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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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寶兒看著古雲天的模樣有些不忍,可還是咬咬牙道:“或許你你瞧不起崔大人,認為他自甘墜落,傾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但我卻覺得他做的沒有錯!”

    說到這裏,張寶兒看向崔湜:“崔侍郎,當年您可曾說過‘吾門戶及出身曆官,未嚐不為第。大丈夫當先據要路以製人,豈能默默受製於人’這樣的豪言壯語?”

    崔湜點點頭承認:“是我說過的!”

    張寶兒笑了笑,又看向古雲天:“豪情壯誌誰都會有,但目前的情形,繞來繞去都也繞不過女人當政!在女人之下為官豈是好相與的?我卻覺得崔大人目前的做法比你要明智的多!隱忍不發,等待時機,這與狄閣老當年在來俊臣手下認罪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寶兒所說的狄閣老在來俊臣手下認罪之事,崔湜和古雲天都是知曉的。

    當年,則天皇後為了給自己當皇帝掃清道路,先後重用了武三思、武承嗣、來俊臣、周興等一批酷吏。一次,酷吏來俊臣誣陷狄仁傑等人有謀反的行為,並出其不意地先將狄仁傑逮捕入獄。狄仁傑突然遭到監禁,既來不及與家人通氣,也沒有機會麵奏武則天說明事實,心中不免焦急萬分。審訊的日期到了,來俊臣剛在大堂上宣讀完武後詔書,狄仁傑就已伏地認罪告饒。狄仁傑不打自招的這一手,反倒使來俊臣弄不懂他到底唱的哪一出戲了。既然狄仁傑已經招供,來俊臣便判他謀反是實,免去死罪,聽候發落。來俊臣離去之後,狄仁傑見從袖中掏出手絹,咬破手指,蘸著血,將自己的冤屈都寫在了上麵,之後又將棉衣裏子撕開,把狀子藏了進去。狄仁傑借口天氣熱,讓獄卒把棉衣帶出交給家人,拆洗後再送來。狄仁傑的兒子接到棉衣,聽說父親要他將棉絮拆了,就想這裏一定有文章。他急忙將棉衣拆開,發現了血書,才知道父親遭人誣陷。幾經周折,托人將狀子遞到武則天那裏。經過武則天過問,才使得狄仁傑又有了出頭之日。後來武則天問狄仁傑,既然有冤,為何又承認謀反呢?狄仁傑回答,若不承認,可能早就死於嚴刑酷法了。狄仁傑假若不是這樣,而是硬頂撞,堅決不承認,結果很可能不僅狄仁傑要被折磨死,弄不好連他的家人也難逃活命,更不會成為一代名臣了。

    崔湜見張寶兒將他與狄仁傑相提並論,頗有些不好意思:“寶兒,你這就說過了,我哪能比得上狄閣老!”

    古雲天眉頭緊蹙,似是在想著什麽。

    張寶兒趁熱打鐵道:“古話說的好,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老天爺想讓誰滅亡,肯定會先讓他瘋狂到極致,在時機還沒有到來之時,我們能做的便是隱忍,終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的!若隻為了圖一時痛快而成為奸佞的眼中釘,死不得其所,便大大不值了!古總捕頭,我想這個道理您應該比我更懂!”

    這一番話說完,張寶兒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上官婉兒教給自己說的這些話晦澀難懂,張寶兒也不大明白是什麽意思,但張寶兒相信上官婉兒,這兩日也沒少下功夫。不管怎麽說,他依葫蘆畫瓢將話說完了,至於是什麽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古雲天猛地抬起頭來,嘴唇哆嗦著,好半晌卻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張寶兒見此情形,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上官婉兒告訴過他,第二步是曉之以理,若有效果便可以進行第三步,動之以情了。

    張寶兒醞釀了一下感情,歎了口氣道:“古總捕頭,這幾年來,您一直在放大仇恨,而當仇恨在心中被無限放大,便會根深蒂固起來。心中被仇恨占滿了,怎麽還會有快樂呢?您若能原諒崔大人,其實對於您也是一種解脫。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古有劉備、關羽、張飛那種‘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刻骨銘心的兄弟真情,今天,你們師兄弟三人為何就不能效仿古人呢?”

    也不知是不是張寶兒太煽情了,龍壯一大把年紀的人竟也哽咽起來,他站起身來,拍了拍古雲天的肩頭:“師弟,寶兒說的對,你就回頭吧!”

    古雲天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站起身來,朝著崔湜撲通就跪了下來:“二師兄,寶兒說的沒錯,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這些年對不住了,要打要罵隨你,隻希望你能原諒我!”

    崔湜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場麵,他有些不敢相信,手忙腳亂地去扶古雲天:“古師弟,快快起來!”

