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217章 血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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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弘智方丈便是那股神秘力量的其中一份子?”魏閑雲聽了張寶兒的敘說,不由皺眉問道。

    “可以這麽說吧!可惜的是讓那和尚死了,不然說不定還能多問出點消息呢!”張寶兒一臉遺憾道。

    說起來,在密室當中已經將弘智大師製住,可是不知這廝何時蘇醒過來,竟然生生地咬舌自盡了。無奈之下,張寶兒隻好一把火燒了寶塔,造成弘智****而死的假象。

    “寶兒,你也莫過自責,像弘智這樣的死士,就算活著也不可能從他嘴裏掏出什麽秘密來!”魏閑雲在一旁寬慰著張寶兒。

    張寶兒點頭笑道:“不過好在,我們還有另處一條線索,若是徐郎中那裏進行的順利,我們未必沒有機會。”

    ……

    月上中天,安仁堂的老藥房中一片寂靜,房中一角一個老人正在燈下看著一本泛黃的古籍,他神情肅穆,雙眼盯在古籍上,若有所思。窗外浮動著一陣淡淡的花香,外麵也是萬籟俱寂,是以入夜之後分外安靜。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突然打破了房間的寧靜,老人正詫異地抬頭,房門已經被人推開,青布門簾被掀起,一個黃布短衫的漢子走了進來。

    老人皺眉問道:“你是誰?”

    黃衫漢子沒有回答老人,掃視了房中一眼後,問道:“你便是安仁堂的徐郎中?”

    老人點頭道:“我正是徐郎中,你有何事?”

    黃衫漢子忽然笑了笑,露出愉快的神情,說道:“有一位朋友,托我帶一份禮物給你。”

    說罷,黃衫漢子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於徐郎中。

    徐郎中接過一看,是一方手帕,上麵繡著一朵刺眼的牡丹花,他疑惑地問道:“這是?”

    黃衫漢子冷冷道:“這是血牡丹!”

    “誰讓你帶給我的?”徐郎中滿腹的疑惑。

    黃衫漢子不帶一絲感情:“一個朋友。他說你隻要見過血牡丹,就會明白了。”

    “血牡丹?”徐郎中上上下下翻看著手帕,腦袋中冥想關於血牡丹的信息,他似乎曾經聽聞過血牡丹。

    “牡丹殺手!”徐郎中手中的手帕落在地上。他麵色蒼白,長滿了皺紋的眼角裏滿是驚恐:“血牡丹手帕是牡丹殺手的信物,收到了血牡丹手帕等於收到了地府的索命信,牡丹殺手定來索要性命。”

    黃衫漢子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笑容很是親切:“你總算還知道牡丹殺手。”

    徐郎中的瞳孔卻在收縮:“我和牡丹殺手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殺我?”

    黃衫漢子微笑道:“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若是牡丹殺手看上了藥房的什麽東西,讓他盡管拿去好了,不必害我性命。”

    徐郎中說完看著神情飄然的黃衫漢子,突然頓悟道:“你、你便是牡丹殺手!”

    黃衫漢子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徐郎中聲音顫抖地道:“你到底想要什麽?這藥房中有什麽珍貴的東西要大名鼎鼎的牡丹殺手走這一趟?”

    “這是一件很珍貴的東西。”黃衫漢子意味深長地道,“隻怕你不肯給我。”

    徐郎中道:“你想要什麽都給你,你盡管拿去。”

    “我想要你的命!”黃衫漢子的右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銀白色的短劍,黃衫漢子手拿短劍一步躍起,一劍刺向徐郎中的咽喉。

    這一擊速度不快,卻穩如泰山,勢如千鈞。

    徐郎中驚駭地將手上的古籍一拋,轉身便走,短劍穿破古籍而過,古籍的黃頁四下飄飛。黃衫漢子腳步不停,劍光亦不停,霎時間碧光流轉,昏暗的房中如同閃過一道幻影。

    徐郎中被逼到房間角落,眼前再無去路,他隻能驚恐連連地回頭:“為什麽……”

    黃衫漢子已跟到身後,他破空一刺,一聲響後,碧青的劍光盡然消失,徐郎中的胸脯上多了一個劍柄。徐郎中發出一聲沉悶的慘呼,沉沉地倒在地上。

    窗外月色正明,花香淡淡,屋子裏又恢複了寂靜,死一般的靜寂。

    半晌之後,黃衫漢子靜靜地收劍回鞘,又靜靜地將血牡丹手帕放在徐郎中冰冷的胸脯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與我無冤無仇,但是你擁有的東西是我的心腹之患。”

    黃衫漢子一聲冷歎:“所有的威脅都要消失,像風一樣消失!”

