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神秘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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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我很奇怪的是,一天之前還被我視作這件事裏最大敵人的陳嘉爾,竟然轉身就和我站在了同一陣營。

    我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問道“那這段時間,你就一直都住在這?”

    肖川道“肖英豪對合圖並沒有完全的信任,他這個人多疑我了解,所以在陳嘉爾控製我的同時,他肯定還留著後手在找人調查我的下落。”

    這個時候就暴露了我的無知和幼稚,我竟然問肖川“你覺得,如果你能和肖英豪好好談一談條件,他會不會對你不這麽趕盡殺絕?”

    肖川微笑著搖頭“他要的就是對我趕盡殺絕,如果不能要我的命,最起碼也要讓我在香港待不下去。”

    我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猜測,便直接對肖川道“會不會是肖英豪找到了親生兒子的下落?”

    肖川聽我提到這件事,抬頭看了我一眼,好像覺得我這個猜測也有一定的道理。

    從邏輯上並不難分析,肖川這個侄子,隻在肖英豪膝下無子的情況下才有利用價值。一旦肖英豪的親生兒子出現,肖川就會變成和他親兒子分一杯羹的下場。這也就是之前莫少卿跟我說過的,血緣至親的意義。

    陳嘉爾說“我們兩個不是沒想過要從肖英豪這個親生兒子下手,但是據肖川說,這麽多年來肖英豪打探兒子的消息向來都是瞞著肖川的,而且也沒有任何人知情,所以想從這條線索找起來,可能會有些麻煩。”

    我想說那不如我們就重新調查,但是轉念一想,肖英豪查了這麽多年剛剛有點眉目的事,我們幾天的時間想要了解,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但我轉念想了一個題外話,有點懷疑的看向陳嘉爾“不過我納悶的事,肖川的事你為什麽這麽上心?”

    陳嘉爾一臉看不上我智商的表情“你也不想想,為什麽肖英豪當初要指示肖川殺了龍根叔然後嫁禍給我?”

    這一句話還真讓我思考了許久,半晌之後猜測道“他想拖你下水?”

    “豈止是想拖我下水,合圖現在老一輩的人除了我老豆之外就剩龍根叔一個,剩下的都是色厲內荏,看起來張牙舞爪,但其實並沒有多大權力的龍彪,德勤幾個。龍根放倒,嫁禍給我,我老豆身體不好,保不齊哪天就駕鶴西去,到時候合圖裏裏外外一盤散沙,他就是想把我們這個社團給滅掉。”

    這個肖英豪的野心還不小,不過陳嘉爾這麽一說,倒是更加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測。、那個視頻,很有可能就是肖英豪發給我的。

    因為他當時給我開出的條件,就是要拉垮合圖,沒想到早在拉攏我之前,這些事他就已經在一步一步的實施當中。

    肖川冷靜分析道“他先是要搞垮合圖,後來又派人追殺我,如果我沒猜錯,你很快也會有危險。”

    “我?為什麽?”

    陳嘉爾道“還看不出來嗎,他在給自己的那個兒子鋪路。”

    這麽說來,邏輯倒也通順。先從我們這一輩不成氣候的開始處理,他兒子接管英豪集團之後,幾乎在香港就可以算得上是隻手遮天了。

    不過算來算去,好像漏算掉了一夥最強的勢力,左興這個名字在這一整件事裏麵,好像鮮少被提及。

    肖川道“這件事我也奇怪,左興之前和英豪有業務往來,但是上次被警方打擊之後就已經基本斷絕,沒有聯係了。”

    我們三個莫名之間就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拴著我們的這條繩,就是肖英豪親手纏上去的。

    屋子裏的氣氛陷入了沉默,陳嘉爾最先受不了說出去上趟廁所。

    我眼睛還盯著自己的鞋尖,腦子裏一團亂。

    肖川在我麵前不遠處淡淡開口“之前我顧忌的,就是這麽一天。不想太早給你承諾,怕的就是我東奔西走,你跟著我一起擔驚受怕。”

    “我這個人呢,就注定是這個命了,你也必然太擔心我,我不是那個遇見什麽事就知道哭鼻子的小姑娘了,我可以成為你的依靠。”

    我想,現在的我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和他一起並肩站著,接受風雨。

    肖川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在我眼裏看來是一種穩穩的心安。

    ……

    而後,我從那片出租屋離開,騎著摩托回去,正好遇見了在巷子口團團轉的方格。

    方格看見我之後便開始抱怨“你還真去追啊,這麽多條巷子,我就一條一條的找起來也要找個幾天,你連點影都沒留就往裏鑽。”

    他看我一直捂著胳膊,關切的問道“受傷了?”