    “二師兄若不肯原諒我,我便跪死在這!”古雲天又發起倔來。

    “我原諒你,我原諒你!我怎麽會不原諒你呢?”崔湜高興地說話都不利索了。

    崔湜將古雲天扶起,龍壯也走了過來,三個人六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龍壯感慨道:“寶兒說的對,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今日我們三兄弟重歸於好,值得好好慶祝一番!”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張寶兒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在一旁大聲附和道:“沒錯,是該慶祝一下!”

    說罷,張寶兒對侯傑吩咐道:“猴子,快,快讓他們上酒,上菜!”

    “好咧!”侯傑滿臉帶笑,爽快地應道。

    ……

    陳鬆指揮著永和樓的夥計,很快便把酒菜上齊了,然後坐在下首陪著他們。

    看著豐盛的酒菜,崔湜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不解地問道:“寶兒,你不是說你沒讀過書嗎?可你剛才那些話引經據典,就是讀書人也說不出這些道理,這是怎麽回事?”

    張寶兒哪能跟他說實話,笑著打岔道:“這您就莫管了!您隻須告訴我,你們三兄弟和好,可高興?”

    “那還用說,當然高興了?”

    “那你們兄弟三人應不應該感謝我?”

    “應該謝!”龍壯、崔湜與古雲天異口同聲道。

    “那好,我也做一回真小人吧!”張寶兒點點頭,一本正經道:“你們每人欠我一份情,幫我三個忙,就算還了這份情,如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張寶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崔湜小心翼翼地問道:“寶兒,你且說說,看我們能否做的到!”

    張寶兒苦笑道:“從賭坊出來後,我和猴子到現在也沒個地方去。我們這麽大的人了,天天在義父這裏吃閑飯,心中也過意不去。三位可否幫我們找個差事做,也好讓我們二人有個安身之處?”

    崔湜笑了笑道:“我好歹也是吏部侍郎,給你們弄個小官當當應該不成問題,實在不行就幫你們花錢買一個官,反正現在斜封官遍地都是!”

    張寶兒趕忙搖頭道:“崔侍郎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可不是做官的材料,您還是幫我們再想想其他營生吧!”

    “做刑部的捕快,你們不合適!”古雲天想了想,對龍壯道:“大師兄,要不讓他們到您的鏢局做趟子手吧!”

    “啊?”龍壯一時沒反應過來。

    古雲天接著道:“侯兄弟有一身好武功,比你那些普通鏢師可強的太多了,不信你可以問問二師兄!”

    崔湜點頭道:“這是我們二人親眼所見,侯兄弟確實武功不錯。”

    “既是如此,那我應了!”龍壯看向張寶兒:“不知你們二人可願意來我的鏢局?”

    張寶兒與侯傑對視了一眼,然後齊聲對龍壯道:“感謝龍總鏢頭,我們願意去鏢局。”

    張寶兒又問道:“我們何時可以去鏢局?”

    龍壯爽快道:“隨時都可以!”

    崔湜在一旁又問道:“寶兒你要我們幫的第二個忙是什麽?”

    張寶兒看了一眼陳鬆,歎了口氣道:“我義父開這永和樓也不容易,可每月一大半收入都進了惡少、衙役、軍士、太監的口袋。他們不但白吃白喝,臨走還要勒索銀錢,當真是可惡之極。三位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他們知難而退!”

    中秋那日吃飯,陳鬆隻是隨口聊起這件事,沒想到張寶兒記在了心上,此時竟然提了出來。

    陳鬆正要推辭,卻被張寶兒用眼神止住了。

    龍壯看了看崔湜和古雲天:“這個我還真幫不上忙,你們二人都是有官身的人,應該會有些辦法吧?”

    古雲天拍著胸脯道:“這事好辦,京兆府的那些捕快都歸刑部管,我給他們的捕頭打個招呼,京兆府的衙役應該沒有問題。至於那些惡少,最怕的便是捕快了,更沒有什麽問題了。”

    “我與幾位羽林將軍還有些交情,讓他們約束兵士不來永和騷擾,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崔湜沉吟了片刻,有些為難道:“隻是那些太監歸宮裏管,我與古師弟恐怕鞭長莫及了!”

    陳鬆見他們三言兩語便幫了自己的大忙,趕忙起身惶恐謝禮道:“這已經挺好了,陳某在此謝過三位!”

    “陳掌櫃莫要客氣,快快請坐!”崔湜說完後,又看向張寶兒:“寶兒,把你要幫的忙一並說完吧!”

    張寶兒撓了撓頭道:“這第三個忙,我還一時沒有想好,就先欠著吧,等我想好了再找你們,反正也不怕你們賴賬!”

    三人聽罷,先是一愣,接著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張寶兒也跟著笑,端起一碗酒站起身來:“今日你們三兄弟和好,這是一喜。你們三人幫了我的大忙,這是二喜。就衝著這雙喜臨門,我張寶兒今日要讓你們喝個盡興,不喝趴下你們三個,我決不罷休。”

    說罷,張寶兒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