    ……

    “姑爺!”華叔端著個古香古色的木盒子出現在了張寶兒麵前。

    “怎麽了,華叔?”

    “有人送來了這個!”華叔將木盒遞於張寶兒。

    張寶兒打開木盒子,隻見木盒裏麵是一個白布包。

    張寶兒好奇地道:“這木盒是誰送來的?”

    華叔搖搖頭道:“是看門人發現的,就放在府門外,放木盒子的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寶兒將黃布包徐徐展開,隨即發出驚詫的聲音,隻見白布包裏是一截手指,手指彎曲而泛著烏黑色。

    華叔皺眉道:“這是誰做的,竟送來了一截斷指?”

    張寶兒歎了口氣道:“這手指我認得,是安仁堂徐郎中的手指,他的手指因為長時間分揀藥材,所以泛著烏黑色。”

    華叔一震道:“徐郎中已經被人下了毒手!”

    張寶兒道:“顯而易見,徐郎中是因我們而死,有人想阻止我們查找線索。”

    繼續展開布包,張寶兒見布包上繡著一朵牡丹,原來包著斷指的是一方手帕。

    華叔驚道:“血牡丹!牡丹殺手!”

    顯然,華叔也知道牡丹殺手的大名。

    張寶兒不解地問道:“牡丹殺手是誰?”

    華叔道:“牡丹殺手是賞金殺手,為錢殺人,犯案累累。他武功高強,行事詭異,行刺殺人從未失手。幾年來,官府不但沒有緝拿住他,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麵目,提起這名字無不膽寒。”

    盒子底下還有一張字條,上麵有一行血字:九月初九,鑄劍山莊。

    張寶兒點頭道:“一定是那股神秘力量的幕後之人指使牡丹殺手刺殺徐郎中,但是牡丹殺手行刺完後送來此字條是何用意呢?”

    華叔恨恨地道:“這是狂妄的挑釁,牡丹殺手不怕將行蹤告訴我們,因為我們根本捉不到他,他在嘲笑我們。”

    “挑釁?”張寶兒皺著眉頭思索,道:“牡丹殺手向來不露真麵目,他應該是個小心謹慎之人,他應該盡量掩飾行蹤才是,他為何要挑釁我們呢?這是無謀匹夫的行為,似乎與他一貫的行為很不符。”

    “這我就不知道了!”

    張寶兒問道:“鑄劍山莊又是何地方?”

    華叔道:“鑄劍山莊在終南山上,莊主段連亭在江湖中索有盛名。鑄劍山莊曆代以來為皇宮鑄造兵器,深得讚譽。到了段連亭繼承家業,他更是將鑄劍術發揚光大,被封為天下第一鑄劍師,名滿天下。”

    說罷,華叔不解道:“實在想不明白,牡丹殺手這樣的人,怎麽會和名滿天下的鑄劍山莊有幹係?”

    張寶兒苦笑道:“所以我才覺得這紙條甚是匪夷所思。”

    張寶兒抓著腦袋冥思苦想,最後一拍腦袋,豪氣地說道:“管他呢,去了便知。”

    華叔謹慎道:“姑爺,這也許是一個陷阱。”

    張寶兒思索後道:“或許這也是一個機遇,我們應該會一會牡丹殺手,看究竟誰能陷住誰!”

    ……

    張寶兒正與魏閑雲在在書房內分析著眼前的形勢,卻見華叔悄悄進屋道:“姑爺!穀兒來了!”

    “讓他進來吧!”

    燕穀進屋來對張寶兒道:“寶兒哥,我發現了一些線索,特來告知!”

    “什麽線索?”

    “你安排我秘密監視朝臣的住宅,我們終於發現了一些端倪。昨夜有一個蒙麵女子深夜時分,分別潛入了三名官員府上,每次進入僅一柱香時分,而且這三名官員都是恭恭敬敬將女子從後門送出!”

    魏閑雲目光一閃,看向張寶兒:“會不會這三人也與那錢鬆一樣,被……”

    張寶兒點點頭:“很有可能!”

    張寶兒又問道:“這三名官員都是什麽人?”

    “左都禦史韓奇、中書舍人陳千裏、軍器監主簿徐繼祖!”

    魏閑雲試探道:“寶兒,你看我們要不要從這三人身上打開缺口?”

    張寶兒搖搖頭:“這三人的官職都不算太高,想來知道的也不會太多,暫時先別驚動他們!”

