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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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範恒等人剛才的動靜過於大了些,營帳附近吸引了不少圍觀的士兵。

    寧清月強壓著步子,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些。又瞅到石光就在不遠處。朝他招了招手,喚著人把圍觀者統統驅趕了去。

    雖然事態還沒明朗,可總歸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待到了輕棋的營帳前,掀開簾子一看!著實被裏麵的情景嚇了一跳!

    隻見輕棋麵色青白的躺在榻上,一床錦被像是被人大力掀開的,隻蓋了她半個身子。而露出來的軀體,不著一物,也泛著青白色。

    顯然已是渾身,死去多時的模樣。

    而那兩名侍女正趴在地上哭哭啼啼,同樣也是衣冠淩亂,引人遐想。

    寧清月驚的後退了半步,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一副主仆三人皆遭賊手,而主子更是被人奸汙至死的模樣!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難不成輕棋昨兒僥幸沒死,後被範恒偷偷摸進了營帳,然後……

    可這軍營哪哪都是人,她但凡發出兩聲求救,也不會沒得人察覺。

    簾子一開一合,就聽人在背後壓著嗓子“呀!”了一聲。

    寧清月回過頭,見是歡喜進來了,正驚慌不定的四處打量著。這般情景,也著實是夠嚇人的。

    她把歡喜推出了營帳,自己也跟了出去。囑咐道“就當什麽也沒看到!回頭再跟你解釋。”

    見他懵懂的點了點頭,才轉身去回報衛將離。

    到了營帳,見範恒還在那裏哭哭啼啼,再連想到那可能被奸汙的兩個侍女,頓時一股惡心湧上心頭。

    繞了屏風進了內室,將在那營帳裏的所見一五一十的告知衛將離。

    衛將離卻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一瞬不瞬。壓低了聲音道“法子不錯。”

    寧清月心中咯噔一聲,道他知道自己給輕棋茶水裏下蕪白汁的事了?

    思量還有外人在此,二人也沒多說。

    衛將離輕咳一聲,道“範大人不必擔心,使女的確是生的花容月貌,跳起舞來更是宛若蹁躚,身若無骨。醉了酒一時糊塗也在所難免。”

    範恒聞言喜上眉梢,剛要附和兩句,就聽衛將離又道“雖說追根究底也不過一家仆,可她到底是公主的人,更是公主貼身近侍。此時前來也是奉了公主的命令!想我衛將離也不過是娶了公主攀了高枝,才混了個鎮西將軍當當。”

    這一會兒抑一會兒揚,搞的範恒的小心髒是七上八下,比早先更是怕了幾分!

    想不通這駙馬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他現在淪落到在這邊境小城做個將軍,官銜是不低,可手下說是五千,滿打滿算也沒一千兵馬。與自己這個早在濰城盤踞已久的老油條拉關係不是更好麽?

    就聽衛將離慢條斯理的又開了口,“不如這樣,衛某給範大人出個法子。”

    那範恒一聽,忙不迭的點頭,連連道“好”。

    衛將離道“這使女雖是香消玉殞了,可昨兒到底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不若範大人就想個法子,撇了幹係,再回報公主。而衛某這裏,也定當為範大人守口如瓶!”

    好一個禍水東引!

    寧清月在心中連連稱讚,不愧是兵藏世家的子弟,玩的一手好陰謀詭計!

    如此一來,不但不怕輕棋的死會有人大做文章,更是找了個替罪羊,將自身撇了個一幹二淨。

    而這範恒,怕是平日裏就是個好色狠辣的主,才被人設了圈套也無法懷疑。

    那範恒又驚又喜,腦子也轉的極快,不過片刻就喜逐顏開,連連道謝。道“聽將軍一言當真是醍醐灌頂,下官甘拜下風!往後將軍若是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隻管開口,下官定當義不容辭!”

    又是七七八八一串馬屁拍完,範恒又道“將軍,下官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使女既然久住軍營,又死於軍營,那想必定是軍營中有人作祟。不知……將軍可看到可疑之人?”

    不得不說範恒在官場是摸爬滾打已久,又混到如今的位置,早已成了身經百戰的老油條。

    這一句話說的,明著是問衛將離可有想除之人,逮來做個替罪羔羊,算是順帶幫了衛將離一把。

    可暗處卻是將衛將離也拉下了水,成了同流合汙狼狽為奸的一脈。

    這點小計謀連寧清月都一眼就能識破,衛將離又哪裏不懂。

    見他不過笑了笑,還似有些感慨範恒如此貼心般的,輕聲道“不瞞範大人,昨兒我營中人抓了個小賊,那小賊雖已指認了柴勇柴校尉,可柴校尉是柴朗將軍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衛某還能真的帶著小賊去指認柴校尉麽?看就這麽把人放了,衛某也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範恒一臉“原來如此,我明白”的表情,道“哎,將軍這是哪裏話?那小賊可是膽大包天,竟敢奸汙使女,罪當斬首!”

    範恒說話間表情認真嚴肅,仿佛說的那人當真罪大惡極一般,“將軍放心,此人就交給在下!”

    “如此,就有勞範大人了。”

    又是兩句馬屁,衛不器就帶著笑逐顏開的範恒去領那賊子去了。

    兩人剛一出營帳,寧清月就急急忙忙的扶衛將離躺下。

    一個人生病與否,從聲音中還是能聽出些的。衛將離為了嗓音能夠中氣十足,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這一陣子的扯皮下來,已是虛汗滿身,臉色灰白。

    寧清月又是一陣子喂水擦汗,待見他臉色好些了,略一福身行了禮。道“多謝衛帥替阿月解圍。”

    衛將離偏著腦袋望著她,有些不明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麵前自稱“阿月”,也是第一次這般沒有忌憚的、真心實意的行禮。

    以往不過是嬉皮笑臉的“小女子”長“小女子”短,還是扮做小廝時故作灑脫的“我”來“我”去。總歸是壓抑著心底的那份提防。

    不過也是,不管她是哪邊的奸細,始終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麵。沒有傷及對方性命已實屬難得,還怎麽癡心妄想的要求真誠相待敞開心扉?

    扯著嘴角笑了笑,道“雖說你這次的計謀妙到超出我的意料,而此事於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但你既然道謝了,那就好好記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