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第204章 合演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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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人,僅短短十來天,您就將貽害長安多年的六害除去了四害,這要是放在以前,我是想也不敢想呀!”周賢感慨道。

    張寶兒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我這隻是敲山震虎,用雷霆手段將他們暫時壓了下去。若是稍有懈怠,他們必會死灰複燃卷土重來,故而這京兆府責任重大呀!”

    聽了張寶兒這話,周賢臉紅了,他期期艾艾道:“張大人,你上次說的讓我外放……”

    張寶兒盯著周賢笑道:“怎麽?等不及了?我說話算數,讓你外放那是一定的,不過怎麽也得等長安的事辦妥之後才行,我這裏還需要你幫忙呢!”

    周賢連忙擺手:“不不不,張大人,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上次說讓我外放為官之事,我考慮過了,我決定還是留在長安,留在京兆尹府為官的好!”

    張寶兒有些為難了:“留在京兆府,這……”

    周賢坦然道:“張大人,我做您的副手如何?一定會幫你把六害鏟除的幹幹淨淨!”

    張寶兒聽得出來,周賢這是發自內心的話,他微微點頭道:“這樣吧,你就做京兆府少尹吧,隻是有些委曲你了!”

    “感謝張大人成全!”周賢很是感激道。

    張寶兒問道:“周大人,這剩下的這二害,應該先從哪邊下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周賢斟酌道:“豪門之人雖然都在明處,可他們飛揚跋扈,眼中根本就沒有王法,百姓被欺淩了都是敢怒不敢言,民憤極大,這些人個個都有極深的背景,是不好啃的硬骨頭。而騙盜之人大多都藏於市井當中,他們非常狡猾,作案手法隱蔽,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清除掉的。按理說,我們應該先除去豪門之害以平民憤,可咱們時間有限,市井騙盜之人人數眾多,下官覺得還是從這邊先動手為好!”

    張寶兒聽罷,並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他突然問道:“那些閑人惡漢首惡被處決之後,那剩下的人怎麽樣了。”

    周賢笑道:“長安城裏治燙傷的郎中生意十分興隆,均是接診灸燒刺青受傷者,這些人真是怕到骨頭裏了。”

    張寶兒意味深長道:“這就對了!”

    周賢旁若有所思道:“張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隻要智勇並用,以強大的力量集中攻擊敵之要害,便可達到既掃除首惡又震懾餘孽的效果。”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張寶兒淡淡笑道。

    “張大人,看來大人決定先對騙盜之害的這些人先動手了?”周賢歡欣鼓舞道。

    “不,我決定雙管齊下,對剩下的兩害同時動手。”張寶兒斬釘截鐵道。

    “可是對這些豪門我們無從下手呀!”周賢犯愁了。

    “我就不信,這些豪門之人在長安無法無天就沒有留下把柄?就沒有老百姓喊冤告狀?就沒有逃脫法網之外的人?”

    周賢恍然大悟。

    “揀兩件長安百姓人盡皆知、對其他豪門震懾作用大的案子給我,這兩天我們就將案子結了,後麵的事情該怎麽做,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周賢點頭:“下官明白了。”

    ……

    聽周賢介紹完案件的情況,張寶兒皺著眉頭道:“天子腳下,竟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行凶殺人,這還了得!周大人,這個案子如此簡單,為何拖了一個多月還沒有結案?”

    張寶兒說的沒錯,案子的確很簡單,告狀的婦人是一個首飾商人的娘子。那天早上,有個叫鄭平富的男子,來他們的店裏,想給妻子買串珍珠項璉,非要首飾商人以一半的價格賣給他不可,首飾商人自然不答應。誰知那鄭平富蠻橫霸道,見談不成價格,揮手一拳,就把首飾商人打得鼻血直流。首飾商人也不示弱,和鄭平富搏鬥起來。窮凶惡極的鄭平富,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就把珠寶商給殺了,拿著那串珍珠項鏈,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

    周賢苦笑道:“大人,那個鄭平富是太平公主府中的車夫,他殺了人後,已經躲進公主府,下官也曾派過捕快前去捉拿,可根本就進不去。再說,就算進去了,又能把他怎麽樣?要是公主一發威,恐怕下官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張寶兒搖頭道:“有人在長安城中作案行凶,若是不追究,老百姓還怎麽活?咱京兆府還有何威信在?”

