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琴瑟和鳴,歲月靜好(大結局)
字數:16689 加入書籤
燕廷肆意囂張地瞪著皇上,“偏偏那時候你忌憚如日中天的周家,擔心外戚專權,正愁沒有機會除掉周家,我們把證據遞上去了,皇上就順勢解決你最心愛女人的娘家。周皇後她所有的家人都死在你的手裏,請問她怎麽可能愛你?”
“你說的愛,不過是想把她當成阿貓阿狗罷了。我真恨父皇竟然將皇位傳到你的手裏,明明我也不差,為什麽卻總是輸在你的手裏,難道就因為你是哥哥,我是弟弟,所以注定什麽都要讓給你嗎?就連愛慕的姑娘,到最後父皇也是指給你做了皇後,明明是我先愛上她的,也是我先跟父皇求娶的。”
說到後來,燕廷嫉妒得臉都痛苦地扭曲在一起,“你娶到了我心愛的女人,卻沒有半點珍惜,害得她痛苦難過,偏偏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肯跟我在一起。燕興,你根本不配娶到那麽好的女人。”
皇上臉上浮現出一抹狼狽的色彩,又心痛又愧疚,“所以你愛而不得,所以因愛生恨,在寧壽宮裏殺了皇後。燕廷,那你又比朕好到哪裏呢?我們都是一樣的狠毒自私,你沒有資格怪朕。”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因愛生恨?母後也不滿意你做皇上,你根本就不尊重她,她想讓我做皇上的。隻是當時你已經手握重權,在皇位上坐得很穩了,那麽多的大臣追隨著你效忠於你,想要謀反把你從皇位上拉下來談何容易。”
燕廷想到了當年的事情,對那個記憶深處最愛的女人,又愛又恨,“於是母後給我出了個主意,借著皇後的肚子生下我的兒子,並以此要挾皇後,她被拿捏住了命門,到最後不就要乖乖就範了。”
“所以趁著你帶著大臣們南下去處理很重要的事情的時候,就設宴款待了那些大臣的家眷,趁機讓我和皇後有了夫妻之實。誰能想到,周家的女人性情竟然這麽激烈,她寧死不從,哪怕被我喂下了最烈性的藥,不解毒就會暴斃而亡的時候,她還是踢傷了我逃到人最多的地方去。”
“對了,還有鍾耀那個不識好歹的妻子還護著她,兩人在眾多的女眷麵前將我和母後的那些算計都抖落出來。事情既然鬧得這麽大了,母後和我自然不會再讓那些人活著離開寧壽宮,隻能將所有的人滅口了。”
“皇兄,你不就是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嗎,我告訴你了,這個結果你滿意嗎?說到底,是你害死了皇後,你殺了她全家,你還搶走了我最愛的女人,這是你的報應。隻是我沒想到,皇後她竟然早就有所算計,竟然想到了偷梁換柱的辦法,找來了兩個替身代替她兒子,還有明珠郡主去死。她真的很愛她的兒子,的確是個很難得的母親,你卻不是個好父親,更不是個好丈夫。”
皇上聽完了燕廷揭秘了寧壽宮血案的真相,氣得渾身發抖,他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燕廷的臉上去,緊接著掄起拳頭又是一拳,竟然將燕廷的牙齒都打落下來,血水順著嘴角滑落。
“畜生,朕宰了你!”皇上將他的牙齒打落以後,又朝著他的胸口和小腹上狠狠地捶了好幾拳,恨不得將燕廷給打死,就是這個畜生,害得他家破人亡。
燕廷疼得臉痛苦地扭曲在一起,眼底卻有著譏誚又殘忍的笑容,他連性命都豁出去了,更別說被打幾拳了,哪怕被打死,受盡折磨而死,他也認了,反正謀反失敗,等待著他的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皇兄,你就算打死我,皇後也不會活過來了,她臨終之前撂下狠話,最恨的人就是你,是你把她害得那麽慘,害她被母後刁難,被我陷害侮辱,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帶給她的。她還說要是有來生,她絕對不要再跟你認識。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至高無上的帝王,心裏承受著巨大的煎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發出像是猛獸般痛苦的嗚咽聲。
燕廷說得沒錯,他們燕家的男人都是冷血又自私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的妻子早在娘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就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了吧,是兒子支撐著她一直活下去。
直到後來,她被燕廷和太後雙重夾擊,根本沒有辦法活著逃出去,絕望之下她才會選擇將孩子送出去,寧願孩子在鄉野之中長大,也不願意讓孩子回來。
燕廷還嫌刺激皇上不夠一樣,陰測測地笑了起來,“皇兄,那個沈之月就是明珠郡主,鍾耀找到了他的女兒,不過你的兒子究竟在哪裏,就沒有人知道了。就算你把兒子找回來,那些文武百官又會相信他是你的血脈嗎。退一萬步說,就算那些大臣願意相信那個孩子就是太子,他如果知道你你對皇後和周家做的那些事情,會輕易地選擇原諒嗎?”
