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話 開戰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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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在架見崎,有個公會被稱為異端。
    同時與兩大組織——port和平穩之國接壤的弱小公會,風滾工業。
    成員共四名,總點數八千左右,但在架見崎卻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公會。其特征不是強大,甚至不是靠點數獲得的能力,而是極其理所當然的職業性技能。風滾的人能修理家電。
    在不斷在八月循環的架見崎,對空調和冰箱的修理不會失去價值,無論修好多少次,每到循環還會再壞,需求無窮無盡。靠這個理由,風滾獲得了在架見崎自由移動的權利。
    八月二十日,擔任那個公會會長的女性——太田到訪平穩之國。她帶著一份大包裹還有一封信,敲響toa的房門。
    “water,有你的包裹,運費到付,價格是今晚的住宿和四個人的兩頓飯。如果拒絕收貨,我們現在就離開。”
    看著太田露出有魄力的笑容,toa回以微笑。
    “就算沒什麽包裹,飯菜也會給你們準備就是了。包裹裏的東西是什麽?”
    “委托人說,正式交貨前要你先讀這封信。”
    “哦?委托人說的是誰?”
    “注冊名,小秋。”
    “那還真讓人興奮,像做夢一樣。”
    toa有很多喜愛的朋友,當然太田也是其中之一。她一眼看上去膽量過人,陽光又溫柔,是位充滿活力的女性,嗯,實際上也基本是這樣,但意外也有細膩之處。喝醉的夜裏,她會讀有些嚴肅的兒童書籍然後流淚。toa剛來到架見崎不久時,有段時間幾乎一直和她一同生活,所以了解她的軟弱和愚鈍。包含這些在內,toa都很喜歡。
    太田大概也不討厭toa吧。toa覺得,自己最優秀的能力便是這個,對於自己喜歡上的人,基本能讓對方也對自己抱有好感。而且toa很快就會喜歡上別人,所以從以前朋友就很多。
    但也有算得上例外的人物。其中一個是香屋步。他不是朋友而是摯友,對待方式完全不同。雖然應該沒被討厭,但非要說的話兩人更多時候是像對手一樣較量。對香屋的尊敬心情有多強,想要全力應戰的心情也就有多堅定。此外,他也是自己在全世界最愛的人。
    而另一個例外,就是秋穗栞。
    對於她,toa也認為是朋友,喜歡得不行,好想緊緊抱住。秋穗頭腦靈活,性格溫柔,容易害羞又純情,是個可愛的朋友,但同時又比任何人都讓toa討厭。因為她知道,對香屋步來說最“特別”的不是自己而且秋穗,所以非常嫉妒。從一開始的規則就已經決定秋穗才是香屋的搭檔,那規則雖然沒有漂亮到可以稱之為命運,卻牢固得令人無可奈何。
    toa從太田手裏接過信,開封。
    惹人喜愛的信紙上,是那個女孩的字跡。
    第一行寫著“挑戰書”。看了這三個字,toa噗嗤一聲笑了,肯定對方也是笑著寫下的吧。
    差不多該分出勝負了。
    比比看,是誰先支配架見崎。
    獎品是香屋步。
    如果接受這次挑戰,請讓我成為平穩之國的一員。
    還有,歡迎會我想在能吃到芭菲的店裏開。
    現在是草莓芭菲的心情所以麻煩你請客。
    看過後,toa便明白了太田送來的包裹是什麽。
    她仔細把信紙折起,放回信封。
    “對信的回答全部是yes,請把包裹給我。”
    “ok。”
    進來吧,太田朝背後說。
    門以毫不猶豫的速度被打開。
    進屋後,秋穗徑直走向這邊,大大方方地笑了。
    “好久不見了,toa。”
    “嗯。上次見是什麽時候了?”
    實際上,至今有好幾次和秋穗見麵的機會。包括這個循環,為了治療戰鬥中受傷的月生,還順便開車把香屋送到了電影院。但toa有意避開了秋穗,她覺得兩人的再會應該有更合適的時間。
    而秋穗也沒有在toa麵前出現,就是說,彼此都有些想法。她微微低頭,像是在瞪人。
    “我最後看到你的臉,是在葬禮上。”
    “這樣啊,但我不知道那件事,所以就是你和香屋一起來看望的時候吧。”
    在並非這裏的世界住院時,toa收到了感覺有點高級的布丁。布丁放在精致的瓶子裏,扔掉可惜可住院的時候又沒有用處,她還記得當時有點為難。
    toa舉起放著信的信封。
    “這個,香屋也同意?”
