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第328章 神秘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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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康居城返回大佛寺,張寶兒還沒來得及回到寮房,便有小沙彌找他:“淨空師父請施主去一趟!”

    淨空和尚找自己,張寶兒有種下意識的感覺:莫不是黑蠍子來了?

    他顧不得細問,三步並作兩步向淨空的禪房奔去。

    進了禪房,張寶兒果然發現一個年輕女子正與淨空爭執著什麽,毫無疑問,這個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黑蠍子。

    張寶兒忍不住打量起黑蠍子,或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緣故,她的膚色稍顯有些黑,可卻很是健康,尖尖的臉蛋,唇色緋然,雙眉修長,相貌甚美,隻是眼光中帶著三分倔強,三分憂鬱。

    淨空向張寶兒介紹道:“張公子,這便是我的徒兒黑蠍子!”

    張寶兒趕忙向黑蠍子施禮道:“張某盼了很久,今日終於得以見到女俠,真是天大的福分!”

    黑蠍子對張寶兒不假顏色,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做了回應,隻是臉上冷漠的如同結了冰一般。張寶兒可以看的出,若不是因為淨空的麵子,黑蠍子壓根就不想搭理自己。

    雖然黑蠍子冷若冰霜,張寶兒卻並不在意,他向淨空詢問道:“大師,我們商量的事情,不知您向女俠講了沒有?”

    “當然講了!”淨空有些尷尬道:“可我怎麽說,她就是不答應!”

    張寶兒點點頭,向黑蠍子笑了笑:“其實,我們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你可以借助我們的力量尋找仇人,當然,我們可以借用你的名號打擊那些該死的大食人,不是嗎?”

    黑蠍子終於開口了:“大食人跟我沒關係,尋找仇人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黑蠍子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並沒有讓張寶兒覺得惱火,他知道現在談合作的條件還不成熟,於是便改變了初衷道:“這樣吧,大食人的事情我們先放在一邊,就說說幫你尋找仇人的事情吧!我知道女俠不願借助別人的力量,是想自己尋找仇人,可世間這麽大,你要多久才能找到呢?就算你的仇人真的會在過往商隊中出現,可每天這麽多商隊來來往往,你總有顧不過來的時候,若是因此讓仇人從眼皮低下溜走,你豈不是要抱憾終身了?”

    張寶兒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黑蠍子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也沒有出言反駁,態度似乎有所鬆動。

    “女俠請看看這個!”張寶兒從懷中掏出一疊絹紙遞給黑蠍子。

    黑蠍子狐疑接過,打開細看起來。

    張寶兒遞給黑蠍子的是他特意讓燕穀打探來的消息,未來半個月內經過康國商隊詳細情況,名稱、人數、攜帶的貨物、預計到達的時間,甚至連沿途停歇的地點,都標注的清清楚楚。

    張寶兒趁熱打鐵道:“有了我們的幫助,女俠尋找仇人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了,找到仇人便可完成你母親的遺願,至於是如何找到的,女俠大可不必計較!”

    黑蠍子看了一眼張寶兒,目光依然冷漠,卻什麽也沒說。

    張寶兒知道她還有顧慮,擺擺手道:“女俠請放心,我這麽做隻是表達誠意,沒有任何與你做交換的意思。我向你保證,在女俠找到仇人之前,我絕不再提大食人的事情!”

    淨空在一旁歎了口氣道:“徒兒,張公子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你還不答應嗎?”

    黑蠍子朝張寶兒微微點頭,什麽也沒有說,便轉身出了禪房。

    張寶兒趕忙回頭對狼天道:“你帶幾個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女俠,全力幫助她尋找仇人!”

    狼天答應一聲,急急跟了出去。

    ……

    張寶兒回到寮房沒多久,又有人來找他了,來人是米國國王烏勒伽的叔叔塔爾利。

    張寶兒驚喜道:“塔爾利大人,您怎麽來了,是不是打聽到大食的消息了?”

    塔爾利點點頭道:“是的,我的商隊回來了,帶回了大食國的消息,總算不負上差的重托!”

