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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才叫態度好？”童念念譏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問。

    “隻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情，我馬上可以給你哥的工廠一路放行。”顧洛軒也不想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道。

    “哪兩件事？”童念念抿了抿嘴唇問。

    “第一，馬上停止和別的男人過於頻繁的來往。”顧洛軒沉沉鬱鬱地說，語調森寒，強硬，不容置疑：“比如說，韓逸辰，蘇哲，我不想看到他們任何人再出現在你的身邊。更不想看到，有男人天天來接你。”

    “行！我能做到。”童念念沒有過多考慮，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件事，就更簡單了。”顧洛軒略微停頓了一下，嘴裏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念念，我想和你重溫鴛夢，不知你什麽時候能陪我呢？”

    “這個，不可能！”童念念的臉頰倏地漲的通紅，不假思索地吼道。

    “那，我就沒有辦法幫你哥了。”顧洛軒將身體舒適地靠進背後寬大的椅背，語波和神情都重新恢複最初的平淡無瀾。

    “顧洛軒……”童念念竭力支撐著自己，聲音有些虛弱的沙啞，好像是在質問他，又好像是在茫然地自言自語：“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恥？做人怎麽可以這麽無恥……”

    “無恥嗎？我隻是盡我所能得到我想要的罷了。”顧洛軒的唇角邪肆地向上勾了勾，說得神定氣閑而又理直氣壯：“你該知道，我這個人一旦認準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放棄，非要達到目標不可。”

    童念念用力咬緊了牙齒，臉色陰晴不定，由白變紅，又由紅變得更加蒼白，直至看不到一絲血色。

    明亮豪華的辦公室裏，有著片刻的沉默，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清楚。

    “你可以考慮一下，隻要想通了，隨時找我都可以。”顧洛軒眯起了黑深如玉的眼眸，又冷幽幽地說：“不過，我有期限，你最好不要超過今年的最後一天。如果過了十二月三十一日，即使你想用自己挽回你哥的工廠，我也不會再接受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不就是去年在銀都花園別墅，她第一次失身於他，他第一次占有她的日子嗎？

    這是巧合還是有意？他還真會定時間啊……

    童念念蹙緊了秀麗的眉頭，心底倏然間泛起了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那麽的清晰和疼痛……

    她依然定定地站著，什麽也沒有說，好像冬天戶外霜凍的雪人。

    “好了，我還要工作，你回去吧。”顧洛軒不想再看她那張神思恍惚的臉，收回了視線去翻閱桌上的文件。

    童念念定了定神，如同從剛剛從夢中驚醒，一言不發地轉身就往外走。

    身後，傳來顧洛軒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語：“這幾天，我會隨時等你的消息。相信你也知道，你哥的工廠，已經拖不起多久了。”

    接下來的幾天，童念念每天都在煎熬和掙紮中度過。幾乎沒有一夜，完整地睡過一個好覺。

    她婉言拒絕了韓逸辰和蘇哲的一次次邀約，也沒有再讓蘇哲過來接她。隻說自己現在工作進入了十分繁忙的時期，實在不能分心，等過段時間閑下來了，再和他們聯係。

    其實她的心裏知道，隻要有顧洛軒這樣反複不斷地糾纏，她就永遠沒有資格，再接受別人的愛了……

    顧洛軒定的那個最後期限很快就來臨了，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的最後一天。

    說來也巧，就和去年一樣。那一天從上午開始，也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很快就將天地之間妝扮成了一片銀白的世界。

    下班之後，童念念沒有坐車，一個人踩著薄薄的積雪，在外麵隨意吃了點東西，然後回到她和何文靜租住的屋子。

    何文靜可能是又有約會，沒有回來，冷冷清清的小屋裏此時空無一人。

    本來嘛，像今天這樣特殊的夜晚，隻要有自己朋友圈子的人，誰又會孤單單地窩在家裏呢？

    包括韓逸辰和蘇哲，今天也都一前一後給她打來了電話，約她晚上出去玩。她隻能心情複雜地撒了個謊，說自己要和同事一起聚會，再次婉拒了他們。

    童念念一個人怔怔地在靜得讓人發慌的屋子裏坐了一會兒，心裏慢慢地做出了決定。

    她先起身走到衛生間，用涼水洗了個臉。然後回到房間，拿出了自己平時很少用的眉筆，眼影，眼線筆，睫毛膏和唇彩……對著鏡子，開始細心地化妝。

    今晚，應該就是她和顧洛軒最後一個夜晚了吧。

    無論如何，她都想打扮得漂亮一點。給自己，也給他們這一段千瘡百孔的感情，畫上一個相對完美的句號。

    去年的時候，他們是從今天這個日子開始，現在，也就選擇這樣的日子結束吧……

    從此之後，她和他的一切恩怨糾纏，愛恨情仇，就徹底地了結了。

    那所有歡樂的，痛苦的，甜蜜的，糾結的往事，都將隨著記憶通通埋葬，再無一絲痕跡。

    過了今晚，她不會恨他。但是也，絕不會再愛他……

    心事重重地弄完了一切，童念念掏出電話，緩慢地，一下一下地按下了顧洛軒的號碼。

    “念念嗎？你終於，想通了？”這次，顧洛軒接得很快，也沒有故意問她是誰，語調慢悠悠的。然而仔細聽，就能發覺他那暗沉低啞的嗓音下，似乎藏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驚喜。

    他不知道是在外麵幹嘛？那邊聽起來很吵鬧，一片嘈雜人聲，童念念輕輕蹙了蹙眉頭說：“是的，你在哪裏？”

    “我在鳳凰花苑吃飯，你來不來？”顧洛軒很自然地問，好像他們倆又回複成了從前那樣如膠似漆的一對：“如果想來，我就讓人過來接你。”

    “不了。”童念念使勁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盡力平淡著語調說：“顧總，我們不是還有一場交易嗎？你說個地點，今晚就完成了吧。”

    “交易？”顧洛軒微微愣了愣，旋即發出了一聲誇張的大笑，語氣變得很惡劣：“哈！對，是交易，你這個詞用的很好，太恰當了！你說吧，你想在哪裏做？酒店？還是銀都花園？還是我們從前那套房子？我無所謂，都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