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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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番外38
這時,那兩名“閑置”已久的女子見了俊美如神祗的康惜賜,立即撲了過去。
“公子,請喝酒。”
“公子,讓小紅為你夾菜。”
“下去。”康惜賜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冷冷開口。
李采青生怕她們熱鬧了康惜賜,立即擺明叫她們走了。
“哼,扮清高就不用來這裏了。”景如是冷哼一聲,眼睛看向別處,話卻是說給康惜賜聽的。
康惜賜看著她,臉色更沉。
李采青見這場麵,擔心他們吵起來,於是當和事老打起了圓場:“大家都是來放鬆放鬆的嘛,喝酒喝酒,吃菜吃菜。”
“沒胃口。”景如是偏過臉,一臉嫌棄。
康惜賜忽然笑了,卻是嘲諷的笑:“堂堂狀元郎自然也不是來青樓喝酒吃菜的。”
“哦,你也知道這是青樓?”景如是轉過臉,迎上他挑釁的視線,反唇相譏,“比起堂堂祁王在青樓流連忘返,我這小小翰林院編修哪值得一提呢?”
“我怎麽感覺你們兩個怪怪的。”李采青摸著下巴,插話道。
“什麽?”兩人同時出聲詢問,又同時看了一眼對方,不過景如是是瞪的,康惜賜是蔑視。
“小兩口!”李采青終於想出了這麽個字眼來形容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他笑哈哈地說道,“你們鬥嘴的樣子太好笑了,就像是不小心在青樓撞麵的夫妻一樣。”
“你才和他是夫妻!”景如是怒了,反駁道。
康惜賜也怒了,不僅因為李采青不經大腦的比喻,更因為景如是口不擇言的侮辱,他“咚”的一聲將酒杯砸在桌子上,發出好大一聲聲響,惹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李采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他恨不得給自己幾耳光,誰的玩笑不好開,他偏偏要去開康惜賜的,還是開他與景如是的,這不是在閻羅王上吊——嫌命長了嗎!
“殿下,我酒喝多了,說錯話了,你別往心裏去啊。”李采青連連道歉,在康惜賜殺人一般的眼神中,他都快忍不住下跪求饒了。
沒辦法,誰叫對方是皇族呢,雖然他與康惜賜一同長大,但是君是君,臣是臣,他再怎麽渾都不應該冒犯他啊!
就在李采青膝蓋一軟,差點下跪時,一隻不大卻很堅定的手將他拉了起來,景如是看著康惜賜,說道:“這裏這麽多人看著,你是想讓大家都知道偉大的惜殿下又來逛青樓了是嗎?”
聽到這“又”字,康惜賜和李采青同時想起了少年時那場鬧劇,李采青見康惜賜氣息更冷了,急忙扯了扯景如是的衣袖,提醒道:“別說了。”
“怕什麽,敢來就不要怕被人知道啊。”景如是看向康惜賜,挑釁道。
這時,樓下傳來了一聲高過一聲的競價聲,景如是聽了下,原來是在拍賣那什麽解語姑娘的第一夜。
“300兩!”
“500兩!”
——
“你說得對,既然來了就不怕被人知道。”康惜賜怒極反笑,在李采青詫異得眼珠都要掉出來的表情中,他朗聲朝下喊出:“1000兩!”
景如是看著他,漂亮得似琥珀珠子的明眸微微一眯,眼角上挑,閃過一絲含義深深的笑容,她忽然提高音量,大聲喊道:“1001兩!”
李采青扯了扯她的衣袖,想阻止道:“你幹什麽呀!”
“2000兩!”康惜賜再度加價。
“2001兩!”景如是不動聲色地揮開李采青的手,緊隨著加碼。
這下樓上樓下的人都看了過來,不是因為他們出的數額巨大,而是這奇怪的出價額度,隻要康惜賜出了價,景如是就一定也隻會在他的數額上多上1兩。
“咦,這不是景郎嗎?”有人立即認出了景如是,興奮地站起身來,揮手打招呼。
“你倒是挺有名的。”康惜賜冷笑道,景郎一舞動京城,這故事他也是如雷貫耳的。
“旁邊還坐著惜殿下!”
