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一言為定！我知道你想回去看你外孫女，記得老哥哥給你的三滴驗親藥。你要記得各種親屬關係，到時候水中，呈現出的顏色各不相同。”

    莫穀主怕木神醫忘了，還殷切囑咐道。

    木神醫心中溫暖，笑道：“我記住了。紅色代表父母，黃色代表親兄弟姐妹，藍色代表祖父母或外祖父母，綠色代表三代以內的堂兄弟，青色代表五服之內的親屬。莫老哥，我沒背錯吧？”

    “老哥哥知道你記性好！記住下山後就往南麵走，兩三個時辰就能到達大觀鎮，記得帶點幹糧。”莫穀主還是舍不得，事無巨細都想說清楚。

    木神醫也有點不舍，點頭道：“老林都準備好了，連你們這裏的特產麵包都帶了，莫老哥別擔心，就此別過！”

    “一路順風！”

    “後會有期！”

    木神醫又抱拳行了一禮，這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藥王山南山腳下，竹嬤嬤還在苦苦尋找，看有沒有上山的路，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她縱身一躍，悄悄在離地一丈左右的，茂密樹枝上躲了起來。

    前麵是一株，需要三人才能環抱的銀杏樹，現在正是綠葉泛黃的時候，飄落的黃葉，在空中翩翩起舞，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走完它短暫一生的時光。

    沙沙的腳步聲，漸漸的清晰，可以聽出來者是兩個人，慢慢的一道清矍身影，轉出銀杏樹，出現在竹嬤嬤眼前。

    一身青衣的男子，麵容清瘦矍鑠，滿頭黑發用一根木簪子，隨意挽起束在頭頂，行走沉穩迅速，背影筆直堅挺。

    竹嬤嬤心神劇震，忍不住氣息微鬆，動了一下，樹枝上傳出細微的“啪啪”聲。

    老林走在木神醫身後，耳朵一動，向竹嬤嬤藏身的樹上，閃電般的襲去。山中歲月悠長，老林沒事就鑽研武學，比起三年前，又是質的飛躍。

    竹嬤嬤本想逃走，但老林動作太快，兩人交上手來。

    半路出家的竹嬤嬤，雖然說武藝不弱，但比起從小訓練長大的老林，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很快竹嬤嬤技不如人，就被老林反剪著雙手，按跪在木神醫麵前。

    “你是誰？為什麽在此暗中偷窺於我？”

    木神醫淡淡掃了她一眼，看是個上了年紀的婆子，並不十分在意。

    竹嬤嬤難掩激動，低頭滾下兩滴熱淚，裝聾作啞並不回答。

    老林記性不錯，左看右看後，突然對木神醫說：“老爺，老奴似乎見過她，有點麵熟！”

    木神醫疑惑的看向老林，隻見他用手一拍腦門，忽然想起來，大聲說：“你是南安王妃的丫環，叫什麽梅蘭竹菊的？”

    竹嬤嬤輕顫一下，將頭躬得更低。

    老林說起南安王妃，讓木神醫微蹙眉峰，他已經懷疑南安王妃也許是詐死，沒想到她的丫環，居然千裏追蹤他到青城山！

    “你抬起頭來。”木神醫想確認一下。

    老林本欲扳起她的頭，但她別過臉，躲開老林的手，自己慢慢抬了起來。

    木神醫端詳了幾眼，不確定的說：“你是白竹？”

    竹嬤嬤激動得熱淚盈眶，含淚笑道：“能得戰神王爺惦記，奴婢此生無憾。”

    “你怎麽會在這兒？”

    木神醫想起些舊事，夏梓月的丫環中，白竹是跟她最久的。她將白竹撿回來時，自己當時也在靜水庵養傷，因此也算是熟識。

    “奴婢說是來找王爺的，王爺信嗎？”白竹掙脫老林的束縛，站了起來。

    木神醫點點頭：“是你夫人派你來的？看我死沒有？”

    “不是，是我自己想來找王爺的。”白竹否認道。

    木神醫斜睨她一眼，三十多年前，那個害羞內向，又黑黃又瘦小的小姑娘，如今也是滿頭華發了。

    “你來找我，所謂何事？不是你家主子，騙我來的益州？你又為何來？”

    白竹暗暗咬碎，牙齒裏暗藏的毒藥，慢慢將毒液吞入咽喉，然後綻放出一個，夢幻般的笑容道：“奴婢是來追夢的，夢已經找到，是該走的時候了。”

    說完之後，她嘴角溢出一縷黑血，軟軟的倒了下去。

    老林一看驚叫道：“老爺，她服毒自盡了。”

    木神醫踱步過來，在白竹麵前蹲下，看著眼神渙散的白竹，輕聲道：“當日我許你自由平安一世，你為何非要屈身為奴？”

    “救命之恩不可不報，阿竹辜負王爺好意了。王爺，當日主子的人，在洛陽找到婉兒小姐時，她已經生產過了一日。”

    白竹馬上就要死了，知道木神醫最牽掛的是木婉清，最終說出了一個，無關師太和靖王的消息。

    “那婉兒生的，可是死嬰？”

    木神醫每每談及木婉清，都忍不住心潮起伏。

    “不知道，誰都不知道。”白竹呢喃完這句之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老林探手一試，白竹已經氣絕身亡。

    木神醫凝視著，白竹漸漸轉黑的臉。

    在心裏暗歎：她的心思，他未嚐不懂。可是，一顆心已被婉兒占據，再沒有多餘的地方，可容納其她的芳心。

    “埋了吧！”木神醫最終輕歎道。

    老林點點頭，正準備動手，遠處傳來腳步聲。他側耳傾聽一陣後，突然長嘯一聲，嘯聲傳出二三裏之遠。

    藥王山附近的天衛，精神一震往這個方向急速前來，縱躍在最前麵的天七眼含熱淚，終於找到老爺了！

    不過半盞茶功夫，天衛就已經陸陸續續到了，木神醫和老林站立之處。

    天七撲過去，跪在木神醫麵前：“老爺，您去哪裏了？讓屬下好找！”

    老林看天七哽咽難言，也有點感動，眼睛微濕笑著罵道：“兔崽子些，你們一直在這附近嗎？”

    天七抹了把淚：“屬下回京後，將老爺的信，給了聖上後，就回了這八百裏青城山。都把這裏來來回回，清了好幾遍了，老爺您去哪裏了？”

    “京城現在情況如何？朝局如何？”木神醫避而不答，轉問京城的消息。

    天七回答道：“聖上還安好，京城具體情況不知道，不過天二就在灌縣，他掌管和京城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