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閣主之爭(下)(為白銀盟主碎*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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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自珍聽後,微微頷首:“師兄既然要鬥陣,師弟當然沒有理由拒絕,敢問是如何個鬥法?”

    馮善元笑道:“你我各布一陣,你來破為兄的陣法,為兄也去破你的陣法,咱們兩個誰先破陣,誰便是弈星閣的閣主!”

    “這個辦法好,不用鬥法,免傷和氣,我答應了。”呂自珍點頭道。

    “師弟果然爽快!”

    馮善元大笑一聲,飛身上了半空中的石台,同時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呂自珍也不猶豫,身影一閃,瞬間就回到了自己的石台上。

    兩人隔空對望,一個笑意吟吟,一個麵無表情。

    明眼人都知道,這兩人雖然表麵和氣,其實卻是暗濤洶湧,這一輪鬥法即將決出閣主之位,所謂成王敗寇,輸的人必然會遭到打壓。

    像這種內鬥的事情,弈星閣不是第一次發生。

    馮善元大袖一揮,八張符籙灑向四周,但見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原本晴空萬裏的弈星閣山穀,轉眼之間變得陰沉無比。

    緊接著,馮善元又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白玉令牌,祭在自己頭頂,雙手掐訣,口中念咒。

    隨著他的不斷施法,弈星閣的山穀之中很快出現了一座狂風之陣,陣法範圍並不大,被馮善元控製在百丈方圓。

    “師弟,你可識得此陣?”馮善元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呂自珍眉頭微皺,歎了口氣道:“分形離影陣,這是師尊的秘傳之術,當年咱們都想學,沒想到師尊最後還是傳給了你。”

    “哈哈哈!”

    馮善元大笑:“師弟好見識,不錯,這就是師尊的‘分形離影’陣!師尊將他傳給我,就證明我比你更有天賦,也更適合坐上閣主之位!”

    呂自珍聽後,默然不語。

    他從袖中取出陣盤陣器,望空一拋,同時手掐法決,以極快的速度在半空中布下一個陣法雛形。

    緊接著,呂自珍又從袖中取出一個鈴鐺,拿在手裏輕輕搖晃,但見半空中風起雲湧,瞬息之間出現五條金龍,盤踞在法陣之中,看上去威力十足。

    “此陣是我自創,名為‘五龍驚蟄陣’,請師兄試陣。”

    “師弟,你也太托大了吧?”馮善元冷笑一聲,道:“難道你想用自創的陣法,與師尊的秘傳陣法抗衡?”

    呂自珍依舊麵無表情,澹澹道:“是否托大,師兄入陣一試便知。”

    “好!我便來試試你這‘五龍驚蟄陣’!”

    馮善元大袖一揮,身化遁光,直接跳入了呂自珍的陣法之中。

    呂自珍也不猶豫,從石台上縱身一躍,同樣跳入了馮善元的“分形離影陣”中。

    兩人都是陣脈出身,陣道功力堪稱一絕,就算放眼整個南垂,恐怕也找不出幾個在陣法一道上能和他們比肩的存在。

    各門各派的修士都知道這是一場龍爭虎鬥,紛紛放出神識,想要看清楚兩人是如何破陣。

    那呂自珍入了“分形離影陣”,但見罡風呼嘯,黑雲漫天,一道道煞氣從四麵八方吹來,神魂竟然有離體的征兆。

    他識得厲害,不敢怠慢,右手一翻,掌中多出了一麵金劍令旗。

    這令旗被他丟上半空,化為十八道金光,其中九道環繞自己左右,另外九道在前開路,頃刻間就破開了重重黑雲。

    “好一個‘金蛇指路’!”

    弈星閣山穀之上,有陣道造詣不弱的修士看出了玄機,點頭讚道。

    “什麽是‘金蛇指路’?”旁邊有人問道。

    “這是一種尋找陣眼的手段,類似於尋龍點穴之術,普通修士極難學會,需要有極高的陣道天賦才可以。”

    “原來如此.......”

    眾人聽了講解,全都把目光看向呂自珍,隻見此人一路披荊斬棘,仿佛一艘乘風破浪的快船,很快就突破了黑雲和罡風的封鎖,直奔“分形離影陣”的陣眼而去。

    “呂自珍果然不凡!”

