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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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太平公主府出來,張寶兒並沒有回鏢局,而是與侯傑來到了江小桐的住處。這些日子,隻顧著忙錢莊的事情了,有些冷落了江小桐,這讓他心裏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剛進了院子,便見江雨樵、華叔和燕穀三人,也不知在說些什麽。

    “穀兒!”張寶兒輕聲招呼道。

    “寶兒哥哥,你可好些日子沒來了!”燕穀歡快地跑了過來,拉住張寶兒的手:“穀兒可想你了!”

    燕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雖然還身著女裝,但比起去年來,已經壯實了不少。

    “穀兒,對不起,哥哥最近有些忙,你可別怪哥哥,其實哥哥也想你呀!”

    說這話的時候,張寶兒心中多少愧疚。

    對燕穀,張寶兒關心的確太少了,他心中也琢磨過,是不是該給穀兒找個私塾先生,好好教他學些有用的東西,不要像自己一樣不識字,很多時候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可一直也沒有騰出空來,做這件事情。

    燕穀很懂事地點點頭道:“寶兒哥哥,我知道你忙,沒關係,你忙完了有空來看穀兒,穀兒就已經很高興了!”

    張寶兒好奇地問道:“對了,穀兒,江伯伯與華伯伯在與你說什麽?”

    “沒什麽!”燕穀瞅了扭頭瞅了一眼江雨樵與華叔,對張寶兒道:“寶兒哥哥,我先去給小桐姐姐說一聲,她要知道你來了,指不定多高興呢!”

    說罷,燕穀一溜煙便跑了。

    “寶兒,你來了!”江雨樵背著手緩緩走了過來。

    中秋節的晚上,張寶兒施計讓江小桐重新認了江雨樵,自打這以後,江雨樵心中對張寶兒的印象大為改觀,也已經默認了這位未來的女婿。

    “寶兒見過嶽父大人!見過華叔!”張寶兒向江雨樵與華叔施禮道。

    作為符龍島主的江雨樵,一身的武功出神入化,在江湖武林中的名頭之響,如是日中天。正因為他嗜武如命,到處尋覓世外高人比武,這才造成了與女兒之間的隔閡。

    通過這些時日的接觸,張寶兒對江雨樵也有了新的認識。有如此一位嶽父,在張寶兒看來,是好事也是壞事。自己勢單力薄,若有了嶽父的助力,很多事情可以迎刃而解,這是好事。可張寶兒知道,一個人的性子是很難改變的,他不敢保證江雨樵將來會不會再重蹈覆轍,又玩一次失蹤,這是讓他很頭疼的事情。

    張寶兒對江雨樵的恭敬態度,讓江雨樵很是受用,他點點頭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與你商量呢!”

    “嶽父大人,有事您直管吩咐便是!”

    “是這樣的……”江雨樵突然變得有些拘謹起來,斟酌著自己的話語。

    “寶兒!”

    恰在此時,江小桐從屋裏出來,麵上含著笑,她的身後跟著燕穀和影兒。

    “小桐,這幾天有些忙,你可千萬別介意啊?”張寶兒歉意道。

    “再忙難道也擠不出點時間來看小姐?莫不是又去青樓了?”影兒在身後不滿地嘀咕道。

    這些人當中,最讓張寶兒沒有脾氣的便是影兒了,她與張寶兒說起話來向來不留情麵。張寶兒知道,她與江小桐姐妹情深,處處維護著江小桐,也就不與她一般見識。

    “影兒,你說什麽呢?這是咱符龍島的姑爺,說話怎麽沒在沒小的?”江雨樵威嚴的聲音傳來:“還不趕緊給姑爺道歉?”

    影兒對張寶兒說話很是隨意,可對江雨樵卻出奇地畏懼,聽了江雨樵的訓斥,趕忙低下頭對張寶兒恭恭敬敬道:“姑爺,剛才是影兒不懂分寸,影兒向您陪不是了,您可千萬莫往心裏去。”

    真是一物降一物,張寶兒心裏覺得好笑,但嘴上卻道:“影兒,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這麽生分!”

