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51章 人傻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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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你!”程貴與管仕奇異口同聲道。

    張寶兒初來乍到,很多人不認識他,但程貴與管仕奇卻是認識他的。

    前兩日,張寶兒給鄭牧野獻計,讓他設法生擒雲中五仙。鄭牧野當然要找來捕快進行布置,便將程貴與管仕奇二人喊來。當時,張寶兒還給程貴與管仕奇麵授機宜呢,這二人怎會不認識張寶兒。

    “張某見過程捕頭、管捕快,還有眾位捕快大哥!”張寶兒也不認生,朝著眾人拱手道。

    程貴把目光投向了羅林,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羅捕快,你所說的副役難道是張公子?”

    “正是張公子,是他主動要做我的副役的,我勸都勸不住!”羅林解釋道。

    羅林很少說謊,眾人都很清楚。

    “可是……”程貴不知該不該說,但還是忍不住對張寶兒道:“張公子,您用計擒獲了雲中五仙,程縣丞已經準備給你在縣衙安排位置了,你怎麽能做副役呢!”

    聽了程貴的話,眾捕快這才明白眼前這個要做捕快副役的年輕人,竟然是智擒雲中五仙的張寶兒,他們還因此得了賞銀。知道了麵前之人是何許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管仕奇瞅了一眼程貴,不動聲色地接口道:“是呀,張公子,我也聽說了,鄭縣令準備將您安排到六房,您何苦做這捕快的副役呢?”

    眾捕快再一聽不由地露出羨慕的神情,要知道縣衙門吏、戶、禮、兵、刑、工這六房的典吏和押司,比起捕快不僅要舒服的多,而且油水也要多的多。能進入縣衙的六房,這可是他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怎能不讓這些捕快們眼紅呢?

    張寶兒笑笑道:“多謝程捕頭和管捕快的好意,張某並不想進六房,隻想做羅捕快的副役!”

    見程貴與管仕奇還要勸自己,張寶兒趕忙從桌上端起了酒碗,對眾人道:“剛才羅捕快的三層意思也說完了,我們先喝酒吧!我先幹為敬!”

    說罷,張寶兒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張寶兒如此豪爽,正和了這些捕快的心性,大家也不拘束,齊齊將酒全喝了。

    “來,眾位大哥,咱們邊吃邊說!”張寶兒找了個位子坐下,率先動起了筷子。眾人也不再客氣,便大快朵頤起來。

    酒過三巡之後,張寶兒再次端起了酒碗,對眾人道:“諸位,張某今日與眾位大哥初見,心中很是高興。我敬大家一碗,喝了這酒,我還有一份見麵禮給諸位呢!”

    說罷,張寶兒再次一飲而盡。

    眾人一聽還有見麵禮,趕緊都把酒喝了,放下酒碗,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來,細聽張寶兒怎麽說。

    “其實,雲中五仙是眾位大哥出手擒住的,我隻是出了主意而已可是,縣令大人卻賞了我一百兩銀子,這讓我十分過意不去。”說到這裏,張寶兒頓了頓道:“我準備將這一百兩銀子與諸位大哥分了,每人五兩銀子,算是張某的見麵禮了!”

    見麵禮竟然是每人五兩銀子,張寶兒這樣的大手筆,把一幹人等砸暈了,他們不知道張寶兒說的是酒話還是真的,一時都愣在了當場。

    張寶兒對羅林吩咐道:“羅捕快,就麻煩你了,給大家分了吧!”

    羅林點點頭,從懷中拿出個包袱,裏麵是一把碎銀,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每塊正好五兩。

    羅林轉了一圈將銀子發完,張寶兒又叮嚀道:“今晚在衙門裏值夜的兩位大哥,別忘了他們的銀子。還有,這酒菜也別忘了給他們送些去!”