    “張大人,下官知錯了!”周賢低頭道。

    “罷了,罷了!這也怪不得你!”張寶兒歎了口氣道:“周大人,你在這裏等著,我去一趟太平公主府,等我回來,就去捉拿那鄭平富!”

    “是!大人!”

    ……

    “公主殿下!下官就告辭了!”張寶兒向太平公主施了一禮。

    “不就一個馬夫嘛,張府尹派個人來知會一聲,我直接給你送到京兆尹府不就結了,還專門跑一趟!”太平公主對張寶兒很是客氣道。

    “公主殿下,下官之所以費此周折也是不得已,畢竟下官在陛下麵前立下了軍令狀,要在一個月內將京城的治安整飭完畢。這京城豪門多如牛毛,若真要將那些犯案之人一一查處,就是累死下官也查不完。無奈之下,下官才想出這敲山震虎的招,請公主殿下體諒!”

    太平公主歎了口氣道:“我怎會不體諒你呢,你若真的被那賤人算計了我還心疼呢,我們現在不是在同一條船上嗎?”

    “公主殿下,這苦肉計可一定要演像了!”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太平公主點頭道。

    ……

    “馬鳴,你馬上去太平公主府,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務必要將鄭平富緝拿歸案!”張寶兒對馬鳴吩咐道。

    “是!我現在就去!”馬鳴剛要轉身,似乎想起了什麽,趕忙問道:“大人,您不一同去嗎?”

    “怎麽?我不去你就沒辦法緝拿人犯了?”張寶兒反問道。

    “那倒不是!”馬鳴有些心虛:“可是那太平公主……”

    “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吧!”張寶兒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站直身來。

    “有事?”周賢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麽事比眼前的事更重要。

    “當然了,我要回府去睡覺!”

    說罷,張寶兒揚長而去,隻留下周賢與馬鳴二人麵麵相覷。

    ……

    當馬鳴帶著捕快們來到太平公主府前時,公主府中的奴仆們趾高氣揚地守在府門前,對馬鳴這個京兆府總捕頭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

    馬鳴在公主府外徘徊了好半天,還是進不去。公主府的奴仆們都等著看馬鳴的笑話,看他怎麽下台。

    馬鳴心一橫,心中暗道:“既然你不放我進去,那我就等著你出來!”

    馬鳴與眾捕快就公主府門前的大街上站成一排,耐心等待殺人凶手的出現。

    守了兩個多時辰,一無所獲,馬鳴心中暗暗著急。府尹大人還在等著自己的消息呢,哪能總耗在這裏。

    馬鳴眼珠一轉,看來隻能耍點無賴。他轉身進入公主府對麵的茶樓,選了個臨窗的位子,喝起茶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公主府的大門不放。然後把一個捕快叫到跟前,輕聲吩咐幾句。那小捕快一愣,隨後哈哈一樂,轉身就走。

    沒過多久,公主府門前的大街上,突然出現一位賣烏龜的老漢,他把烏龜往大街上一放,扯開喉嚨高喊:“賣縮頭烏龜啦,純正的縮頭烏龜,誰要是不信,可以和我打個賭,隻要誰能讓這烏龜伸出頭來,我就賠他十個大錢!”

    這街麵上鋪著大塊的青石板,那隻烏龜縮在龜殼中一動不動。

    老漢這一嗓子,立刻引起了過往行人的興趣,誰也沒遇到過這麽新鮮的事,紛紛一試,那隻烏龜還真是紋絲不動。大夥的興致更高了,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有人高喊:“大烏龜,你怎麽還不出來啊?是不是怕了啊?”