    見氛圍有些尷尬,張寶兒有些誇張地看看天,故意對江小桐玩笑道:“小桐呀!你看這都晌午天了,為夫餓了,你也不準備午飯款待款待為夫?”

    江小桐頓時羞紅了臉,啐了一聲道:“什麽為夫不為夫的,臉皮好厚!”

    說歸說,江小桐還是吩咐影兒去備飯了。

    江雨樵也大著嗓門對華叔吩咐道:“老華!你去弄幾壇好酒來,我要與寶兒好好較量較量,上次與他喝酒我可是輸得很不服氣,這次一定要扳回來才行!”

    張寶兒心中突然有了一種靈動,他似乎找到了能抓住江雨樵的心,讓他徹底安靜的辦法。他見江小桐在一旁要勸江雨樵,趕忙給江小桐施了個眼色,江小桐不知張寶兒何意,但卻沒有吭氣。

    影兒準備的午餐很是豐盛,讓張寶兒食指大動。

    這些日子張寶兒著實累了,難得能坐下來好好吃頓飯,故而悶頭大口大口的吃得格外香。

    江小桐在一旁看著心疼,輕聲道:“寶兒,你慢些吃,別噎著了!”

    張寶兒抬頭看了一眼江小桐,笑著道:“也不知怎的,一見了你我就覺得餓,吃起來格外的香!”

    江雨樵與華叔聽了這話,差點把飯噴出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張寶兒奇怪地問道:“你們倆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江小桐也覺得奇怪,但看著兩人肆無忌憚的大笑,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紅著臉斥道:“你們倆個還是長輩呢,簡直就是為老不尊,齷齪之極!”

    兩人笑得更歡了,江雨樵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你們還笑!再笑我可要轟你們出去了!”江小桐急了。

    江雨樵與華叔見江小桐有發飆的跡象,趕忙告饒道:“好好好,我們不笑了!”

    張寶兒依然是一頭霧水,他放下飯碗,傻傻地看著江雨樵:“嶽父大人,我到底說錯什麽了,讓你們笑成這樣?”

    江雨樵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對張寶兒擺擺手道:“沒什麽,不提這個了,我跟你說點正事!”

    “嶽父大人請講!”

    江雨樵一本正經道:“我有心收穀兒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您要收穀兒為徒?”張寶兒沒想到江雨樵竟然會提出這麽個要求來,這讓他一點準備也沒有。

    “沒錯!符龍島的武功博大精深,我自小練武,縱橫江湖已經罕逢對手,其實也隻領悟了六七成。”江雨樵看了一眼江小桐,感慨道:“可惜桐兒是個女兒家,她不適合練符龍島的武功。我在島上,也收了不少弟子,可他們無一能讓我滿意,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符龍島的武功後繼無人呀!”

    “嶽父大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張寶兒疑惑道:“可是,您怎麽就能確定穀兒就能繼承符龍島的武功的呢?”

    聽張寶兒如此一問,江雨樵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興高采烈道:“穀兒骨骼精奇,資質奇佳,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材。我這一生閱人無數,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麽好的苗子呢!”

    見張寶兒將信將疑,江雨樵指了指華叔道:“不信你可以問老華!”

    華叔點點頭道:“島主說的是,穀兒是練武的材料,這還是我先發現的。在這之前,本來我便想收他為徒的,可是符龍島的武功沒有島主的允許,是不允許外傳的,隻好作罷。島主來了之後,我便將穀兒推薦給了島主。以島主的武功,做穀兒的師父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江雨樵繼續對張寶兒道:“更難得的的是穀兒的領悟力、克製力、隱忍力和堅韌力都屬上上乘,與他的年齡根本不相符,這將會使他事半功倍。不誇張的說,穀兒將來的成就必然會在我之上。”

    張寶兒看了一眼穀兒,對江雨樵道:“這事你與穀兒說便是了,何必要扯上我?”

