就巨搞笑……”
樹袋熊?剪毛場?!
我不自覺地支起了耳朵,認真聽著……
“還有次他喝醉了後躲在下水道裏,老管家發動了全卡蘭市的警察,找了整整三天才找到。還有一次啊……”
忽然我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
回頭的時候正好觸碰到陸安陽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怪異,又像洞悉一切,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
“喂,一餅mm,你碰我幹嗎?!”謝瑾突然停止了說話,猝不及防地從沙發上騰地躍起。
“沒,沒什麽……”我不自在地站了起來,聲音也隨之發哽,“我……我去喝水。”
笨蛋笨蛋笨蛋!我到底在幹嗎?!為什麽會聽得如此專注以至於傾斜身體碰到旁邊的謝瑾,為什麽還要那麽傻瓜地說“我去喝水”?簡直是欲蓋彌彰!
對,我是對他們的話題有興趣,可那是為了進一步了解端木玉,更方便去實施“偽劣愛情”的計劃。
他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帶著“我們全都懂”的笑意。
我討厭他們用這樣的目光看我,仿佛我做了什麽不對的事,仿佛……我喜歡端木玉?!
我可不這麽認為——!如果被他們的目光擊敗,我就是輸了,就是承認自己喜歡端木玉。可是我分明不喜歡他,所以我不要認輸!
這樣想著我停住腳步,猛地回過頭去,直直的和他們的目光對在一起,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撇開了目光。
我鬆了口氣,靠在飲水機旁喝著水,無意間看到睡在沙發上的端木玉——
他隻穿了件白色浴袍,發絲濕漉漉地滴著水,順著線條優美的頸項滑落。忽然他翻了個身,臉正好對著我,衣領微敞,麵頰酡紅,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妖嬈。
空氣裏彌漫著甘醇的酒香,是啤酒的味道。
……
等我回過神時,手裏的杯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傾向一邊,水順著杯沿淌出來。
謝瑾站在我麵前,手裏拿著一個紙杯,一邊接水一邊促狹地看著我笑:“嘿,一餅mm,你在偷看肖瑤瑤?!”
我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豎起了自己的毛:“你在胡說什麽!”
“哦唷,臉紅了!”
“我、我隻是……”
“看,聲音又發哽了!”
謝瑾這個大白癡!每次看到他我都想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給他幾巴掌,邊扇邊教訓:“說人話說人話!”可現在我太過驚慌,第一反應居然是抬頭去看端木玉。他沒什麽動靜,睡得很沉,自然什麽也聽不到。
這個判斷讓我慢慢平靜了下來。
“一餅mm你……”
我猛地抬腳,趁他還沒有再胡說八道之前,狠狠地踩上了他的大腳丫子。
杯子掉在地上,謝瑾抱住腳,單腿跳著嚎叫到:“惡毒啊——女人!尤其是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的女人!”
“去刷牙吧你,口真的很臭!”我從他身邊走過,經過他時狠狠地推了一把。謝瑾沉重的倒地聲讓其餘三隻猴子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怎麽了怎麽了?!”嶽冷林和洛普斯大呼小叫。
“千金小姐,你生氣了?”陸安陽緩緩問道。
我沒有搭理他們,低頭朝樓梯口飛快走去,由於腳步太過慌亂,幾次都差點絆倒。身後傳來謝瑾大笑的聲音。
該死——!我在慌張什麽?!
“謝瑾豬頭,你這是怎麽了?!笑得這麽神經質。”
“沒什麽,就是沒站穩摔了一跤!哈哈哈!”
嶽冷林不滿地嘟囔:“摔跤還笑?真是欠抽……趁本大爺心情不錯,咱們來打一架。”
洛普斯勸架的聲音也穿插進來:“都這麽晚了,你們別鬧了!對了,誰留下來照顧玉?!”
“天啊,不要再讓本大爺受折磨了!照顧醉酒後的端木玉?本大爺寧願消失在黑洞裏,再不見天日……”
“我也是,和肖瑤瑤生活在同一個地球就已經夠悲慘了,我還是喬遷火星算了。”
我走到二樓的時候,謝瑾的大嗓門仍然在身後窮追不舍地響著,“唉,可憐的孩子……真不知道小時候受過什麽非人的虐待。”
“應該是兩年前那件事發生以後吧……”
“說起來,倒好像是的,時間也剛剛高山流水合!對,就是那次……”
“難道因為……出事,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誰出事了?因為走得太遠,居然最重要的那段沒有聽清。
我停住腳步,飛快地退了回去,想要聽清楚他們說的話,可洛普斯忽然朝端木玉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噓!禁忌!”