    塔爾利將打聽到的消息,詳細說給了張寶兒。

    原來,大食國哈裏發一個多月前便已經去世了,哈裏發的弟弟蘇裏曼繼任了大食哈裏發。目前,蘇裏曼正在大食國內大肆清洗不忠於自己的大臣。據說,包括屈底波在內好幾個總督,都在蘇裏曼清洗的名單之上。

    聽了塔爾利帶來的消息,張寶兒恍然大悟。

    張寶兒想明白了,為何在阿麗婭的生日宴席,上會出現那麽詭異的一幕,如果他沒猜錯,蘇伽給屈底波看的可能是新任哈裏發蘇裏曼的親筆信,唯有哈裏發的命令,才會讓屈底波那般震驚和無奈。

    張寶兒心中一動:屈底波現在所麵臨的窘境,如果能利用的話,說不定會成為下一步的突破口。

    ……

    太陽剛從沙丘後跳出來,連綿的沙丘霎時變了顏色,天地恰似一座恢宏壯麗的宮殿。騎在馬上的黑蠍子極目遠天遠地。

    黑蠍子的坐騎佇立在她身旁,仰天長嘯,沙丘在這雄壯嘯聲的震撼中,像從冥冥中獲取了生命,一時擠擠挨挨,紛紛擾擾。

    這些年來,生活的樂趣與黑蠍子無關,塵世的擾攘與陰謀遠離她,她的心中隻有仇恨,如同一片隨風流浪的枯葉,從何處來,到何處去,天地間都是自己的來處,也是自己的去處。

    黑蠍子自小就聽師父講述過無數的江湖凶險故事,如今她也是一個江湖人物了,而且名頭非常的響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名號打了出去,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情形怎樣,她都得義無反顧地走下去,何況,她還身負著母親的重托。

    五年間,黑蠍子走遍了各條商道,挑飛過一百名遊俠手中的利刃,撕裂了他們的褲子,她將這一把把刀扔回他們,遭此噩夢的遊俠勉強顧全臉麵,從此銷聲匿跡。她撕碎過一百名駝商的褲腿,然後頒給他們一麵小旗,讓他們有驚無險地做完他們的生意。她不掠奪任何人的財物,但她接受感恩戴德的饋贈,她也需要盤費。

    黑蠍子依然沒有找到自己執意要找到的那團紅痧胎記,一個青春女子,含羞任辱,親手撕裂過那麽多男人的褲子,目睹過那麽多男人的不堪入目之處,她感到命運這種東西真是可怕,真是會捉弄人。好好一個正經人家的女子,為何偏要做這種事情,而且居然是人生最大的事情?

    黑蠍子厭惡男人的身體,她覺得他們是那樣的醜陋肮髒,一條條大腿像一隻隻碩大的蛆蟲,帶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從糞坑搖頭擺尾而出,更令人作嘔的是,他們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麽惡心,還要拿出趾高氣揚的架勢,專往高貴富麗的地方擠。時間長了,見得多了,黑蠍子的視覺已經麻木,她已看不見她不願看到的部分,滿心滿眼隻有那一團紅痧胎記。那團紅色像高懸於空中的太陽,像漫漫長夜的明月,她借著它的光明,來回奔波於雄關漫道,無休無止,無怨無悔。

    一個嬌豔的女子,又扛著這樣大的名頭,走到任何地方,都被各種目光包圍。黑蠍子的內心中,害怕人們的眼睛,她感到每隻眼睛都是一口深不可測的陷阱,裏麵埋伏著貪婪、邪惡、奸謀和仇視。她要避開一切目光,她不相信任何目光,無論它蕩漾著情義,還是充盈著淚水。她不與任何人搭伴,哪怕是殘肢斷體的廢人,她隻相信她的坐騎,也是她唯一的朋友紅鴿子。

    黑蠍子心中突然有了痛哭一場的衝動,眼淚是人世間最優良的洗滌劑,它可以洗去眼中的迷霧,心底的鬱悶,它可以使脆弱遠遁,堅韌複回。可是她強忍住了,她不能,因為,她的身後還跟著另外的人。

    沒錯,向來獨來獨往的黑蠍子身後,此時果真跟著幾個男人。她知道,這幾個人都是那個叫張寶兒的人派來的,為首的是個獨臂男子,他的名字很奇特,叫作狼天。

    黑蠍子有些後悔,那天怎麽就鬼使神差答應了張寶兒的要求,或許是因為張寶兒的誠意打動了她,亦或許是急於要找到仇人的心理戰了上風。總之,最後的結果是黑蠍子認可了張寶兒的提議。這些天來,幾個男人像膏藥一樣,寸步不離跟著自己,這讓黑蠍子很不習慣卻也無奈。

    黑蠍子的坐騎紅鴿子似乎探得了主人的心思,奮蹄昂首,噅噅長叫。驚回首,人馬相覷,她親昵地拍了拍紅鴿子的額頭,口中喃喃道:“還是你最懂我!”