    說到這裏,張寶兒向燕穀問道:“那名蒙麵女子是何人?打聽清楚了嗎?”

    李申搖搖頭道:“那天晚上,我派了兩名手下暗中跟著那名女子,可是那兩人一直沒有回來,今天早上才發現了他們的屍體。”

    “被那女子發現滅口了?”張寶兒皺眉問道。

    燕穀點點頭。

    “屍體是在哪裏發現的?”

    “長安北郊大蕭莊!”燕穀答道。

    “大蕭莊?”張寶兒的眉頭上挑。

    魏閑雲介紹道:“這大蕭莊是當年太宗皇帝賜予蕭瑀的,蕭瑀不貪財好利,他為隋臣時,田宅很多,後這些田宅被高祖分賜給功臣。歸唐後,李淵將田宅歸還給他,他卻隻留下一個莊子,並在莊內設蕭家宗廟,以作祭祀,這個莊子便是大蕭莊。”

    張寶兒似有所思:“蕭瑀?可是先生曾經給我講過的淩煙閣內二十四功臣之一的那位蕭瑀?”

    魏閑雲點頭道:“正是,蕭瑀在二十四位功臣位列第九。”

    張寶兒轉向燕穀:“穀兒,做的不錯,繼續監視那三名官員。殉職的那兩名手下一定要嘉獎厚葬,家人也要妥善安置,可不能讓其他部屬寒心!需要錢隨時到岑大哥那裏支取。”

    “放心,寶兒哥!我知道該怎麽做!”燕穀點頭道。

    “你去吧!”張寶兒又叮嚀道:“穀兒,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知道了,寶兒哥!”燕穀點點頭轉身離去了。

    送走燕穀之後,張寶兒對魏閑雲鄭重道:“去鑄劍山莊還有些時日,我想先去大蕭莊探探底。”

    “這會不會太危險了?”魏閑雲擔憂道。

    “有嶽父大人和華叔跟著我,不會有事的!長安城內的事,就要拜托先生了!”

    魏閑雲點點頭:“交給我,你放心吧!”

    就在此時,裴嶽又進了書房:“小主人,宮苑總監鍾紹京求見。”

    “宮苑總監鍾紹京?”張寶兒疑惑地看向魏閑雲。

    “這個鍾紹京我知道!”魏閑雲道:“他幼時家貧,出身卑微,全仗自己的才能進入京都長安府事職。初任朝廷司農錄事,雖官職卑微,然書法藝術卓爾超群。因為善長書法而被兵部尚書裴行儉保薦擢升入“直鳳閣”任職。現任宮苑總監,處理宮廷事務,宮殿中的門榜、牌匾、楹聯等,盡是他的墨寶手跡。”

    魏閑雲如數家珍般將鍾紹京的的情況一一道來。

    “我不認識這個鍾紹京,他見我有何事呢?”張寶兒不解道。

    魏閑雲笑道:“你見見他,聽他如何說不就知道來意了?”

    張寶兒點點頭:“好吧,我就見見他吧!”

    “那我先回避一下!”

    “好的!”張寶兒指了指書屋一角的屏風:“先生你也聽聽吧!”

    ……

    “下官見過張大人!”鍾紹京向張寶兒見禮道。

    “鍾總監不必客氣,請坐!”張寶兒回禮道。

    鍾紹京坐定之後也不客套,直截了當道:“下官此來是有一事相求!”

    “鍾總監請講!”張寶兒不動聲色。

    “我想請張大人出手救一個人!”

    “什麽人?”

    “遊騎將軍周波!”

    “軍中之人?”

    “正是!”鍾紹京目光炯炯盯著張寶兒。

    張寶兒苦笑道:“鍾總監,你總該讓我知道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再做決定吧?”

    鍾紹京歉意道:“張大人,是下官唐突了,此事是這樣的……”

    ……

    五月十五之夜月正圓,四下靜謐無聲,忙碌了一天的百姓們早已進入夢鄉,此時西市東街內忽然傳來一陣陣騷亂聲,還夾雜著女人孩子的哭叫。

    原來不知何時突然闖來一隊如狼似虎的官兵,正在街內各店挨家搜查,帶隊的官員乃西市署令梅登。市署令負責財貨交易、辨別秤杆的輕重真偽等事務。朝廷在市場上設有西市局,其首腦就是市署令,權利可謂不小。

    梅登帶領這隊官兵,口裏叫著“不能走了反賊”,說話間已經搜到商戶金掌櫃家,金家店鋪以經營布匹香料為主,官兵們將店堂翻的亂七八糟後,又到了後院。隻見他家後院中香霧繚繞,燃著許多香枝。

    梅登立即命令:“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反賊拿了!”