    圍觀之人驚歎了一聲,又把目光看向另外一邊。

    此時此刻,馮善元也在“五龍驚蟄陣”中施展神通,隻見他祭出一個羅盤,不斷調整方位,躲避五條金龍的攻擊。

    雖然那五條金龍威力十足,速度極快,但馮善元卻好似摸清了它們的攻擊方式,每次總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過金龍的攻擊,看似險象環生,其實安然自若。

    兩人各自破陣,看上去都很順利。

    便在此時,馮善元大笑一聲,道:“師弟,差不多也該使點真本事了,這樣下去可叫外人看了笑話!”

    “正有此意!”

    呂自珍應了一聲,忽然把手中鈴鐺急搖,同時左手掐訣,連續打出數道法訣。

    “五龍驚蟄陣”猛然一變,陣中金光閃耀,五條金龍變大了一倍,陣法範圍也變大了數倍不止。

    馮善元感受到壓力,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他一邊應對呂自珍的陣法,一邊手掐法決,將大量的靈力注入到白玉令牌之中。

    “分形離影陣”中狂風呼嘯,威力增強一倍不止,圍觀眾人遠遠看去,隻見呂自珍被狂風一吹,竟然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呂自珍!

    “怎麽回事?那陣法之中為何多出一個呂自珍?”圍觀的修士中有人問道。

    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道友有所不知,這是‘分形離影陣’的威力。”

    “哦?木老對陣法研究極深,可願為我等解惑?”

    “道友過獎了,老朽也隻是略知一二,這‘分形離影陣’乃是陣脈上一任道主所創,據說修煉到極處,可以將對手的元神吹出體外,再用狂風煞氣侵蝕,如果沒有保命的手段,不消片刻便會身死道消!”

    “竟有如此神通!”

    周圍眾人都有些驚訝。

    要知道金丹境修士雖有元神,但元神無法離體,隻有打破玄關,證就通玄,才能讓元神脫離軀殼,遨遊天地。

    而眼前這個陣法,居然可以硬生生將金丹境修士的元神吹出體外,當真有些詭異莫測!

    “金丹境的元神不夠強大,長時間離體本就會受到損傷,如今這元神又被罡風煞氣包圍,呂自珍恐怕危險了!”

    “的確如此,不過馮善元那邊也不好受,你看他現在很難抵擋五條金龍的攻擊,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果然,眾人凝神看去,隻見馮善元在五條金龍的圍攻下左支右絀,險象環生,看他的樣子,似乎比呂自珍的現狀還要凶險。

    眼看形勢對自己不利,馮善元眼中精光一閃,忽然張口吐出一道紅光,沒入了頭頂的令牌之中。

    原本晶瑩剔透的白玉令牌,在這一瞬間變得血紅無比。

    隨著令牌的變化,“分形離影陣”的範圍再次擴大,狂風呼嘯之間,竟然把呂自珍的“五龍驚蟄陣”給覆蓋了進去。

    “這又是怎麽回事?”各門各派的修士看到這一幕,無不臉色微變,顯然這個變化讓他們始料未及。

    “此人要以陣破陣!”

    先前被稱為“木老”的修士忽然驚呼了一聲。

    “以陣破陣?我之前倒是聽說過這種手段,隻是這對陣法造詣的要求極高,放眼整個南垂,恐怕除了四大上宗的太上長老以外,沒有人可以做到吧?”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但眼前這兩人都是陣道奇才,不可以常理度之。”

    ..........

    就在眾人交談之際,呂自珍和馮善元的鬥陣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兩人各自施展神通,讓“分形離影陣”和“五龍驚蟄陣”互相重疊,但見陣法之內,罡風獵獵,金龍咆孝,強大的力量交織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層灰色的霧氣。

    漸漸的,陣法之中的景象越來越模湖。

    圍觀眾人的境界雖然都不低,但這陣法之力對衝所引起的異象實在罕見,就算是那些金丹境的掌門,也發現自己的神識難以穿透灰霧,根本看不清陣法之中的景象。

    明知道這是一場百年難見的陣脈之爭,此時卻無緣得見,眾人都不由得有些懊惱。

    而在茫茫灰霧之中,呂自珍和馮善元各自操控陣法,都想以陣法之力去破解對方的大陣。

    兩人正麵交鋒,馮善元的“分形離影陣”漸漸處於下風。在他對麵,呂自珍的元神已經重新回到了肉身之中,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此時也已經恢複如初。

    馮善元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師兄似乎很驚訝?”