    早先的時候,黑蠍子隻當它是一頭代步的畜牲,她喂養它,役使它,驅馳它,它是她的奴隸。而現在,它已化為黑蠍子的依靠,她的精神源泉,是她在無邊風沙漫漫驛路的舵手。

    黑蠍子長舒了一口氣,從懷中順手掏出母親托付給她的荷包,奪父仇人的臉麵猛地似乎浮現在她麵前,想起父親,想起殺父的仇人,黑蠍子不覺信心大增。

    黑蠍子身後,狼天默默看著她的的背影。雖然他與她的距離隻有幾步之遙,但卻似乎隔著千山萬水。

    說實話,狼天很佩服這個女婦,她能將康國周圍的山川地理民情風物熟記於心,哪裏有村莊水源,哪裏有沙海險關,無不知曉。在飯館吃飯,她一定要將食物揀出來一些,逼老板或廚師先吃下去,過會兒,沒有變故,她才輕啟朱唇進食。晚間投宿,她先縱馬將周圍情勢偵察清楚,用鐵鉤把房間一一查驗明白,然後,將馬拴在床頭,讓它抵門而臥。過度的小心謹慎,雖然多了不少繁瑣,卻也能力保自身無恙。

    黑蠍子突然扭過頭來,瞥了一眼狼天道:“怎麽還沒有來?會不會是你的消息出錯了?”

    狼天淡淡道:“不會錯,這幾天我給你的消息,何時出過差錯?”

    黑蠍子不言語了,狼天說的沒錯。他總共跟了自己五天,這五天裏,黑蠍子會過十三個商隊,每一次都是狼天提前告訴她消息,沒有一次出過錯。有了狼天的協助,黑蠍子的效率大大提高,若放在以前,一個月時黑蠍子也碰不上這麽多商隊。

    黑蠍子怎麽也想不明白,狼天是如何得到這麽準確的消息。

    就在黑蠍子沉思之際,突然聽到狼天沉聲道:“他們來了,第十四支商隊!”

    大地不甘於死寂,正在體現著生命的原色。剛剛蹦出地平線的太陽,身後引出一條虛線,飄飄灑灑,蜿蜒逶迤。

    太陽跳蕩,虛線搖曳,黑蠍子看到一支駝隊過來了。

    眺望了一會,黑蠍子突覺心魂震蕩,幾乎立腳不住。她覺得那顆虛懸的太陽就是那塊她苦苦找尋的紅痧胎記,那條虛線就是一條男人的腿,而胎記是那樣的刺目,仿佛是燙在她胸口的烙印。

    一種痛感滾滾而來,使黑蠍子躁出一身虛汗。而那條腿,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坎上,一步一震撼,雜雜遝遝,揉撚著她的心。

    黑蠍子不禁熱血沸騰,全身抖顫不已,這是從來未有過的事。她抽出鐵鉤,雙手竟是把持不住,鉤兒落地,擊出一記錚響,她的胸口也猛跳起來。

    ……

    這是一個大商隊,足有二三百人,還有近百峰駱駝。

    駱駝在主人的引領下,一字兒排開,向前挺進著,時斷時續的鈴聲翻越消逝在了沙丘的那麵,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蹄印。

    侯懷安騎著馬,靜靜混雜在商隊之內。

    侯懷安此次親臨塞外大漠,並不是為了生意,更不是為了體驗那種險象環生的自然景觀,那種惡劣的淒慘悲壯場景,隻留給了昔日絲綢路上曆盡千險萬苦的商賈和駝隊,留給了馳騁廝殺於疆場的張騫、霍去病、班超等無數的勇士們!

    侯懷安不是第一次來到昭武九國,記得上一次來,那還是二十年前。故地重遊讓他感慨萬分,當年瀟灑的翩翩公子,如今已經變成了不惑之年的中年人。

    雖然歲月的年輪不可避免地在侯懷安身上留下了印記,但是不能不承認,他依然是個美男子。身材修長,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外表看起來雲淡風輕,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覷。

    侯懷安舉目眺望,那茫茫一色、渾圓拓展的沙漠,那柔軟褶皺而富有立體感的溝壑,極像一幅獨具匠心的工筆畫,無不透溢著女性的柔美!黃橙橙的細沙,無一絲粗礪和汙跡,沒有荊棘雜草,偶爾映入眼簾的一抹綠色,是生命力極強的駱駝刺。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侯懷安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黑風暴,想起了那位娟娟可人的帶路姑娘,想起了在小帳篷內的瘋狂和處女血的刺激,想起了在小鎮旅館七天七夜的溫柔繾綣。他想起了很多,而這都得益於他這次的不辭辛勞,要不然,這麽美好的人生記憶注定是要永遠湮沒的。

    “小相大人,有人向我們這邊來了!”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侯懷安的沉思,說話的是侯懷安最得力的手下英曲。

