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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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寶兒剛回到天通賭坊,還沒進門,門口便有小廝急急來拽住了他:“你可算回來了,趙總管吩咐了,讓你一回趕緊去骰寶賭台。”

    “出什麽事了?”張寶兒心中一緊趕忙問道。

    “快去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小廝催促道。

    張寶兒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趕忙跑到了賭坊的骰寶賭台,隻見賭台被圍得水泄不通。他找了一個縫隙鑽了進去。隻見一個賭客正與莊家對賭,莊家他認識,是天通賭坊資曆最老也是賭技最高的。賭客是個錦服公子,很是麵生,顯然是頭次來天通賭坊。此時,錦服公子麵前堆滿了銀子,他身邊的賭客個個紅光滿麵、躍躍欲試,顯然他們跟著錦服公子下注嚐到了不少甜頭。而莊家卻大汗淋漓,趙總管負手站在莊家身後,麵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張寶兒正在打量著場中情形,卻突然聽到了趙總管的聲音:“你來做莊!”

    張寶兒抬頭一看,見趙總管正指著自己。

    此話一出口,張寶兒不由愣住了。以前在陳州的時候自己是賭客,到了長安後雖然加入了天通賭坊,可也隻是個打雜的小廝。現在卻要突然變成骰寶賭台的莊家,角色陡然間顛倒過來,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不過,內心雖然有些惴惴不安,但同時也感到驚喜不已。

    張寶兒做了莊家,幾手搖下來,總是殺多賠少,他頓時心安神定,搖缽搖得更快更準更穩了。一直陰沉著臉的趙總管,此時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了。

    賭坊內的其他莊家、夥計一幹人等,看向張寶兒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同了。從這一天開始,張寶兒就正兒八經成了天通賭坊的莊家。

    莊家與賭客對賭,就得搖出與眾人不同的骰子,或者搖出“全骰”。這個道理簡單明了,但一般莊家是難以做到的。若真能做到,那賭客們就不用賭錢了,幹脆直接送錢給賭坊好了。張寶兒相信熟能生巧的道理,他相信隻要功夫到家,就一定能將自己的賭技發揮到最高,甚至令人難以預料的地步。所以,張寶兒每次站在賭台上時,總是全神貫注和一眾賭客對賭;走下賭台他也很少休息,總是躲到屋裏專心練習搖骰。為了提高賭技,張寶兒連慈恩寺也很少去了,他總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夠用。很快,張寶兒的搖骰技巧比在陳州時又精進了一大步,他在賭坊裏很少賠錢,比別的莊家要做的好的多。如果別的骰寶台出現倒運的情況,趙總管就會換上張寶兒。僅僅一個多月,張寶兒便成了趙總管最賞識最器重的莊家,張寶兒也成了在長安賭客心中名氣大噪的人物。

    ……

    八月十五日申時時分,張寶兒信步走進永和樓沒有找地方坐下,而是徑直去了後院,小二知道他是掌櫃的熟人,也並沒有阻攔他。

    陳鬆與娘子早已在後院等他了,張寶兒將一塊玉佩遞於陳鬆:“陳叔,這是我專門孝敬您的!”

    張寶兒沒有親人,陳鬆於他有大恩,他在心中已經把陳鬆當作了自己的親人,也不再稱呼陳鬆陳掌櫃,而是改口叫了叔。

    “來就來吧,還買這麽貴的東西!”陳鬆故作不快道。

    陳鬆的娘子於氏是永和樓上任老掌櫃的女兒,老掌櫃將女兒嫁於陳鬆並將永和樓一並交於陳鬆經營。老掌櫃辭世後,陳鬆與娘子恩愛有加,共同經營著永和樓,不愁吃不愁穿,可倆人都到了不惑之年,卻沒有一男半女,這便成了於氏的一塊心病。於氏多次提出讓陳鬆納妾,好為陳家傳宗接代。陳鬆感念老掌櫃的恩情,一直不願納妾。自從陳鬆將張寶兒接來長安後,便將他當作了自己的子侄,他甚至與於氏暗自商量過,在他們百年之後將永和樓交到張寶兒手上。基於這樣的心思,陳鬆夫婦倆自然對張寶兒疼愛有加。

    “嬸,這是給你的,彩雲坊的上等胭脂!”

    “你這孩子,嬸都這把年紀了,哪用得上這些玩藝!”口中雖然這麽說,但於氏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陳鬆指著裏屋:“今日是中秋,走,進屋!你嬸專門下廚給你做了菜,比前樓那些那些廚子要強許多,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咱爺幾個可得要好好喝幾盅。”

    陳鬆倒不是胡亂誇獎,於氏跟著老掌櫃做得一手好菜,嫁於陳鬆後,便不再顯露,說起來還真要比永和樓那些廚子要強些。

    “咱爺幾個?”張寶兒疑惑地問道:“難道今日還有別人嗎?”

    “進屋你便知道了!”陳鬆神秘兮兮道。

    “怎麽是你們?”張寶兒一進屋便看見了兩個人,他頓時愣住了。

    侯傑站起身來,一臉燦爛道:“瞧你在賭坊總也不出來透透氣,怕你憋壞了身子。每年中秋都是我們兄弟兩一起過的,今日又到中秋了,我這才央求陳叔請你來的。”

    “是呀,小寶,好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我今兒也跟著猴子來沾個光。”岑少白也笑著附和道。

    張寶兒見陳鬆夫婦、侯傑與岑少白都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心中不由淌過一陣暖流,他笑了笑道:“猴子你若不提醒,我還真忘了偏鋒是中秋了,也好,我們來個大團圓!你們且等著,我去買酒,今兒我們一醉方休。”

    “酒早備好了!”陳鬆故作不滿道:“你叔是開酒樓的,還能讓你去買酒,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於氏的菜做得真是地道,與賭坊內的胡亂湊合的吃食有天壤之別,香氣傳來頓時讓張寶兒饞涎欲滴,他立刻撕了一個雞腿,三五兩下就吃光了,真像十天沒吃飯一樣,吃罷雞腿顧不得用袖子擦擦,便又瞄向了下一道菜。侯傑也不客氣,同樣大快朵頤,一點也不亞於張寶兒的風卷殘雲。岑少白畢竟是讀書人出身,本來剛開始還有個斯文架子,可也架不住如狼似虎的張寶兒與侯傑,一急之下也放快了速度。

    陳鬆與於氏基本就沒動筷子,隻是看著三人的吃相。陳鬆臉上露出了一抺笑意,似乎看著他們吃飯比自己吃飯都香。

    於氏在一旁嗔怪道:“你們慢慢吃,嬸的飯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