    江雨樵苦笑道:“我磨破了嘴皮子,可卻這小子卻油鹽不進,反反複複就一句話,寶兒哥哥同意我就同意!我這不是沒轍了嘛,這才找你商量的!”

    “唔!”張寶兒點點頭:“我明白了!”

    “那你同意了?”江雨樵興奮道。

    “我不同意!”張寶兒道。

    “啊?”

    江雨樵傻眼了,不知多少人求著自己要做徒弟,自己連看都不看一眼。能做符龍島主的徒弟,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一個燕穀,一個張寶兒,這兩人卻偏偏是死心眼,這讓江雨樵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你……你……你為什麽不同意?”江雨樵有些抓狂,他很想知道原因。

    “原因很簡單!”張寶兒好整以暇道:“徒弟是個好徒弟,但師父卻是個不靠譜的師父,所以我不同意穀兒做你的徒弟!”

    “你說什麽?”江雨樵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再說一遍!”

    江雨樵的麵龐罩上了一層濃濃的殺氣,出道幾十年來,還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如此不敬的話,若不是因為女兒在場,放在以往,他會毫不猶豫將張寶兒斃於掌下。

    張寶兒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淡淡道:“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我說穀兒是個好徒弟,但嶽父大人你卻不是個好師父!”

    江小桐也看出了情形不對,長這麽大,還從未見父親發過這麽大的火,她怕張寶兒吃虧,忍不住勸道:“寶兒,快向爹爹道歉。”

    張寶兒朝著江小桐笑了笑:“桐兒,你莫緊張,嶽父大人也不是不講理之人,我說的要是有道理,嶽父大人是不會怪我的!”

    江雨樵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道:“好好好,你且說說你的道理,我為何是個不靠譜的師父,若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說您做師父不靠譜,並非是指您的武功,恰恰相反,嶽父大人的武功是沒得說的,這我也有過耳聞,若僅憑這一點,您老人家做穀兒的師父,那可是綽綽有餘!”說到這裏,張寶兒話音一轉道:“我所說的不靠譜,卻不是指武功,而是指您的性子!”

    “我的性子怎麽了?”江雨樵氣勢洶洶地質問道。

    張寶兒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穀兒,對江雨樵道:“教徒弟可是個細致和有耐心的活計,特別是您碰到了穀兒這麽個百年難得的奇材,更要花時間耐下性子精雕細琢,可您卻是個閑不住的人,我很擔心因為您的性子急,會把穀兒給毀了!穀兒是我的弟弟,我寧肯他不學武功,也不願他受到任何傷害!”

    江雨樵剛要張口,卻見張寶兒擺擺手:“嶽父大人,您先聽我把話說完!”

    江雨樵很憋屈地把要說的話咽回了肚裏。

    “還有一點是讓我最擔心的!那便是您嗜武如命,喜歡四處尋找高手比武!”張寶兒毫不客氣道:“您與小桐之間的誤會因何而起,您心中很明白。雖然您現在與小桐和好如初了,但是我不敢保證,將來有一天您還會不會去找人比武。若是再走個一兩年或者三五年,甚至……”

    說到這裏,張寶兒停了下來,雖然他沒有說完,但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張寶兒接著道:“假如真要有這麽一天,小桐也就罷了,可您讓穀兒怎麽辦?與其最終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現在就回絕了您老人家!”

    張寶兒這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讓江雨樵無可反駁,但他心裏卻覺得憋得慌,隻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江小桐冰雪聰明,她聽出張寶兒是借機勸說父親,心中頗為感激,朝著張寶兒投去了讚許的一瞥。

    張寶兒偷偷進朝江小桐做了個鬼臉,繼續對江雨樵道:“嶽父大人,其實比武有很多種,我想了一種比武的法子,不知您可願意聽聽?”