嶽冷林住了嘴。
謝瑾黑黑的麵孔也有點兒僵硬。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原本活躍的氣氛仿佛被丟進了南極,冰凍三尺。
就這麽冰凍了一會兒,陸安陽慢慢從沙發站起:“不要再提及那件事!至於誰留下來照顧玉,照老規矩,抓鬮決定。”
3.一樣微笑的弧度
睡在床上,我就跟烙燒餅似的左翻騰右翻騰,怎麽也睡不著。最後索性睜大了眼睛,在漆黑的房間裏怔怔盯著天花板,腦海中一幕幕浮現過一些畫麵——
四隻猴子齊刷刷“我們全都懂”的目光……
謝瑾促狹笑著說:“嘿,一餅mm,你在偷看肖瑤瑤?!”……
以及沙發上,穿著浴袍靜靜沉睡的端木玉……
越想神智越清醒,越想越睡不著。最後居然滿腦子都是端木玉的臉……可惡,我為什麽會想起那個家夥,一定是腦子被槍打了!
我抓狂地甩了甩頭,起身走出房間,準備洗洗臉讓自己清醒點。忽然衛生間的門被打開,謝瑾從裏麵走出來:“啊……一餅mm……”他一臉困倦的表情,兩眼呆滯,“我實在撐不下去了,幾乎五分鍾洗一次臉,還是覺得困……你說他喝醉了要是一覺睡到大天亮多省事啊!”
“他醒了?”
“嗯,在陽台。醒了才可怕呢,會亂走。”他一副倒了大黴的樣子,忽然眼睛一亮,“不如你犧牲一下吧……一餅mm?!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他又不是美女,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實在是很累。”
我白了他一眼:“難道你有性別歧視?”
“沒有啊!我一視同仁……隻不過男人除外,醜女除外,二十歲以上十四歲以下的除外……千金小姐你應該感謝我,感謝我給你們空間和發展的機會!”說著他賊笑了一下,把我撥到一旁,朝自己房間的方向歪七歪扭地走去。
“喂,誰要你給空間和機會?!”我惱羞成怒地喊。
回應我的是他關門的聲音。可惡——!
我氣憤地洗過臉,朝自己的臥室走去。我才不會照顧他,那種家夥,即使真的變成樹袋熊掛在樹上睡覺或者被送去剪毛場,都是活該!可是——
“唉,可憐的孩子……真不知道小時候受過什麽非人的虐待。”
“應該是兩年前那件事發生以後吧……”
“說起來,倒好像是的,時間也剛剛高山流水合!對,就是那次……”
“難道因為……出事,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背叛了我,來到露天陽台口——?!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外麵的景象正好一覽無餘:
陽台四周種滿了奇花異草,中央是一張橢圓形的白桌,四周的椅子也是白的,椅背是鐵質雕花。端木玉背對著玻璃門坐著,頭發柔順地耷在椅背上,被月光染上如水的色澤。他右手端著玻璃杯,蕩漾的血色液體襯得他的手指更為白皙修長。
夜色靜謐……
他仰頭望著星空……
整個黑幕,像是被誰撒了一把揉碎的水鑽,閃閃發光。
算了,反正回去也睡不著。我站著看了他一會兒,終於還是推開玻璃門——
端木玉聽見聲音,扭過頭來看我。銀色月光下,不知道是因為喝了太多酒還是別的緣故,他眼眶紅紅地瞪著我。
我保持著推門的姿勢,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快又低下頭,拿起酒瓶,往空的酒杯倒酒。原本滿滿的一瓶酒,現在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拜托,那是洋酒不是飲料,這個大白癡!
我走過去阻止他,他又瞪我,眼睛仍然紅紅的……我不禁一陣恍惚,抓住酒杯的手也一鬆,一部分的酒灑在我的手心上——在那裏,寫有一串手機號碼,是顧義宸在離開之前寫的。
雖然當時他寫下它的原因,我猜不透,可我還是禁不住想起他星光般閃耀的眼睛,想起他垂下眼瞼時滴落的淚水,以及他望著米琦時溫柔深情的樣子——他的氣質跟端木瑾真的好像好像!
甚至,端木瑾在初次認識我的那天,也曾在我的手上寫過他的手機號碼!
也許冥冥之中,連老天都在向我暗示著什麽?
