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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念念默默地沉吟了片刻，聲音幹澀地說：“那就，從前的那套房子吧……”

    “好，行。那你一會兒過來吧，最好晚一點，我喝酒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回去！”顧洛軒重重地說著，“啪”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童念念又繼續坐在屋裏漫無頭緒地發呆，無數紛紛繁繁，擠擠挨挨的思緒才此時一齊湧進腦海，卻抓不住一個有意義的焦點。

    就這樣如同雕塑一般地坐了好久，直到聽到遠處傳來了不知幾點的敲鍾聲？她才霍然驚醒，振了振精神站了起來。

    她打開櫃子，找出了一件純白的毛衣穿上。

    毛衣是低領的，正好襯托出她欣長如玉的脖頸和漂亮精致的鎖骨。

    外麵，童念念套了一件火紅色的長羽絨服。

    這一身，是她為了參加一位朋友的婚禮當伴娘專門買的，也算是她冬天最搶眼的一套衣服了。

    羽絨服紅豔豔的色彩映襯著裏麵雪白的毛衣，顯得分外鮮豔奪目，一眼看上去，就像冬夜裏跳動著的火焰。

    最後，童念念又在略顯單調和寒冷的脖頸上係了一條絲巾，換上了白色的高筒皮靴，這才背上包包走出門去。

    來到曾經她和顧洛軒住過的那套房子下麵，童念念抬起頭往上看了看。屋子的玻璃窗上，正透露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這說明，顧洛軒已經回來了。

    童念念用力地撫了撫被風吹得飛揚起來的長發，不再讓自己有一絲的遲疑猶豫，大步地走進了樓房。

    站在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防盜大門前，她做了一個深呼吸，伸手按響了門鈴。

    “鑰匙在窗台上，你自己開。”裏麵，傳來顧洛軒不高不低的一句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童念念無語地撇撇嘴，拿了鑰匙打開房門。

    屋子裏燈火輝煌，每一間房間都亮著燈，暖氣也開得很足，乍一走進來，就好像進入了春天的世界。

    顧洛軒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慵慵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的音量調得很大，正熱熱鬧鬧地播放著一個衛視台的跨年演唱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

    反正如果童念念沒有記錯，以前他是最不喜歡看這類綜藝節目了的。現在，難道是轉了性？

    看到童念念走進來，顧洛軒原本無波無瀾的眼眸，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火花，稍縱即逝。

    不可否認，今天的小丫頭實在是太漂亮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穿著這麽鮮紅豔麗的衣服，讓他突然之間，就想起了那種傳統婚禮上美麗嬌豔的新娘子……

    “來了。”他壓抑住心內的波濤洶湧，將視線勉強從她身上移開，用最淡漠的語調說出兩個字。

    “是啊。”童念念的回答同樣是簡單平淡的兩個字。

    隨即，兩人同時沉默，好像再也無話可說。

    隻有電視裏，還在響徹著一位歌手憂傷沉靜的歌聲，充斥在這個雖然溫暖卻又讓人感到無比落寞的屋子：忘不了你的錯，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風裏的擁抱；忘不了你的淚，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夜落的惆悵，也忘不了那花開的煩惱……

    童念念靜靜地站了片刻，自己換了拖鞋，將長羽絨服脫下來隨意拿在手中，然後說：“我人已經來了，你也可以發話，讓人把原材料賣給我哥了吧。”

    “你就這麽急？”顧洛軒挑挑眉毛，終於又將那明滅不定的視線投注到了她的身上，唇角勾起幾許疏疏淡淡的嘲諷：“或許，你今天就隻是為了這個才過來的？”

    “這不是顧總那天在辦公室親口提出的要求嗎？”童念念微微怔了一下，冷然笑道：“不然你以為我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麽？”

    “也就是說，不管是誰，隻要能給你這個原材料，你都願意打扮得這麽招搖生事，在深更半夜來到一個男人的家？”顧洛軒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臉上，冰寒的臉色越發陰晴難測。

    童念念看了看他，漠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是。”

    顧洛軒“啪”地一下關掉電視，起身來到童念念的麵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俊朗的臉容一片惱怒：“童念念，隻要能幫到你哥那個廠，哪怕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想要你，你都會出賣自己是不是？”

    他一靠近，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麵而來，童念念蹙眉往後退了一步，神情變得激烈：“顧總，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我聽你的話來了，你又問這麽多幹什麽？”

    顧洛軒一伸臂將她大力拉進懷中，扯過她手中的棉襖扔到沙發，帶著絲絲酒意的孟浪氣息放肆地貼近了她的臉頰：“既然你這麽配合，那就讓我好好檢驗一下，你值不值得我付出這麽多？”

    童念念奮力推開他的禁錮，聲色凜然地說：“請你先發命令，讓人把原材料按原價賣給我哥，不然，我不會幹！”

    顧洛軒擰著俊眉狠狠地瞪了她半天，最終，咬咬牙齒道：“好，你聽著，我現在就打電話。”

    他說著，走到茶幾邊上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專門按下了揚聲器，口氣冷硬地說：“新興化工廠那批原材料，還是按原價發給他們，你最遲明天把這事處理好。”

    安靜的夜晚，他這揚聲器的效果似乎特別好，童念念清晰地聽到電話裏傳來了一句恭敬的話語：“好的，顧總，我這就先跟童越通知一聲。”

    她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突然之間感到無比疲憊，緊攥的手心裏竟然全部都是汗水……

    顧洛軒掛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然後回到沙發上坐好，雙目幽幽沉沉地打量著她，如同無邊的夜空，閃著冷銳光芒的寒星　：“好了，你哥的廠已經毫無問題，明天就可以恢複正常生產。現在，你是自己來？還是讓我幫你脫衣服？”

    童念念緊緊地咬了一下嘴唇，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我自己來……”

    說完，她轉身就走，顧洛軒冷聲問道：“你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