    “酒菜已經送到縣衙了,銀子明早我會親自交到他們手中,張公子您就放心吧!”羅林回答道。

    眾捕快看著羅林,心中不禁泛起酸意:這個羅林真是走了****運了,竟然碰到這麽個人傻錢多的主,今後的日子肯定要舒坦多了。

    管仕奇卻把目光投向了張寶兒,心中暗忖:此人年紀輕輕,卻如此有心計,僅僅半個時辰,便把眾捕快的心給收了,看來以後還得提防著點。

    程貴瞧瞧羅林,再瞅瞅張寶兒,兩個眼珠子不停亂轉,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張寶兒似乎並沒有察覺桌前眾人的心思,又端起一碗酒道:“兄弟們,今晚咱不醉不歸,酒管夠,菜管夠,來,我們幹杯!”

    ……

    第二天下午時分,吳仕祺家後院內,張寶兒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日對暖洋洋地曬在身上,讓他覺得很是愜意。

    就在些時,華叔悄悄走到他的身邊。

    “有事嗎?華叔?”張寶兒睜開了眼睛。

    “姑爺,吳辟邪回來了!”華叔小聲道。

    “誰?吳長老?”張寶兒一下坐了起來:“他回來了?現在在哪兒?”

    “在宋郎中那裏候著您呢!”

    “走,趕緊去看看!”張寶兒對華叔道。

    走了沒兩步,張寶兒又停了下來,對華叔道:“等等,我現在是捕快的副役了,你與吉溫是我的白役。待我們先換了捕快服,對了,華叔,你通知吉大哥也換了捕快服,我們三人一起去!”

    “我知道了!”華叔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張寶兒、華叔與吉溫三人來到了宋郎中藥鋪的門前的時候,看見地上放著一塊門板,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正躺在門板上,兩個大漢站在一旁。

    張寶兒匆匆打量了這三人一眼,便急急走了進去。

    “門口那三人是怎麽回事?”張寶兒朝著宋郎中問道。

    “他們三人一大早便來了,說是找我來瞧病的!”宋郎中答道。

    “一大早便來了?這都多少個時辰了?瞧病為什麽不進來?”張寶兒皺著眉頭道。

    “魏先生不讓我給他們瞧病,我便回了他們!”宋郎中一臉無奈道。

    “魏先生為什麽不讓你給他們瞧病?”張寶兒覺得奇怪。

    “魏先生說,恐怕是個圈套!”

    “圈套?什麽圈套?”張寶兒瞪大了眼睛。

    “魏先生說,以前吳德就用這樣的方式試探過幾家藥鋪,若是藥鋪之人忍不住給來人瞧了病,就會被吳德告到縣衙!”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張寶兒這才想起宋郎中並沒有醫牌一事,他點點頭道:“魏先生這麽做是對的,小心無大錯!”

    說罷,張寶兒與華叔和吉溫進了後院,一進屋子便看見吳辟邪正與魏閑雲交談。

    吳辟邪看見張寶兒,趕忙起身向他施禮道:“辟邪見過姑爺!”

    “吳長老,你可算是回來了,快給我說說,你這些日子去哪了?”張寶兒急切地問道。

    “姑爺,我入夥土匪了,現在是青雲寨的四頭領!”吳辟邪笑著道。

    “啊?入夥土匪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張寶兒一臉的驚奇。

    “姑爺,是這麽回事……”

    原來,吳辟邪獨自到曲城周邊去打探土匪的情況,可一連好幾天,也沒打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正在一籌莫展之際,誰曾想正好遇見青雲寨和老爺嶺兩夥強人火拚。

    青雲寨這一邊的人少,漸漸頂不住了,特別是青雲寨的大頭領周純,被老爺嶺的四個高手圍著,眼看著就要喪命敵手。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吳辟邪毫不猶豫出手了,將老爺嶺的幾人打的落花流水。

    當然,吳辟邪並沒有使出全力,他怕引起這些土匪的警覺。

    周純死裏逃生,自然對吳辟邪感激不盡,再加上他看中了吳辟邪的一身好武藝,當即便邀請吳辟邪入夥青雲寨。

    吳辟邪正在為如何打探土匪的底細而頭疼,遇到這等好事自然不會放過。他假裝猶豫了好一會,才勉強同意了。

    回到青雲寨之後,周純便向眾嘍囉宣布,吳辟邪今後便是青雲寨的四頭領。

    張寶兒聽罷,忍不住讚道:“真有你的,竟然打到土匪窩裏去了,還做了四頭領。”

    華叔也點頭道:“辟邪,這麽說你已經在青雲寨站穩了腳跟?”

