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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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你簡直給我丟人現眼到家了!”韋皇後怒斥道。

    “姨娘,我……”馮永想解釋一番,可看到韋皇後的臉色,又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

    “你好歹也是右羽林軍的將軍,手下有三千多人,就這麽讓他如無人之地一般溜達了一圈,你……你……你……”

    韋皇後越說越氣,馮永隻得低頭不語。

    訓斥了好一會,韋皇後這才消了氣,她恨恨道:“好了,此事就算了,張幹的事情若再辦砸了,你今後就徹底在我麵前消失。”

    “我知道了,姨娘,我就是豁出性命也會將那張幹藏好的!”馮永信誓旦旦道。

    “好了,你去吧!”韋後揮揮手。

    “姨娘,外甥告退了!”

    馮永走後,李裹兒從一旁的帷帳中悄悄走了出來。

    “阿娘,你為何對那個張幹如此上心,他不過是長安城的個混混而已!”李裹兒不解道。

    韋後歎了口氣道:“我何嚐不知張幹是個混混,你以為我願意幫他,我隻是不想張寶兒輕而易舉得手而已!。”

    聽韋皇後提起張寶兒的名字,李裹兒不由心中一顫,麵前又浮現出那張充滿煞氣的臉。

    “隻要張幹一日不到案,他就不算將京城治安整飭完畢。”

    “阿娘,我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不成嗎?為什麽要拚個你死我活呢?”李裹兒也不知為何會冒出這麽一句話。

    韋皇後奇怪地看著李裹兒,這還是自己的女兒嗎?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安樂公主?

    “裹兒,你怎麽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父皇對他越來越信任了,若讓他整飭好了長安的治安,那他還不反了天了?”

    自從上次見過張寶兒,李裹兒爭寵已經不感興趣了,隻要能離張寶兒遠遠的,別的都無所謂了。盡管李裹兒沒有給任何人說過,但她的心中知道,張寶兒是個危險的人,她已經怕張寶兒怕到骨子裏去了。

    “阿娘,我累了,先去歇息了!”李裹兒怏怏離去。

    ……

    京兆府的捕快按照總捕頭馬鳴的布置,突然采取了對長安城閑漢惡少的集中打擊行動。

    張寶兒與周賢在京兆府衙耐心地等待著。

    “張大人,這次準備這麽周密,應該不會有人能逃脫吧!”周賢胸有成竹道。

    “但願吧!”

    ……

    馬鳴不僅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而且也是具體實施者,他負責親自抓捕張幹。

    長安不僅是是大唐的政治文化中心,也是經濟中心,全國物資聚散,萬商雲集,市場異常繁榮。張幹糾合了一批同類,以保護做生意為由,向商賈敲詐,稍有不從,則聚眾尋釁,拆櫃砸店,毆人搶物,無所不至。張幹因與衙門胥吏與門關吏卒勾結密切,惡勢力迅速膨脹。無一官半勳的張幹,居然成了每日騎馬踞鞍、巡坊曆店的“巡市禦史”。商肆賈販,畏之如虎,定期向他及其夥黨“孝敬”,動輒數百貫,比上稅還厲害。他還以借貸為名,從富商處勒索巨萬,沒還過一文。

    張幹在自己的雙臂上刺了兩句話,左胳膊上刺的是“生不怕京兆尹”,右胳膊上刺的是“死不畏閻羅王”,頗具有挑戰性。

    張寶兒將張幹作為了此次打擊的首要目標,馬鳴自然不敢慢怠,親自帶隊前往抓捕。

    長安城的大寧坊與大明宮隻有一坊之隔,這裏有當年太平公主為武則天建造的罔極寺,還有唐高宗為道家始祖老子建立的太清宮,張幹就住在大寧坊。

    “總捕頭,還不行動嗎?”馬鳴身邊的一個問道。

    “還不到時間,要各處同時行動才行,若走漏了風聲就麻煩了!”

    巳時剛過,馬鳴命令道:“行動!”