    金掌櫃吃了一驚,連叫冤枉。

    梅登冷笑道:“我們要捉拿的反賊,正是以燒香舉火為暗號,你如果與反賊無關,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燒香?”

    金掌櫃道:“小人之所以要燒大量香灰,使為了供給那些富貴大戶人家。他們生活講究,解手要拿香灰墊馬桶。官爺要是不信,可以找他們詢問。”

    梅登哼了一聲,又看著滿院子晾曬的白布問道:“那這個又是什麽?”

    金掌櫃回答道:“說起來也是我家門不幸,家母於昨天過世,這幾天正在籌備喪事。因為家中的倉庫存有白布,於是便取出來晾曬一下,明日要給全家大小裁孝服用的。”

    梅登冷笑道:“看不出你還有張利口。那有這樣的巧事?反賊說好以半夜燒香為暗號,臂纏白布,反出長安,我現在就在你家查出這些違禁的東西,你要有理,去跟劉尚書說去。”

    說著,手一揮,命令將金掌櫃帶走。金掌櫃哪裏肯去,連連叫屈,拚命掙紮,後來竟然變成了哭罵。家裏人紛紛跑出,鬧成一團,金掌櫃孩子剛剛六歲,上前咬了一口梅登的手,梅登大怒,一腳踹出,踢的那孩子直摔出幾丈遠,哭不出聲來,孩子娘當即暈了過去。

    正在吵鬧間,忽然從旁邊矮牆的暗影裏躥出個人來,叫道:“你們這般興師動眾,是在捉拿我嗎?周波在這裏,你們不要再浪費心思了!”

    眾人聞聲抬頭,隻見一個相貌粗豪的漢子站在麵前。

    眾人都是一愣,梅登取出圖紙,細細對照了一下,吩咐:“帶走,將這商人也一並帶走。”

    周波大怒道:“你這個無恥禽獸,我已經說了自願投案,關這家人什麽事,還不放了人家!”

    眾人不理,將二人們五花大綁的帶走。

    金掌櫃被官兵們押著,一路嘟囔著被押送到了大牢。進牢門一看,竟然早還有四五個熟人也已經被關在這裏。粗粗一算,總歸有十多個,人人都是惶恐不安,搞不清楚自己何時成為了反賊。而那個周波,顯然是個重要人物,一進門就被帶到別處去了,似乎劉尚書急著要見這人。

    說起兵部尚書劉震南,滿長安城無人不知,此人多次統兵與邊境上的突厥人打仗,據說功勞很大。劉震南很得韋皇後寵信,是朝野數一數二的權貴。他要捉拿反賊,與這些百姓有什麽關係?

    正說間,有人叫道,過堂了。

    金掌櫃還在發愣,已經被兩個軍兵推搡了出去。金掌櫃自然連叫冤枉,那主審官道:“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肯承認的!”

    金掌櫃血肉之軀,如何經受的住這樣的嚴刑,當場昏死了幾次,到拖回牢裏時,已經不成人形,夜裏便斷了氣。

    當天晚上至次日,牢裏陸續又關進十多個商人,號稱疑犯,加起來竟然有三十多個。被拿到獄中,無外乎便是一番拷打,一夜間死於棍棒酷刑的就有近十個。外麵的家人親屬,上下奔走,號呼喊冤,但與事何補。一時間西市風聲鶴唳,尋常百姓們惶恐不安,都唯恐禍從天降。

    這日,金掌櫃的妻子帶同孩子給丈夫和婆婆上墳回來,麵對滿屋瘡痍,心中悲痛,又放聲大哭,這時卻有一個人找上門來,這人正是鍾紹京。

    鍾紹京路過西市,聽聞附近哭聲震天,十多戶人家都在辦喪事,三十多人竟然齊齊在短時間內丟了性命。鍾紹京詫異之餘覺得事情十分蹊蹺,當下前來走訪各家,探問事情始末。

    聽完事情的前後經過,又聽到金妻說事發當晚曾經同時抓了一個叫周波的人,鍾紹京猛然站起,叫道:“劉震南啊劉震南,你竟然幹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天理難容啊。周波啊周波,你可知因為你,害得這麽多無辜百姓慘死。這世間天理何在?”

