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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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籍薄記載蘇裏村在月神殿以北五十裏處,村裏有一百三一口人,其中一半是獵戶,一半是佃農。
蘇裏村周圍的土地都是月神殿的田產,所以蘇裏村名義上受月神殿的庇護。
村長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捕獵能手姓蘇名奉之。
蘇奉之有一個兒子名叫蘇晟,年紀約二十四五歲。蘇晟因為少年時外出捕獵被野豬拱了一下,造成左腿骨折成了一個瘸子。
蘇晟成為瘸子之後不能再上山打獵,他就改行學了一手廚藝,在蘇裏村口開了一家野味店。店麵不大店裏隻有他們夫妻二人忙前忙後。
蘇晟的前妻十年前因為難產而死,留下一個男孩取名蘇小。去年蘇晟又娶妻了同村一個叫古若雨的年輕女子為妻。
古若雨從小在西山長大,出嫁前和西山一個叫蘇末的奴隸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古若雨出嫁那天是蘇末此生永遠難以忘懷的痛,浮生夜來到蘇晟的野味店看到這個名叫古若雨的女孩之後也連聲說:可惜了。
古若雨因為自小在西山長大,接觸過不少達官顯貴。待人接物時她身上散發著一種不卑不亢的氣質,這種氣質被她發揮的恰到好處,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又不會感到生硬。
那天清晨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有四個武士打扮的人騎著駿馬來到蘇晟的野味店。
古若雨見到這四個人有兩男兩女。兩個女孩年紀都還沒她大。她們穿著一身翠綠色的長裙,帶著青鋒劍。
那兩個男子其中一個全身上下裹著厚厚的黑袍,臉上還帶著一張黃金麵具。
另一個武士騎著高頭大馬,身穿潔白的武士服,腰間挎著長劍配著華麗的蟒皮劍鞘,和鑲滿綠鬆石的劍柄。劍穗上還用一段紅繩係著一個蝴蝶結形狀的平安符。
古若雨一看就知道這四個人都是有講究的大人物。特別是那個身穿黑袍臉上帶著黃金麵具的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浮生葉和蘇末下馬走進蘇晟的野味店,和他們一起下山的兩個女子是天山七劍裏的依娜和魯瑤依。
一個歲的小男孩聽到馬蹄聲,趕緊從小店裏跑了出來。這個小家夥就是蘇小,他小小年紀卻人小鬼大。隻見他一手牽著浮生葉他們騎來的四匹馬,把它們栓到了馬槽裏,然後給馬槽添加了些草料就進店來招呼客人們就坐。
蘇晟的野味店通常是在中午和晚上營業,今日客人來的早了店裏什麽也沒有準備。
蘇晟甚至還在睡覺都還沒有起床。古若雨在後廚趕緊燒水,給來賓泡茶。
浮生葉看著年輕貌美的古若雨手忙腳亂的給他們端上了茶點。
他指著身邊的蘇末對古若雨道:“請問姑娘可還記的眼前這位故人?”
蘇末和古若雨四目相對,二人都表情凝固了。一瞬間他們之間的思緒都是感慨萬千,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蘇末道:“你還好吧?”
古若雨道:“還好!你成為上尉武士了?”
蘇末道:“是的!”
古若雨道:“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
蘇末苦笑道:“我失去的更多,如果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寧願一輩子做一個奴隸也不會去拒絕那個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孩!”
蘇小見到有人纏著古若雨說話,跑到桌邊拉著古若雨的手道:“娘,你以前認識他們嗎?”
古若雨道:“小兒這是你蘇末叔叔,是娘在西山時候就認識的人,還有這幾位…”
古若雨知道自己和浮生葉他們身份懸殊,也不知道該如何把他們介紹給孩子。
浮生葉從懷裏拿出一個翡翠玉雕的月神像遞到蘇小的手裏道:“你可以叫我浮生叔叔,還有這這兩個漂亮的女劍俠,她們是天山七劍裏的依娜和魯瑤依。我們幾個都是很好的朋友。”
古若雨一眼就看出浮生葉隨手拿出的那塊翡翠玉雕價值不菲,按照她以前的經驗就憑這一塊翡翠就能買下她的小店。
他對蘇小道:“快把玉雕像還給叔叔,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們承擔不起。”
蘇小正拿著月神像的玉雕愛不釋手,聽見娘的話他猶豫了一下將翡翠又放到了桌子邊上。但他的眼神卻一直盯著那玉雕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浮生葉又把翡翠玉雕放到了蘇小的手裏道:“去玩吧!在莽原拒絕朋友的禮物是無理的行為。如果你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就拿你最珍惜的禮物和我交換。”
蘇小一聽使勁點頭:“嗯!”
古若雨道:“這孩子,今天怎麽不聽話了!”
浮生葉道:“我們此次下山是為了尋找一個人,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向你詢問一下!”
古若雨道:“公子請講,若雨知無不言!”