    隨著馬鳴的一聲令下,京兆尹府的所有捕快全部行動起來了。

    ……

    馬鳴向張寶兒報告道:“府尹,根據事先確定的目標,我們捕獲了三十二名無賴首惡,不過……”

    “不過什麽?”

    “張幹被逃脫了!”

    “什麽?”張寶兒拍案而起:“怎麽回事?”

    “我們撲空了,張幹並不在住處,該找的地方我們全找過了,就是不見蹤影!”

    “怎麽會這樣?”張寶兒不由有些焦急。

    張幹毫無疑問是長安惡漢閑人首惡中的首惡,若讓他走脫,雖然與大局無礙,但卻使得此次行動的效果大打折扣,他怎能不著急。

    “張大人,您看此事……”周賢看向了張寶兒。

    張寶兒思忖了好一會,漸漸冷靜下來,不緊不慢地對馬鳴吩咐道:“逮捕的三十二人全部杖殺於西市,將京兆府的通告貼出去,責令有紋身者必須在十日內灸去,否則嚴懲不貸。”

    灸去紋身就是用火燒,用艾條灸燒本是中醫的一種治療方法,一般要隔著一定距離的,但是現在要灸掉紋青,就必須直接拿香在皮膚上燒,是很疼很痛苦的。除去紋身並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中醫還有一種美玉滅瘢法去除刺青的方子,但這一來是費錢,要用良金美玉碾成細細的粉末慢慢的打磨,更重要的花費時間,長安城中的閑人們熬不起,不及時去除紋身就會吃棍棒。

    “那張幹呢?”馬鳴又問道。

    “先等等再說?”

    “等?等什麽?”

    “當然是等……”張寶兒話還沒有說完,華叔便走了進來。

    “小主人,有人要見你!”

    張寶兒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一個方臉漢子進來朝著張寶兒施了一禮:“燕小哥讓我來見大人!”

    “怎麽樣,搞清楚了嗎?”張寶兒直截了當問道。

    方臉漢子點點頭,上前對張寶兒附耳說了幾句。

    “辛苦了,你去吧!”張寶兒微微點頭。

    看著方臉漢子離去的背影,張寶兒麵上閃過一絲殺機:“馬鳴,集合所有捕快,跟我走!”

    馬鳴不知所措問道:“大人,我們去哪?”

    “右羽林軍大營!”

    ……

    當張寶兒帶著京兆尹府衙的捕快來到右羽林軍營門外的時候,無數將士刀出鞘箭上弦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張寶兒揮揮手止住了眾人的行進:“你們在這裏等著,我上前去與他們交涉!”

    周賢急道:“張大人,還是我去吧,這萬一他們要是……”

    “放心吧,他們不敢!”張寶兒笑了笑。

    “小主人,我和你去吧!”華叔道。

    “也好,走!”說罷,張寶兒向營門走去。

    “站住!”

    張寶兒還沒有向前走幾步,對麵便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張寶兒聽了出來,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兩日才見過的葛福順。

    張寶兒站住了,同樣大聲喊道:“葛將軍?我是張寶兒!”

    “未將奉馮將軍之命把守營門,馮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軍營半步,否則格殺勿論,請府尹大人恕罪!”葛福順一臉嚴肅道。

    張寶兒點點頭,又慢慢向前走去:“葛將軍,你放心,我可以不進入軍營,但煩請葛將軍去通報一聲,本王就在這營門外見見馮將軍。”

    “站住!再往前走,我就下令放箭了!”葛福順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來,看得出來,他並不是開玩笑。

    張寶兒站住了,冷冷地盯著葛福順。

    葛福順有些歉意道:“馮將軍交待過,他誰也不見,末將隻是奉命行事,請府尹大人見諒。”

    張寶兒沉吟道:“既然馮永不見我,不知葛將軍可否上前一敘?”

    “這……”

    “難道馮永也命令你不能與我說話嗎?還是葛將軍不願意與我說話?”張寶兒激將道。

    “府尹大人,你稍候,末將這就過來!”葛福順想了一想,對張寶兒大聲道。

    葛福順走到與張寶兒距離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戒備地問道:“不知府尹大人有何見教?”