皇上像是被萬箭穿心呼嘯而過,疼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那又如何,至少朕的嫡長子還活著,有朕的照拂,他以後會過得很好。燕廷,你機關算計,和母後費盡心思地想要將朕置之於死地,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說到底,朕還有皇後的血脈留在世上,單憑這一點,朕就贏了你太多了。”
“想必皇後她在九泉之下,知曉你不得好死,她也是很高興的。至於朕欠皇後的那些,等朕到了陰曹地府,會親自跟她謝罪,朕這輩子已經對不起她了,以後的日子朕一定會照顧好我們的兒子。”
皇上已經知曉了當年的事情,對於燕廷他不想再放過了,“等會會有宦官賜給你毒酒,你自行了斷吧,朕從明天起不想再看見你。”
燕廷眼睛通紅,滿臉都是血痕,“我罪大惡極,萬死不辭,但是母後她不管怎麽說也是你的生母,你饒了她性命。燕興,這輩子和你做兄弟是我最倒黴的事情,下輩子我們再也不要遇上,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牽扯。”
皇上沒什麽感情地說道,“太後她想要活著,朕自然不會讓她死。但如果她自己想不開非要陪著你去陰曹地府,朕也絕對不會攔著,你們好自為之。”
“燕廷,你手上沾染了那麽多條性命,就應該為當年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吧。太後她是死是活,全都由她來決定。”
尊貴又至高無上的帝王離開了牢房,身為階下囚的亂臣賊子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早知道費盡心思折騰了這麽一場,最後還是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他當初是不是應該安分守己,知足常樂。
然而這時候再怎麽後悔也沒有用了,他注定要被遺臭萬年,是整個大夏國的罪人。
皇上的手段的確雷厲風行,第二天就將所有參與叛亂的賊子的懲罰結果給出來了。
所有參與逼宮篡位的大臣連同及其家族,重則滿門抄斬,輕則貶為庶人流放到千裏之外的苦寒之地。罪魁禍首的明親王府和蘇國公府,所有人都被送上了斷頭台,場麵一度極其的慘烈。
而燕廷早在前天夜裏就被灌下了一杯毒酒,徹底地死在了大牢裏。
皇上也沒有讓人隱瞞著太後,在燕廷被處死的最短時間之內,他的人將消息傳到了被軟禁的太後的耳朵裏。
太後她承受不了這麽大的打擊,直接昏死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癱瘓了,下半輩子隻能躺在床上過活,天天以淚洗麵。
服侍太後的宮女和嬤嬤將太後的狀況告訴皇上的時候,他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然而想到母親的偏心和算計,那點動容和心軟再次消散得無影無蹤。
“讓人好吃好喝地伺候她,不能有絲毫的怠慢,朕會派人隨時會去檢查。一定不能讓太後自尋短見了,她依然是整個後宮最尊貴的女人。”
但是他不會再去見她,他尊敬的母親聯合他的親弟弟,要把他從皇位上拉下來,給他最愛的妻子的酒裏算計放了藥,還想要他的性命,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他沒有辦法忘記,更沒有辦法釋懷。
他的妻子死在了那場宮亂裏,他的兒子現在還下落不明,想到這裏,他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想到沈之月就是平南王的女兒,皇上的腦海裏閃過一抹荒謬的念頭,或許鍾耀知曉太子的下落也不一定。
“張公公,李公公,擺駕,我們去平南王府。”到頭來一直陪著他走過那麽艱難歲月的人,就是和他同命相憐的鍾耀罷了。
一個時辰以後,夏國威嚴的帝王秘密地來到了平南王府,著實把王府的管家嚇了一跳,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去告訴了鍾耀。
“皇上,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處理國事,忙得焦頭爛額嗎?你怎麽跑到微臣這裏來了?”鍾耀臉上表現出很震驚很意外的樣子,就連語氣都很是誇張。
燕興瞪了從少年時代起就認識的好友一眼,“阿耀,在朕的麵前就不要再裝了吧。朕為什麽會來,難道你心裏會不清楚?當年一塊念書的時候,你的學識謀略那可都是最厲害的,辨別人性和周圍事物,你也很厲害,我們之間就不要兜圈子迂回了吧。”
鍾耀和皇上在桌子前麵對麵地坐下,臉上那些敷衍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了很嚴肅的表情,“皇上,你想要問什麽就直說吧,微臣要是知道,絕對不會隱瞞著你的。”
“沈之月她是你的親生女兒,這麽重要的事情你之前怎麽一直瞞著我?她和太子可是有婚約的,但是她現在已經嫁人了,你之前答應朕的事情,難道這個承諾沒有辦法兌現了嗎?”