    也有人叫道:“王八天生膽小,見到這麽多的人,哪裏還敢出來?”

    太平公主待在家中,開始還能沉得住氣,可聽到這些話,氣得臉都綠了。

    馬鳴守在她的府門前,口口聲聲地說要捉拿凶犯,已經讓她顏麵盡失,現在再這麽一鬧,她終於忍無可忍,帶著大批家奴,讓鄭平富為她趕車,浩浩蕩蕩地從府中出來,去皇宮向皇上告狀。

    馬鳴坐在茶樓裏看得清清楚楚,對捕快們大叫一聲:“動手抓人!”

    說罷,馬鳴率先衝了過去,擋在太平公主的車前。

    太平公主見馬鳴真不把她放在眼裏,氣得在車中直跺腳,怒聲道:“馬鳴,你不想活了嗎?”

    馬鳴向太平公主施了一禮,道:“請公主交出殺人奪寶的凶手,不要為難在下!”

    太平公主氣得臉色鐵青,一指車前的鄭平富,厲聲道:“鄭平富就在這裏,你敢把他怎麽樣?”

    馬鳴知道和太平公主沒有道理可講,也用不著再和她鬥嘴,向捕快們一揮手:“把殺人凶手拿下,一切後果由我一人擔當!”

    捕快們聽馬鳴這麽一說,一哄而上將鄭平富從車上揪了下來。

    鄭平富嚇得大叫:“公主,救命!公主救命啊!”

    太平公主對馬鳴大吼:“你這狗奴才真是大膽,本公主定要告到皇上那裏,看你怎麽交代?還不趕快放人!”

    馬鳴知道太平公主說的不是假話,盡管有府尹大人為自己撐腰,可萬一皇上聽信了她的話,那就不好辦了。

    為了不給府尹大人添麻煩,馬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對眾捕快大喝道:“殺人奪寶,罪大惡極!這種惡徒就該立刻處決!”

    眾捕快一陣亂棍,當場將鄭平富打死。

    太平公主沒想到馬鳴竟然在自己麵前執法,氣得差點暈過去,立刻趕去皇宮,向李顯哭訴。

    京兆府總捕頭當著太平公主的麵亂棍打死車夫鄭平富,許多百姓就在現場圍觀,一夜之間,這件事情便傳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

    馬鳴去緝拿鄭平富的時候,張寶兒並沒有真的去睡覺,而是在自己的府上見了燕穀。

    其實,緝拿鄭平富並不用大費周折,不過為了震懾其他豪門,他早就與太平公主商量好了,要太平公主演一場戲。為了將戲演得逼真,不露出破綻,此事他並沒有告訴馬鳴。

    馬鳴領人走了之後,張寶兒便借著這個機會,從燕穀那裏好好了解一下長安城內被稱為騙盜之害這些人的情況。

    燕穀對長安的騙盜這害橫行的情況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聽了張寶兒的詢問,便侃侃而談起來:“發生在長安城的騙局可謂是五花八門,讓人防不勝防。第一種是設美人局,專門針對好色之徒,主要是以貌美娼妓為誘餌,引誘青年男子,假裝要做他的姬妾,然後詐取錢物。第二種是經營賭場,誘騙少年或外地人參賭,以博戲取人財者。第三種稱之為‘水功德局’,假稱能替人打通關係,那些到京城企圖求官、覓舉,希望得到恩澤、升遷,或者有訴訟之事,騙子們都宣稱能打通關節,不過錢物一到手,就溜之大吉了。第四種是以買賣貨物為名,以假做真,如以紙假冒衣服,以銅鉛假冒金銀,以土木假冒香藥,變換如神看得受害者眼花繚亂,光天化日之下,詐騙卻往往得手。因此,這類騙人者,被稱為‘白日賊’。第五種是酒肆茶樓經營者與妓女勾結,誘騙外地進京人士消費珍品,抬高價格,欺詐勒索,很多人掉進陷阱……”

    張寶兒聽罷,不由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長安城內進行詐騙的手段竟然如此豐富。

    “以前官府就沒有抓捕過嗎?”張寶兒問道。

    燕穀笑道:“以前京兆府也久抓過,不過都是些小角色,那些大魚太狡猾了,卻連一個都沒動過!”

