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羅薩耐心的等待著白羽女巫們的回答，這些大多都赤著身子的美麗生物在互相交流了一會後，才終於有一個長相格外年輕又純潔的白羽女巫走了出來，她下身穿著枝葉編織的草裙，上身赤裸著，身材勻稱，微微小麥色的乳鴿挺立著，卻不能讓巴巴羅薩這樣信仰堅定的戰士兼牧師有任何動搖。

    “人類的指揮官，”這白羽族人的女性顯然對於晨曦王國的了解十分淺顯，她表情認真道：“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狡詐凶殘的鷹身女妖們正在附近埋伏著，等待時機偷襲我們。”

    “偷襲？”巴巴羅薩眯眼道：“它們要怎麽做？”

    白羽女巫一字一句語調奇怪道：“它們想要讓亡靈攻破我們的防禦，逼我們不得不飛起來，這樣它們就能乘機偷襲我們，我們不擅長近身戰鬥，保護我們的衛士們都死在了之前的偷襲中，一旦遭遇襲擊，我們將麵對一場屠殺。”

    她語氣十分緊張，雖然眼前人類身上的氣息讓她感覺到了善良和秩序的力量，但感覺有時也不可信，隻是此時的處境讓她們已經沒有選擇。

    巴巴羅薩正想說話，卻聽到刺耳難聽的叫聲從四周響起，這種像是鳥類慘死前的叫聲，又像是烏鴉齊聲叫喚的聲音令人感覺惡心難受。

    撲簌簌的翅膀煽動聲從四周響起，一片黑雲從森林中升起，放眼望去，幾十頭形態醜陋的鷹身女妖怪笑尖叫著從天空中撲了下來。

    “所有人，防禦陣型！”

    巴巴羅薩大吼一下，之前神術鼓舞起來的士氣還在，讓這些民兵和蜥蜴人衛兵們沒感覺到多少恐懼，反而大著膽子撐起槍盾，嚴陣以待的防備著女妖們。

    雖然有幾名蜥蜴人折損在了進攻亡靈的過程中，剩下的三十多人勉強還能湊齊一個正麵的防禦。

    但是巴巴羅薩卻並不覺得樂觀，他粗略一數，就看出來天空撲來的鷹身女妖不下六十頭，身後雖然還有二十多名白羽女巫，但是全都沒有武器，這些不是赤裸著身體就是隻在身上裹了層布的美麗生物們怎麽看都不像擅長戰鬥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白羽女巫的部落們如何分工，但那出麵解釋的女巫既然說護衛們都已戰死，想來也不是說謊，要不是有巴巴羅薩帶人衝殺過來，隻要亡靈攀過了她們最後的防線，就隻能麵對著可悲的屠殺了。

    巴巴羅薩正在猶豫是否要拋棄這些白羽女巫盡快離開，畢竟他還身負著王國的重任，為了這些女巫將自己和手下搭進去太不值得，他願意為了光明神的事業獻上生命和靈魂，卻不願意這樣無意義的死在兩個異族的衝突中。

    可能是看出巴巴羅薩的猶豫，那與他溝通的白羽女巫，已經知道叫作蒂洛妮卡的年輕女性懇切道：“人類，你們攔不住那些殘忍的野獸，我能否請求你，帶領我的族人們離開這裏？我會和幾名自願留下的族人攔住那些野獸！”

    巴巴羅薩有些意動，但又搖頭道：“你們連戰鬥都不行，如何能攔下那些女妖？我又為什麽要帶上你的族人，讓我和我的手下冒著生命危險？”

    蒂洛妮卡麵色淒然：“我有我的方法，而你們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找到我們嗎？我的這些族人們從這一刻就歸你所有，隻要你不殺害她們，她們就是你的財產和奴隸！”

    鷹身女妖們的叫聲越來越近，巴巴羅薩卻依舊不為所動：“你憑什麽做下這許諾？”

    蒂洛妮卡落寞道：“就憑我是【蒂卡爾】最後一位女祭司，這些是我僅剩的族人了……”

    巴巴羅薩抱臂看著這有些年輕的女祭司和族長，冷聲道：“好，你馬上挑選出跟你留下的人，讓剩下的人跟著我走。”

    蒂洛妮卡悲喜交加，用最短的時間選出了四名族人和她一起，對剩下的十八名白羽女巫用女巫的語言們說了幾句，女巫們頓時有些激動起來，卻被她流著淚嗬斥了幾遍，終於強逼著她們跟著巴巴羅薩一行離開。