皇上心情不怎麽愉快,萬一他的嫡長子身上的毒沒有解,那接下來要怎麽辦,難道好不容才找回來的兒子,卻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再次讓自己承受一次痛苦嗎?
鍾耀覺得皇上肯定是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連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都忽略了。
果然是關心則亂,他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來,慢悠悠地說道,“皇上,微臣答應你的事情從來就沒有食言過,難道你就沒有想到其中的關聯嗎?”
燕興腦海裏有靈光一閃而過,然而閃過去得太快,他根本抓不住。
“阿耀,朕想要見到那個孩子,這麽多年過去了,朕從來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讓他在民間吃了這麽多的苦,朕想要見補償他。你把蕭念宇找來,朕親自跟他說。朕再也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了,蕭念宇他想要的是替皇後報仇,替周家報仇。朕明天上早朝的時候就頒布詔書,提當年的周家沉冤昭雪。”
皇上眸子裏流露出一抹很強烈的愧疚來,“是朕對不起周家,當年總是害怕外戚專權架空了朕,所以才會輕易地中了燕廷的陰謀詭計,將周家所有人都殺害了,朕有罪。阿耀,那個孩子究竟在哪裏,朕想要見他,把他接回到宮裏去。”
平南王在心裏說,我都已經暗示得那麽明顯了,你都還猜不出來究竟誰是你的兒子,看來這些年丹藥裏麵的毒,還有這段時間太後在藥膳裏下的毒把你折騰得不輕啊。
“微臣去安排一下,一定會讓皇上盡快見到太子的。不過那個蕭念宇對於當年周家滿門抄斬的事情很有意見,他若是把持著不讓太子那麽早和皇上見麵,太子應該會聽他的。皇上,周家當年通敵謀反的案子的確是被冤枉了,若是能還周家一個清白,想必對於太子也是個很好的交代。周皇後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皇上心情沉重壓抑得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他眼睛裏多了一抹紅血絲,哽咽著說道,“都是朕的錯,害死了皇後,害得那個孩子吃了那麽多的苦,所以老天爺才會報應到朕的身上來。周家的案子明天就能平反,朕不會再做出傷害太子的事情來的。”
“想必太子應該也明白皇上的難處,他不會怪罪於你的。皇上,微臣這就讓人去和蕭念宇商量一下太子和皇上見麵的事情。”
“那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阿耀,朕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現在朕能夠相信,能夠依賴的認就隻有你了。”皇上達到目的了,很快就離開了平南王府。
鍾耀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親自跟蕭念宇將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說清楚,或許現在也到了皇上和太子相認的時機了,不過這些事情他自己做不了這個主,隻能讓蕭念宇來決定。
晚上的時候,平南王和蕭念宇在一座很幽靜,很清新雅致的宅院裏碰麵了,他將皇上想要見鄭瀾的事情和蕭念宇說了。
“我知道你是想等到鄭瀾明年的春闈考試結束,等他走上仕途站穩腳跟以後,再告訴他真實的身世,想讓他替皇後報仇,替周家報仇。不過現在皇上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做了,血洗寧壽宮的幕後凶手也已經伏誅,太後現在更是像殘廢一樣躺在床上,生不如死地活著,我覺得你想要做的事情,皇上都已經做了。”
蕭念宇握緊拳頭,眸子裏充滿了強烈的恨意,“不,這些還不夠,周家現在還背著通敵叛國的罵名,皇後就算是死都不能瞑目,我不覺得他弄死了蘇黨,殺了燕廷,讓太後遭到懲罰一切就結束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鍾耀氣勢威嚴,整個人霸氣十足地說道,“難不成你也想殺了皇上,扶持鄭瀾登上皇位,才能消了心頭之恨?別忘了,周家當年是被燕廷栽贓陷害的,皇上判決周家的案子雖然不夠嚴謹,但說到底是燕廷和太後害的,又不是皇上害的。”
“蕭護衛,我知道你是感念皇後對你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所以才會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但是人死不能複生,最重要的是怎麽提鄭瀾謀求到更多的利益,難道不是嗎?”