    “你說!”江雨樵甕聲甕氣道。

    “比武就是為了證明誰的武功更高,花無百日紅,就算您現在是天下第一,可是將來呢?若您教出的徒弟打遍天下無敵手,豈不同樣證明了您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你既教出了好徒弟,讓符龍島的武功後繼有人,又證明了您的武功是天下第一,還能陪著小桐享受天倫之樂,這一舉三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張寶兒的一番話讓江雨樵頗為心動,他微微點了點頭。

    江雨樵的舉動落入了張寶兒的眼中,我心知江雨樵已經被打動,便趁熱打鐵道:“當然,嶽父大人您若偶然手癢了,想去比武,我也不攔著,但必須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江雨樵斜著眼問道。

    “您必須把我喝趴下了才行!”張寶兒一字一句道。

    “這……”江雨樵有些猶豫。

    “嶽父大人,男人除了比武,還應該比酒!您說呢?”張寶兒激將道。

    “好!”江雨樵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點點頭道:“那就一言為定,穀兒那裏……”

    “一言為定,穀兒明天就行拜師禮!”張寶兒豪爽道。

    “老華,拿酒來,我就不信我喝不過這小子!”江雨樵擼起了袖子。

    一個時辰後,江雨樵再次醉倒在了桌上。

    “華叔,煩請您把嶽父大人背回去吧!”張寶兒長長出了口氣道。

    看著華叔走後,江小桐朝著張寶兒笑了笑:“多謝了!”

    “謝我什麽?”

    “你剛才所做的,我心裏都清楚!”

    “你是真心謝我?”張寶兒笑著問道。

    江小桐點點頭道:“當然是真心的!”

    “那好,讓我親一下吧!”張寶兒嬉皮笑臉道。

    “要作死呢!”江小桐見張寶兒毫無顧忌地口中花花,紅著臉嗔怪道。

    影兒正在收拾著屋子,聽著兩人打情罵俏,忍不住啍了一聲。

    張寶兒看了一眼影兒,對江小桐道:“要不我買幾個婢女來吧,這光影兒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影兒沒好氣道:“買什麽婢女,我一個人能行,你不會是又想著招什麽狐狸精來吧?”

    江小桐哭笑不得道:“寶兒這也是為你好,你怎麽就不領情呢?”

    “我幹嘛要領情?”影兒撇撇嘴道。

    張寶兒突然站在起身來,衝著影兒身後道:“嶽父大人,你怎麽來了?”

    影兒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卻見身後哪裏有人,情知上了張寶兒的當。

    她氣急敗壞轉過身來,指著張寶兒:“你……”

    張寶兒指著自己的鼻子,惟妙惟肖模仿著江雨樵的聲音:“這是咱符龍島的姑爺,說話怎麽沒在沒小的?還不趕緊給姑爺道歉?”

    看著張寶兒那副得意的無賴模樣,影兒氣得牙癢,卻絲毫沒有辦法,跺跺腳轉身氣呼呼地離開了。

    “穀兒!”張寶兒朝著燕穀招招手。

    “寶兒哥哥!”燕穀乖巧地坐在張寶兒身旁。

    “學武功可是很苦的,你怕不怕?”張寶兒撫著燕穀的頭問道。

    “不怕!”

    “那好!”張寶兒叮嚀道:“從明天開始,江伯伯就是你的師父了,你要好好跟他學。學一身好武功,不僅可以為你的家人報仇,也可成為人人都尊敬的大俠客。不要像寶兒哥哥一樣,什麽本事都沒有,整天都在混日子!”

    誰知燕穀卻搖頭道:“寶兒哥哥說的不對,你的本事可大了,你是做大事的人,穀兒學了武功,將來就可以幫你做大事了!”

    張寶兒苦笑道:“穀兒,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懂,誰告訴你我是做大事的人?”

    “小桐姐姐、江伯伯,還有華叔,他們都說寶兒哥哥將來能做大事!”

    張寶兒歎了口氣,捫心自問:自己將來真能做大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