    “當然。”
    “騙人的吧?”
    “他給我的指示就隻有到toa那兒去,方法隨意,就相當於我寫什麽他都同意過。”
    “原來如此,香屋終於要變成我的東西了嗎。”
    “你覺得我會挑起贏不了的挑戰?”
    “就算是你,偶爾也會犯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勝算,我也能贏給你看。”
    toa打心底想要交手的是香屋,但對他輸掉也好。雖然不打算手下留情,但敗給帥氣的香屋也很棒。她真正想贏的對手另有其人。秋穗栞,就是最大的敵人。
    ——不管怎麽說,秋穗倒這兒來就值得慶幸。
    她本來就想要秋穗,以前還拜托過太田傳話。那時候被毫不在乎地拒絕了,但現在也不晚。
    “草莓芭菲我想想辦法吧。”
    “不能因為吃冰淇淋弄得肚子受涼,請再配上熱的紅茶。”
    “知道了。我也有事想拜托你。”
    “是什麽事?”
    “代言者,你知道嗎?”
    在平穩之國,如果說戰鬥方麵最高掌權者是第一部隊的會長,那麽內政方麵最高掌權者就是代言者,現在toa同時坐在這兩個位置上。但,她想盡量把代言者的位置交給其他人。
    “我想讓你盡最快速度擔任代言者。”
    本來,這不可能行得通。
    代言者的職務,是代替在人前不說話的莉莉傳達她的意思,或者捏造莉莉的意思,隨心所欲地運營組織。所以不可能隨便交給一個突然加入的少女。
    ——但,現在就行得通。
    現在,toa在平穩內部的敵對勢力想從她手裏奪走權利。要是toa放開代言者的位子,無論交給誰他們都會點頭。因為他們覺得會比toa更容易拉攏——盡管他們對秋穗一無所知。
    而如果秋穗成為代言者,toa一直發愁的問題便能得到解決,就今後繼續推進toa的計劃來說,那真是棒極了。
    秋穗似乎大致了解關於代言者的知識,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香屋不可能不告訴她這件事。
    秋穗用力皺起眉頭。
    “這話,你認真的?”
    “當然。全力較量吧。”
    香屋在這個時間把秋穗送過來,理由基本想象得到。
    ——與莉莉接觸,懷柔。
    所以秋穗擔任代言者,對toa來說也是把雙刃劍,盡管如此還是有握住的價值。她要加速推進架見崎的時間,超出香屋的想象,也超出秋穗的想象。
    “算了,如果你覺得可以,我也沒有意見。”
    “嗯,麻煩你了。”
    “說起來,代言者的時薪有多少呢?”
    “這個組織沒有時薪這回事。可以保證衣食住宿喔。”
    “好吧,也沒辦法,那還有一件事。”
    “嗯?”
    秋穗指了指toa胸口。
    “你這打扮,真是太土了,換一身比較好。”
    來到架見崎,自稱water以後,toa開始模仿那個動畫男主角的衣著。雖然沒法完全一樣,但她戴上牛仔帽,套上長靴,還穿上差不多是那個感覺的襯衫和背心。
    “香屋也這麽說過,可是我還挺中意的呢。”
    “我是覺得服裝這東西按本人喜歡就好,但日常生活裏穿著角色扮演的衣服讓人接受不了。”
    “雖然沒打算換,不過我會記下。”
    toa背負著兩個十字架。
    一個是每次循環席卷全身的劇痛,另一個是秋穗栞。
    同一天,八月二十日。
    公會“伊甸”的會長,lon深深陷入了混亂與疑惑,懷疑這是不是什麽惡劣的夢,好幾次嚐試醒來。但無可奈何的是,眼前發生的是現實。
    ——為什麽,我會遇到這種事。
    lon心裏詛咒感覺根本不存在的神。不,架見崎的神是那幾個運營者嗎?那無論抱怨多少,他們都隻會讓自己為解決問題交出必要的點數吧。
    lon在二十六歲來到架見崎,之後已經過了八十五個循環。在這座反複循環的奇妙城鎮,肉體不會增加年歲,但是實際上的感覺已經是三十三歲了。再怎麽說已經不是年輕人,在架見崎度過八十五個循環的經驗足以稱為老手,至今也度過了多次危機,有兩次所屬公會因戰敗而滅亡,三次重傷到如果沒有能力就死了。身為女性,運營組織也有很多辛苦之處,但她自認為至今
    小說
    做得還算順利,也挺聰明。
    建立伊甸後和其他組織聯手、視情況背叛、準確看清戰況與將會獲勝的一方。後來比任何人更早確信port會成為架見崎的霸者,閉眼接受多少不利的條件,與他們結成了牢靠的同盟。
    這實質上就相當於從屬於port之下,也有人說伊甸是不戰而敗。在伊甸內部,也有成員對lon的判斷存疑。盡管如此lon還是堅持相信自己。因為和port建立互惠關係獲得安定的做法應該沒有錯。然而。
    在伊甸用作根據地的辦公樓的一個房間裏,站在lon辦工桌前的尤裏拿著印刷出的資料說:
    “會長,關於公會的運營,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向您請教嗎?”