蕭念宇被平南王勸說,他依然意難平,“但是周家背負著背叛的罵名那麽多年了,就這麽算了嗎?皇上現在也知道周家是忠臣,對皇上對夏國那是忠心耿耿,怎麽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呢?難道替周家沉冤昭雪這樣的事情他也做不到嗎?”
“明天上早朝,皇上就會頒布詔書,替周家洗刷清楚罪名,他們自然都是重臣,而不是賣國賊,蕭護衛請放心好了。那這樣,是不是能讓鄭瀾和皇上相認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皇上的嫡長子,他有權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況且,隱藏在他身邊的危險消散得幹幹淨淨了,有我護著,有榮遠候府的人護著,誰敢不長眼跟他作對?”
鍾耀進所有的利害關係都跟蕭念宇分析了一遍,“蕭護衛,鄭瀾究竟隱姓埋名地科考,做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還是有皇上扶持,以後順利地繼承皇位,選擇權在你身上。我也相信,蕭護衛對鄭瀾是真心疼愛,想讓鄭瀾過最好的生活,而不是一味地縱容他,害了他。”
蕭念宇想到皇後臨終之前的囑托,眉頭皺了起來,她自然是想讓兒子登上皇位的,罷了,既然是皇後的心願,他又有什麽理由攔著呢?
“那就讓鄭瀾和皇上相認吧,皇後的仇已經報了,等到明天周家沉冤昭雪的詔書下來,不管皇上想要做什麽,我都不會再攔著了。”
鍾耀將蕭念宇擺平了,接下來他就要去擺平鄭瀾了,也不知道女婿得知他真正的身世以後,會不會震驚意外得昏過去。
平南王從蕭念宇這裏離開以後,順便讓車夫將馬車拐到了女兒和女婿家裏,把人帶回到了平南王府。
沈之月和鄭瀾看到臉色凝重的鍾耀,也不由得變得嚴肅了起來,兩人心裏還都泛起了嘀咕,不是所有的亂臣賊子都遭到懲罰了嗎,該斬首的斬首,該貶為庶人流放的,也都已經出發了。
那為什麽她爹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像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鄭瀾,這段時間通過和你的接觸認識,我對你也有一定的了解,你的確是個很豁達,很心胸寬廣的人,你對月兒也很好。你們這門婚事,我很滿意,也很放心將女兒交給你。”
平南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絞盡腦汁地想要引出接下來的話題。
鄭瀾很不習慣這樣的嶽父大人,直接開口了,“爹,你想要跟我說什麽,你盡管說好了,不管是好事或者是壞事,我都能承受得住,你直說就是。”
越是這樣迂回半天,他心裏反而越是擔心,總害怕有什麽事情是他承受不住的。
“就是關於你的身世問題,明天你的親生父親會過來,蕭護衛也會過來。你的身世會比較特殊,所以等到見了你的親生父親,也不要太驚訝。我希望你也別抗拒自己的身世,不管你是開心也好,抗拒也好,總之一定要冷靜地麵對這一切。”
鍾耀提前給鄭瀾說了一些話,不然明天忽然炸出一個皇上來,他擔心女婿被刺激得直接昏過去。
“爹,我和月兒的婚事既然是之前就定下來的,說明我的生父的官職至少和爹你一樣高,要不然就比爹的官職還要高一些,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管來的人是誰,我都能受得住,你不用擔心我。”
雖然蕭伯伯沒有透露過半分,然而從月兒是他生母給他定下的婚約,他心裏就已經很有數了,不管明天麵對的是怎樣的人,他都能用強大的內心來接受。
鍾耀也不敢透露太多,他拍了拍女婿的肩膀,“那就等待著明天的到來吧。鄭瀾,你以後的路會走得更好也更遠的,你放心好了。今晚你們就在這邊住下吧,等到明天你生父跟你相認以後再回去。”
鄭瀾答應了下來,跟著沈之月一起回去了為他們準備的院子住下了。
她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忍不住問道,“夫君,你覺得你的生父會是怎樣的人?難道是某個很厲害的大臣的兒子?比如說什麽刑部尚書,那位手握重權的國公爺什麽的,又或者是哪位王爺?”