    眼看著鷹身女妖們越來越遠，巴巴羅薩不敢再耽擱，帶上白羽女巫們就讓所有人撤離，等他們從高處跳下急忙離開時，他回頭看去，隻見蒂洛妮卡等五名女巫一字站開，背後潔白的羽翼張開，義無反顧的飛向了那些女妖們。

    也不知她們用了什麽方法，女妖們尖叫一聲就包圍住了她們幾個，也不去管下麵的眾人，一時間慘叫連連，白色羽毛和猩紅的鮮血夾雜著灑落下來。

    巴巴羅薩帶人殿後驅趕女巫們加快速度，抽泣聲從幸存者中響起，還掛著神術的巴巴羅薩卻在出神時聽到了女巫們的對話。

    “蒂洛妮卡……她的血脈……救了我們啊……”

    “可惡的怪物們，嗚嗚……”

    巴巴羅薩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隻看到入眼盡是灰黑色的女妖羽翼，些許白色如同沙塵中的綠洲一樣醒目但渺小，他搖了搖頭，趕在女妖們散開之前衝進了密林中。

    等到揮舞著翅膀，醜陋猙獰的女妖們揮舞著滿是劇毒的利爪飛到密林上方時，眾人早已消失了蹤影。

    ……

    趕在女妖們追來之前就逃走的巴巴羅薩一行沒敢停留，徑直趕回了哨塔貿易點，帶上所有的女巫回到了長河碼頭後，第一件事便是讓她們全部洗漱幹淨換上衣服和鞋子，而後帶到了諾克漢的麵前。

    穿上了長袍的女巫們看上去純潔而又美麗，不合身的長袍專門留出了放出翅膀的口子，卻又在無意中露出下麵或白皙或健康的膚色，有一種別樣的誘惑。

    這神聖純潔中的性感誘惑格外吸引人，連諾克漢這樣信仰虔誠並且熱愛著家人的也不得不強迫自己轉過頭去，笑著對巴巴羅薩道：“真是……神祇的造物啊，我想我改變想法了，陛下一定會喜歡她們的。”

    巴巴羅薩麵色平靜，看起來絲毫沒有被美色影響，十八名各具風韻的異族美人在他麵前不比木雕強出多少，反而有些遺憾道：“我後來與她們問了不少東西，才知道那個蒂洛妮卡原來有著特殊的血脈……可惜，當時應該冒些風險把她帶回來的！”

    諾克漢不在意道：“你做的很好了，我這就讓人護送她們前往教會城，你呢？要一起嗎？”

    巴巴羅薩搖頭道：“我不必了，我要向教會請求援助，增派至少兩個縱隊的民兵到南岸去，交易點的作用你看到了，擴大規模勢在必行，必須要有足夠的武力去保護交易點，那個蜥蜴人部落我也不會放棄，我要以那裏作為前哨站，將附近的其他蜥蜴人和野人部落都遷移到那附近。”

    “另外，我已經用神術檢查過這些女巫，她們與正能量十分親近，天生就擁有釋放治愈和解除毒素法術的能力，這樣的族群天生就應該是我主的信徒！隻要教皇陛下同意我的計劃，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族群掌握在教會手中！”

    諾克漢深知牧師對於信仰的熱誠，雖然他也是極為虔誠的信徒，卻不像巴巴羅薩這樣充滿了狂熱，所以他隻能引導著道：“你不要太過急躁了，陛下不一定會同意你那激進的計劃，一切還是等陛下的命令。”

    巴巴羅薩神色堅定道：“你說得對，陛下的意誌應當被遵循，但即使陛下不同意，我也要用一生來讓這些生命皈依我主的榮光。”

    諾克漢對此又無奈又頭疼，隻能岔開話題：“除了這個以外，貿易點附近的情況你掌握了多少？那些鷹身女妖的行蹤呢？”

    巴巴羅薩看著他：“我手下沒有其他能夠釋放【通曉語言】的牧師，加上環境太過惡劣，目前隻找到了三個小型的蜥蜴人群落和野人群落，但是我這段時間的精力一直放在訓練衛兵和尋找女巫上，這次我會請求教會分配給我一批見習牧師，等我重新回到南岸，就會開始調查附近的情報。”

    “至於那些鷹身女妖，也隻有等我回去再調查了。”

