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秦臻的前世今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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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紹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莊梅兒。

    按照前世的人生路徑,他還要過幾年才要初遇莊梅兒。

    他就這樣靜靜的等著,一邊積蓄自己的勢力,一邊每天數著日子,幾年的時光好像也不是太難熬。

    可惜,造化弄人,這一世的莊梅兒有了別人,這一世的莊梅兒眉眼中全都是其他的男人,再也沒有了他秦紹的影子。

    秦紹一身華衣,站在兩人初遇的廟宇中,想要等著她像前世一般從層層台階下走上來,走到自己麵前,揚起笑容與他說話。

    為了這次初遇,秦紹天不亮就過來等著了,等著等著,雙腿都站麻了,終於又看到了那抹嬌俏的身影,隻是她身邊還跟了另一個男人,兩人有說有笑,莊梅兒沒站穩,身旁那男人還伸手扶了她一把,舉止格外親密。

    “騰”的一下,怒火不受控製的席上大腦,他衝上去,一腳將那男人踹下了台階。

    他下了重力,這一腳踹的並不輕,男人被踹的飛出老遠,咕嚕嚕順著台階滾下去。

    “師兄!”莊梅兒驚呼,提著裙子就往下跑,眉眼中全是擔憂。

    那男人摔下去就死了,他摔破了頭,肋骨被秦紹踹斷,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最後死在了莊梅兒懷裏。

    莊梅兒身子微微彎曲,肩膀劇烈的顫抖,悲傷從她的全身上下傳達出來。

    秦紹花了眼,看著那對倒在血泊中的一對兒,隻覺得全身冰冷。

    他又一次,遭到了最愛人的背叛!

    一把將莊梅兒拽起來,秦紹雙眸通紅,恨意將他全身上下都包裹住“不許碰他!莊梅兒,你是我的!”

    莊梅兒性子柔軟溫和,卻並不膽小,她一巴掌打在秦紹的臉上“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你還我夫君的命來!你還來!”

    她掙紮著,雙手席上秦紹的脖頸,恨得要將他掐死,沒有絲毫的理智可言。

    她看他的眼神恨意濃烈,她想他死。

    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秦紹隻覺得全身上下都冷到極致,如墜冰窖。

    一把掐住莊梅兒的脖子,恨不得要將她這幅樣子盡數抹去“你叫他什麽?”

    “莊梅兒,你的夫君隻能是我,隻我一個!”

    “混蛋!流氓!你個變態!”莊梅兒被掐住脖子拎起來也絲毫不懼,亡夫之恨席卷了她的大腦。

    她不明白,也不懂,不懂為什麽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就害死了她的夫君。

    秦紹也不懂,不懂為什麽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了,為什麽莊梅兒有了別的男人,喊著別的男人夫君。

    她看向自己的那雙帶著恨意的眸子,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胸膛,痛的他無法呼吸。

    他近乎癡狂的按著莊梅兒的頭,狠狠的咬在她的唇上,帶著懲罰的意味攻城略地,恨不得直接將這人吞吃入腹。

    嘴裏是苦澀的,是血腥的。這個吻是難堪的,是悲傷的。

    不管莊梅兒怎麽撕咬他,拍打他,他都不肯放手,好像隻要這樣不放手,他就可以認定莊梅兒沒有背叛他。

    隻是,造化弄人,這邊的動靜太大,又鬧出了人命,有人報了官,官兵很快趕來。

    秦紹還處於暗中積蓄勢力階段,不好露麵,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放開了莊梅兒,轉身而去。

    這一走,拋卻的不止莊梅兒,還有他對莊梅兒那僅存的溫柔。

    他要製造瘟疫,瘟疫是最不用動用一兵一卒就能讓整座城池都覆滅的利器,所以他將莊梅兒一家綁了來。

    他知道,莊梅兒會,她是個天才,尤其在醫術方麵簡直無師自通,前世他就知道。

    不然,莊梅兒也不會看出菜裏有毒。

    可莊梅兒壞就壞在心腸好,她像是天生的神醫,一生下來就是帶著救死扶傷的使命的,她不肯研究這些毀天滅地的東西,秦紹就逼她。

    用莊家眾人的命,用她夫君的骨灰,用盡他所有的辦法。

    在這條複仇之路上,他走的越來越極端,走的越來越黑暗,走的漸漸隻剩下了他自己。

    所有人都背叛他,那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莊梅兒做出瘟疫的那天,秦紹用整個疫區的人命試驗了這瘟疫的傳播程度。

    他壓著哭的撕心裂肺的莊梅兒站在城牆上,指著城中那一具具屍體,一個個垂死掙紮的人,笑的格外開心,他說“你看啊,多美!”