畢竟能夠和明珠郡主定親的男人,家世隻會比平南王府厲害,而不可能比她家還差的,門當戶對的道理她爹應該比她懂得更多才對。
沈之月想到了什麽,忽然眼睛裏迸射出了強烈的光芒來,“夫君,你該不會是皇上的兒子吧?坊間不是有傳言,太子沒有死,還被找回來了嗎?萬一你就是太子,那你的人生豈不是走上了巔峰?”
鄭瀾嘴角抽了抽,他無奈地對妻子說道,“月兒,太子的下落皇上肯定已經知道了,我怎麽可能是太子?你說我是哪家重臣走丟的孩子,這還勉強有可能,一出來就是太子,那是話本子裏才會發生的事情好嗎?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情。”
沈之月笑眯眯地說道,“那有什麽不可能的?你想啊,在縣城的時候你家就是最有錢的,蕭伯伯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銀子,說明你娘留了很多錢給他啊,才把你養這麽大。你身份肯定非富即貴,等著瞧吧。”
鄭瀾對於忽然冒出來的生父,心裏竟然生出了一抹期待來,“我們也別瞎猜了,等到明天不就知道答案了嗎?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
沈之月想想,覺得鄭瀾說得挺有道理的,也就不再去想明天的事情了。
第二天,鍾耀下了早朝以後,跟著皇上一起回了平南王府。
在書房裏,燕興和鄭瀾,沈之月等人碰麵了。
蕭念宇在旁邊輕輕咳嗽了一聲,對鄭瀾說道,“公子,皇上就是你的親生父親,皇後是你的生母,不過在十幾年前的一場屠殺裏,我們把你和郡主抱著離開了皇宮,逃出了京城,最後在落霞縣定居下來。”
鄭瀾和沈之月在書房裏看到皇上的第一眼時,腦袋裏就嗡的一聲,心裏有個強烈又荒謬的念頭湧上了心頭,兩人對視了一眼,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開玩笑一樣的話語,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真的。
皇上專注的目光落在鄭瀾的臉上,認真地打量著他,試圖尋找到兒子幼年時留下的痕跡,沒過一會,他老淚縱橫,哽咽著對鄭瀾伸出了手。
“阿平,父皇總算是找到你了,你沒有死在那些敵人的刀下,朕真的感到很欣慰。”他朝著鄭瀾伸出了手,胸腔裏有無限的感情蔓延了出來。
但是看到鄭瀾這張臉,他就知道這是他和皇後的兒子,哪怕這個孩子的容貌沒有半分像他們夫妻倆,而是像極了周皇後的弟弟周將軍。
小舅子器宇軒昂,眉眼之間都帶著正氣,當年還很稚嫩的兒子站在舅舅的身邊,讓皇上看到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心裏都變得很不是滋味。
當時溫柔的妻子笑著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細語地哄道,“人家都說了,外甥像舅。阿平長得像舅舅也挺好的,皇上,你就別不是滋味,你看阿平容貌長得多好看,長大了還不知道迷倒多少少女呢。”
鍾耀和蕭念宇在旁邊小聲地催促道,“鄭瀾,你愣著做什麽,快叫人啊。”
鄭瀾心裏湧過驚濤駭浪,腦袋亂哄哄的,過了一會在妻子扯著他的衣袖提示了一下,這才說道,“草民見過皇上。”
“叫父皇,不,叫爹。”皇上看著兒子的臉,又想到了妻子,心裏高興的同時,又多了很多的愧疚和心痛。
鄭瀾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過了很久他才勉強說道,“爹,我沒想到下過的皇上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孩子,是爹之前沒有保護好你,害得你差點丟了性命,在外麵逃亡了這麽多年,你受苦了。以後爹會給你最好的生活,彌補你之前的遺憾。”皇上拉著嫡子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著他,根本控製不住眼底的淚意湧上來。
鄭瀾不習慣著突如其來的熱情,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爹,沒有必要這樣,我以前也沒有受苦,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念書,我都做到了,我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你不用覺得愧疚,我這些年過得也挺舒心自在,還娶到了想要的妻子,我的生活幸福又滿足。”