    呂自珍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他此前一直沉默寡言,此時卻忽然開口,讓馮善元提高了警惕,雙眼微眯道:“呂師弟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不過師兄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呂自珍澹澹道。

    “計劃?”馮善元冷笑道:“我有什麽計劃?”

    “嗬嗬。”

    呂自珍輕笑了一聲,道:“禿筆翁在俗世中有一支血脈後代,他坐化後不久,師兄就找到了這支血脈,並且將他們接到一個秘密之所,目的就是為了今日選舉之時,用來要挾吳子墨吧?”

    馮善元聽後,臉色微變,但卻沒有說話。

    “禿筆翁是吳子墨的師父,吳子墨對他極為敬重,你用他師尊的後代來威脅他,也難怪吳子墨就犯了。”

    呂自珍說到這裏,輕輕一頓,又接著道:“至於柳叔元,他有一個結發道侶,兩人感情甚深。湊巧他那道侶突破失敗,被功法反噬,重傷垂死,而你不知從哪裏搞來一枚丹藥,竟然能治療此女的傷勢,並以此要挾柳叔元。柳叔元兩麵為難之下,隻能選擇棄權。”

    “所以,這場原本毫無懸念的閣主之爭,到最後竟然成了平局。而這一切,都是你處心積慮設計好的,我沒說錯吧,馮師兄?”

    聽了呂自珍的一番話,馮善元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哈哈大笑道:“師弟,原以為你隻是個書呆子,沒想到你心思如此細膩,居然暗中調查我!”

    呂自珍歎了口氣道:“我本無意爭奪閣主之位,隻是師兄這些年中飽私囊,橫行無忌。閣中上下,無論長老還是弟子,都對你怨言太深。如今內憂外患,如果弈星閣落在你的手上,隻怕走不長久。”

    “哼,你不用和我講這些大道理,閣主之位能者居之,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馮善元冷哼一聲,右手法訣急掐,操控“分形離影陣”禦敵,同時左手卻藏在袖中,暗暗掐了個古怪的法印。

    呂自珍遠遠看見,冷笑了一聲,道:“師兄還在等我的蠱毒發作嗎?”

    此言一出,馮善元臉色大變。

    “你都知道了?”

    “當然!”

    呂自珍澹澹道:“你收買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子,今早給我敬茶的時候暗中下毒,那毒的確厲害,無色無味,很難察覺。而你之所以把我拉入陣中,讓兩個大陣互相覆蓋,就是為了借助陣法的禁製來蒙蔽外人的神識,在這裏發動蠱毒,別人根本不會知道。”

    說到這裏,呂自珍看了一眼馮善元,悠悠道:“這一切本來沒有什麽破綻,隻可惜我早就在你身邊安插了內應,所以你的計劃我一清二楚。”

    “呂師弟,高啊!”

    馮善元聽了他的一番話,臉色陰沉如水,咬牙道:“原來我一直都小看了你,本以為師弟是個埋頭苦修的書生,卻沒想到你的城府如此之深!”

    呂自珍聽後,漠然片刻,忽然歎了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不問世事,一心研究閣中的陣法典籍。隻是弈星閣如今風雨飄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呂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話音剛落,呂自珍便大袖一揮,五張符籙同時飛上半空,注入金龍體內。

    那金龍的氣息猛然暴漲,向下疾衝,很快就破開了“分形離影陣”的罡風,來到了馮善元的麵前。

    “師兄,放棄吧,你的陣法修為不如我,在這陣中是鬥不過我的。”

    “那可未必!”

    馮善元冷笑一聲,背部忽然鼓起一個血包,緊接著皮膚裂開,竟從體內飛出一隻百足魔蠍,隻一口,就將那五條金龍吞入了腹中!

    “皇絕宮的‘絕神蠍’!”

    呂自珍瞪大了眼睛,顯然眼前這個變化超出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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