    莊梅兒隻覺得惡心“你會遭報應的秦紹,你會遭報應的!”

    “嗬……報應?老天爺若是真看不慣我,也不會讓我再重活一世。”他幾近癲狂的捧著莊梅兒蒼白的臉,伸手捂住了她黑亮的雙眸。

    他討厭她這雙眼。

    以前她的眼中是自己,如今那雙眼中也是自己,不同的是,以前她是溫柔的,是和善的,是喜歡自己的。

    如今的她,是滿含恨意的,看向自己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不要這樣看我,梅兒,我會心慌。”

    “滾唔……”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秦紹猛烈的吻堵在口腔中。

    他們站在彌漫著死氣的城牆上接吻,站在屍橫遍野的亂城最高處接吻。

    底下是或生不如死或已經墜入地獄的人,上麵是陰沉沉的天,他們吻的如同罡風驟雨,凶猛狂烈。

    突然,劇烈的吻轉為輕柔,秦紹難得好脾氣,一下一下輕輕舔她的唇瓣,攬住女人背部的手輕動,袖中滑出一把刀。

    在輕柔的吻中,猛烈的刺入她的心髒。

    鮮血,在兩人唇中蔓延,他的吻又變成風雨,吻的濃烈,吻的霸道,將女人慘烈的痛呼聲全部掩蓋在這吻中,直到她的身子緩緩變軟,全身的力氣都靠在自己身上,他才鬆開口。

    嘴角,衣襟,雙手都沾上了鮮血,他也混不在意,輕輕將女人混亂的發梢攏到耳後,雙眸血紅而溫柔“我的梅兒,還是乖乖巧巧的樣子最美麗,看的我心都軟了。”

    他帶她回到梅莊,親手為她清洗幹淨,穿上早就準備好的衣物,梳上最美麗動人的發髻,將她安放在冰棺中。

    死去的莊梅兒五官都柔和了起來,不再帶著對他的冰冷和厭惡,秦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莊梅兒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時空。

    心裏猛地一空,這種空蕩蕩的感覺令他窒息,令他有些茫然與不知所措,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伸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聲音溫柔而繾綣“沒關係的,沒關係。梅兒這個樣子陪著我,比之前惡狠狠的看我要漂亮多了。”

    “梅兒,以後你再也跑不掉了,你永遠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秦紹就像瘋了一樣,不管去哪裏都帶上莊梅兒的屍體,有什麽話也喜歡對著屍體喃喃自語,他抱著她睡覺,溫柔的親吻,給她換上新買的衣服,梳上他喜歡的發髻。

    他就這樣,岌岌可危的維持著單方麵的愛戀。

    好像莊梅兒沒死,也沒有對他橫眉冷對,滿含恨意,自欺欺人的過著和睦的夫妻生活。

    直到莊梅兒的屍體漸漸不再美麗,秦紹慌了。

    他開始花大價錢,四處搜尋藥物,想要維護住莊梅兒的屍身。

    直到那天封蘭府糧倉刺殺,他明明已經用了“鉤子”,可葉舒韻依舊活下來了。

    秦紹這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葉舒韻是穿越的,獲得了二次活著的機會,自己死在了葉舒韻的手中,也獲得了二次活著的機會。

    那,她是不是有辦法,讓莊梅兒也重生過來?

    不要這一世的莊梅兒,要上一世那個可以對自己溫溫柔柔巧笑嫣然的莊梅兒。

    就報著這麽一個可笑的離奇的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理由,秦紹四處尋找可以幫他做法的人,和尚也好,道士也好。

    葉舒韻,也成了不能殺的人,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她有著許許多多自己不知道的金手指,她能讓自己重生,一定也能讓莊梅兒重生!

    老和尚說,他可以讓莊梅兒在葉舒韻身上重生,這樣,葉舒韻身上的秘密,就都是莊梅兒的了,間接的也都是他的。

    可惜最後,一切都泯滅了,隨著他的死,將事實內容都沉浸在漫漫長河中。

    他所有的內心掙紮,所有的想法,隻有他一個人清楚,一個人知道。

    看著麵前這個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老和尚,葉舒韻重重歎了一口氣。

    從這個老和尚的嘴裏,她聽到了一部分秦紹的計劃,也頓時明白了為什麽秦紹一開始要殺自己,後麵卻不殺了。

    隻是……

    老和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真的就是隨口一說,我就是想騙口飯吃,沒想著真的要作孽啊,人死了還能重生這種事,怎麽可能會發生嘛!”