皇上看了一眼鄭瀾,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沈之月,又是心酸又是欣慰,他差點就哭出聲音來,“你和紫悅成親了,爹就放心了。怪不得當初你母後說,你和紫悅是天注定的緣分,看來她很早以前就已經算到了,這門婚事你滿意,爹也很滿意。”
“你就不擔心我是假冒的太子嗎?皇上,對於我的身世,你最好查清楚比較好,我擔心到時候弄錯了,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很尷尬很為難。”鄭瀾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有些為難地提醒道。
皇上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就是爹失散多年的兒子,這點絕對不會弄錯的,我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過來的。”
蕭念宇也在旁邊小聲地說道,“公子,你的確是皇上失散多年的嫡長子,這些都是當初我們把你從宮裏抱走以後,皇後給我們的能夠證明你身份的物證,不會有錯的。”
記錄著鄭瀾生辰八字的紅紙,還有皇後周家獨有的玉佩,皇上在鄭瀾滿月的時候特意找人定製的瓔珞,最重要的證據這是他出生的時候,皇後用紅泥給他弄的足印。
沈之月看到鄭瀾出生時候的足印,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她忍不住拉了拉鄭瀾的衣袖,小聲地說道,“沒想到皇後竟然給你留了足印呢,你娘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她心裏湧過驚濤駭浪,甚至在想皇後該不會跟她一樣也是從現代穿越到夏國來的吧,不然她怎麽想出來用足印作為證明身世的證據,太有先見之明了。
“鄭瀾,朕會將你認祖歸宗的,你是朕的嫡長子,既然現在找到你了,你是太子就應該在東宮裏住著,以後慢慢地跟朕處理政務,等到過幾年,朕就會將部分權力交到你手中,讓你慢慢地接受一切。”
皇上看這嫡長子,心裏感慨萬千,對妻子的懷念和愧疚,對兒子的虧欠,都讓他恨不得將所擁有的一切都捧到兒子的麵前,隻要他能夠開心。
鄭瀾還不習慣他身份的轉變,他下意識地說道,“皇上,還是暫時不要將我認回去吧,這幾天才誅殺了那麽多叛逆之臣,朝中動蕩,不宜再掀起更大的風浪了。再說了,我明年春天要參加春闈考試,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通過後台才沾光的,我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也好,那就等到你明年考完春闈以後再做決定。你是朕的嫡長子這件事情都改變不了,朕也不會讓你被人欺負被人算計的。誰要是敢欺負你,朕讓他人頭落地。”
皇上越是看鄭瀾,就越是覺得他順眼,不光氣質非凡,眼神堅韌清透,沒有夾雜著半點對權勢的欲望,越是這樣的兒子,他反而越是欣賞,總比那些總是惦記著他皇位的兒子強得多。
“紫悅,你將鄭瀾身上的毒解了嗎?”皇上又將溫和慈愛的目光落在了兒媳婦的身上,就連問話都是和顏悅色的。
“夫君身上的毒很早就解了,請皇上放心。夫君現在的身體很健康,不會被劇毒折磨了。”沈之月恭敬又如實地回答道。
皇上有些感慨的說道,“緣分真是很玄妙的東西,當初朕將你從漫城弄到京城裏來治病,就覺得你是個很靠譜的人,朕也很願意相信你的話。而事實證明,你也沒有讓朕失望,將朕身上的毒都清理得幹幹淨淨,將朕虧空的身體也慢慢地補回來了。紫悅,你是個很能幹的兒媳婦,你和鄭瀾在一起,是天作之合,以後一定要好好地過日子。”
沈之月得到皇上的肯定,白皙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忍不住看了鄭瀾一眼,後者又對她報以溫柔的微笑,就好像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鄭瀾跟皇上表明了他跟沈之月還想要過這樣的生活,暫時不會跟皇上回皇宮,至於皇上什麽時候跟大臣公布他的身份,要等到以後再說。
皇上也不忍逼迫這個嫡長子,由著他去了,不過私底下讓人送了很多的寶物銀子,還有田產地產給他,生怕他在城裏受到委屈。
沈之月考慮到鄭瀾現在的處境,她也拒絕了鍾耀要將她認回去的決心,隻決定等到鄭瀾認回去以後,她再和平南王相認。
沒有了蘇凜尚和蘇家的找茬和糾纏,她的日子再次過得輕鬆了起來。
於是,按照之前她和鄭瀾所商量的那樣,她再次做起了老本行來,美食和護膚品兩手抓。
