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韋貴妃心裏，靖王是最合適的新帝人選，聖上沒有另立儲君的原由和動機！

    而回到養心殿的聖上，則陷入了沉思。

    雖然有秘法檢驗，可隻能確定是否有皇室血脈，並不能確定是否是親生骨血。

    如果是其他宗室，比如淳王或皇弟的骨血，用秘法查出來，隻要有秦氏直係血脈，都是一樣的。

    如果沒有狸貓換太子，而是用魚目混珠呢？

    “來人，去把石敢當找來。”

    聖上決定，把當年守衛廣化寺的石敢當找來，再仔細的詢問。

    “飛龍，你馬上去查，十八年前，宗室是不是有，失蹤或夭折的男子。”聖上又對一直，隱藏在他周圍的飛龍說道。

    飛龍應了一聲：“是，屬下馬上去詳查！”

    等石敢當來了，聖上還在想其中的淵源，當年九皇子回來時，雖然麵貌變化較大，但秘法檢驗過無誤後，也隻當是孩子樣貌多變，一天一個樣。

    “微臣石敢當參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聖上收回思緒，看向石敢當：“愛卿平身！朕叫你過來，是有件舊事要問你。”

    “聖上請問，微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石敢當恭敬的說道。

    聖上想了一下，直接說：“愛卿，你還記得當年九皇子生病，由你護送在廣化寺，休養半年的事嗎？”

    “臣記得，當年九皇子不足兩歲，患上渴睡症，木神醫又在苗疆一帶趕不回來。韋侯爺打聽到廣化寺的掌院師太，有辦法治渴睡症，韋貴妃就在慈寧宮門口，跪了一天一夜，太後才下了懿旨，讓當時的韋嬪帶九皇子出宮治療。”

    聖上點點頭：“朕想知道，當年你在守衛廣化寺之前，有沒有先檢查過寺院？韋氏在寺裏時，有沒有人進出過？”

    “聖上放心，微臣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韋貴妃在廣化寺期間，絕沒有外人進出！每日的菜蔬瓜果，包括韋貴妃和九皇子，用的肉類和藥材，都是微臣檢查後，才送進去的。”

    聖上相信石敢當沒有說謊話，又再一次確定道：“那廣化寺清離閑人時，有沒有清理幹淨？”

    “回聖上，當年的廣化寺很小，所有女尼加起來，不過十數人。微臣曾仔細檢查過，各女尼精舍和其他院落，保證絕無旁人。”石敢當信誓旦旦。

    聖上這才放了一半的心，又問道：“你可見過慈原師太？”

    “回聖上，搜查精舍時，曾見過一次。慈原師太修得是閉足禪，據說從出家，就沒離開過那間石屋，微臣入內檢查時，她仍坐在草蒲團上，沒有回避。而且……。”

    石敢當想到一件事，有點躊躇該不該說。

    “說，事無巨細！”

    聖上現在對慈原師太有點好奇，她為什麽要幫助九皇子？和九皇子又有什麽關係？

    “回聖上，隻是慈原師太容顏盡毀，非常可怖。”石敢當回稟道。

    聖上有點意外，詫異道：“容顏盡毀？是什麽意思？”

    “回聖上，她臉上應該是刀傷，橫七豎八足足二三十道，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聖上皺眉道：“那你知道她的來曆嗎？”

    “微臣曾問過掌院師太，她說出家之人不問前塵，哪怕惡貫滿盈，隻要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慈原師太一心向佛，閉足不出，就不介意她以前是何身份。”

    聖上點點頭道：“的確如此，看來慈原師太並不簡單，不是被人追殺，就是避人遁世。”

    “那微臣就不清楚了。”石敢當低頭不再說話。

    聖上看再也問不出什麽，揮揮手讓石敢當退下，仍舊沉思。事無絕對，關乎江山社稷，就不能不謹慎！

    不過兩日，飛龍就傳回詳盡的信息，不光十八年前，就連十九年前，飛龍也細查了一遍。

    “回聖上，在十八年前到十九年前之間，宗室一共出生男嬰七人，除一位在五年前去世，其餘的都存活至今。”

    聖上這才完全放心，看來是追查錯了方向，九皇子並沒有問題，問題出在慈原師太身上。

    她是要利用九皇子複仇？還是有何所求？

    不過，隻要九皇子意誌堅定，就是韋貴妃也無法左右他，何況是慈原師太！

    聖上放心後，還是準備再觀察一段時間，馬上就是楊昭武的封侯宴了，看看幕後之人，會如何對謝怡心出手。

    蜀地，益州，青城山北！

    竹嬤嬤已經在青城山麓裏，轉悠了一個多月，可還是一無所獲。期間她還撞上，在青城山搜尋的天衛四次。

    青城山長年幽靜，入眼一片翠綠，起伏連綿不斷，時而微雨煙霧彌漫，時而日出騰生五色煙。

    竹嬤嬤把八百裏青城山，已經走了大半，現在她所處的，是當地人所說的“藥王山”。

    為什麽叫藥王山？

    是因為藥王孫思邈，曾經在古稀之年隱居在此，寫出了醫藥經典名著《千金要方》。所以才將孫思邈隱居過的山，稱為藥王山。

    傳說孫思邈當年在山上，種下了很多靈草異花，而藥王山上終年雲霧繚繞，尋常人很難涉足。所以竹嬤嬤斷定，隻要木神醫還沒死，最大的可能就在藥王山。

    看來有此想法的天衛也不少，藥王山腳下，天衛明顯更多。在此轉悠了兩日，竹嬤嬤也沒能上得山去，每每進入藥王山，而轉來轉去，又在藥王山的另外一麵轉出來。

    這不由得讓竹嬤嬤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此布下陣法？可藥王山樹高林密，又有誰會有如此鬼斧神工，如此大手筆？

    轉眼之間，就到了九月初二。

    今日是個難得的大晴天，一直陰沉著臉的太陽公公，露出了難得的笑臉。

    藥王山上，神醫穀內，木神醫正在向莫穀主告別。

    “莫老哥，相處三年，今日終須一別了。”

    “老木，你不如就留下來，我們老哥倆做伴。”莫穀主對木神醫，可是戀戀不舍。

    木神醫笑道：“我還有些俗事未了，當不得你們這些活神仙，不過等我了了心事，我就回來找你。到時候我也在這神醫穀終老，也算落葉歸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