    張寶兒淡淡問道:“我隻想問問葛將軍,不知這右羽林軍是大唐的軍隊還是私人的軍隊!”

    “當然是大唐的軍隊!”

    張寶兒又問道:“那葛將軍你聽陛下的還是聽馮永的?”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聽陛下的!”

    “那好吧!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說罷,張寶兒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丟向葛福順。

    葛福順接過細看,是一方形金牌,上麵刻著“如朕親臨”。

    “這是陛下賜給我的,讓我可以便宜行事!今日我來右羽林軍,是代表陛下而來,不知我能不能進入軍營?”

    葛福順毫不拖泥帶水道:“末將謹尊聖諭,府尹大人,請!”

    張寶兒等人跟著葛福順進入右羽林軍大營,朝著馮永的軍帳行去。

    沒走多久,他們便迎麵撞見陳玄禮正帶著軍士巡營。

    陳玄禮見葛福順帶著張寶兒等人進入了軍營,不由皺眉道:“老葛,你忘了馮將軍交待的話了?怎麽……”

    葛福順將陳玄禮拉到一旁,把金牌遞給了他,同時悄悄對他說了些什麽。

    不一會,陳玄禮隨著葛福順來到了張寶兒麵前。

    張寶兒笑道:“莫非陳將軍聽馮永的不聽陛下的?”

    陳玄禮趕忙賠禮道:“府尹大人誤會了,那馮永肚量頗小,又是皇後娘娘的外甥,我怕他將來對老葛……”

    “怕是他沒有將來了!”張寶兒冷笑道。

    陳玄禮目中精光一閃:“府尹大人,你的意思是……”

    張寶兒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問道:“陳將軍,你可是怕了?”

    “我怎麽會怕呢?隻是……”

    張寶兒接過話道:“這惡人自然由我來做,陳將軍與葛將軍,你們隻管聽命便是!”

    二人抱拳道:“末將遵命!”

    ……

    當張寶兒出現在馮永麵前的時候,他吃驚得張大了嘴:“葛福順,你……”

    “馮將軍,聽說是你下的命令,不允許我進入軍營?”

    張寶兒的聲音不大,但卻讓馮永不禁打了個寒戰。他剛想對張寶兒說兩句好話解釋解釋,卻又想起韋皇後的交待。若是這一次事情再辦砸了,估計他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想到這裏,馮永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蠻橫道:“軍中有軍中的規矩,不是你想進就進得了的!”

    張寶兒不屑一顧道:“軍中的規矩我不管,我現在隻想說說我的規矩。”

    “你的規矩?”馮永有些莫名其妙。

    張寶兒直截了當道:“我問你,京兆尹府的重犯張幹,是不是藏在馮將軍的軍營之中?”

    “誰是張幹?我不認識!”

    馮永雖然嘴硬,可那一絲慌亂的神情還是被張寶兒捕捉到了,他打量著馮永冷冷問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搜上一搜,若是真的沒有,我當麵向馮將軍賠罪。若是讓我搜到了……”說到這裏,張寶兒麵色愈來愈冷:“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放肆!你敢!”馮永一聽張寶兒要搜查,頓時急了,趕忙大喊道:“葛福順,陳玄禮!”

    “末將在!”葛福順、陳玄禮二人應道。

    “將這些人給我亂棍轟出去!”

    吩咐完之後,馮永見二人沒有應聲,不由怒道:“你們聾了嗎?沒有聽到本將軍的命令?”

    陳玄禮上前一步道:“馮將軍,張府尹持有陛下賜於的金牌,恕我等不能從命。”

    “什麽?陛下賜於的金牌?”馮永愣住了。

    “葛福順,陳玄禮!”張寶兒喝到。

    “末將在!”葛福順、陳玄禮二人應道。

    “帶京兆尹府的捕快到軍營中搜查人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末將遵命!”葛福順、陳玄禮二人應聲而去。

    “你們……你們……”馮永沒想到竟然變成了如此局麵,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一會,馬鳴便隨著葛、陳二人將張幹押解了過來。

    張寶兒走上前去,一把張幹的上衣撕下。他的左右兩臂各刺著一句囂張之極的話語:左胳膊上刺上“生不怕京兆尹”,右胳膊上刺的是“死不畏閻羅王”。

    張寶兒怒笑道:“好你個張幹,你這刺青頗具有挑戰性,難怪市井人人皆知。你死了畏不畏閻王我不知道,但我這京兆尹肯定是容不得你!”

