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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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役,雪山派元氣大傷。幾天之中雪山派門徒相互之間救死扶傷,忙碌不堪。經過這場清除叛黨的大戰,各人心中都明白了自相殘殺、以致召來外禍的不該。吳景森的門徒亦是對先前助紂為虐的行為深感不齒,此處暫且按下不表。人人都關懷著同門師兄弟的傷勢,誰也不提舊怨,安安靜靜在雪山上養傷。張三力敵四大高手,內力損耗不小。好在他年輕力壯,靜養了幾天後,已無大礙。譚雲春等人每天進房來探視,張三將掌門指環一事原原本本告知眾人,眾人見他精力一天勝過一天,都是極為欣慰。
到得第五天上頭,張三已能內力收放自如。那天晚上,龐雲書和牟雲亮來到房中探病,張三道:“兩位身受內傷,這幾天覺得怎樣?”他二人都是舊患未好又添新傷,每日都要苦熬內傷折磨,但怕張三掛懷,都道:“好得多了!”張三見二人臉色灰暗,說話也是有氣無力,說道:“我內力已恢複得七八成,便替兩位醫治。”龐雲書忙道:“不必,不必!何必忙在一時?再過幾日,待你徹底痊愈,再替咱們醫治不遲。此刻用力早了,傷勢若有反覆,我們心中何安?”牟雲亮道:“龐師兄所言甚是,早醫晚醫,也不必爭在這幾日。你且靜養要緊。”幾人說話間,門被推開,一年輕小婢端送湯藥來到房中。那小婢年約二八,身材苗條,隻見她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皮膚白皙,容貌秀麗。小婢舀上來一小匙藥水遞到自己嘴邊,柔聲道:“正好不燙,公子該用藥了。”張三道:“勞煩青青姑娘。”接過湯藥一飲而盡。那小婢笑道:“公子每次都這般客氣。”牟雲亮在旁打趣道:“難怪張師弟好得快,原來有青青照顧。”小婢也不做聲,隻是笑笑,將湯藥端出,退出房去。
那小婢是十幾年前吳景森在荒郊撿回的嬰孩,取名青青。長大後留在門派裏當了個使喚丫頭。吳青青雖是小婢,但雪山派一色男丁,加之她聰慧可愛,眾人都拿她當小妹看待。
又過兩日,張三已完全好轉,又用內力醫治了龐雲書等傷勢較重之人。待到吳景森離世月餘,譚雲春主持雪山派大開宴席,一掃內耗陰霾。張三幾次三番搭救雪山於危難之中,自然被奉為上賓。眾弟子觥籌交錯,大家都是前嫌不計,和好如初。酒過三巡,譚雲春忽道:“各位聽我一言,張少俠武功蓋世,義薄雲天,於本教有再生的大恩。又是當世武林副盟主,祖師爺景義公的親傳弟子,手戴掌門指環,景義公已欽點張少俠執掌門派。咱們擁立張少俠為本派第三代掌門,大家從此尊奉掌門號令!”龐雲書、牟雲亮等心中本有此意,一聽譚雲春此言,都是及盡同意,人人叫好。
張三急忙搖手道:“在下年輕識淺、無德無能,如何敢當此重任?各位還是另擇高明,在下將掌門指環轉交便是。”王雲鶴道:“大丈夫身處亂世,不可拘泥小節。如今我雪山遭逢大變,元氣大傷,還望少俠不要推辭。”龐雲書道:“少俠既得恩師真傳,那便是雪山掌門,兒戲不得。”。眾人齊道:“還望少俠接任掌門!”
牟雲亮在一旁道:“正所謂大丈夫當仁不讓,你便應了吧。”張三心想:“我若不接掌門,恐將來雪山再生變故,此刻先穩住形式,其餘盡可慢慢商議。”於是朗聲道:“各位如此抬愛,我若再不應允,反倒對雪山不敬。今日張天渺,暫代雪山掌門之位,待接回恩師景義公,一切聽從師父法旨。”眾人齊聲歡呼,雖然雪山百廢待興,但人人喜悅之情,見於顏表。須知吳氏兄弟創立雪山派後,名聲鵲起,幾十年間已成武林大幫。如今遭遇變故,一個威震江湖的大門派,鬧得自相殘殺,危機四伏,今日重立掌門,中興可期,如何不令人大為振奮?能夠行動的便即拜倒行禮,龐雲書、牟雲亮等與他相熟的也無一例外。
待眾人行過禮後,張三正色道:“眼前有兩件大事,須得盡快辦了。一是接回景義公,二是找回失蹤的老盟主軒轅琢磨。這第一件事乃我雪山分內之事,刻不容緩。第二件是關乎到雪山聲威,也是不容有失。本人決定親自前往,有哪位願與本人共去?”眾人站起身來,異口同聲道:“願追隨掌門!”
張三道:“人手也不必太多,何況此間尚有許多大事需人料理。這樣吧,譚師兄留守,率領眾弟子重振雪山,便由龐師兄和牟師兄隨我同往吧。”他在雪山派與龐牟二人最為相熟,因此叫了兩人與他同行。當下決定待龐牟二人修養兩天之後便即啟程。此時他是掌門之尊,每一句話即是不可違抗的嚴令,眾人一一接令,無不謹遵。眾人飽餐之後,分別休息。又過兩日,待龐牟二人已無大礙,雪山派行過掌門接任大典之後,三人收拾行囊,和眾人分別。譚雲春道:“掌門,你身係本門派安危存亡,務請保重。”張三道:“大師兄坐鎮雪山,掌管派中大小事務,多多辛苦。”吳青青走上前淡淡道:“公子一路小心。”牟雲亮笑道:“還叫公子,須得改口叫掌門了。”張三擺擺手,說道:“她習慣了,就叫公子吧。”當下又將派中各要務叮囑一番,這才分手而別。滕項彬因心中掛念軒轅姐妹,也向眾人作別,趕赴軒轅府。何寶庭傷勢未愈,留在雪山由吳青青照顧。
三人行出百餘裏,到得一處偏僻所在,張三擺擺手,道:“有人跟來。”牟雲亮道:“師弟好耳力,我和龐師兄未察覺半點異樣。”張三道:“我去看看,二位師兄在此稍後。”當即向聲音來處迎去。奔出裏許,隻見小小一個人影快步移動,他搶步上去,叫道:“青青姑娘,你怎麽來了?”
那人影正是吳青青。她突然見到張三,喜不自勝,道:“總算追上了公子,我給公子送藥來了。”說完,從懷中掏出兩包草藥遞到張三手中。“公子須記得一早一晚一日兩副。”張三道:“我內力已完全恢複,不必再用藥了。”吳青青道:“公子須多加鞏固才是,帶上有備無患。”張三想到她每日采藥煎藥照顧自己,心裏一股暖意湧來,柔聲道:“謝謝你。”吳青青嫣然一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這便回去。”看到吳青青對自己如此關心,此時張三心裏突然想要留她與自己同行。但轉念一想,她還要照顧何寶庭,便說道:“我送你一程。”一直將她送到人多的城鎮,這才轉身飛奔去找龐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