    “隻能這樣了。”諾克漢輕歎了口氣。

    ……

    教會城，主神殿。

    經過第三次擴建的主神殿，新增了明亮而寬敞的後殿，此刻十八位美麗聖潔的白羽女巫們，正身穿著專門為她們設計的貼身長袍，腳穿著用純白亞麻和柔軟羔羊皮縫製的靴子，緊張又有些恐懼的站在那裏。

    神衛軍的戰士們守衛在各個角落和入口，花冠騎士和護教騎士們警戒在四周，戒備森嚴中，薛帕德身穿著便服，頭戴著鑲嵌著翡翠和珍珠的銀製頭環，欣賞著這前世也未曾見到的美麗種族。

    他走到身材最為修長的女巫身邊，背後的白色羽翼微微顫抖，暴露了主人的緊張，甜美可人的女巫貝齒輕咬著嘴唇，緊張又期待的看著薛帕德。

    一手拿著權杖的薛帕德凝視那雙美麗的眼睛，突然將空著的手放在了長袍下飽滿的挺拔上麵，白羽女巫輕輕啊了一聲，臉頰微紅，卻毫無羞澀或屈辱感。

    薛帕德將手輕輕捏了捏，一手不足握的豐盈，柔軟而又滑膩的觸感，卻讓他輕歎了口氣：“沒有與之相稱的思想與觀念，果然外表的純潔並不是真正的純潔。”

    不需要去檢查，他也知道麵前十八名女巫除了最小的幾個，其他都有著生育過子嗣的氣息，有幾個還有著血脈的聯係，但這倒不是他所發現的，而是身後掌握著家庭、子嗣和婚姻等神職的泉水女神的分身告訴他的。

    早已過了看得過眼提槍便上的年齡，薛帕德有些無甚趣味的鬆開手，轉身往後走去，邊走邊揮手道：“從今天開始，設立【白羽女巫衛隊】，她們十八個就是成員，統屬於伊薇花冠聖女，告訴她訓練一下她們，教會將會有許多地方要用到她們。”

    自然有人領命將白羽女巫們帶了下去，而薛帕德走到了蜜勒思的分身身邊，笑著道：“蜜勒思對這些異族有興趣嗎？分給你幾個人，在某些場合會很有用處的。”

    柔順如水的蜜勒思輕笑道：“不必了，聖潔美麗如同天使，又天生能掌握治愈和淨化毒素的力量，這些美麗的生命最適合作為教會的象征，在【光明日】等節日的時候為信徒們展現神跡了。”

    薛帕德微微一笑：“我的計劃被你看破了，看來泉水女神要改稱智慧女神了。”

    蜜勒思有些微窘，偏過頭輕聲道：“主神可不要亂開玩笑，神祇的稱號怎麽可以輕易改動呢？”

    薛帕德聞言正色道：“是我不對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蜜勒思微微俯身：“主神請說吧。”

    薛帕德抬手指著那些白羽女巫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悠然道：“教會在南岸的一位駐守牧師巴巴羅薩是這些女巫的發現者和獻上者，我已經讓樞機主教團商議對他的嘉獎，這些女巫的價值和意義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不過巴巴羅薩畢竟眼界不足，他向教會提出請求，希望教會能夠派出力量支持他統合蜥蜴人部落，然後在短時間內逼迫所有白羽女巫信仰於我，因為他覺得這個族群沒有歸屬於光明神係的信仰下，是對我的褻瀆。”

    “虔誠、狂熱，但是激進。”蜜勒思輕聲評價道。

    薛帕德點點頭：“沒錯，一個激進的虔誠信徒，隻要稍微引導下，就會成為一把鋒利的刀子。”

    “可我不想這樣，”薛帕德搖搖頭，四周安靜非常，這處後殿隻有他和泉水女神的分身，守衛們連呼吸都低到微不可查。

    “狂信徒是一把雙刃劍，用的不好，反而會破壞教會的根基，而我也不像信徒們成了信我者生，不信我就去死的瘋子，所以我要讓他將轉移力轉走，這個被鷹身女巫差點滅族的部落原本有著三百多人，卻突然不斷的遭到追殺和圍剿，這種行為很不正常，鷹身女妖們冒著這麽大的風險穿過南岸四大部族的領地追殺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女巫部族，在她們的記憶和傳承中還是第一次出現。”

    “主神懷疑這背後有著原因是嗎？”蜜勒思聞言若有所思。

    薛帕德冷笑道：“你一直在托勒密王國，對神祇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我卻知道一些，殺戮、死亡、仇敵的鮮血……再加上鷹身女妖們的邪惡本質，我就算用阿普切的腦子去想，也能猜到要發生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