    侯懷安抬起頭來,遠遠看見幾騎迎麵向他們飛奔而來,最前麵的似乎還是個女子。

    “讓他們去應付,我們不要暴露!”侯懷安輕聲吩咐道。

    英曲點點頭,撥馬向隊伍的前麵而去。

    ……

    黑蠍子打馬躍下山丘,迎頭攔住駝隊。她不答話,也不縱馬攻擊,她想靜下來證實自己的感覺。

    狼天與四名潞州團練騎在馬上,靜靜佇立在黑蠍子身後十幾步的地方,似乎隻是為了旁觀。

    不是狼天他們不幫忙,而是黑蠍子壓根不領情,根本不讓他們插手自己的事情,為此甚至不惜與他們翻臉。

    狼天領教了黑蠍子的強脾氣,知道黑蠍子武功高強,從未有過失手,所以,每每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作壁上觀了。

    每個商隊都會雇用遊俠保護這一路的安全,這個商隊也不例外。

    商隊領頭的遊俠外號黑鷹,顯然他是聽過黑蠍子名號的。若放在平日,扒了褲子便扒了,沒有什麽丟人的。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雇請他的雇主出手極為大方,出的價錢是平日裏的十倍,條件隻有一個,護送商隊一路平安到達康居城便可。眼看著就要到達目的地了,他可不想讓即將到手的銀子打了水漂。

    黑鷹橫刀躍前,略一拱手,便口出惡言:“黑蠍子,你一個正經人家女子,不找一個男人過正經日子,卻東奔西走專脫男人褲子,是何道理?奉告閣下:天下男人褲襠那玩藝八九不離十,都是肉疙瘩,沒有金剛鑽!”

    黑蠍子本不想與他為難,聽了這番話,氣湧如山,縱馬如風,揮出一鉤,將黑鷹的一身衣服從領口扯到腳後跟。

    黑蠍子瞅著黑鷹冷冷道:“拿好你的破刀,管住你的臭嘴,學會怎樣跟本大俠說話!”

    說罷,黑蠍子不再理他,把目光投向了商隊,她要確定誰為貨主。

    黑鷹知道自己不是黑蠍子的對手,不敢再出言不遜,隻好灰頭土臉地來到侯懷安麵前,訕訕地解釋道:“東家,這……”

    剛才的一幕侯懷安都看在眼中,他擺擺手道:“你不用說了,酬金一兩銀子也不會少,不過你得告訴我,這個女人是什麽來曆!”

    黑鷹見侯懷安並不怪罪自己,這才放下心來,趕忙將黑蠍子的來曆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什麽?專門脫男人的褲子?”侯懷安將信將疑道:“世上還有這種事?”

    “可不是嗎?”黑鷹信誓旦旦道:“她隻脫四十歲上下男人的褲子,過於年輕的、年紀過大的,她連理都不理!”

    說到這裏,黑鷹有些擔心地提醒道:“東家,你可得要小心了!”

    黑鷹話中的意思很明白:你也是四十歲上下的人,小心黑蠍子找你的麻煩。

    侯懷安似乎沒有把黑鷹善意的提醒當回事,他在琢磨著黑鷹這前說的那番話。一個年輕女子,專脫男人的褲子,還是四十歲上下男人,莫非她想找什麽。可男人的褲襠裏會有什麽呢?

    侯懷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心中一動,莫非……

    “小相大人!她衝著您來了!怎麽辦?”英曲附在侯懷安耳邊輕聲問道。

    從二三百人當中確定誰是真正的領頭人,的確很困難,不過黑鷹倒是幫了黑蠍子的大忙。

    黑鷹與侯懷安說話的時候,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很輕易便讓黑蠍子做出了正確的判斷:這個男人才是商隊的主人。

    黑蠍子越來越近,侯懷安看清了她的容貌,他心中巨震。

    像,太像她了,難道麵前這個女子是她的……

    聯想到黑蠍子專扒四十歲上下男人的褲子,侯懷安基本上可以確定,麵前這個年輕女子的身份,也猜出了她要尋找的是什麽。

    “小相大人,小相大人!”英曲急促的喊聲喚醒了侯懷安。

    英曲奇怪地盯著侯懷安,他還是第一次見侯懷安如此魂不守舍,在英曲的記憶中,侯懷安向來是天崩地陷而巋然不動,不知今日這是怎麽了。

    侯懷安緩過神來,但還是有些神情恍惚,他盯著英曲問道:“怎麽了?”

    英曲指了指黑蠍子問道:“大人,這個人怎麽處理!”

    侯懷安長歎了一口氣:“動手吧,記得要捉活的,千萬不能傷了她,我有話要問她!”

    “遵命!”

    英曲答應一聲,將食指放在口中,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呼哨響過之後,商隊突然有了奇異的變化。

    正在觀戰的狼天見此情景,麵色一變,神情凝重地對跟在身後的潞州團練吩咐道:“速發響箭求救,留下一人接應,其餘人跟我上!”

    說罷,狼天急急策馬向黑蠍子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