    “那倒不是!”吳辟邪搖搖頭道:“我進青雲寨之前,他們有三個頭領,周純是大頭領,二頭領叫秦衛,三頭領叫韋耀輝。周純雖然讓我做了四頭領,但秦衛與韋耀輝卻對我很是懷疑,他們認為我的出現太巧了,一直提醒周純對我多加防範!”

    張寶兒意味深長道:“這兩人還是有些眼力勁的,看來這些土匪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沒錯,特別是秦衛,對我懷疑到了極點!”吳辟邪苦笑道:“他認為我是官府的探子,在青雲寨裏,時刻派人把我看的死死的,我哪兒也去不了,更別說打探消息了!”

    “那你怎麽又到曲城來了?”華叔奇怪地問道。

    “我找到周純,責怪他不信任我,執意要離開青雲寨。周純哪能放我走,苦苦挽留,並給我出了個主意!他覺得我剛入夥,沒有什麽功勞,自然難以服眾。所以,周純派人和我一起下山到曲城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讓我做一票大買賣,這樣今後就能服眾了。”

    “原來是這樣!”張寶兒笑著道:“看來,要讓你在土匪窩裏站穩腳跟,還真得讓你立些功勞!”

    “我可不想立什麽功勞!”吳辟邪撓著頭道:“隻要周純還記著我的救命之恩,我就能在青雲寨待下去!”

    張寶兒意味深長道:“吳長老,話不能這麽說,我可不隻是希望你在青雲寨待下去,我還要你設法掌握整個青雲寨呢!”

    “啊?”吳辟邪聽了張寶兒的話不由愣住了。

    “所以說,這個功勞你必須要立,不但要立,而且還要立個天大的功勞!”張寶兒斬釘截鐵道。

    “可是……”

    不待吳辟邪說完,張寶兒擺手道:“這事交給我吧,你先回去,五天後設法再來一趟,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

    “那好吧!姑爺!”吳辟邪點點頭:“我就先告辭了!”

    華叔接口道:“辟邪,我去送送你吧!”

    “華叔,你可千萬別送!”吳辟邪趕忙道:“我來這裏的時候,是避開了同來的土匪悄悄進來的,沒有任何人發現。走的時候當然也不能露了行距,若是讓他們起了疑心,那就不妙了!”

    “那好吧!”華叔點點頭。

    三人目送著吳辟邪離開,魏閑雲問道:“寶兒,你讓吳辟邪五天之後再來,莫非是已經想好對策了?”

    張寶兒搖搖頭:“沒有!”

    頓了頓,張寶兒又道:“不過有五天時間,我想應該會想出辦法來的!”

    張寶兒三人從藥鋪出來的時候,來找宋郎中瞧病的那三個人還在藥鋪門口。

    本來走出幾步的張寶兒又轉回來,他有些心中不忍,進了鋪子對宋郎中道:“你就給他瞧瞧吧,若真有什麽問題,我來擔著!”

    聽張寶兒這麽一說,宋郎中點點頭,對門外門板上躺著的那人道:“你進來吧!”。

    兩個大漢趕緊把躺在門板上的年輕人扶起來,再扶著他進了藥鋪,在宋郎中麵前坐下。

    張寶兒在一旁冷眼旁觀。

    郎中瞧病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宋郎中當然也不例外,他望了望年輕人的麵色,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時,旁邊那兩個大漢見宋郎中望著病人直皺眉頭,便相互對視一眼,問道:“郎中,他的病要緊嗎?”

    宋郎中並沒有理會那兩個大漢,而是向年輕人問道:“你從早晨到現在,就躺在門板上沒有起來過?”