“你也不逞多讓。”景如是微笑著反擊,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激烈得似有火花劈裏啪啦地爆開來。
李采青隻想捂臉,他深深地憂心自己會成為“交戰”兩人的犧牲品,於是笑嗬嗬地想安撫雙方:“其實不僅香江閣,還有軟玉樓、醉玥坊、百芳齋,都來了新花魁,你們要不要去比較比較?”
“閉嘴!”
“住嘴。”
沒想到那兩人毫不領情,竟一同出聲嗬斥道。
李采青灰溜溜地退下,乖乖地閉上了嘴。
“5000兩!”康惜賜看都沒看一眼那眸含春情、不勝嬌羞的解語姑娘,倒是一直盯著景如是,喊道。
“殿下勢在必得麽?”景如是譏笑,跟著喊出,“5001兩!”
“你難道不是嗎?景郎?”康惜賜反問,念出最後那兩字時聲音微微上挑,似親昵無間。
景如是雞皮疙瘩落了一地,“景郎”?他不覺得別扭她都覺得惡心!
“不加價了?”景如是見他沒有繼續喊價,故意問道,“殿下是打算忍痛割愛了?”
“一萬兩!”康惜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倏爾薄唇微掀,財大氣粗地喊出了這個價。
“一萬兩啊!殿下好大的手筆!”
“看來惜殿下是很喜歡這解語姑娘,擲萬金以求美人一笑啊。”
“不知道景郎會作何等反應?繼續同殿下爭嗎?”
“我看這可能性不小,畢竟景家也很有錢嘛。”
甚至有人趁著景如是沉默的這空擋,抓緊時間設了賭局,買她會不會繼續出價以及最終誰能競下這花魁之夜。
然而,景如是笑了笑,忽然站起來,對康惜賜抱拳道:“恭喜殿下抱得美人歸!”
“啊,這就結束了?不繼續爭了?”眾人傻眼,這結束得太出人意料了吧。
李采青也終於回過神來,但是他是高興這場鬧劇終於快落下帷幕了,他舒了口氣,也朝康惜賜拱手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康惜賜冷冷掃了他一眼,無辜的李采青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隻好悻悻然地捂住了嘴。
景如是這時已轉身下樓,從目瞪口呆的人群中穿過,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大門。
康惜賜,你真當我要同你爭這女人麽?哼,不過是讓你破點財再出點名罷了,祁王萬金點花魁這出好戲夠在京城裏傳唱上一陣了。
待景如是走後,眾看客們才意識到此時該喝彩了,雖然他們與天姿國色的解語姑娘無緣,不過得此佳人者乃是大名鼎鼎的祈王——惜殿下,這也足以教人跟著激動一把的了。
康惜賜卻不為滿室的喧囂聲動容,他的視線還停留在景如是消失的方向,寓意深深。
這一晚,香江閣內發生的“祁王與狀元郎同爭一女,最終祁王以萬金博美人一笑”的故事迅速在京城內傳了開來,雖說結果大同小異,不過其中過程卻被眾口傳成了數個版本,劇情曲折離奇、跌宕起伏,硬生生被賦上了傳奇色彩。
“這康惜賜唱的是哪出?竟然會不顧身份在青樓與人搶女人。可一點都不像他平日裏沽名釣譽的做法。”太子府,一名身著淡黃色四爪蟒袍的俊美男子,聽到這個消失時,皺眉不解地思索道。
“父王。”他的身旁,坐著兩名同他眉目極其相似的青年男子,同樣俊眸修眉,氣息卻稍顯稚嫩了些,老六康之麟提議道:“不如用錢收買那青樓女子,讓她接近康惜賜,替我們辦事?”
