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結束了麽？”正當魚諾以為一切已然落幕時，班傑明忽然出現在他身後。他的臉上帶著淡漠的笑，一隻手玩弄著時常帶在身邊的那柄雪亮的刀，另一隻手則略顯拘謹地放在身後。魚諾聽出他的聲音裏有一絲顫抖，他不解地望向班傑明，而班傑明的目光早已落在他身上，似乎早就在等著他轉身。

    “喂，你精通白魔法對嗎？”班傑明臉上的淡漠隨著他的笑容變成一片詭異。魚諾的心忽然一跳，卻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於是他在猶豫中點了點頭，而後又立即搖搖頭。

    “不會吧，到底是精通還是不精通呢？對於今天而言，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班傑明最後一次將手中的刀丟向天空，而後將它穩穩握在手裏，“因為如果你猶豫，今天你就會親眼看著一條生命在你眼前逝去。盡管……可能不值什麽。”未待魚諾真正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班傑明手裏的刀便已經沒入心口。

    “班傑明？！”魚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幾步趕上前。溫熱的血液和刺鼻的血腥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班傑明，他竟然在自己眼前自殺！那具傾倒的身體讓魚諾的雙手瑟瑟發抖，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是魔法師。

    “虧我還確認過……再不動手，我真的會死……”班傑明的低語和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魚諾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魚諾看了看班傑明死死掐住自己手臂的手，心跳稍稍平複了一些，魔法也隨之從指尖湧出，泉水般滲入班傑明被刀撕裂的心口。原來，他並未真正將刀尖瞄準心髒。

    “我沒有力氣了，需要休息一會兒。之後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對了，可不要全治好，留一些血，有很不錯的用處。”疼痛減輕後，班傑明鬆開抓緊魚諾的手，調整了姿態，合上雙眼打起了瞌睡，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可是，你為什麽……”見班傑明的傷情穩定，魚諾不由長出一口氣，冷汗從額頭上徑直落入眼中，帶來點點刺痛。

    “因為他們需要一個理由回頭。”貝克慢慢走到魚諾身旁，邊回答魚諾邊竭力平複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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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他們的好奇心。很遺憾，這很殘酷，但這就是他們對待虛擬的本能。”貝克身後，強尼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班傑明的傷勢後，他聳聳肩說道，“這不代表我們沒有心。偶爾我們也會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執著，作為來過這個世界的證明。”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親愛的，你用善良證明自己的人性，我們用殘留的執著尋找自己的光明。它們來自同一個源頭。所以我們從不承認對我們的指控，因為我們天真地希望自己隻是迷茫。而因為迷茫，我們也不否認自己是壞人。

    因此你們無法坦誠地將虛擬的模糊與現實的感情認真對應起來麽？其實別無二致，但你們終究沿了它的軌跡。

    魔法讓魚諾知道，他們心裏的空洞越大，現出惡龍形態的時間就越短。最後，他們將永遠變成惡龍，完全失去回歸人類的資格。

    所以班傑明，你隻是為了功利召回他們麽？你們當真沒有心？還是更害怕在袒露心靈的時候被無情地撕碎吃掉，就像被水鳥盯上的蚌。那些最柔軟的部分，至少不能讓曾為之付出過情感的人撕裂。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痛，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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