    說罷,張寶兒大喝道:“馬鳴,你還愣著幹嘛?速將人犯杖斃!”

    “是!”馬鳴領著一幹捕快如狼似虎衝向了張幹。

    數息間,張幹便被亂棍擊斃了。

    “將張幹棄屍於西市,以儆效尤!”張寶兒冷聲吩咐道。

    “是!”兩名捕快上前將張幹的屍體拖了下去。

    葛福順、陳玄禮等人見張寶兒如此冷酷,心中不由一懍。

    張寶兒把目光射向了馮永:“馮將軍,不知你做何解釋?”

    馮永把頭一扭,不再說話。

    “葛將軍,立刻將右羽林軍所有將軍集合於校場當中!”張寶兒對葛福順命令道。

    “沒有陛下的命令,你無權調動右羽林軍,這麽做等同於造反!”馮永怒吼道。

    張寶兒懶得再理會馮永,衝著葛福順一瞪眼:“執行命令!”

    “末將遵命!”

    ……

    “什麽?他將馮永斬首了?”韋皇後大驚失色道。

    “是的,皇後娘娘,他不僅當著右羽林軍全體將士曆數了馮將軍六項罪名,將馮將軍斬首了,而且他還給長安禁軍各個軍營下達通牒,若再有人騷擾百姓,一律殺無赦,現在搞得禁軍中是人人自危。”宗楚客添油加醋道。

    “禁軍難道都是吃素的嗎?就任著他如此胡作非為?”韋皇後似乎有些不信。

    “皇後娘娘,您忘記陛下賜與他的那麵金牌了?”宗楚客提醒道。

    “太過份了,太過份了!”韋皇後麵色非常難看。

    韋皇後的確很生氣,馮永雖然無能,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外甥,三姐隻有這麽一個個獨子,如今栽到了張寶兒手中,韋皇後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三姐交待了。再說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張寶兒如此做來,無異於狠狠搧了韋皇後一記響亮的耳光,若自己沉默不語,今後朝野將會怎麽看自己?

    “宗閣老,得想個辦法把他給收拾了,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韋皇後恨恨道。

    宗楚客人老成精,他勸道:“皇後娘娘,收拾肯定要收拾,但不是現在,至少這一個月我們不能動手。若是現在動手,不僅陛下那裏不好交待,而且會遭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這樣做得不償失!”

    韋皇後也冷靜了下來,她點點頭:“就讓他再囂張幾天吧!”

    ……

    閑人惡漢被收拾了,禁軍中的害群之馬被收拾了,長安百姓看到了希望,很多商家也看到了希望,西市的各處店家已經開始招攬生意了。

    與這些商家的喜氣不同,另外一些商家卻心中很是不爽。前些日子,他們還在為將店鋪門麵出手賣掉而沾沾自喜,現在眼看著鋪麵的價格在節節上漲,個個都後悔不迭。當然,他們不知道,這些店鋪都是被岑少白買了去。

    被長安百姓稱作“白望”的太監,卻絲毫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如往日一樣在路上了望,看中了什麽,搶了就走。

    京兆府突然出動大批捕快,抓捕了這些太監,當場杖殺了十一人,其餘人杖責三十至八十不等。

    與此同時,京兆尹張寶兒誘殺了大太監宮市使田克文。

    消息傳出,宮內外一片嘩然。

    張寶兒作為京兆尹,為何敢殺皇宮的宮市使?

    無疑是有李顯在背後撐腰。

    很多人不解,張寶兒雖然是京兆尹,可他怎麽可能掌握宮市使的行蹤,將其誘殺呢?

    張寶兒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情完全是由高力士一手促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