我慌忙扯了張紙巾,將手上的酒輕輕擦去,小心翼翼,生怕那些字跡會消失。
忽然手腕被扣住——
我抬頭,端木玉看著我,眼睛冰藍冰藍,眼神是說不出的怪異:“如果……我也有那樣一雙眼睛……也在你的手心裏寫字……你是不是……也會愛上我?”
我震驚。
“會不會?”他的聲音低啞,在夜裏靜靜回蕩的時候,像葡萄酒一樣誘惑。
“端木玉,你醉了!”
“我沒醉。”
我掙紮著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他拽得好緊,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指骨,深深地扣著我的手腕,仿佛要在我的手腕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呼吸裏全是酒和橘子香氣,手腕被他的體溫用力地燙著,仿佛要著了火……
我開始變得慌亂,心跳也變得不規律。
“放開!”我用力地甩著手臂,可根本無濟於事!我變得急躁起來,幾次深呼吸,才鎮定下來,再次狠狠命令,“我叫你放開!”
——我絕對不會放開的。
端木玉堅毅的眼神這樣告訴我。
“你……”
我更加慌亂,隻發出了一個音,忽然眼前一黑,連眼都沒來得及眨一下,就被他拽進懷裏,椅子因為衝力過大而重重搖晃了一下。他的睡袍隨之敞開,露出漂亮的鎖骨和線條優美的頸項……他用深邃的眼睛看著我,慢慢逼近。
我想要說話,可才開口,就被他的辰口包裹住了,又被舌齒挑開和咬合。他深深地高山流水了下來,熱烈得令我幾近窒息。
酒杯清脆地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紅色液體流出,瑰麗的顏色在地麵流淌……
星星好亮。
亮得眩暈。
……
……
“我沒有那樣的眼睛……”他結束了這個高山流水。如水月光下,他兩頰暈紅,“可你看看,我的辰口形跟他一樣啊……”
“你仔細看看……”
“……仔細看看我……”
“明瑤瑤,我的辰口……真的長得跟那家夥一樣……”
他用力地扳著我的下巴,強迫我去看他的嘴辰口,那兩瓣剛剛高山流水過我的辰口,鮮豔如血。我茫然而又慌亂……他看著我,突然揚起了微笑的弧線……第一次在我麵前用這種弧度微笑……
果然,是記憶裏端木瑾微笑的弧度。
我震驚地瞪大眼……
即便如此,也仍然無法表達我此刻內心的震驚程度!
“怎麽樣?”他笑得更開了,語氣裏帶著孩子氣的得意,更多的卻是落寞,看我的眼神也疼痛得像被刀割一樣,“很像……是不是?嗯?是不是?”
4,推我的人是誰
一大早,謝瑾就頂著那張黑黑的麵孔,屁顛屁顛地朝餐桌奔來:“哇kao,一餅mm做的早餐!好香!我的口水啊,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你的口水是一滴滴地掉嗎?”嶽冷林一巴掌拍掉他伸去抓菜的手,“你的口水不是一直都是一坨一坨地掉嗎?”
“你的口水還是一杯一杯地掉!”
“你的口水是一桶一桶地掉……”
“吵死了,你們兩個!”我鬱悶了三分鍾,心急地用蓋子蓋上中間那碗熱氣騰騰的湯,“要掉口水麻煩不要在這裏掉,都走開啦,走開!”
該死……
為了幫端木玉醒酒,我昨晚半夜就開始燉湯——用牛骨頭、血豆腐、牛肉、豆芽、卷心菜、大蔥和大蒜等熬上9小時後製成的醒酒湯,要是被他們的口水這樣掉來掉去,我真的會抓狂的!
“哦唷……煮了就是要吃的嘛,有什麽關係!”謝瑾睨我一眼,厚臉皮地揭開蓋子,“好香!真的好香哈!”
“啪——”我飛快地又把蓋子蓋回去。要不是他閃得快,蓋子差點就要夾住他放在湯碗邊的手指:“這個湯不能給你們喝!我還做了很多別的東西,你們都可以吃,隻有這個湯不行!”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小氣!”
“我就是小氣!”
“你說不給喝就不給喝?!你說不給喝我偏偏要喝……”謝瑾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趁我一個不留神,居然抱起了湯碗,開始朝別的地方跑。
“喂——你不要把湯弄灑了!是給端木玉醒酒的!”
話音剛落,餐廳裏頓時一片噓聲。
謝瑾借機大說特說:“哦哦!一餅mm好偏心,居然特意為肖瑤瑤熬湯,我也想要享受同樣的待遇!”