她在京城裏開了一家酒樓,做起了她之前擅長的豬肉脯,牛肉丸,火鍋和酸菜魚等各種特色的菜式,每一樣的味道都很鮮美獨特,引爆了整個京城的貴族圈,每天的賓客熙熙攘攘,門庭若市,日進鬥金。
與此同時,她的胭脂水粉鋪子也開起來了,經過她的手精心調製的胭脂水粉,還有護膚用的水乳麵霜,質地細膩溫和又養氣色,在貴婦層大肆地流轉開來,每一次有新的護膚品上來,都被搶購一空,掙得盆滿缽滿。
沈記胭脂水粉鋪子和沈記酒樓,已經成為了京城裏最為火爆的招牌,讓貴族們趨之若鶩。
皇上和鍾耀看到鄭瀾和沈之月將生意做得那麽大,對他們更是滿意。
鄭瀾也沒有閑著,埋頭苦讀,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在短短的幾個月以後參加了春闈考試,考中了第一榜前三甲。
隨後,他又在殿試之中,在學識很淵博的好幾位大學士和皇上共同的出題以後,氣質出塵,對答如流,再加上容貌俊美,最後皇上定了鄭瀾為探花郎,騎馬遊街巡視,又是惹得一眾未出閣的姑娘芳心暗許。
中了探花,皇上力排眾議,不顧所有大臣的反對,直接欽定了鄭瀾為最年輕的丞相,讓他管理整個夏國最重要的事情。
哪怕絕大部分的文武百官和所有的成年皇子都氣得要死,皇上依然不肯改變心意。
鄭瀾被極大的讚譽包圍著,也被朝中的大臣罵得狗血淋頭,兩種聲音糾纏在一起,彼此誰都不占上風。
然而,處在輿論風口浪尖的探花郎,他的心思並沒有放在別人對他的議論,或是想看他在官場上出差錯,被揪住錯誤放大的事情上。
天氣已經漸漸地轉暖起來了,百花盛開,空氣裏彌漫著清新香甜的花香,鄭瀾眼神灼熱地看著自己依然嫵媚漂亮的妻子,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聲音低沉之中透著一絲暗啞,“月兒,你之前說過,等我考中了進士,就會跟我做真正的夫妻,這句話還算數嗎?”
沈之月臉熱得像熟透的蝦子,她的心跳也很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來,雖然害羞,但她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鄭瀾的眼前像是炸開了最美的煙花,他深愛的妻子成了最美的風景,他根本控製不住心底的愛意,抱著她來到了床上,將層層疊疊的紗幔放了下來。
沉積了很久的感情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一發而不可收,從深夜到天蒙蒙亮,整個世界才安靜了下來。
沈之月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沉沉地睡了過去,她腰酸背疼的,全身的骨頭就好像散架了一樣,哪怕是在睡夢之中,她還是擺脫不了被這個餓狼一樣的男人支配的恐懼,眼睫毛還沾著淚水,說著幽怨不已的囈語,“禽獸,快點走開啊。”
鄭瀾隱忍了很久的心願得到滿足,心裏有著無限的愛意,抱著她在懷裏,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充滿愛意地說道,“月兒,我很慶幸生命中有你,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沈之月一直睡到晚上才醒過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渾身的汗漬也都清理過了,清清爽爽的,然而卻還是腰酸背疼的,想到之前她和鄭瀾之間的種種,她臉微紅,瞪著將飯菜端到她床邊的鄭瀾,咬牙切齒地說道,“以後你可不能再這樣了,不然我真的不會再理你了,我渾身難受得很。”
麵對妻子的控訴,已經是夏國丞相的年輕俊逸的男人,脾氣依然很好很溫和,“好,昨天是我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以後我一定更溫柔些,更注意些。你肚子餓了一天了,趕快把飯吃了,一會我給你揉揉腰和背,昨天是我太激動了。”
沈之月可不想再回憶昨天那些事情,她瞪了鄭瀾一眼,“你就別再說昨天的事情了,你這人怎麽沒羞沒臊呢。”
鄭瀾寵溺地寵著她一笑,“來吃飯,月兒,我真的很開心,以後在也沒有誰能夠把我們分開了。”
沈之月心裏湧過絲絲縷縷的甜蜜,她含羞帶怯地瞪了鄭瀾一眼,慢悠悠地挑刺了。
“那可不一定,京城裏的美人多著呢,你現在又是探花郎,又是被皇上寄以厚望的丞相,多少京城貴女爭著搶著想要嫁給你呢。萬一哪天那些大臣就把漂亮的女兒塞到你的床上也不一定呢。我不過是個懂點醫術,開了一家酒館和一家胭脂水粉鋪子的商女罷了,手裏有點錢又怎麽樣,哪裏配得上你呢?”
