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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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女子體內真氣流轉順暢,也漸漸醒轉。此時她體內餘毒已淨,然張三真氣還在源源不斷傳來,在五髒六腑四處遊走,竟有說不出的舒服。女子不自覺捂住胸口,剛要說話,驀地抬頭看到床前角落處一把銅鏡斜握而放。透過銅鏡,隻見張三雙目緊閉,腦門已滲出汗來。她細細打量張三,隻覺這少年容貌俊朗,方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與身後的陌生男子肌膚相抵,**相見。也不知這男子是否看到自己**,竟不生氣,隻是感覺身體燥熱,一顆心竟暗暗飄蕩起來。又過良久,女子抓起肚兜護在胸前,輕道:“好了。”張三聞言收勢,他兀自閉著眼睛,起身摸出房門。女子見他磕磕絆絆,嫣然一笑,道:“一會再來吧。”張三走出房門,龐牟二人齊問:“怎樣?”張三道:“還需調理。”龐雲書道:“大夫開了些藥,我已讓店家煮好端來。隻是這女子來曆,掌門須得查明。雪山派和魔教雖無冤仇,但我們是萬萬沾不得的。”“不錯。”牟雲亮道:“好在這女子一時半刻走不了,咱們先吃些東西,再問不遲。”他這一說,三人方覺饑餓。女子初愈,張三給她點了些補養身體的菜肴,讓店家連同湯藥一齊送去,三人在樓下隨便點了些酒菜,草草吃過。

    次日一早,張三來到女子房內,見她氣色紅潤,笑道:“你好啦?”女子微笑道:“已無大礙。”接著又道:“昨日多謝啦。”張三連連擺手,道:“不必客氣,不必客氣。”房屋之內,兩人竟都有些尷尬,好半天也沒說話,似是都想到了昨日之事。倒是女子大方,開口道:“公子如何稱呼?那日隱約聽聞是雪山派的,可內力卻又覺著不像。雪山派內功自來以陰柔為本,你體內卻有一股陽剛之氣。你那兩個隨從武功也是不弱,看他們年紀應該是雪山派二代弟子,何以叫你掌門?雪山派的掌門不是吳景森麽?”她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雖然語氣輕柔,卻自由一股威嚴,令張三不得不答。也是他天性老實,於是便將所有事情來龍去脈一並說給了女子,隻是軒轅琢磨失蹤,他自己當了武林副盟主這些與雪山派不相幹之事略去不提。女子越聽越奇,道:“沒想到公子有如此際遇,習得上層武功又當上了一派之掌。雪山派內功,若非你出手相救,恐怕蒙古人又多了許多犬牙,遭殃的還不是我大宋黎民百姓。”張三聽她這麽說,突然心念一動,道:“江湖上人人都言紫竹宮是邪魔外道,怎麽也會關心天下蒼生?”他話一出口,便覺不妥。再看女子,似乎並不生氣,隻是淡淡一笑,卻不答話。張三見她不語,也不追問,繼續說道:“有件事還請告知在下。”女子笑笑,說道:“是問丐幫嗎?”見張三點頭,女子說道:“張公子認為紫竹宮和丐幫孰好孰壞?”見張三不答,女子又笑問:“張公子又認為那些乞丐與我孰好孰壞?”張三一時語塞。女子莞爾一笑,繼續說道:“武林之中各種是非曲直又豈是一兩句話說的明白?你瞧我像壞人不像?”張三心想:“這女子的問題都好生刁鑽,讓人如何回答?”又轉念想到初始女子之時她曾給過莫勝解藥,脫口而出:“不像!”那女子咯咯一笑,低頭片刻,輕輕地道:“我叫藍靈。說給你聽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記得。”張三心道:“原來她叫曲藍靈。”他初見曲藍靈時覺得這女子冷若冰霜,此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隻覺與她在一起心曠神怡,哪怕多相處一會都是極好的,不覺說道:“真好聽,便是到了八十歲也會記得。”曲藍靈道:“若是不再相見,到了八十歲也會記得?”張三道:“嗯”曲藍靈露出不信的神情,心中卻十分歡喜。隔了一會,忽然正色道:“我把名字跟你說了,可不許你隨便亂叫,也不許亂傳。”張三道:“為什麽?”曲藍靈道:“沒有為什麽,不許就是不許。”張三伸伸舌頭,問道:“那我以後如何叫你?”曲藍靈說道:“嘴長在你的身上,我不會強要人家怎麽樣,人家愛聽我的話就聽,不愛聽呢,也由得他。”見張三一臉茫然,笑道:“隨你吧。”張三心道:“這女子好生奇怪,一會讓叫,一會又不讓叫。”正思量間,曲藍靈道:“我要走了。”張三問道:“去哪裏?”曲藍靈道:“紫竹宮啊。”張三道:“你傷勢初愈,若是遇見丐幫……”曲藍靈笑道:“我若不中毒,丐幫倒也奈何不了我。”沉思片刻,忽而又道:“若是以後遇見紫竹宮的人,便提我的名字吧。”

    曲藍靈走後,張三去找龐牟二人。龐雲書問道:“這女子是紫竹宮的人吧?她和丐幫是何冤仇?”張三點點頭,將二人對話內容說了出來,隻是未提曲藍靈姓名。牟雲亮笑道:“原以為會打探到什麽消息,沒想到倒是讓她把咱們掌門的事問了個一清二楚。倒也無不可,我想馮雲錦此番必定在江湖中傷我等,說不好這女子將來會在武林中幫咱們雪山派說話。”龐雲書道:“紫竹宮說的話,江湖中未必肯信。”牟雲亮道:“那也未必,我瞧這女子不像壞人。”張三道:“不錯。”接著又將當日窺見曲藍靈大戰莫勝一事說了。二人奇道:“莫勝武功不低,看來這女子在紫竹宮也是大有來頭。”三人沉思片刻,龐雲書道:“掌門於她有恩,然而現在她知道了我們是雪山的人,是敵是友便難說了。”張三問道:“為什麽?”龐雲書道:“紫竹宮邪門的很,況且掌門心地善良,生性純樸,我擔心對你不利。”牟雲亮接道:“況且這裏仍是那夥丐幫勢力範圍,我等還是不宜招惹為好,須得盡快離開此地。”張龐二人點頭稱是,當下三人分別回房,收拾行囊,準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