“什麽待遇?”就在這時,端木玉一臉沒睡醒的表情揉著腦袋正好走進餐廳,卻無視我的存在,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不曾發生過。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丟臉的事!飛快抓起旁邊的書包,朝玄關口跑去:“我、我先去上課了!”
陸安陽的腳步聲隨後響起:“正好。千金小姐,我們一起吧!”
出了門,嶽冷林和謝瑾的魔音還是透過大門窮追不舍地響著:“肖瑤瑤啊!特殊待遇也分我們一點點啊,一餅mm給你熬湯耶!”
“嗯嗯,味道不錯,謝瑾豬頭也來嚐嚐?”
“討厭,人家不要自己喝的,人家要你喂的……玉……端木玉哥哥。你喂嘛~”
“乖乖瑤瑤,本大爺一定會喂飽你的!啊哈哈哈哈!”
該死!真是該死——!
嶽冷林、謝瑾,終有一天我會把你們狠狠地掐碎在我的五指山裏!
“他們嘴巴雖然毒了點,可是沒壞心的。你不用太在意了!”陸安陽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收起憤怒的表情,尷尬地點點頭,上了他的車。可腦海裏卻不斷浮現昨晚的情景,心情再也無法平靜。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我摸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不自覺地噓出一口氣。
“劉須是誰?!”
一接起電話,高幽的聲音就幽怨地響起:“明瑤瑤,你怎麽這麽水性楊花,有了我還嫌不夠嗎?!居然勾引別的家夥!”
什麽勾引啊?我最討厭這個詞了!何況劉須是誰我根本都不知道!
“你在說什麽?”
他的聲音更加幽怨:“我在你的座位發現一封劉須寫給你的情書。”
那種東西……我每天都可能收到!可是給我遞情書的人跟我有什麽關係?!不對——!重要的問題不在這裏,而在——
“高幽,你翻我抽屜?!”
“我……”
“你怎麽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私自翻我抽屜?!我警告你,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手機那邊傳來的一個可憐巴巴聲音打斷:“高部長,我可不可以拜托您一件事?!您在生氣的時候,能不能大人大量不要拔我的頭發和腿毛?哎唷哎喲,我錯了,您拔您使勁兒拔——”
“我說過要保護你!所以偶爾關心一下你的生活!瑤瑤,要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混蛋騷擾你就不好了。”
我冷冷一笑:“隻要你不騷擾我就很感激了!”
話音剛落,手機那邊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響:“高部長你冷靜點,冷靜點!”
“啊——砰,啪,嗒——”
“出人命啦~~~”
-_-#-_-#-_-#
“高幽,拜托你不要那麽幼稚!”我終於忍無可忍,“你現在在幹嗎?有火氣為什麽總是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無辜的人?他們很無辜嗎?!”高幽揚高了聲調,“瑤瑤,我隻是想幫你揪出那個混球!可是,緋葉居然有四個劉須。沒有辦法,我隻好花點心力,幫你親自一一審問了!”他的聲音變得凶狠起來,“說,誰寫的情書。是這個染著紅黃藍的雜毛……?”
慘叫應聲響起:“啊——”
“還是,這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球體動物?!”
“嗷——”
“或者是,瘦成黃花菜風吹一倒的竹竿人?”
“嗚——”
“如果都不是的話,那麽……”他冷笑了聲……
剩下的第四個劉須立即嚇得聲音發抖,語無倫次:“高部長,求求您饒了我吧,我絕對不是您說的那個劉須,絕對沒有給肖小姐遞情書。我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柔弱書生啊我~~~”
“太囉嗦了,把他拖下去!”
……!!!!!
“高幽,你簡直無藥可救!”
說完這句話,我果斷地掛了電話。可是過了一會兒,手機繼續抽瘋的響起來,不依不饒地響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我不接,它就會在我的手中爆掉!
“高幽,你敢再打電話來,小心我把你丟到海裏去喂鯊魚!”
“啪!”隨著我的一陣怒吼,手機從車窗裏飛了出去。
我聽到旁邊的驚呼聲,轉過頭這才想起一直在我身邊的陸安陽,頓時覺得尷尬無比。
“嗬嗬,真實的千金小姐似乎更可愛。”
“可愛?”我有些奇怪的看著陸安陽,有人說過肖瑤瑤美麗,也有人誇過肖瑤瑤漂亮,卻沒有人用這樣的詞形容過肖瑤瑤,不是嗎?