    為什麽到上周為止還是port會長的男的會在這兒,還在我手下做事情?不說別的,真想和他說別用敬語,還有讓我站著你坐下。這到底算什麽折磨啊。
    會長?聽到尤裏再次出聲,lon無可奈何地說“請說”。
    尤裏流利地說了起來。
    “我們工會的運營可以說非常安定,點數和物資都得到了公平分配,成員整體滿意度很高。但根據我個人的調查,成員對於和port的關係多少有疑問,特別是上周談好的計劃,要以伊甸為中心攻陷包括三色貓帝國在內共計三個中堅公會,對此感到不安的聲音很大。我也覺得有必要大規模補充戰鬥力,以及再次下決心調整人員分配,您覺得怎麽樣?”
    lon暗自咋舌。你真好意思說得事不關己一樣。
    把這件事硬塞給伊甸的不是你嗎?單方麵打電話開會,不由分說就定了。
    ——由port向伊甸借出總計二十萬p戰鬥力,希望你們加以善用,把三色貓,魯濱遜,瑪麗·賽勒斯特打下來。
    這人好像是這麽說的。
    lon覺得這件事本身不算太過勉強。
    伊甸原本就有的九萬加上port的二十萬,一共是二十九萬。中堅公會的總點數大致都是十萬上下,以三倍的差距戰鬥基本不會輸。雖然奇怪為什麽port自己不動手,但伊甸要活下去,就隻有聽從port賣他們人情,於是lon回答,我們會積極地商量一下。盡管前頭說“積極地”,但回答終歸隻是“商量一下”。然而事情就好像已經決定一樣推進,而且過來的“二十萬p戰鬥力”是顆炸彈。
    尤裏,類人猿,加上類人猿的兩個手下。這四人離開port的時候,各自向組織返還了部分點數,盡管這樣,尤裏八萬,類人猿六萬,剩下兩人差不多各三萬,合計正正好好是二十萬p,但問題不是這個。尤裏和類人猿做手下,到底有誰指揮得動。
    尤裏繼續說。
    “對手是三個中堅公會,老實說要確保勝利想要五十萬點數左右的戰鬥力。但我們公會所有的點數是二十九萬,想繼續增加二十一萬不現實。”
    “請等一下。”
    lon慌忙插嘴。
    “呃,難道說,你打算同時向三個公會同時宣戰?”
    尤裏聽了麵不改色。
    “當然了。就算目標是三個中堅公會,但真正的敵人是平穩之國吧?如果我們先集中一個公會,等打下來的時候另兩個已經被平穩收下了。”
    “這話我可沒聽說。”
    “但是,如果考慮打敗三個中堅的步驟,就需要這樣做。”
    “port和平穩之間不是有互不侵犯條約?”
    “是的,但這裏終歸隻是伊甸。”
    這狡辯說得通嗎?
    “既然你在,這兒不就是port嗎。”
    “哦?真奇怪,如果是這樣,那伊甸這個公會到底在哪兒呢?”