    那年輕人有氣無力地回答:“是啊,我病得很重,起不來啊!”

    宋郎中又問道:“你就這樣一直憋著尿?”

    年輕人答道:“是啊,一直憋著。”

    宋郎中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對身旁兩大漢說:“這整整一天,怎麽能憋著尿呢?唉,這毛病重了,重了,幸虧是你們是遇見了我,我給他開一副藥,尚能醫治!”

    誰知那兩個大漢聽了宋郎中的話,竟嬉皮笑臉地笑了起來,那個生病的年輕人更是連聲冷笑。

    宋郎中奇怪地看著他們:“病重吃藥,有什麽可笑的?”

    年輕人猛地站起身來,手指宋郎中大聲喝道:“你不是賣藥的嗎?怎麽又變成郎中了?我實話告訴你,我是故意裝病來試探你的。你沒有醫牌卻給人瞧病,這不是知法犯法嗎?還有,我明明沒病你卻說我病得厲害,還說有一味中藥能治,這不是騙我的錢嘛!走,跟我們到衙門講理去!”

    真讓魏閑雲給料到了,這三個混混果然是吳德派來試探宋郎中的,張寶兒繼續瞧著這三個人,並沒有吱聲。

    年輕人囂張道:“我不僅要讓你吃官司,還要拆了你這藥鋪的牌匾,讓你從此在曲城徹底消失!”

    說著,那年輕人便拖過一隻條凳,又在條凳上加一隻小板凳,讓兩個同伴扶住了,自己爬了上去。

    華叔見這些混混如此囂張,心中大怒,正要出手教訓他們,卻被張寶兒止住了。

    張寶兒已經在心裏盤算好了,跟著他們一起到縣衙去,到了縣衙之後,再和這幾個混混算賬。

    年輕人將藥鋪的牌匾拆了下來,然後便作勢要往下跳。

    宋郎中一見,連忙站起身,勸阻他說:“這位小兄弟,你千萬不要,不要跳下來!”

    年輕人站在高凳上,大聲威脅道:“隻要你拿出二十兩銀子來,我們就不再追究,否則我就把牌匾砸了,讓你名聲掃地,再也開不成藥鋪!”

    宋郎中見狀,急忙道:“好,好,我答應你,我扶你下來!”

    年輕人一聽宋郎中答應給銀子,高興得一縱身,抱著牌匾跳了下來。誰知他雙腳剛落地,就“哎喲”一聲,丟了牌匾,捂著肚子滾倒在地。

    宋郎中一見,急得直跺腳,連忙上前查看。隻見年輕人臉色慘白,額頭上還不斷地冒著冷汗。那兩個大漢一見,也嚇壞了,連忙央求宋郎中救命。

    宋郎中搖了搖頭,歎一口氣,說:“老法裏有個說法,叫‘尿過臍,無藥醫’。剛才,我要給他開一副藥,還能醫治。但他這麽一跳,就是華佗再世,扁鵲複生,也無能為力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聽了宋郎中的話,那兩個大漢麵麵相覷。

    宋郎中對那兩個大漢吩咐道:“沒病裝病,沒事找事,回去辦理喪事吧……”

    形勢陡轉,讓一旁冷眼旁觀的張寶兒、華叔和吉溫三人疑惑不解。

    待那兩個大漢將年輕人抬走之後,張寶兒問道:“宋郎中,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宋郎中微微一笑道:“他躺在門板上整整一天,因為裝的是重病,怕起來小解穿幫,所以一直憋著。他肚子裏的尿泡越漲越大,越漲越薄,開始還憋得難受,到後來已經沒有知覺了。我要是給他開藥導尿,還能救治。誰知他爬上高處,又從高處縱身跳下,這猛烈一震蕩,尿泡就崩裂了,不管是醫術再高的郎中,對此也是回天無力。”

    張寶兒聽了忍不住朝著宋郎中豎起了大拇指:“宋郎中,果然有你的,我若不給你弄個醫牌來,就對不起你這一身醫術了!”

    “那我就提前謝過公子了!”宋郎中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