“有時候讓真實的自己得到釋放,不見得是件壞事……”他笑了笑,似乎被我奇怪的表情逗樂,眼神羞澀而靦腆,“真的很可愛……”
很可愛,是嗎?看著一臉孩子般羞澀地下車去幫我拾回手機的陸安陽,我心裏似乎有種想法在慢慢被證實……希望是我多想……
車很快開進緋葉。
由於昨晚熬湯沒有睡好,一整天在學校我都渾渾噩噩的,盡管努力強打精神去聽課,還是很對不起老師地睡著了。不過這期間,高幽那家夥識趣地沒來招惹我,等到我睡醒的時候已經放學了,教室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活絡活絡筋骨走出教室,在經過一個轉彎的時候,看到高幽從樓下的階梯往上走,手裏拎著裝有礦泉水和漢堡的食品袋。
我有些鬱悶地撇了撇嘴,正要叫他,忽然感覺背脊被誰一推——
我發出一聲驚慌的尖叫,身體因無法承受突然而來的力道向前一栽,,以可怕的速度往大理石階梯的底部滾去!一路上眾多的堅硬階梯撞擊著我瘦弱的身子,身體撞擊在石階上的聲音,在靜謐的學校聽來格外可怕!
經過長達幾秒的翻滾後,我摔在石階的最底部,身體顫抖著掙紮了一下,但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站起來。看到石階上有觸目驚心的血跡,像瑰麗的花朵,一路盛放到我眼前。
高幽呆在原地三秒鍾。食品袋從他的手中滑落!
“瑤瑤!瑤瑤,你有沒有怎麽樣!你不要嚇我——”下一秒,他一邊衝上來扶起我,一邊衝到階梯頂部吼,“是誰?該死!”
誰……
剛剛是誰在推我?
我的眼睛困難地睜了睜,看到高幽一把抱起我。我在他焦急的叫喊聲中慢慢合上眼瞼。不知道為什麽,有種強烈的直覺告訴我——推我的和偷放定時炸彈的,一定是同一個人……
第二章:高幽的真心(merity)
1,半邊綠色的傘
幸好傷勢不重,隻是頭部撞破了皮,身上有一些小擦傷。高幽卻被嚇壞了,每天揚言著要替我找到凶手。於是短期內,緋葉學院裏刮起了一陣“偵探風”。
說起來,他還真是個精力過盛的家夥,每天忙著“查案”,還要不停地往醫院這邊跑,狂虐我的耳朵……所以先人說的什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全都是狗屁!苦難我都遭受了,怎麽沒看到福在哪裏?!
這一天下著雨,天地一片朦朧,我趴在醫院的窗台上,忽然想起一個故事:
故事裏,在滴著雨的屋簷下,女主角笑著對男主角說:如果從我們麵前走過的第三個人拿的是紅色的傘,那麽你就做我男朋友吧!
第三個人走過去,拿著一把藍色的傘。
女主角失望地覺得,她跟男主角是沒有緣分的。
可是,就在她黯然回首之際,發現第三個走過的人忽然取下藍色傘套,撐開了一把紅得發豔的傘。在那個下雨天,紅得那麽奪目,像一朵美麗綻開的紅幽。
這也是個下雨天。悶熱的夏季,雨水淋濕了整個世界,視野裏都是一片霧蒙蒙的。
我趴在窗前看雨幕中五顏六色的傘,每一個從眼前走過的人,我都會數……
“在看什麽?”
高幽拽了拽我的胳膊:“醫生說過你要休息,雖然是皮肉傷,不過不注意很容易轉變為大病的!瑤瑤……”
“我在看傘。”
“看傘?!”
“你說,第十個走過的人,撐的傘有沒有可能是綠色的?”
“為什麽要是綠色?”
“如果第十個走過的人撐的傘是綠色,就表示我命中注定需要留下來。”
他的聲音奇怪地上揚:“留下來?”
經過了這麽多事,我對自己當初的決定也開始懷疑,我在跟自己打賭,如果從我視線裏走過的第十把傘是綠色的,那麽我就留下來,留在端木莊園完成我合約裏應盡的義務。如果不是,那麽我就會離開……
不顧高幽訝異的神情,我點點頭:“嗯,留下來。”雨聲很快衝淡了我的聲音。煙霧朦朧的世界,從遠處慢慢顯現出一個人影,撐的傘的顏色也越來越清晰。
第十個了!
我睜大了眼,屏息看著他走近,卻是一把黃色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