    “大魚?什麽大魚?”張寶兒不解地問道。

    “長安城內有一個組織叫紅狐堂,專門從事這詐騙的勾當,他們人數雖不多,可行事詭秘,素不為人所知,長安城內數額較大的詐騙之事,十有八九是他們幹的!據說紅狐堂的堂主還是個女人,詐術極高。”

    “他們有什麽特征嗎?”

    “沒有什麽明顯的特征,不過我聽說他們不論男女,都穿著紅肚兜,上麵繡著一隻狐狸,故而被稱作紅狐堂。”

    張寶兒點點頭道:“看來這些人不好對付呀!總不能見人就讓他們脫衣服,檢查是否帶有紅肚兜吧!”

    “穀兒,你知不知道紅狐堂都作了那些案子?”

    “他們近幾年大大小小行騙數十次,從無一次失手。我就說一下‘蜂巢’案與‘黃柑’案吧!”

    “好,你說來聽聽!”張寶兒來了興致。

    “‘蜂巢’案發生在去年……”

    ……

    長安有家門麵不小的藥店,喚作“濟生堂”,這家藥店已曆三代,很有名氣。

    一天,來了兩個叫賣蜂巢的人,他倆賣的蜂巢和別的蜂巢不同,個頭兒特別大,得需要兩個人抬著,這兩位喊的價錢也特別貴。本來蜂巢也就幾兩銀子而已,可這兩位要五百兩,蜂巢的藥效和它的大小沒有關係,這麽貴的價能賣出去嗎?

    這倆位抬著巨無霸蜂巢三步一喊五步一叫,溜溜達達就來到了這濟生堂藥店,看見藥店這兩位當然要進去推銷了,稱自己是山裏的樵夫,冒生命危險在懸崖某處采得此希世之蜂巢,看個頭兒,這個蜂巢要五百兩銀子不算多,就算不當藥品,當個收藏品也值了……

    藥店當家的三代搞藥,哪能聽這種瞎掰,一頓客氣話把兩位打發走了,心裏還暗笑笑這倆樵夫獅子大張口。

    過了三天,藥店裏突然來了位客人,非常著急的樣子,說是家裏主人病重,請得宮中太醫診治,太醫開了藥方,諸藥皆齊,唯獨缺一味蜂巢,遍尋長安藥店不得,隻好到這濟生堂碰碰運氣。

    藥店當家的奇怪了,不就是蜂巢嗎,幹嘛弄得這麽緊張。

    客人就講,宮中兩位太醫都說普通蜂巢不行,需要個頭碩大,采集時間不能超過多少天……

    總之要求很高,就因為要求高,所以難找;就因為難找,所以願出萬兩銀子高價購買。

    藥店當家的一直在有心沒心的聽著,最後聽到萬兩銀子,突然就感到一道亮光從頭頂直貫到腳底湧泉,又從腳底隻衝頭頂百會,亮光到處隻引得汗毛直豎,他的腦瓜子裏一下就湧現出那兩位山野樵夫和那個蜂巢巨無霸的樣子,然後就是黃金元寶、廣宅良田、寶馬美人不停地從右眼轉到左眼,從腦門子骨碌到肚臍眼兒。直到客人的兩個手指頭在他眼前晃了三回,這當家的才緩過神兒來。

    接下來自然是藥店當家的一番得體妙言穩住了客人,讓客人留下了住址。回頭兒藥店當家就去找那兩個樵夫。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踏破鋼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兩位樵夫給他找著了。