浮生葉就簡單的將畫顏王子失蹤的事情對古若雨說了一下。他還詳細的描述了畫顏的長相和他失蹤那天的穿著,以及他攜帶的巨鹿之角的樣子。
浮生葉今天原本隻是打算四處轉轉,對於是否能找到畫顏王子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古若雨聽到關於巨鹿之角的描述後,突然想起來幾天前店裏確實來過這麽一個人。
浮生葉從古若雨口中得知三天前一個拿著鹿角的年輕人和幾名蠻族的士兵曾經路過蘇裏村並在他們的小店裏打尖。
從古若雨的描述來推測畫顏王子好像是被一群蠻族人給挾持了。
浮生葉道:“若雨姑娘可認得那些蠻族之人來自那個部落?”
古若雨道:“他們好像說自己是巨鹿部落的人,我不敢肯定!”
浮生葉道:“謝謝姑娘!”
古若雨道:“應該的!”
浮生葉起身帶著依娜和魯瑤依就要離開,蘇小跑過來遞給他一塊石頭。
浮生葉一看蘇小給他的隻是一塊普通的雨花石,雖然看上去奇特但並不值錢。
蘇小道:“這是我在河邊撿的石頭,上麵也有一個月神像,它是我最喜歡的東西了,我把他送給你,你也不能拒絕哦!”
浮生葉把玩著手裏光滑的雨花石,反複看著上麵奇特的紋路,也沒看出哪裏有一個月神像的樣子。不過他還是假裝看出來了,並且鄭重其事的收下了雨花石還對蘇小表達了感謝。
這時蘇末也牽著馬走了出來。他們一行人騎馬準備返回西山。路上浮生葉問蘇末:“為什麽不多陪她說會兒話,畢竟以後再見麵的機會也不多了。”
蘇末道:“他丈夫醒了,我希望她以後能過的幸福就好。”
浮生葉道:“她是一個有心機的女子,將來也會是一個有福之人。”
蘇末道:“希望月神保佑她平安幸福!”
浮生葉他們離開蘇裏村後又沿途搜索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跡象。臨近中午浮生葉決定回山再做打算。
依娜策馬揚鞭來到浮生葉身前道:“為什麽我們剛出來就要回去。”
浮生葉道:“我們下山可不是遊山玩水,而是為了打探畫顏王子的下落。現在既然有了他的消息我們需要趕快回去找巴圖魯將軍說明情況。”
西山以東五十裏鋪柳寒葉的軍營裏,炎龍葉正在和士兵們練劍。
他現在練習的是步劍圖上的破陣式。這種劍法的訓練需要多人配合。為了滿足他的要求,柳寒葉給他配了五十個全副鎧甲的鐵浮屠武士,來做他的陪練。
炎龍葉練劍使用的是沒有開刃的青鋒劍,配合全副鎧甲的鐵浮屠武士,他可以酣暢淋漓展現自己的攻擊力。
柳寒夜自從黎明關回來後,他身上的傷就沒有完全好。現在他看到炎龍葉進步神速,心裏十分高興。按照炎龍葉現在的功夫底子,再嚴加訓練些時日,就會成為一個準將級別的武士。
炎龍葉練起劍來就有一種不服輸的執著。他要把破陣式作為自己的殺手鐧。他反複嚐試力求動作精準到位,最多的時候他可以一劍化解三十杆長矛的交錯攻擊。
柳寒葉看到炎龍葉的成績大聲道:“很好!世子的確是第一等的天才劍客,想不到你進入西山之後劍法精進的如此之快。”
炎龍葉道:“叔叔過獎了!”
柳寒葉道:“今天早上巴圖魯帶著一百多少壯派的騎兵入駐西山別院。剛才從西山上傳來的消息,巴圖魯一上山就開始拘捕所有可能和十七王子失蹤的相關人員。”
炎龍葉的:“這是瘋狗被逼急了開始咬人了吧!”
柳寒葉道:“據說浮生公子別墅裏一個沒有雙手的奴婢也被巴圖魯給抓了起來,正在嚴刑拷打。我擔心畫顏失蹤一案最終會牽涉到我們。”
炎龍葉一聽道:“他們抓了畫心,還嚴刑拷打,真是喪心病狂。我們象雄部還怕他們不成。大哥現在怎麽樣了?大哥是個極其護短的人,畫心被抓他決不會置之不理的!我要上山去看看能不能幫他做點什麽。”
柳寒葉道:“那個婢女被抓的時候你大哥不在山上,就在剛才斥候傳來消息說你大哥已經帶著人回西山了。他應該能夠妥善的處理此事。”
炎龍葉道:“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大哥有時候還是太愛衝動!他一衝動就會不計後果!”
柳寒葉從懷裏拿出一個信箋道:“飛鷹傳來消息,東夷部落的海王子已經到了三十裏之外,他上月神殿之前會先來拜訪一下世子。”
海王子來自東陸海濱的渤海國。渤海國是赤金汗國的藩屬國。象雄部的白馬王和渤海國國王之間有一個秘密的盟約,他們都希望能實現遠交近攻的策略,開疆拓土建立豐功偉業。
海王子和象雄部世子自然要延續父輩辛辛苦苦建立的盟約。因為一個大國的崛起往往需要幾代君主的不懈努力才能打下堅定的基礎。
既然是海王子要來了,炎龍葉作為象雄部的世子當然是要好生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