    金妻見他神情激動,問道:“看來大人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

    鍾紹京歎了一口氣,道:“這話說來長了。”

    當下向聞訊趕來的眾人詳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前不久突厥來犯,劉震南以兵部尚書之職掛帥拒敵。周波本是一名遊騎將軍,跟隨劉震南率領軍隊攻打突厥。大軍最初遭遇突厥大軍,因不熟地形連吃敗仗,劉震南卻又剛愎自用、心胸狹窄,不肯聽從周波等人側麵偷襲保存實力的正確建議,貪功冒進,反強令眾人帶兵正麵迎敵,結果陷入敵軍包圍,全軍大敗損失慘重。

    朝廷追究責任,劉震南竟然將過錯全部推到周波身上,奏請朝廷要殺他頂罪。

    危急關頭,幸虧劉震南手下的一名校衛通封報信,周波隻得連夜帶領自己的兩名部下王森與****兄弟逃離邊關,準備到長安麵見皇帝說個清楚。

    不料到了長安城,卻見街道上貼滿了告示,竟然是全城通緝周波,說他臨陣抗命,貽誤軍機,有提供線索者,重賞千金。

    原來劉震南已經先先一步還朝,而且說動宗楚客定了周波罪名。周波先前在軍中的部下,也都被劉震南分拆,編入他手下幾支隊伍中了。

    周波看見局勢如此,拿出自己積蓄,要王森、****兄弟倆返回老家從此隱姓埋名安穩度日,但王家兄弟卻不甘周波受此冤屈,非但不肯離去,還執意勸說周波告禦狀,討回公道。

    於是,周波來到禦史台,擊鼓鳴冤。

    劉震南沒想到他真敢來告狀,驚怒之下,立即去找宗楚客。

    宗楚客秘密命令自己心腹傳令禦史台主管官員,私動大刑。禦史台得到命令,不惜動用火龍等酷刑,打的周波死去活來,寫好認罪的口供,趁他昏死時拿起手指按下了手印,將他打進了大牢,定於三天後半夜處死。

    王肖兄弟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後悔莫及之下決定鋌而走險,當下兩人動用關係,秘密聯絡周波從前在軍中的部下,商量一起劫獄救出周波,反出長安,再尋機會報仇。

    ****兄弟已經集結了三百多人,定於三更時燒香為號,各自臂纏白布,到大牢前集中。萬萬想不到的是,消息竟然走漏。劉震南得到消息大驚,立即傳令京城兵馬司長官,連夜通宵查營,凡是偷藏白布的,一律抓起。

    這一夜九城不寧,軍營中人心惶惶,被查出的三百多名軍士紛紛被押到牢中,罵聲叫喊聲一片,滿街道的火把兵馬。王氏兄弟見情形不妙,知道消息泄露,情急之下,想到劉震南肯定忙著抓人查人,牢房中說不定反倒防範不那麽緊,倆人決定想到兵行險招,去大牢中劫獄。想不到這一招竟然奏效,二人一路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原來周波因為傷勢嚴重,一直昏迷,不能自己行動,看守的人也放鬆了警惕,看守的獄卒也都被臨時抽調去巡查各個牢房了,****打扮成獄卒的模樣,竟然順利拿到牢房鑰匙,將周波救出。

    三人倉皇奔逃,一路到了西市,暫時隱藏在東街附近。

    劉震南控製住了反叛的軍士,卻被周波這個正主兒逃走,惱羞成怒,將命令全城大搜捕,務必要找出人來。

    手下將長安城幾乎翻了個,卻毫無結果,最後隻剩下西市了。西市人員雜居,多有外國胡商,劉震南也不敢輕舉妄動,便找來西市署令梅登商量。

    於是才有了梅登親自帶人在西市搜查反賊的一幕。當時周波正躲藏在近處,見到金掌櫃等人無辜被緝拿,再也忍耐不住,自告奮勇出來自首以救眾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非但沒有救下眾人,反而第二次又被關進監牢,而金掌櫃等人此刻都已經橫遭不幸。

    眾人聽完鍾紹京這番話,都咬牙切齒大罵劉震南。

    鍾紹京道:“我大唐清平世界,怎能有這樣冤枉人的事情?死去的人蒙受了這麽大的冤屈,在九泉之下怎麽瞑目?活著的人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今日我把我知道的詳情已經告訴大夥了,我還要為大夥上書鳴冤。”

    眾人都淚流滿麵。

    接下來幾日,鍾紹京多次上書,要為眾人平反。然而朝廷遲遲不肯對此事做出回應。他知道,肯定是宗楚客從中作梗,無奈之下隻好求到了張寶兒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