    看,秦紹執著了這麽久的事情,到頭來也不過是老和尚的謊言。

    秦臻擺擺手,讓人堵住了老和尚的嘴,帶著葉舒韻走出地牢,拍拍她的肩膀“嚇著了吧?”

    葉舒韻搖搖頭“就覺得有些唏噓,原本以為秦紹好歹也是個人物呢,沒想到在情愛中竟然如此癲狂,什麽稀奇的事都相信,好騙的很。”

    “如果是爺,爺也會信。”秦臻覺得,假如某一天,小雞崽兒會離自己而去,自己大概也會和秦紹一般癲狂。

    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也會去嚐試一下。

    “呸!別瞎說!”葉舒韻堵住他的嘴,“我就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一直。”

    “我和莊梅兒可不一樣,莊梅兒不喜歡秦紹,但葉舒韻深愛著秦臻。”

    是的,他的小雞崽兒永遠都是他的。

    秦臻感覺自己胸口軟的一塌糊塗,將小人緊緊摟進懷中,長長一吻落下。

    秦紹走入這一步,是他自找的,他的愛太極端,對於莊梅兒來說是負擔,是噩耗。

    他親手殺死了莊梅兒,又耗盡心力想要莊梅兒回來,簡直是笑話。

    他也不想想,莊梅兒到底還願不願意跟他糾纏不清。

    但自己的小雞崽兒不一樣,小雞崽兒願意和自己糾纏不清,小雞崽兒甚至願意給他生小小雞崽兒,他們會一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葉舒韻被吻的有些喘不上氣,想要推開男人,卻覺得雙手都軟的使不上力氣。

    還是秦臻發現了她雙頰通紅,眼睛都憋出了一層霧氣,這才放開了她。

    伸手在她的鼻尖一點“看來爺還得多多努力,得讓你學會接吻的時候要喘氣!”

    葉舒韻瞪了他一眼“老流氓,你整天腦袋裏裝的都是廢料嗎?”

    秦臻心情愉悅,對葉舒韻的調笑也滿不在乎,笑了兩聲就攔著她往回走。

    啟揚被攻下,秦紹死亡,餘昊乾被抓,薑珩放出去也沒什麽用了,他給盯著薑珩的人傳了信,讓他們把薑珩再抓回來。

    葉舒韻攔住他“等等,薑珩先別動,讓他在外麵待著。”

    “嗯?”

    薑珩的上線餘昊乾都在自己手裏,放薑珩在外麵也沒什麽用了,反而擔心薑珩在外麵搞事情。

    “有件事還沒弄明白,當年在狗皇帝身邊,和薑珩一起慫恿狗皇帝的那個神秘人是誰。”

    “讓他再在外麵浪蕩一段日子吧。”

    秦臻這邊有不少事情要做,要安撫好啟揚的人,還要救治災民,另一方麵,也要顧及朝廷的人反攻。

    不過,朝廷的人也發愁瘟疫,這場瘟疫被秦紹攪和的一團亂糟糟,朝廷自己都自顧不暇。

    秦臻暫且留在啟揚,因為他還救出來了一個人,啟揚城城主霍汴,這人原來是秦政明手下一員大將。

    但是當年秦政明出事,也連累到了他,他被打發到啟揚城,守著這小小的一座城池,本來這次看到秦紹,他還想投靠秦紹呢,沒想到秦紹根本不給他投靠的機會,直接殺了他一家老小,將他關起來了。

    秦臻留下,就是安撫他來著,順便處理一下餘昊乾等人留下的爛攤子。

    葉舒韻則帶著那本小冊子回了雙田州,順溜兒被她放出來,來護送她回去的隊伍,打頭的是王二三,他上次立了功,竟然還混了個小將軍當。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人,身形消瘦,哪怕穿著鎧甲,也掩蓋不住身上的儒雅氣息。

    正是那天王二三鼓動造反時,第一個摔碗的那個頗有骨氣的文人。

    看到這人的第一眼,葉舒韻就眉頭一挑,眼眸中都是驚喜“陸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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