    可是兩位樵夫不賣了,說是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弄到的希世珍寶對自己有特殊意義,準備自己收藏當傳家寶。

    這藥店掌櫃的一聽急了,費了口舌這通兒說呀,直說的嗓子眼冒煙、舌頭根兒發硬,到底是給他說通了。倆樵夫賣是賣,但價格不是五百兩,而是提高到一千兩。藥店掌櫃心裏的算盤珠子這通撥弄,琢磨著就算一千兩,自己一倒手還有九千兩的賺頭,值、值、值呀,哈哈哈。當下達成成交協議,當天就讓夥計把一千貫錢送到樵夫的手裏,第二天又雇了輛兩匹騾子拉的車把蜂巢巨無霸運回自己的藥店裏。

    運回蜂巢,藥店掌櫃馬上按照客人留下的住址去請客人,這心情就像是喝了王母娘娘贈送的陳年佳釀,就像是正和六仙女雲雨纏綿,腳底下像踩著雲彩。當藥店當家的到了那個住處的時候,哪還有客人的影子?

    ……

    張寶兒感慨道:“騙子專盯愛占便宜的人,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本是千古名言,可總還是有人會上當!”

    “是呀,這‘黃柑’案幾乎與‘蜂巢’案如出一轍……”

    ……

    有個姓李的客商,在家鄉發了橫財,來長安花錢買官,下榻在一家旅店裏。旅店對門有個宅院,門首垂著簾子,常有位少婦站在簾後看街上熱鬧。隔簾花影,嬌聲鶯囀,引得客中寂寞的李某想入非非。

    有一天,李某正站在旅店門口偷窺對門,有個賣黃柑的小販經過。他既想吃黃柑,又舍不得掏錢買,便建議和小販以一種叫“關撲”的賭博的方式來買黃柑,且由此在意中人眼裏顯露兩手。沒想到心猿意馬,撲了十千錢都沒撲出一個“渾成”來,黃柑一個沒到口,反輸了十幾貫,連喊可恨可惱。

    過了會兒,對門宅院裏出來個小僮,端一盤黃柑送給李某,說是我家主母見官人撲柑子不成,反折了本錢,有些不忍,派小人送幾個家藏的柑子給官人嚐嚐。

    李某得知“主母”就是門簾後的美人兒,心波大動,忙拉小僮攀談起來。原來這家主人是官員,外出公幹,留下年輕的主婦看家。登徒子自忖有香可偷,便收拾些禮物,拜托小僮回謝他主母,這就把線兒牽上了。

    此後,那少婦常使小僮送些菜肴點心之類給李某,李亦必用匹頭首飾等貴重物品回報。隔簾兒看倩影,李某恨不得一步跨過“天河”去。

    幾番周折,李某經小僮過手,把他家仆從、丫鬟全部買通後,終於得了個趁夜進門與心上人幽會的機會。豈知三杯色媒酒下肚,正待行那苟且之事,長年在外公幹的主人突然回家來了,恰得“捉奸捉雙”,拍桌打凳,要把姓李的捆去官府,治他個誘奸官眷的罪名。

    李某害怕吃官司,更怕這一來永遠耽擱了自己仕進的門路,忙跪下向主人求饒,情願輸財“私了”。主人即派仆役們一起隨他回旅店,將其財物掠劫一空。次日,竊幸已花錢消災的李某偷窺對門,竟是人去樓空。再悄悄打聽,才知道這戶人家不知是從哪兒搬來賃屋暫住的,又不知為何連夜搬走了……

    ……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李某若不是好色豈能被騙?”張寶兒恨恨道。

    燕穀點點頭道:“寶兒哥說的是,這些人對被騙之人的心思拿捏的準確無誤,故而才能屢屢得手!”

    “紅狐堂的情況我心中有數了,穀兒你再給我講講這長安市井中偷竊之事!”

    燕穀笑道:“這些偷兒與潞州城與曲城的沒有什麽兩樣,我簡單講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