    我把手拿下來搖頭道“沒有,就是習慣性的動作。”

    此前的事情,我幾乎都告訴了方格,但是這一次,我不打算再對他說實情。就像是肖川說的,這件事會給每一個知道內情的人都帶來麻煩,然而我給方格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沒必要在平添幾分。

    我表情失落,對方格道“走吧,追不上了。”

    方格還在好心勸說我“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下次注意點我們一定能追上。”

    我點頭,對他說了一聲謝。

    方格開上了車之後問我“一會打算去哪?|”

    “送我回酒店吧,折騰一天也累了。”

    離開那間出租屋的時候,肖川各自安排了一下我們這幾天所要做的事,最主要的事情都在陳嘉爾的身上,大概是幫助肖川做客戶源的轉移之類,我好像也幫不上太大的忙,對於肖英豪這件事,那兩個人看起來好像已經有了萬全的計劃。

    即便是不能日日見麵,但也要抓緊這一周的時間。畢竟一周之後,就是肖英豪給出的最後期限。七天一到,肖英豪就會起疑心,從而自己采取什麽非常的手段。

    所以所有的努力,都要在這七天之內完成。

    我倒是不懷疑陳嘉爾和肖川的能力,隻是不知道肖英豪這個人做事會絕到什麽程度,所以心裏還是不免擔心。

    我難得回去的比較早,還想著要不要去他們房間裏打個招呼,問問酒店住的還安穩嗎。但是前台一打聽才知道,莫少卿去和老戰友打高爾夫,三太出門打麻將,莫振軒恰好也不在。

    二太的死沒有對任何人造成影響,大家歡聲笑語,業餘生活,沒有絲毫的改變。

    我打算先去翻翻看丁權的合同,再怎麽說這合同是白紙黑字簽好了的,現在施工也到了一半。如果真有撕破臉的那一天,我把這合同拿到肖英豪麵前,沒準也算是一份有重量的籌碼。

    親情不介意,那錢呢?不會有人不在乎吧。

    我回辦公室找了好久,發現那份合同不在,後來打電話給木心,木心提醒我上次加班帶回家去了。

    但我心裏卻沒有什麽印象,隻好先回家看看,找找再說。

    莫家老宅並沒有被警察封門,畢竟二太是墜樓死,起初判斷為意外,所以也沒有引起警方什麽調查的注意。

    我起初是並不相信什麽鬼神之類的東西,但是這平時滿是人的老宅,今天趁著傍晚第一次來,還真的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莫家的老宅是一個花園洋房,外麵一扇大鐵門鎖著,幾米高,什麽賊都跳不進來。

    我把車停在前園的草坪前,按著鑰匙下車直奔之前和莫巧言一起住著的房間。

    短短幾天沒有住人而已,屋子裏麵就開始散發出難聞的木頭味道。多半是因為莫家這件是老宅,所以樓梯地板全都是沒太經過化學加工處理過的木頭,味道就難聞了一些。

    我摒著呼吸推開房門,在櫃子和書桌前都找了一圈,也沒有找見那份合同。

    樓下傳來等等等的聲音,我本來就心煩意亂,聽著那聲音就更覺得心跳加速。

    短暫的不耐煩之後,我瞳孔收縮了一下。

    老宅子裏現在就隻有我一個人,那等等等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我停在原地沒有動,想辨別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什麽巧合之下發出的聲音。但最後我發現都不是,這是一種很有節奏感的敲打,等,等,等,每一聲都在節奏上,而且是一個有柔軟外皮包著的東西撞擊堅硬物體的聲音。

    舉個例子,就好像頭,在撞牆壁發出的聲音。

    我站起身,從房間裏走出去,感覺聲音好像小了不少,那東西,應該就在我和莫巧言房間的正下麵。

    我不記得家裏有暗道或者是地下室之類的東西,而且我和莫巧言的房間在二樓。

    我從廚房繞過,拿了一把餐刀在手裏,手機調成手電筒模式,壯著膽子往下走。

    我和莫巧言的房間下麵雖然沒有房間,但是卻是一條樓梯,樓梯裏麵是應該是存放雜物用的,一直都上著鎖,我也沒進去看過裏麵到底有什麽。

    走到跟前的時候,我開始給自己洗腦,沒準就是兩隻老鼠,都是我自己嚇唬自己的。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等等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好像一聲一聲的都在敲擊著我脆弱的心理防線。

    我知道,如果今天這扇門不打開,我不能親眼看到裏麵的東西,可能我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會輾轉難眠,每每閉上眼睛腦子裏浮現的全是這個聲音。

    為了不讓自己長期額陷入這種糾結和痛苦裏,我用之前在左興的時候學的那一套,把門鎖撬了開。

    打開的一瞬間,就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預想。沒有堆得滿滿的雜物,隻有一條深不見底的樓梯,盤旋而下,好像在指引著我。

    我拿著手電筒,根本看不見底,但是下麵就好像從幾十米深的地方傳來蠱惑人心的呼喚,下來,下來,下來。

    我鬼使神差的顧不上害怕,邁出了第一條腿。

    越往下麵走,我的身上就越涼,本來還隻是微微有些寒意,到最後竟然愈演愈烈,冷的我牙關打顫。

    也可能是環境使然,再加上我得心理作用,我覺得這下麵好像就是個冷藏窖。

    大概往下走了一層台階,十四五節的樣子,腳下就踩上了平地,應該是到了底了。

    我拿手機往前看去,驚奇的發現,這裏麵竟然是一個房間!

    而且看樣子還是個女人的房間,梳妝台,鏡子,一應俱全。然而這屋裏麵最多的,則是掛在牆上的,有的則是放在抽屜裏的,各式各樣的畫。

    我拿出抽屜裏的那一副,手機燈光緩緩挪上去,發現畫的左下角是電梯,轎廂內火焰紅如花,一個人影在火焰中起舞,火光透過電梯門把外麵的走廊照亮,仿佛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