“對了,你被任命為丞相才半個月,還沒有做出什麽功績來,我已經在京城裏聽到了不少傳聞了。那些貴族夫人和小姐們都說,你驚才絕豔,我除了會點醫術有點銀子,家世卑微,根本就配不上你,說你要休妻,要另外迎娶家世顯赫又溫柔貌美的貴女。”
鄭瀾認真地盯著妻子的臉,“月兒,我對你的心思是怎麽樣的,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輩子我隻愛你,別的女人誰也入不了我的眼。你放心,這樣的流言很快就會沒有的。等過幾天你的身體養好了,我再次休沐的時候,我就向世人證明,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誰也別想取代你的位置。”
沈之月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靠在了鄭瀾的肩膀上,心裏有著無限的愛意湧現著,“夫君,我都知道的,我也很愛你。”
夫妻倆相視一笑,歲月靜好。
鄭瀾說到做到,又過了幾天時間,等到他休沐的時候,他直接帶著沈之月去逛最熱鬧的集市,十指緊扣,眼角眉梢之間都帶著對妻子的強烈的愛意,惹得那些遇到的京城貴女頻頻相看。
夫妻倆眉目傳情,恩愛非常,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直接對鄭瀾提出了疑問,“丞相大人,最近有流言說你要休妻,另娶家世顯赫的漂亮夫人,是真的嗎?”
提問的是個熱烈又膽大的貴女,她提高聲音的問話,引來了酒館裏吃飯喝酒的不少客人。
鄭瀾當著眾人的麵,霸氣宣告,“流言都是假的,我這輩子隻會愛我的夫人,不會納妾,更不會休妻再娶,我們家都是夫人說了算!”
圍觀的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朝著沈之月看了過來,尤其是那些沒有嫁人的貴女,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人家怎麽那麽會挑選夫君,嫁了那麽好的男人,還那麽專情,更是將她們都比了下去。
鄭瀾貼金沈之月的耳邊,用溫柔又曖昧的語氣說道,“月兒,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你現在相信我對你的愛意了沒有。”
沈之月甜蜜又幸福地笑了,“夫君,我相信你的,在今後的的日子裏,請你多指教。”
兩人的手十指緊扣,構成了世間最珍貴的感情,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後記——
鄭瀾在丞相之位上做了八年,減少百姓的賦稅,增加百姓的私田,改善水利條件,讓糧食產量增加,鼓勵從商,加強國防兵力,在邊境加強兵力駐守,改良兵器,有了更厲害的兵器,和敵國交戰的時候,勝多敗少,將敵人擊退得遠遠的,不敢再來進犯。同時他鼓勵寒門學子參加科考,甄選人才,將整個夏國推向了更強的方向發展。
之前那些百般反對和阻撓的大臣,在看到他竟然做得那麽出色,也對他挑不出任何刺來,漸漸地接受了他。
在這幾年的時間裏麵,他和沈之月感情越來越好,沒有任何的女人能夠插足他們的感情,並且還生下了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完成了開枝散葉的人物。
皇上對嫡長子和兒媳婦也滿意得很,挑不出任何的刺來。
八年以後,皇上向大臣宣布了鄭瀾的真實身份,並且拿出了確鑿的證據,所有的大臣都接受了鄭瀾是太子的事情,並且認祖歸宗,改名為燕瀾。
沈之月也被平南王鍾耀認了回去,做回了名正言順的明珠郡主,改回鍾紫悅。
又過了兩年,皇上駕崩,燕瀾登基為新皇,將鍾紫悅冊封為為皇後,帝後攜手開創了新的盛世,人民富裕,國家富強。
燕瀾也遵守了當初的承諾,不納妃,和鍾紫悅一生一世一雙人,書寫了夏國曆史上的傳奇。
——大結局——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101nove.com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