“不妥。”年紀漸長的康之琦皮膚蒼白、眼角狹長,比起他的弟弟來多了幾分陰鷙,他想了想,說道:“康惜賜心機重、城府深,一直在皇祖父麵前裝出循規蹈矩的模樣,這一次他這麽大張旗鼓隻怕另有目的。別忘了,五年前,他逛青樓之事還曾惹得皇祖父大為光火,按常理來說,相同的錯誤他應該不會犯第二次。”
與康之麟一樣,康之琦對這個堂兄也是充滿了嫉妒與怨恨,誰叫康惜賜是本朝第一個封王的皇孫呢,他的封地甚至比某些皇子更廣、權力更大。本來依照祖製,隻有太子的兒子才被稱為皇太孫,也隻有皇太孫才有資格封爵,但康惜賜這個前太子之子,不僅被尊稱為大皇孫,更是直接被封為祁王,而他們也不過隻有區區的爵位,這樣大的差別待遇,教人不氣憤都不行。
“景如是不是也在場嗎?”康之麟分析道,“這兩人不和由來已久,康惜賜也有可能真的隻是去看看歌舞,但是遇上了景如是,這兩人暗暗一較勁,演變出了爭奪花魁的戲碼也不足為奇。”
太子點點頭,覺得兩個兒子說的都有道理。
“之麟,你去皇上那打探下口風,看他對此事是否知情。之琦,你派人去查查那花魁的底細和當晚的情況,確認康惜賜是否在那裏過了一夜。”
與太子不厚道地調查別人的“閨房事”相比,景如是的命令更顯得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初一,你去調查清楚康惜賜這些年一共有多少個女人,那些女人的相貌、身世、學識以及來曆,我要知道他究竟喜歡什麽樣的!”
初一錯愕,傻眼看著她,竟忘了應答。
景如是反應過來這句話好像有點突兀,她立即解釋道:“我是說,查清楚了他的口味,方便日後我們找相似的女子去迷惑他,施展美人計。”
初一明白了,點頭道:“是。”
待初一離開後,景如是惡意地計劃道:康惜啊康惜賜,你不在府中藏嬌,卻喜歡在坊間尋歡,也好,等我找到那些同你有過私情的女子,就讓你“喜當爹”,定要你聲名狼藉!
然而,誰都料想不到那被調查之人還在香江閣內悠然自得地品茗聽曲,似乎毫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琴聲悠揚婉轉,如珠落玉盤、泠泠清越,又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琴聲中仿佛有一個白色的精靈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高貴;又好像有一朵朵空穀幽蘭次第開放,清麗絕俗。
這樣高雅脫塵的曲調不似在青樓之內彈奏的,更像是在香蘭雅居裏欣賞的,不過也隻有這樣曲子才能入康惜賜的耳。
一曲罷,簾後那人施施而行,緩步來到康惜賜的麵前,側身行禮:“參見殿下。”
她長相極美,比牡丹還要豔上幾分,一襲百蝶穿花薄紗裙將她白皙如雪的肌膚襯托得越發吹彈可破,此時她微微躬身的姿勢,更是露出了胸口大片惹人遐思的凝脂玉膚,任是定力極強的男人,隻怕也是難以抵擋這樣的美色的。
然而康惜賜卻鳳眸未抬,問道:“情況如何?”
花解語柔順地垂著頭,聲若黃鶯出穀,她溫柔回道:“如你所料,你萬金買下解語‘初夜’之事令解語身價倍增,眾多世家公子趨之若鶩、一擲千金,也有很多人接近解語,想打探口風。其中以康之琦殿下最甚,他幾次三番邀解語過府,大約是想查探您的事情。”
“那便如他所願。”康惜賜的指示僅僅幾個字而已。
花解語是何等玲瓏剔透之人,立即便領會了他的意思,恭順道:“解語明白。”
康惜賜起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後這種事,你不必請示我,自己拿注意罷。”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轉身,似不願久留。
“殿下。”花解語想也未想,脫口而出,隻是想再留他一會兒。
康惜賜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等她說下去。
花解語暗自懊惱,她怎麽會不明白這男人有多麽冷漠無情,她叫住他,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隻怕會惹他不快。
“何事?”康惜賜果然不耐煩了,他沉聲問道。
“景如是。”花解語硬著頭皮說道,“她也在四處調查你。”
“調查什麽?”康惜賜追問道。
“她在調查你是否在民間寵幸過別的女子。”花解語有些羞澀,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還在尋找您的‘私生子’。”
“私生子?”康惜賜先是一楞,轉而發出一聲冷笑。
景如是啊景如是,看來你的聯想能力很豐富啊,就因為一個花解語,竟然能想出調查他有無私生子的情況。那他應不應該“滿足”她呢?
“是的。”花解語索性說完整了,“她還命人四處散布你好色謊言的謠言,還說你不愛大家閨秀,隻愛歡場女子。”