    “所以說——”
    說到這裏,lon抱住腦袋。
    不管被人背地裏說什麽壞話,哪怕被說懦弱或者膽小,lon依然守住了伊甸這個公會。她愛這個公會,為這個公會盡了心力。然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port說會出借戰鬥力,結果過來一看才知道那個戰鬥力是尤裏和類人猿。光是這樣,伊甸這個公會實質上已經從架見崎消失了,就好像惡劣的欺詐一樣。沒有戰鬥,也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眨眼間伊甸已經被port吞並。公會裏所有人都確信,現在握著伊甸實權的是這個叫尤裏的男的,已經沒人能違抗他。
    尤裏露出可憎的微笑告訴她:
    “如果您說要違背和port的承諾,作為伊甸的一員,我會為了防備他們來侵略製定方案。”
    “不,不用了。”
    她隻能這麽回答。
    “那麽,就是同時對戰三個公會這個方針啦,隻能把伊甸分成三支部隊。”
    沒辦法。
    lon不知道尤裏有什麽打算,反正就是這種鬼主意吧。在他回到port之前,隻能在盡可能控製伊甸消耗的同時附和他幹下去。
    “一支部隊由撫切來。剩下的兩支由你和類人猿先生——”
    撫切是伊甸的一名男性,可以算是lon的副官。
    lon不是那種站到前線的領導者,和戰鬥相關的事情由她決定大體方針,而實際在戰場上負責指揮的是撫切。如果分成三支部隊,那麽伊甸本來的戰鬥力交給撫切,剩下的兩支交給port調來的尤裏和類人猿是正常的判斷吧。按伊甸原本的戰鬥力,就算三色貓比較難,和魯濱遜或者瑪麗·賽勒斯特交戰應該沒有問題。
    但尤裏搖搖頭。
    “讓剛加入的我和類人猿分別帶領部隊,其他人會不願意吧。”
    不,才沒這回事。不如說讓尤裏或者類人猿跟在我們這兒誰的手下更讓人不願意,哪怕拿這個理由退出公會都不奇怪。
    “關於部隊編製,我準備了一份草案,請您看一下。”
    尤裏說著遞過一份打印紙。
    簡單看過後,lon不禁歎息。
    ——好詳細。
    三色貓,魯濱遜,瑪麗·賽勒斯特的戰鬥力和能力特征被仔細地分析。不是伊甸的數據,是從port帶出來的吧。各公會的戰鬥方式整理得很好懂,還分情況記錄了各種應對的戰術。接下來是伊甸最合適的部隊編製。恐怕再怎麽仔細讀都找不出粗糙的地方。不管怎麽說,畢竟是那個尤裏拿出的資料。
    在架見崎,被稱為天才的玩家有好幾個。從小的地方看,電影俱樂部的kido,兩次用五千p左右擊退持有一萬p以上的玩家後,這個稱號開始廣為人知,這份戰果在個人戰鬥的領域的確屬於天才。但要說個人戰鬥方麵的天才,三色貓的白貓恐怕在他之上,她把十萬p的強化運用得比任何人都自如。
    就連類人猿,也不止一次被稱為天才。他個人的戰鬥力算不上什麽,但懂得善用隊伍。戰術領域的天才,或者說,是善用同伴的天才。作為小集團的領導,他比任何人都耀眼——不,“比任何人”這說法也不對。在平穩之國,有個擁有更明顯、更具壓倒性戰果的天才,water。在架見崎出現後,僅過三十個循環就被稱為傳說。她組建的弱小公會保持不敗的記錄,眨眼間發展為中堅,剛聽說她被平穩吸收不久,卻發現她本人已經掌握了那個龐大組織的實權。
    架見崎到處是天才。
    但說起來,這些人仍然隻是天才,隻是充滿耀眼的才能而已。
    具lon所知,超越這個範疇邁進更前方領域的玩家隻有兩個。
    首先是被稱為“最強”的月生。他太過強大,不曾被任何人稱為天才,那份強大太過惹眼,不由其他人分說才能的多寡。
    然後另一個人,“王者”尤裏。他也是不曾被稱為天才的玩家。因為,他實在太優秀,無論想做什麽,都不會有人吃驚。什麽都能做到是理所當然,總是能贏得理所當然。無論戰場還是政治,更強一方自然而然將勝利收入囊中,這種結果不會讓人感覺到才能的存在,而是單單是接受現實。所以尤裏在站到port頂端之前就被稱為王者,所有人都知道他早晚會統治port,到那時這個組織才變得完整。
    ——那種人,為什麽會在我們這兒?
    國王大人就該有個國王樣。
    lon咬緊臼齒,瀏覽尤裏準備的部隊編製方案。
    大體來說,以類人猿和他的部下為中心編成的精銳部隊去打瑪麗·賽勒斯特。這部分沒有疑問,因為瑪麗·賽勒斯特有船,是擅長海上戰鬥的公會,沒道理組織大部隊進攻,所以是派幾個真正夠強的人送到對方的船上。
    接著,是對三色貓帝國的編製。戰鬥力相當偏重於伊甸的人。以lon為首,加上伊甸半數人員,還有尤裏的名字。
    “你真的要做我手下?”
    “當然。我無論如何都會保護會長。”
    “好吧,對三色貓增加兵力是沒辦法——”
    以中堅的標準來看,那個公會太強了。不說別的,點數就已經超過了中堅的水平,其理由是不久前的戰鬥,白貓擊敗了平穩的主力玩家高路木。從人員來看白貓也超出常理,有能力壓製她的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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